第7章

第7章

事实上她嫁了一个怪兽。

乔安在和嘉柏生活了三个月以后得到了这个郁闷的结论。

嘉柏真是彻底的冷酷无情、让人无法忍受的顽固、可怕的固执己见,而且下令时完全不讲道理。

这些还算好的,他把她当做一个病人,她一个手指头都不允许动,只能乖乖坐着等,而且身边始终跟着一个他的手下。

她把这些当做好意容忍了两个月,直到她被自己的愤怒击败。然后她抗议,但没有用。

嘉柏一点都不听,他对婚姻的想法非常怪异,想用锁来保护她,上帝明证,无论何时她想要出去呼吸一口新鲜口气,他都会设法把她赶回来。

用餐也让人无法忍受。

整个用餐期间她努力维护自己的高贵仪态,然而混乱围绕着她。和她用餐的人没有一个懂得礼貌,他们吃饭喧吵、粗鲁、发出令人极端厌恶的噪音。

这些还算好的。乔安没有批评战士们,她感觉尽可能地维持与氏族成员的独立,会更好。在她的心里,不相干意味着和平,而这是她期望达到的一个目标。

因为嘉柏仍然不让她去狩猎,她独自打发大部分的白天时光。

她猜想,她的丈夫认为她非常脆弱而不能承担举起弓箭这样的激烈运动,上帝啊,怎么会有人这样荒谬可笑的想法呢?

为了不使自己的技艺生疏,她在山脚的一棵树干上做了一个靶子,并在那里练习她的弓箭。

她实际上很擅长于这个武器,而且值得夸耀的是,她在射击比赛中曾赢了尼克一两次。

没有人打扰她做自己的事情。

女人们大部分时间都忽视她的存在。麦克伦人公然地敌对她。

一些年轻妇女以一名默认的领导为榜样,这个女人叫吉琳,高个、精力充沛、双颊红润,有着白金色的头发。

一旦乔安路过,她总要发出许多不淑女的喷鼻声。

然而乔安不觉得吉琳是一个坏女人,她只是不喜欢她的女主人。如果她的猜想正确,乔安认为自己不能指责这个女人。

因为吉琳和其他妇女从清晨到日落都在树林上方的土地里劳作,耕耘肥沃的土地和种植农作物,而当她们劳作时,乔安总是很从容地在城堡周围散步,她确信自己的这种表现,就象一个懒惰的领地女王。

不,乔安不怪这些女人恨她。

嘉柏应承担部分的责任,因为他不允许她融入她们,但乔安也对自己足够诚实,她承认自己允许了这种独立,而且她也没有做任何事情来改变她们的看法。

她也没有设法友好地和她们相处,她自己的老习惯,使她没有花时间来怀疑自己的行为。

在英格兰她没有任何亲近的朋友,因为她的丈夫不允许。

在高地一切事情都不一样了,她提醒自己,氏族不会消失或离开。

经历了数月的孤独后,乔安不得不承认,虽然她的生活很安宁,但也很孤独和无聊。

她想要安身下来,还有一点很重要,她想要重建她第一任丈夫毁掉的一切。

嘉柏忙于重建而无法关注她的问题,然而她也不打算向她的丈夫抱怨。

这些是她需要解决的问题。

一旦乔安作出了决定,她就开始着手解决它。

她再也不和氏族成员保持独立,而是尽可能地参与他们。

由于她的害羞天性,虽然这样做很痛苦,她仍然强迫自己对每个匆忙路过的女人喊出一声问候。

麦家人总是回以微笑或友好答复一声,但大部分的麦克伦人都假装自己没有听到。

当然也有一些例外,莱拉和玫根,在新婚之夜帮忙她沐浴的两个麦克伦女人,似乎比较喜欢她。而其他人拒绝了她任何意图或友好表示。

她因为他们的态度而疑惑,不知道该做什么来改变他们对她的看法。

一个星期二,当基思承担了守护她的责任,她问起他这个问题。

“基思,有件事情在困扰我,我希望得到你的看法。我似乎找不到一个方法来得到麦克伦女人的接纳。你能给我一点建议吗?”

基思擦着下巴听她说完,他可以看出,她很难受于麦克伦氏族对她的所为,然而他在犹豫是否要解释原因,因为他知道他会伤了她的感情。

经过保护她几天之后,他自己对她的态度已经软化。她确实有些羞怯,但她并非一些麦克伦女人相信的那种胆小鬼。

乔安注意到他的犹豫,她想他不想谈及这个问题,是因为附近有一些他的氏族的人可以听到他们的谈话。

“你愿意和我爬上山吗?”

“当然,夫人。”

他们在离开庭院的路上,没有说任何话。

基思终于打破沉默,“高地人的记忆很悠远,乔安夫人。如果一个战士在死时仍有一些小仇没有报,他仍然死得很安祥,因为他知道他的儿孙总有一天会为他完成。仇恨永远不会遗忘,罪恶永远不会原谅。”

她没有明白他想要说的最要紧的内容,然而他看起来非常认真,“那不忘记是很重要的?基思。”

“是的,夫人。”

他的所为就象已经完成了解释,她受挫地摇摇头,“我仍然不明白你想要告诉我什么,请再说一次。”

“好。”基思回答,“麦克伦人没有忘记你第一任丈夫在这里干的事。”

“他们怪我,是吗?”

“有些人的确怪你。”他承认。“你不用担心遭到报复。”他匆忙补充,“复仇是男人的游戏,高地人不管女人和小孩。另外还有一个事实是,你丈夫会杀了任何一个敢碰你的人。”

“我不担心自己的安全。”她回答,“我可以照顾自己。但是我无法打败记忆,也无法改变这里发生的一切。你不用如此沮丧,我相信我已经赢得一些妇女的心。我听到他们中有人叫我勇敢者,如果她不喜欢我,她不会给我如此高的赞美。”

“这称呼根本不是赞美。”基思宣布,腔调里掺杂了生气,“我无法忍受你认为这个是赞美。”

“那你要告诉我什么?”她受挫地问。

从一个麦克伦战士处得到直接的答案真是件难事,乔安耐心地等着他说出他担心什么。

基思大声地叹气,“他们叫奥吉聪明人。”

她点头赞同,“奥吉是非常聪明。”

他摇头,“他们认为他是傻子。”

“那以上帝之名,他们为什么要叫他聪明人?”

“因为他不是。”

乔安脸上的表情说明她仍然没有领会。“他们叫你的丈夫慈善家。”

“他们的领主会很乐于听到这样的赞美。”

“不,夫人,他不高兴。”

然而她仍然不理解,基思相信如果让她继续无知是一种残忍的伤害,“你的丈夫会狂怒,如果他认为麦克伦人真的相信他是个仁慈的人。那些女人,你知道,反着取绰号,这是她们一个愚蠢的游戏。她们实际上相信领主很无情,这就是她们赞美他的原因。”他随之点点头,“一个领导者不会想让自己以仁慈或好心肠闻名,他会把这当成弱点。”

她慢慢挺直脊背,她开始了解这些女人的游戏背后的含义。

“那么,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他们认为奥吉是...”

“傻子。”

她终于明白了。在她转身之前,基思看到她眼里凝结的泪水。“那我在他们心里不是勇敢者,我是个胆小鬼。现在我明白了,谢谢你花时间来解释,基思。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

“夫人,请告诉我那个这样叫你的女人的名字...”

“我不会。”她摇头说,无法看着那个战士,她觉得很困窘和羞耻。“请恕我失陪,我想我要回去了。”

她没有等待他的允许,转身并快速地下山了。她突然停下来并转身面对基思,“如果你不把这次谈话告诉我的丈夫,我会很感激你。他没必要关心这些不重要的事情,只是一些女人愚蠢的游戏罢了。”

“我不会说的。”基思说,他有点释然于她不让他向领主重复这次谈话,因为他知道如果麦嘉柏发现这个侮辱,将会作出严厉处罚。

来自麦克伦女人的残酷行为使基思发怒,作为他们的领导,他为这矛盾的职责而负担很重。

当然,他已经誓忠于麦嘉柏,他会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麦领主的安全,这个誓忠也包括他的妻子,他会做任何事情来保护乔安夫人不受伤害。

然而,他也是麦克伦人的领导,同样地,感觉麦克伦人的问题应该由麦克伦人自己解决,而不是麦家人。告诉麦领主那些女人对乔安的残忍让他感觉自己是叛徒。基思知道,是吉琳和她的拥扈引起这次伤害,他决定找个时间和这个女人严厉谈一次。他将命令他们对女主人表现她应得到的尊重。

乔安走上卧室,并待在那里过了剩下的下午时间。她交替着生气和自怜,她的确因为这些女人的残忍而伤心痛苦,但这不是她哭泣的真正原因。

不,真正困扰乔安的,是他们说的可能是对的,她真的是一个胆小鬼吗?

她没有任何答案。

她想躲在房间里,但最终强迫自己下楼用餐。

嘉柏将从狩猎中归来,而基思也会在那里,她不想他们中任何一个猜测她有什么困难。

大厅挤满了战士,房子里右边并排摆了两张长桌,他们大部分已经入座。

新鲜木头和铺在地板上灯芯草的清香,混合着热腾腾的食物香味,两天前做的黑面包作为巨大的餐盘已经端进了大厅里。

当她进入大厅时没有人起立。这个疏忽困扰着她。然而她觉得他们不是故意无礼,当有些人发现她时还对她挥手示意。战士们只是没有意识到,当一个女士进入房间时他们应该起立。

她思忖,什么能使这两队骄傲优秀的男人真正融成一个氏族。他们努力地保持独立,当一个麦克伦战士说了个笑话,只有其余麦克伦战士会大笑,麦家战士连微笑都不会给一个。

他们也分别坐一张桌子,嘉柏坐在一张桌子的首位,除了右手的位子留给她之外,其他的凳子坐着麦家战士。麦克伦战士都坐在另一张桌子边。

今晚,嘉柏很少注意到她。他手里拿着一个羊皮卷,当他阅读内容时一直眉头紧蹙。

乔安没有打断她的丈夫,而他的手下就没有那么体贴了。

“吉列想要什么?”可伦问他的领主。

“夫人,他是我们南面氏族的领主。”基思在旁边的桌子大声解释,又补充,“这个是他送来的讯息。”他把注意力转向他的领主,“那个老人想要什么?”

嘉柏看完内容并把羊皮卷卷好,“这个讯息是给乔安的。”

乔安惊讶地睁大了双眼,“给我的?”她边问边伸手去拿羊皮卷。

“你可以阅读?”嘉柏问。

“我可以。”她回答,“我坚持要学习。”

“为什么?”她的丈夫问。

她耸耸肩低语道,“因为这被禁止。”

她没有告诉他,瑞夫曾一而再再而三地嘲笑她,说她太蠢了根本学不会有价值的东西,而她不得不迫使自己证明他是错的。这是她体内一个沉默的挑战,因为瑞夫从来不知道她克服重重困难,学会了阅读和书写。她的老师因为害怕而不敢告诉瑞夫。

嘉柏没有给乔安那个羊皮卷,他重重地皱着眉问,“你认识一个叫做古兰道的男爵吗?”

她的手停于半空中,她感觉自己心跳停了片刻,脸色全无,身体发软,她迅速吸了口气以平和自己。

“乔安?”因为她没有立即回答,嘉柏提醒道。

“我认识他。”

“这是古男爵送来的讯息。”嘉柏说,“除非我允许姓古的来这里,否则吉列不会允许他通过自己的边境。这个男人是谁,他想干什么?”

乔安无法隐藏自己的激动,她想不顾一切地站起来逃跑,但又拒绝自己屈服于懦弱的欲望。

“我不想和他说话。”

嘉柏靠回自己的椅子,他可以看出和感觉到她的害怕。他没有忽视她对这个讯息的反应,难道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安全的吗?该死的,他不会让任何坏事在她身上发生。

他叹了口气,他意识到她明显不知道这点,到时候她会知道他和他的手下会保护她不受伤害。她也会学会信任他,这样从英格兰来的讯息就再也不会使她害怕。

嘉柏知道自己很自大,但他不在乎。现在他最想做的是安抚他的妻子,他不喜欢看到她害怕,另外还有一个目的,他想得到真相。

“这个男爵曾冒犯过你吗?”

“不。”

“他是谁,乔安?”

“我不想和他说话。”她再次说道,声音因为情绪而颤抖。

“我想知道...”

他停下自己的问题,因为她对他摇头。他探身抓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不要拒绝自己。

“听我说,”他下令,“你不会不得不和他说话或见到他。”

他低沉热诚地给她这个承诺。

她现在看起来很戒备和不确信,“你的意思是,你不会让他来这里?”

“是这个意思。”

嘉柏放开她并再次靠回椅子上,“现在回答我,”他再次下令,“古男爵到底是谁?”

所有战士现在都保持安静,观望着和听着,很显然他们的女主人很害怕,他们好奇地想知道为什么。

“古男爵是英格兰一个很有势力的人。”她低语,“有些人说,他和约翰国王一样有势力。”

嘉柏等着她继续,过了片刻,他才意识到她不打算再说了。

“他很受国王的恩宠吗?”他问。

“不,”乔安回答,“他憎恨约翰,另外还有很多男爵欣赏古男爵对国王的看法,他们结成同盟,而且有人说古男爵是他们的领导者。”

“你的意思是起义,乔安。”

她摇头并看向自己的裙摆,“这是安静的反抗,阁下。英格兰正处于动乱之中,许多男爵认为亚瑟更应该成为国王。他是约翰的侄子,他的父亲杰弗是约翰的哥哥。杰弗在亚瑟出生前数月去世。”

可伦设法理解这些话,但因为困惑而皱眉,“夫人,你是想告诉我们,理查国王死后,应该是杰弗成为国王吗?”

“杰弗比约翰大。”她回答,“他在王位继承上是下一个,你知道,理查国王没有儿子。但杰弗已经死了,有些人认为他的儿子应该是正确的继承人。他们甚至在亚瑟发起下集会。”

“那么男爵们为王位的问题争论不休?”嘉柏说。

乔安颔首,“男爵们一有机会就向国王提出。在过去的几年里,约翰干掉了不少敌人,尼克相信总有一天他们会真的叛乱。古男爵和其他人正在寻找一个合理的理由摆脱约翰的统治。他们不想等待,约翰确实是一个暴君。”

她低声继续说,“他没有良心,甚至对自己的家人也一样。你知道吗,在那场纠纷中,他曾加入法兰西国王转而对抗自己的父亲?亨利死于心碎,因为他一直相信,在他所有的孩子中,约翰最忠于自己。”

“你怎么知道这些?”可伦问。

“我哥哥尼克。”

“你仍然没有解释,为什么古男爵要和你说话。”嘉柏提醒她。

“可能他认为我可以帮助他把约翰赶下王位。即使我可以,我也不会,现在无济于事了。我不想把我的家人卷入这场战争,尼克和我妈妈会受到伤害,如果我说...”

“说什么?”她的丈夫问。

她不想回答他。

可伦用手肘轻推她以引起注意,问,“亚瑟想要王位吗?”

“他曾想。”乔安回答,“但我只是一个女人,可伦。我不会介入英格兰的政治游戏,我不知道为什么古男爵要和我说话,我不知道任何可以帮助他把约翰赶下王位的事情。”

她在撒谎。嘉柏毫不怀疑这个事实,她也很害怕。

“姓古的想问你一些问题。”他说。

“关于什么?”因为乔安保持沉默,可伦问道。

嘉柏注视着乔安,回答,“亚瑟,他很确信国王的这个侄子实际上是被谋杀的。”

乔安起身站立,嘉柏抓住她的手并迫使她留在那儿,他可以感觉到她在颤抖。

“我不会和古男爵说话。”她喊出,“亚瑟四年多前就失踪了,我不明白为什么男爵又对他的下落感兴趣,我对他无话可说。”

她已经告诉他更多的事实,当她提及亚瑟时,她使用了一些有暗义的词,比如“曾是”,“曾想。”

乔安已经知道国王的侄子死了。嘉柏想她可能还知道亚瑟是怎么死的,以及是谁干的。

他思索着所有的线索,印证他的猜想是否属实,随之摇头,“英格兰不属于我们的世界。”他宣布,“我不会允许任何男爵来这里,我不会食言,乔安。你不用跟他们任何一个说话。”

她点点头,可伦还想问另一个问题,但麦领主的注视使他没有问。

“我们已经结束了这件事的讨论。”嘉柏下令,“汇报一下关于城墙的进展,可伦。”

乔安如此心烦而无法听进去他们的谈话,她的胃在翻滚,她甚至无法吞下一小块奶酪。桌上还摆有野猪肉和盐腌鳕鱼,但她知道如果再吃点东西她会哽住的。

她看着食物,暗地思忖,还要坐多久她才能先告退。

“你该吃点东西。”嘉柏对她说。

“我不饿。”她回答,“我不习惯在睡前吃太多肉,阁下。”她为自己找借口,“在英格兰,正餐经常安排在十点和中午之间,在晚间会提供较为简单的一餐。我还需要时间来适应这个改变,请恕我失陪好吗?我想上楼了。”

嘉柏颔首许可。由于可伦盯着她,她向他道了晚安,然后起身走向门口。

她发现达菲懒洋洋地躺在左边楼梯处,立刻改变路线,绕了一个大的半圈来避开这头猛兽。她盯着它直到经过了它,然后快步走。

乔安花了点时间来准备上床,做这些简单不费脑子的事情,使她心情平和而且更能控制自己的恐惧。她强迫自己关注每一件小事,添了两根木头到壁炉里、洗浴、坐下刷她的头发,她恨这件事,似乎她的头发永远都理不顺了,她的头皮因为梳理发疼,当她终于完成时,她累得没法编辫子。

乔安做完了所有的准备,然后她又去想一些其他的琐事,因为她相信她可以堵塞她的恐惧,它总会离开。

“嘉柏是对的。”她低语,“英格兰不属于我们的世界。”

乔安放下她的发刷,划了个十字,她首先祈祷勇气,然后是上帝的指引,最后为了一个本应成为国王的男人祈祷,亚瑟。

嘉柏进入房间时她刚好结束她的祈祷,他发现乔安坐在床的一侧盯着壁炉里的火光。

他插上门闩,脱掉靴子,走到床的另一侧。

她站起来面向他。

她看起来该死的难过。

“尼克曾告诉我约翰国王很怕你。”

她把眼光转向地板,“他从何得到这样的看法?”

“乔安?”

她抬起视线,“嗯?”

“你总会告诉我你知道的,我不会强迫你,我会等待。等你准备好信任我,你会的。”

“告诉你什么,阁下?”

他叹气,“告诉我是什么该死的让你如此受伤。”

她想要反驳但又改变了主意,她不想对嘉柏撒谎。

“我们已经结婚了,”她说,“而不仅仅是你有责任来保护我,嘉柏。我也有责任在任何时候保护你的安全。”

他不知道她如此可笑的话是什么意思,保护他的安全?该死,她脑子里把一切都弄反了。他肯定会保护她而且看紧自己的背后,他会确保自己活很多岁,以照顾她和亚历。

“妻子不保护她们的丈夫。”他大声断定。

“这个妻子保护。”她反驳。

嘉柏打算与乔安争论,但她转移了他的注意力,她一语不发,只是解开睡袍的带子并使它脱落。在下面她一丝不挂。

他的呼吸哽住了,上帝,她太美了。

她身后的炉火,在她的皮肤上镀上了一层金光,她全身完美无暇,丰满坚挺的胸部、纤细的腰肢,和修长笔直的双腿。

嘉柏不记得去脱掉自己的衣服,他与她视线交接,沉静片刻,直到他的心在胸腔里怦然作响,而呼吸因为欲望变得粗浅。

乔安战胜了自己的羞怯,她知道自己双颊通红,因为她可以感觉到脸上的热度。

他们同时上床,并探向对方。当嘉柏拥乔安入怀时,她仍跪在床上,他使她平躺,用自己的身体覆上,并吻她。

她将自己的手臂环在他的脖子上并拉他靠近,她不顾一切地渴望他的触摸,今晚她需要他,需要他的安抚和接纳。

他需要满足。他的手粗犷地爱抚着她的肩膀、后背、大腿,她如丝般的肌肤使他燃烧。

乔安不想要慢慢反应,她无法停止地抚摸着他,他的身躯如此坚实,皮肤如此炽热,而他用嘴和手与她做爱的方式使她迅速进入兴奋激动的状态。

对嘉柏羞涩是不可能的。他是个索求无度的爱人,粗野同时又温柔。他亲密的爱抚在她体内燃起了熊熊欲火,而当他的手指探入她的紧密,拇指同时抚摸她敏感的核心,她变得更为狂野。

他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硬物上,她握紧了他。他从喉咙深处发出低吼,低语着性爱的赞美,并暗示他需要她怎样爱抚自己。

嘉柏无法承受这甜蜜的折磨太久,他粗野地把她的手拿开,举高她的大腿,并深深刺入她。

乔安愉悦地呼喊出声,指甲扣紧他的肩膀,身体拱向他以便他更为深入。

此时他差点要射出他的种子,但他用尽自己每一丝意志力控制住了,他的手移向他们结合的地方,并用手指爱抚她的核心直至她得到释放,然后他才释放自己。

他的高潮毁灭了他,他因为原始的快乐而呻吟着,把炽热的种子灌满她。她喊着他的名字,而他呼喊上帝。

嘉柏大声咕哝,垮倒在他的妻子身上。他还在她里面,不想放开他刚才经历的幸福。

乔安也不想放开她的丈夫,当他抱着她时她感觉到珍爱,和安全...以及几乎就是被爱了。

他的体重很快有点压到她,她最后不得不请他移开,以便自己好好呼吸。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足够的力气,这个想法使他想笑。他翻到一边,拥着她,拉起被子并闭上双眼。

“嘉柏?”

他没有回答她,她戳着他的胸脯以引起注意,他咕哝着作为回应。

“你是对的,我很虚弱。”

她等着听到他的赞同,他没有说话,“一阵北风可能都可以把我吹跑。”她说,重复着他在他们的初夜说的话。

他保持沉默。“我甚至可能有一点点胆小。”

过了一会,她又开口,“但其他的事情,他们说的不是事实。我不会让他们说的变成事实。”

她闭上眼睛祈祷。嘉柏认为她已经睡着了,他也快要睡着。

此时她的声音,柔软轻微,然而充满自信,传到他的耳中。

“我不是一个胆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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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护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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