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热,好热。

恍惚之中,一股燥热自红芍体内燃起,似有把烈火自下腹狂肆延烧至全身。心头的搔痒不知如何抚慰,体内的空虚需要被填满。

谁,谁来帮她,好心地助她平息体内流窜的火焰?如丝般的抚触轻易地抚去她一路的燥热,但却无法彻底抚慰她体内的不适。

好心人,别停啊!红芍本能地向来源处靠去,寻求那抚慰她滚烫身子的沁爽。敏感的肌肤贴上一副厚实的胸膛,渴望的胴体搔痒难耐地磨蹭起对方的。

感受到红芍主动的投怀送抱,昏睡过去的天霁倏的清醒,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天霁起初本来是由于气温骤然下降而陷入昏眩,不过在红芍利用最原始的取暖方式为他回复体温后,他原有的神智和体力也慢慢恢复过来了。

但是天霁意识清醒后第一个发现的情况,不是他已经恢复的正常体力,而是双臂之中拥着的竟是具一丝不挂、浑身赤裸的女体。电光石火间,他立即明白红芍用了何种牺牲的方式为自己取暖,但对于一位血气方刚的年轻男子来说,佳人在抱,他如何按捺得住。这下子可害惨了天霁!他要花莫大的克制力才压制得住自身勃发的欲望。

天霁居住于繁华热闹的京城里,大多数叫得出口的新奇玩意儿全都见过。他早已不是青涩未经人事的少年郎,如今软玉温香环抱臂中——更何况她还是他渴求的女子——又怎不令他下腹骚动?

不过,天霁还是警惕自己,红芍一定是为了救他才出此下策,并非投怀送抱,她也不是这样随便的女子;千万不可乘人之危、忘恩负义。

嗯,没错。忍,要忍!他这样告诉自己。

可不知为何,吸入的空气中仿佛混着莫名的气体,让他的自制力一点一滴地消褪,双手不由自主地开始抚摸起红芍羊脂白玉膏般滑润的肌肤。指腹下细腻的触感迅速燃起他体内的欲火,一发不可收拾,道德的约束再也无法教他停下对她曼妙曲线的探索与膜拜。

同样深陷炙热情欲的红芍,也想试着努力拉回一丝丝理智,微张开眼.却对上一双漆黑的欲眸。那是一双燃烧着欲望烈焰的眼眸,里头清楚映照着自己的眼瞳。

使出仅有的自制力,推开他紧紧的包围,却只能在转身背对时轻易被圈抱回坚硬熨烫的男性胸膛。

“是迷魂草……”红芍绝望地发觉燃烧中的干草柴木中混有蚀人心智的迷魂草。红芍看过一本医书的记载,凡吸入迷魂香者必丧失心智,放荡地与异性共享巫山云雨情。

不行,我得想法子才行。心慌意乱的红芍试图控制神智,拉开两人的距离。

红芍打算闭气奋力脱身,却忽然被背后伸出的魔手罩住胸前的浑圆。红芍一惊之下,反而吸入更大量的迷魂香气。“别……别这样。”

红芍的嘤咛听在天霁耳里直像是情欲的吟哦。“不要拒绝我,我的心肝。”

男性的气息轻吐在她耳边,带来一阵酥麻的感觉,和着体内情欲高涨的情愫,红芍已无法思考。原本欲加以抗阻的小手,违背心意地扶住他的手腕,反而鼓励地推动着。

接收到红芍的暗示,天霁的大手放肆地搓揉着嫩白的椒乳,不一会儿就出现了殷红的指痕。沉浸在狂热欲潮的天霁全然没有怜香惜玉的美德,红芍纯洁的雪乳,被采压得不成原形,像绵团般挤压在一起。

他邪恶的长指无情地捍扯雪胸上的娇嫩蓓蕾,红芍痛苦不安地弓起身子,战栗的刺激通流全身。红芍脑中仅存的意志全融化在胸前坚挺的粉红凸点——只因天霁以灵巧的双指轻狎捻揉,致力令其绽放艳丽。

天霁难忍地咬上了红芍的脖颈,贝齿轻哈细致的肌肤,留下情欲的痕迹。炽热的舌尖在她颈项上燃起一路的火焰,最后含住珠耳玉垂,吸吮咬扯,惹她全身轻颤。

天霁手掌强制扣住红芍瓜子脸的下巴转向他,强硬的手指一用力,红芍紧闭的双唇自动松启,微微张开欢迎他的袭吻。

男性的薄唇摩挲女性饱满的红唇,时而啃咬,时而舔噬,咂啧有声。灵蛇般的舌尖探入她的丁香小口,邀请她同来共舞翻腾,纠结的吻汲取着她口中芬芳兰液。

男人浓郁的气息喷在她脸上,红芍只能迷蒙地回应他狂浪的吮吻,沉溺在他饥渴的纠缠。

这到底是什么感觉?稚嫩的红芍,理智已被完全抽离,她只能无力地任由天霁不断地在她身上需索,默许自己毫不保留的给予。

天霁停不下来,也不想停下来。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只有真实拥有身下红芍的无瑕胴体,将自己深深埋在她柔软芳香的体内。

当他性感的男性薄唇松开红芍的红唇,一声细吟自她喉咙深处逸出。

天霁轻声低笑,将背对着他的红芍转过来面对着自己,轻啄芳唇后,立即将自己的食指探入红芍微张的嘟唇。重复下午他为她吸吮血珠的动作,天霁以他的手指掉换之前的角色,失神地望着手指进出红芍的鲜唇,意淫着自己身上最坚硬的部位正对她进行另一种最原始的动作……

———

清晨的日光透入山洞内,余尽只冒出缕缕淡烟。

红芍悠悠地醒来,费力地睁开眼睛后,这才惊骇地发觉未着寸缕的胴体,仍被天霁赤裸精实的身体牢牢压制着,昨晚的火辣激情画面马上浮现脑海……

喔!这实在是太羞人了。使出浑身力气,红芍手脚并用地将天霁一把推开。

可一脱离他的拥抱,她竟立刻感到一股空虚,红芍痛恨自己变成一个淫荡女子,居然如此眷念男人的温存,她决定漠视这份奇异的感觉。

镇定,我一定要保持镇定。她不断告诫自己,但是双手却颤抖得连衣带都绑不好。

被她推滚到一旁的天霁,睁开眼,霎时看见背对着自己、正在慌乱着衣的红芍,也意识到自己昨晚轻薄了她。

他不清楚这一切是如何开始的,他只记得红芍的蜜色肌肤在柴火的照耀下十分诱人,手腹下丝绸般的触感更教人心痒难耐。之后……之后就是春色无边的绮丽欢爱,天霁原以为那只是场春梦,没想到,他真的“吃”了红芍。

尴尬的两人有志一同的不发一言,着好衣裳,迅速离开山洞。离去前,红芍回头瞥了山洞一眼,心情复杂,难以厘清,强拉回神智,头也不回地直向前行。

途经红芍的秘密水池,她要求净身,天霁只得在大石旁候着。

红芍顾不得身后的天霁是否有瞧着自己随衣,已是不洁的娇躯急切渴求清澈湖水洗涤自身的污秽,光裸着身子,她举足涉入池中。

水池仍是昔日熟悉的水池,身子却已不是原本清白的身子,一面泼水清洗身体的红芍,在看见大腿内侧干涸的血渍时,羞愧难堪的泪水终于再也忍不住地滑落。

这泪水是哀悼糊里糊涂失去的贞节,是羞愧迷蒙之间放荡形骇的激情。没想到自己原是为了救人,最后却是落得拱手献上清白的下场。

矛盾的是,在迷蒙记忆中,仍存留着她主动热情回应的片段。

喔!我真是个坏女人。红芍拍打水面以泄心中之愤,忍不住呜咽放声痛哭。

顷刻之后,情绪稍稍平缓。红芍转身除了岸边的罪魁祸首。

哼!这时才扮假君子。

红芍恨恨地看着白色的背影,从没见他如此遵循礼节过。

穿整好衣物的红芍,莲步踱到天霁身旁,但低垂的螓首仍不肯正视他。

天霁紧锁浓眉,不舍地抚着她肩头,不知如何出口安慰她。他知道一个女孩家的清白是何等重要,虽然他有心娶她为妻,却也没料到是在此等情况下得到她的人。

红芍心口又爱又悔的情绪再起,高举粉拳猛捶天霁的胸膛,表达内心的怨屈。

“你这个衰人,我恨死你了啦!”

天霁眯起眼。哇!红芍妹妹来真的,力道下得颇重。

“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红芍控诉着。

“是是是,是我不好,我是个大烂人。”天霁拥她入怀,大掌抚顺着她的后背。

红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委屈地啜泣着。

“红芍妹妹,你放心,我会负责的。”任凭前襟湿淋一片,天霁细语允诺着。

“负责?负什么责?我有说要嫁你吗?”红芍暗哑低语。

“可你……我……”

“我警告你,昨晚的事,你不准再提起半个字。”红芍半眯着眼睛,恐吓着呆滞的霍家少爷。

这下子天霁可迷糊了,本想顺水推舟结成姻缘,怎么这会儿红芍又不认帐了呢?不是哭成个泪人似的吗?

红芍老实不客气的把眼泪鼻涕全抹在天霁上好的衣料上,才满意地退开身。

“我说过了,婚配得要我中意的对象才行。”言下之意,便是天霁并非良人。

“但,我……你……”他结巴了。

“霍少爷您贵为天之骄子,红芍只是平凡至极的女子,无法匹配霍府。发生在我们之间的荒唐事,就请您别再提起了。”

天霁心头一悸,事情怎会发展至此?

他无法顺利掌握便罢,红芍竟明白表示对自己毫无情意?情感与自尊双重受挫,使得天霁失去了平日灵敏的思绪,只能沉默以对。

望着天霁颓败的脸容,红芍内心非但没有升起预期的胜利感,反而兴起一股暗恼自己逞口舌之快的扰恨。

明知天霁提亲之言出自真心,但她就是不愿如此轻易托付终身。对他日生好感并不代表钦慕之情,更不消说平白让他糟蹋清白就一定得嫁他,哼!哪那么轻易就让他占尽便宜。

红芍恨恨地想着。

———

各怀心事的两个人回到草屋内,便见着一名急得满头汗、来回踱步的男人。当他看见归来的天霁和红芍,眼睛马上一亮。

“少爷,你可回来了。”

原来这名男子是霍府的家仆。“少爷,城西的铺子有事,夫人请你回去处理。”

天霁闻言眉头一皱,家仆口中所说的“城西那家铺子”是霍府经营的钱庄,平日经手的银两数目不小,娘这回不惜惊动休养中的自己,必定是出了什么重大的事清。

可是,当下红芍的情况也十分棘手。她的清白被自己玷污了,却又倔强地不肯嫁。如果这次就这么走了,下回再来,恐怕就人事全非了。所谓打铁要趁热,真让两人断了联系,要再重温欢爱,可没那么简单。

平日反应灵敏的天霁,一时之间竟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是家中有事,怎么还不走?”红芍在一旁冷言道。

“我的好妹妹,如果我走了,独留你一人在这荒林野地的,我会不放心。”

“谁要你瞎操心了?”红芍哼了一声,走到角落窗边去。

“话不能这样说。”天霁欺身过去。“一夜夫妻百日恩,我怎能留你一人在此呢?”

“你!”红芍转身怒视,深怕他刚才的话语被那名家仆听到,羞债不已。

天霁见状,便以眼神示意家仆至屋外等候。

“我告诉过你别再提那件事了,是不是想我名誉扫地才高兴?”红芍握着双拳,情急之下眼泪掉了下来。

“别哭!”见她哭了,天霁也慌了。怎么回事,红芍妹妹以前不是这样的,怎么这几个时辰说哭就哭。

“你一定要这么欺负我才行吗?”

“好,好,我答应你,以后不在有第三者的场合提起。”

“这也不行,反正你忘了此事,就当没发生过。”

“说忘就忘,哪那么容易呢?昨夜发生在我们之间的,是一件相当美好的事,绝不是苟合之事,我不许你如此看轻。”

红芍见他说得好似肺腑之言,有些惊愕,但却又不甘心。

总之,红芍认为男欢女爱应是两情相悦,而不是糊里糊涂之下在草野之间野合。更何况天霁老没个正经,与她心目中的对象有很大的差距。他是说过要负责,但她怀疑两人间有没有感情……就这么随便托许终身,心里实在气不过。不过,看他似乎真有点良心,没有想像中那般孟浪,口气便也缓和下来。

“反正,你别再提起那件事便是了。”

天霁听出红芍有软化之意,连忙打蛇随棍上。

“红芍妹妹,我一定守口如瓶。”手举三指,以明心意。“我久客未归,又逢家中有事,理应立即打道回府;但沐先生不久前才外出医治病人,不知何时才会回来。不如你先随我回府,我令仆人通知沐先生届时到我府邸接你,这样可好?”

“这……”红芍觉得天霁的提议十分有理,她自己一个女孩家独留山林,确实安全有虑,眼下与天霁成行是为上策,但又怕天霁找机会再占她便宜,红芍实在不敢贸然开口答允。

见红芍犹豫不决,天霁一颗心也跟着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我保证,没有你的应允,我一定不会动你一根寒毛。”天霁又下一帖安心符。

“你想得美,别以为你还有机可乘。”

话中之意,就是答应同行啦!

天霁马上会意过来,出声唤家仆进屋。

“沐姑娘将到霍府作客,快来帮沐姑娘准备行李包袱。”

看天霁松了一大口气,与家仆忙进忙出准备动身事宜,红芍黯沈的脸色有了异样的神采。她有种特别的预感,此趟霍府之行,将会为她的生命带来莫大的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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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罐子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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