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邵欣凤将作品集交给系主任後,成果展也随即展开。

第一场活动开始前三十分钟,会场已坐满八成,不可思议的是前排的人士全是知名的服饰品牌负责人,其至连各赞助厂商的老板也都入席了这惊人的场面自然也引起媒体的介入,整个伸展舞台以「土」字形为主,周遭不知何时聚集了满满的摄影机以及记者。

会场气氛热烈,後台则紧张万分,学生及模特儿全忙成一团,这可是创校以来最骄傲的时刻,每个人都十分紧张兴奋。

庄斯宇在一旁亲自指示、监督,他仔细地审视每位模特儿,并指导他们该注意的事项。

邵欣凤也加入指导的行列,这次她的作品是成果展的重头戏,但她一点也不觉得紧张,或许是因为有庄斯宇在旁边的关系吧灯光、音效、乾冰一切都陆续就定位,会场也爆满,终於要开幕了!邵欣凤对於学生生涯的最後关键一刻,心中充满期待。

突然,一阵恶心再度窜起,邵欣凤担心影响到大家,匆忙退出休息室,冲到附近的洗手间就是一阵呕吐。

天呀!她到底怎么了?昏眩的感觉不时地传来,她甩了甩脑袋,拚命将不舒服的感觉压抑下去。

「小风,你在面吗?」刘紫心的叫唤将邵欣凤拉回现实,她匆匆整理好仪容,镇定地走出洗手间。

「我来帮你加油喔!还有,伯母他们也来了!」「谢谢!」「咦?小凤,你的脸色有点难看耶!」刘紫心眯眼看著邵欣凤。

「会吗?大概是太累了!你也知道为了这次的成果展,大家都忙坏了嘛!」「你快回去後台吧!我只是想来跟你打个招呼而已。」刘紫心可以理解。

「嗯!那你也赶快回座位。」「好啊!结束後,我就带伯母去後台找你。」「好啊!」邵欣凤笑著回答。

刘紫心转身离去,邵欣凤本来也想回去後台,怎知恶心感再度涌现,她无法忍耐地又冲进洗手间,大吐特吐起来。

她痛苦地摸著胸口,心决定,等成果展结束一定要去医院检查。

∞Φ风の谷Φ∞∞∞ΦNauSicAaΦ∞∞∞Φ风の谷Φ∞第一场活动在大家热烈的掌声中闭幕,反应与评价出乎意料地好,庄斯宇被众人包围住,无法脱身。

邵欣凤在後台休息,大家全都在外头,後台只剩她一个人。这时,刘紫心与邵母、张士彬推门进来。

张士彬将手中的花束交给邵欣凤,「小凤,恭喜你,你的作品真的很棒!」「是啊!真的很棒,妈看得好感动喔!」邵母伸出于抱住女儿。

「谢谢!」邵欣凤也撒娇地抱著母亲。

刘紫心在一旁笑道:「小凤,你的作品真的让人为之惊艳,大家都忍不住鼓掌呢!」邵欣凤笑了笑,总觉得好友太夸张了。

「对了!你怎么不到外面去?」刘紫心问道。

「我有点不舒服。」邵欣凤老实回答。

邵母一听到马上紧张起来,「怎么回事?你哪不舒服?」「嗯……不知道耶!妈,我最近肚子都怪怪的,胸口也闷闷的,还很想吐!」邵母心中一惊,将邵欣凤拉到一旁,小声地问:「小凤,你……月事有正常吗?」邵欣凤虽然觉得母亲的举动很奇怪,却没怀疑什么,很直接地说:「没有啊!我的月事向来都不正常,妈不也知道?」她的月事很奇怪,有时候四个月来一次,有时候又恢复成一个月一次,医生说是因为压力过大,只要放松心情,作息正常,月事自然会调整回来。

邵母当然知道女儿的月事并不规律,但这次加上呕吐,怎么想都只有一种可能……「小凤,你……」邵母正想问,外面便传来叫声。

「哎呀!小凤,你快点出来,有位模特儿昏倒了!」邵欣凤精神忽地一紧,匆忙地离开休息室。「妈、彬叔、紫心,我先出云—下,待会再回来跟你们聊!」「小凤!」邵母忍不住叫了一声,心中涌上强烈的不安。

邵欣凤快跑起来,猛地一阵昏眩袭来,肚子也突然一阵绞痛。怎么回事?她的肚子……好痛莫名袭来的痛意令她抱住肚子,强忍著来到昏倒的模待儿身边。「快叫两名男同学过来把她抬到休息室,然後给她喝点水……啊!」话未说完,邵欣凤双脚一软,跪倒在地,抱住绞痛不已的肚子呻吟起来,紧接著眼前一黑便昏厥过去。

在她模糊的意识,除了肚子的痛楚外,还有大家的尖叫声……∞Φ风の谷Φ∞∞∞ΦNauSicAaΦ∞∞∞Φ风の谷Φ∞睁开眼,只见一片雪白,邵欣凤立即明白自己身在何处。

她正在医院,并且打著点滴,全身除了有种无力感,肚子已不再疼痛。

「小凤!」邵母关心的神情首先进入眼。

「妈,我怎么了?是不是昏倒啦?」邵欣凤虚弱地问。难道她也因紧张过度而昏倒了吗邵母双眸溢出泪水,「小凤,你这傻孩子……」母亲的哭泣令邵欣凤不明白地眨了眨眼,想坐起身子,母亲却阻止她。

「不行!小凤,医生说你的身体还很虚弱,要好好休息。」「妈,我到底怎么了?你为什么要哭?」她不懂!她不过是昏倒而已,母亲的反应会不会太激烈了「小凤,你……」邵母实在无法将真相说出口。

邵欣凤似乎也感染到不对劲,著急地问:「妈,你快说啊!我到底怎麽了?是不是生了什么怪病?」「不是!小凤,你没病,只是……」「只是什么?」邵欣凤追问。

「只是……你的孩子没了!」邵母终於说出口。

什么引邵欣凤大受震撼,「妈,你说什么?我……」不会吧?她……怀孕了?!

忆起这些日子以来的症状和不适,邵欣凤脸色发白,终於恍然大悟。

「原来……我怀孕了?」「小凤,你冷静一点,医生说你刚刚小产,不能太激动。」邵母担心地说。

邵欣凤无法置信地盯著天花板。她怀了庄斯宇的孩子,而她居然不知道「天呀!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邵欣凤以颤抖的手捂住脸,任由泪水狂流。

她的孩子……她和庄斯宇的孩子……「小凤!」邵母也心疼地抱住邵欣凤,母女俩哭成一团。

邵欣凤觉得心痛不已,她的孩子就这样没了?那是她和庄斯宇的孩子啊!

「小凤,不要难过,你还年轻,没关系!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快点把身子养好。」邵母拭著泪水提醒邵欣凤。

邵欣凤却无法停止泪水,整个人好似死了一遍。突然,她紧张地抓住母亲的手,「妈,他知道吗?你有告诉他吗?」女儿口中的「他」,邵母一听就知道是谁。「没有!除了彬叔之外,妈连紫心都没说,而且也请医生别告诉其他人。」「妈,求求你,别把孩子的事告诉他,拜托……」邵欣凤哭著哀求母亲。

「为什么?小凤,他是孩子的父亲,他有权利知道……」「不要!千万不要告诉他!妈,求求你,什么都不要跟他说,只要……只要跟他说我是因为太累了才会昏倒,其他什么都不要告诉他,好不好?」邵欣凤越说越激动。

邵母连忙安抚邵欣凤,「好好好!你别激动,妈不说,妈什么都不会跟他说,你冷静一点,不然身体会撑不住的!」邵欣凤摇著头,伤心欲绝,「不要告诉他……我不要让他知道……不要……」是她害死他的孩子,虽然她不知道他会不会因为孩子的事而高兴,但她就是无法原谅自己的愚蠢和大意。

孩子,对不起,都是妈咪不好,是妈咪没有好好照顾身体,才会害你无法出世……邵欣凤的内心不断地自责,她难过又後悔,明明有那么多的徵兆暗示自己,她却不当一回事……天呀!她没有脸面对庄斯宇……邵母看见女儿那样痛苦,心疼地说:「小凤,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千万不要自责,这一切并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孩子……妈,我真的好糟糕喔!」邵欣凤啜泣起来。

邵母知道女儿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只能在一旁默默陪著她。

不知哭了多久,泪水才缓缓停下,邵欣凤双眼红肿、心力交瘁,她拚命吞咽难过与痛苦,强迫心情平静下来。

「妈,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没事了。」不想让母亲担心,她握住母亲的手。

邵母瞧出邵欣凤的痛苦,「傻孩子,跟自己的妈客气什么?」邵欣凤眼染著苦涩,下定决心地说:「妈,麻烦你告诉庄斯宇,说我现在要好好休息,请他暂时别到医院来看我。」「小凤……」「现在是学校成果展最重要的时候,我不希望他分心。你告诉他,我身体很好,只是需要安静的休息,等成果展完全结束再来看我。」邵欣凤冷静地说。

邵母明白邵欣凤的伤痛,「妈知道了,妈会跟他说,但是你要好好休息,不要再胡思乱想,明白吗?」邵欣凤点点头,「嗯!」邵母望著女儿,有些担心也有些无奈。不可否认的是,她一定很爱庄斯宇邵母望著闭上眼睛的邵欣凤,悄悄退出了病房。

∞Φ风の谷Φ∞∞∞ΦNauSicAaΦ∞∞∞Φ风の谷Φ∞一夜之间,邵欣凤改变了很多,以往的孩子气与倔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坚强与成熟。

她在医院住了一个礼拜,不但身体康复,精神也恢复了。

邵母告诉她,庄斯字目前在中部,紧接著还要前往南部,暂时不能来看她。

这点让她安心许多,算算时间,等成果展结束,寒假也快结束了吧?到时候,她该如何与他继续下去呢她的心根本没有办法原谅自己,此时此刻,她无法冷静地面对他,更无法用平常心跟他相处。

她爱他,但一想到以後要在他面对强颜欢笑,她就觉得好痛苦,假如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崩溃的。

正当邵欣凤在难过时,有人敲敲门走进来,原来是校长与系主任。

邵欣凤有点吃惊,「校长?主任?」「小凤,你还好吗?」系主任带来水果与花束。

「邵同学,听说你为了成果展而累倒,真是辛苦你了!」年近五十的校长亲切地向邵欣凤问候。

校长与系主任亲自来探视,令邵欣凤受宠若惊。

「谢谢校长和主任的关心,我已经没事了,明天就要出院了。」「真的?那太好了!」系主任安心地说。

「校长、主任,你们请坐!」系主任摇摇手,「不用了,我和校长待会还有事!其实今天来看你,是有件好消息要告诉你。」「好消息?」「嗯!昨天我们接到巴黎的来电,对方十分欣赏你的作品,对於你的成绩也很满意,他们希望你能在寒假结束之前就过去,他们想尽快栽培你。」这个好消息令邵欣凤十分惊讶,她忍不住捂住胸口来压抑急剧的心跳。

校长走到邵欣凤的病床边,「邵同学,你这次真的是为学校争光,不但成果展的作品深受好评,连巴黎那边也对你期望有加,我要代表学校谢谢你!」「校长,你千万不要这么说,我是你的学生,自然要为学校尽一份心力!」系主任也赞美著她,「小凤,你的努力没有白费,现在大家就等你答应,然後确定出发时间;至於学费和住宿方面的问题,对方都帮你安排好了,你只要人过去就可以了。」「可是我还有半年才毕业……」「这点我和其他教授开会讨论过了,以你目前的成绩和成就,这半年对你而言并无影响,只要你能回来参加毕业典礼就行了!」校长加以说明。

她终於可以去巴黎了!这是她一直渴望的,如今真的实现了,然而她庄斯宇的身影突然浮现在脑中,令邵欣凤的心一阵刺痛。

或许,这就是上天的安排吧「校长、主任,谢谢你们,我决定在十天後出发,不过我希望学校暂时保密,等我离开之後再公布这件事,可以吗?」「当然没问题!这件事我也和教授们讨论过了,现在的你已经成为许多服装品牌争取的对象,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学校会将这件事暂时保密,等你到了巴黎才会对外公布!」校长说出开会的结论。

「那……庄老师会知道吗?」邵欣凤怯怯地问。

「如果你想让他知道,倒也没关系……」校长是唯一知道庄斯宇真实身分的人,就邵欣凤目前的能力,也许连亚斯德也会想将她纳入旗下。

「不!不用了!我希望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拜托校长和主任,千万别告诉任何人!」邵欣凤急急地说。

校长和系主任离开之後,邵欣凤坐在床上,愣愣地发起呆来。

现在,她只有这条路能走了!她要离开他,离开她最深爱之人……∞Φ风の谷Φ∞∞∞ΦNauSicAaΦ∞∞∞Φ风の谷Φ∞邵欣凤回到家中休息,邵母知道她准备出国,只是含笑说了一句,「只要是你决定的事,妈都不会反对!」「妈,谢谢你。」邵欣凤感动地说。

邵母握住邵欣凤的手,语气温柔地说:「小凤,你真的长大了!能看到你变成这样亭亭玉立、学有所成,妈真的好高兴!在国外生活不容易,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问题就打电话回来,妈会永远在这支持著你!」「妈……」望著母亲,邵欣凤心中有些不舍。

「妈现在有彬叔作伴不会寂寞了,所以你千万别担心,要好好念书,知道吗?」邵母红了眼眶。

「妈,你跟彬叔打算什么时候结婚?」邵欣凤知道母亲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当然不能再等到她大学毕业。

邵母不好意思地说:「这个……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婚才恰当,不过妈和彬叔讨论过,我们打算公证结婚就好,说实在的,也还不急啦!」邵欣凤听出母亲心中的胆怯,「既然要公证,那就在我出国前完成好了!」「啊?那么快啊?小凤,太赶了啦……」「不行!我坚持一定要在出国前看到妈和彬叔结婚,否则我不放心!」「小凤,你……」「就这么决定!明天你就和彬叔一起选个好日子,马上公证结婚!」邵欣凤反握住母亲的手,希望能给她勇气。

邵母热泪盈眶地看著邵欣凤,感动地说:「小凤,谢谢你!」邵欣凤也难掩心中的激动,抱住了母亲。「妈,你要幸福喔!而且还要生个健康的孩子!」「小凤……」邵母心窝暖暖的,心中万分感谢上天,赐给她如此善良的女儿。

邵母很快就与张士彬商量好,并且决定了日子。邵欣凤藉著帮忙母亲的婚礼分散注意力,一方面也忙著准备出国的事宜。

但她总是在整理行李时忍不住想起庄斯宇,接著泪水就无法控制地滑落。

她告诉自己,只要到了国外,她一定能忘记他……曾经,她为了逃离压抑的生活而想离开台湾;如今,她却为了逃离心爱的人而离开台湾。

如果知道她不告而别,他会生气吗?他会在乎吗他会不会很快就将她忘记呢?一想到其他女人待在他身边的模样,她就忍不住嫉妒、心痛。

她没想到爱上一个人,竟让自己变得如此脆弱。

她不会再爱上任何人,这辈子,只有他才是她的最爱;就算他另结新欢,他也永远是她的一切。

邵欣凤决定,离开台湾後就将自己的感情世界完全封闭,她再也不要爱上任何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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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袭魅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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