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你看到那只老鼠了没?压得扁扁的,上天堂去了。"语气中充满难以置信。

"那二十口箱子都是她搬的?真是太厉害了。"

"这样都不会死,一定很强壮了。"

"这么有力气,还压不死,是天山上的妖怪吗?"一屋子的哈萨克人操着生硬、奇怪的汉语,有时夹杂着哈萨克话谈论着躺在床上的元碧海。

元碧海皱皱眉,-回复意识就听到有人在骂她,一个挺身就从床上坐了起来,"你才是妖才是怪,我明明是人!"

她一坐起来,一张脸在她面前快速的放大,因为距离太近了,所以她得把身子拉开一点点,以便看清楚那个人。

退到一定距离之后,她叫了起来:"你要死啦!这么近地盯着我做什么?"

阿里克看着她,微微的皱起了眉毛,

他坐在床沿看她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居然有那种怪力可以搬完那二十个箱子,被那么重的箱子压住也死不-了。

她这种怪力和压不死的诡异,已经彻底的赢得了他手下随从的崇敬。

哈萨克人向来尊敬英雄和勇士,一个哈萨克人抬不起的箱子,她可以抬二十个,的确是有资格得到他们尊敬的眼光的。

对了!元碧海总算想了起来,她让那只老鼠吓得慌了手脚,给那箱子压个正着,大概是昏了过去吧。

不过她怎么会在这群野蛮人的房里?

事实上是,当她昏倒,被阿里克抱起时,没有人敢出声反对。

阿迈用哈萨克语说道:"阿里克,我看她强壮得很,不容易死,很适合当你的新娘。"

"我知道。"阿里克说道:"顺便把她带回去。"

"这一次也没白来。"阿迈笑嘻嘻的看着她,很满意的点点头。

新娘,一个汉人的新娘,这不就是他们这次来的另一个目的吗?

为了从贪婪狡诈的唐格理手上夺回族长的位置,阿里克决定带回一个汉人新娘。

她会成为他们的目标,就算牺牲了也没什么好可惜的。

元碧海被他们这群人看的毛骨悚然,站在梁上的那只威猛大鸟看着她的样子也不怎么友善。

碧海怕它会冲下来,连忙跳下床,找鞋子穿上,然后没头没脑的往门外冲,"让开、让开,我要走了。"

阿里克手一伸,抓住了她的手腕,"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

"干什么!快放开我!"

"我们约定过的.你要是做不到的话,我有权利要求赔偿。"他伸手朝窗外一指,窗下就是仓库,一只孤单的木箱倒在距离仓库门五步的距离外。

刚刚他们就是从这里见识到元碧梅惊人的体力,和压不死的耐力。

"你那批烂货我已经搬完了!"为了他的一句话,她差点连小命都丢了。

况且,她干嘛因为这个连胡子都剃不干净的男人,抓住了她的手,而觉得心跳加速、口干舌燥?

"是吗?你要不要看清楚一点?还有一只箱子留在外面,并没有全部搬完吧?"

他特地命人将那只箱子留在原地,不要动它,存心要让她掏银子掏的心服口服。

从来没有人可以嘲笑他的名字,而不付出代价的。

只是他现在要的不只是银子而已了。

他还要她的人!

元碧海探头看了看,"你、我、你你你、我我我……"她张口结舌,气愤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她刚刚差点死在那烂箱子下面,任何有同情心、有人性的人,都不会挑剔她没有达成任务的!

"我、我现在去将那个烂箱子搬进去!"她手一甩,却愤怒的发现甩不掉。

银子只能进她的钱袋,绝对没有从她的钱袋掏出去的道理!

"晚了一些。"阿里克无情的告诉她,"你昏了半个时辰了。"

时间是不会停下来等她的,晚了就是晚了,来不及了。

"那又怎么样!"她气呼呼的说,一抬腿重重的往他脚上踩去。

阿里克灵活的避开了,脚一移,靴上的马刺在她小腿上戳了一下,痛得她叫了一声,然后瞪他一眼,"做什么!"

"约定是五个时辰,不是吗?你现在去搬也来不及了。"

"你这是、这是……"她给他气得头昏脑胀,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的劣行。

"强词夺理?得理不饶人?还是得寸进尺?落井下石?吹毛求疵?"

"呃、都有!"原来这个野蛮人还懂些成语。

既然如此,想必也可以跟他讲讲道理才对。

于是她温柔的说:"你汉语说的这么好,成语懂这么多,怎么可以这么野蛮?做人得讲点道理才行呀!"她要是不给那笨箱子压昏了,早就已经漂亮的将五十两收进来了。

"看起来你也是个有文化的人,那我们就用文明而理性的态度来解决这件事。"

"你说我野蛮?"他露齿一笑,她究竟把哈萨克族当成什么样的野人了?

"你是野蛮人嘛!"从怪地方来,有个怪名字、怪长相,浑身包着不知道什么死动物的皮毛,唷……仔细一看,他头上那顶帽子毛绒绒的,后面还有颗小头?那是什么动物呀?

"你没说我们吃人肉,我倒要谢谢你了。"

"或许以前你们是吃的,现在接触了汉人的东西,知道那是不对的就改了,这就叫作进步。"

行为进步了,思想也要跟着进步才对嘛!

"我们的确是有进步。"他露出一口整齐白牙,但脸上的表情却是狰狞的,"我们现在吃人肉懂得用筷子了。"

他抓起她的手臂用力的一咬,碧海尖叫一声拼命的甩开他,然后落荒而逃,却又因为太过慌张,额角还在门板上重重的撞了一下,可是她没时间停下来喊痛。

她用逃离火灾现场的速度一路尖叫着跑出去,身后传来阿里克的大笑声,当然也少不了其他人的狂笑声。

碧海跑到楼下的院子,还能听到他们张狂而得意的笑声,她隐隐约约觉得自己被戏弄了。

她停住脚步抬头一望,阿里克站在窗边看着她,又对她露出了牙齿,装出一副要吃了她的样子。

碧海脸一红。可恶!他在嘲笑她!

她用力的一脚踹在木箱上,角度一个没拿捏好,却踹裂了指甲,"唉啃!我的妈呀!"她痛得眼泪都流了下来,然后她赶紧缩起脚,一跳一跳的出去。

她得在更加丢脸之前离开这里。

阿里克笑弯了腰,或许这一段漫长的路程,他不会觉得无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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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没事了!都别跟着我了,听见了没有!"元碧海一跛一跛的进了门,转过身来把手放在门上,不耐烦的说:"快滚!"

"元大小姐,真的不需要老夫……"白胡子医生话都还没说完,一个黑呼呼的东西就扔了过来,吓得大家赶紧朝着街尾的方向逃命。

啪的一声,落地的是一只沾了血的绣花鞋。

元碧海用力的甩上门,忿忿的往屋子里走,嘴里不断的骂着:"不过给只臭箱子压了一下而已,需要这样吗?"

刚刚她从那群野人投宿的客栈出来,门边居然围着医生、仵作、棺材店的老板、冥纸铺家的小二,等着想做生意,看见她安然无恙的走出来时,他们的失望明显的叫人生气。

"碧海呀!"她一脚才踏进厅门,就听见里面哭成一团,"我苦命的女儿呀!"

她爹和娘搂着两个弟弟,哭哭啼啼的跟在工人后面走了出来。

"干什么呀!"她没好气的说:"又怎么了?"

"还问?我苦命的女儿给箱子压死啦!呜呜……"元时用衣袖抹着泪,悲痛至极的说。

要不是工人们匆匆忙忙的跑来跟他说碧海给压死了,他还在家里跟那个小伙子说话,以为攀到了一门好亲事,没想到女儿这么薄命呀!

"爹,你们是怎么回事呀?我不是好好的站着?也不弄清楚就听人家瞎说!"

呃……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啊?众人连忙停止了哭泣,纷纷抬起头来一望--

"大小姐!"

"碧海!"

他们惊喜交加的围着她,仔细的看看有没有缺了胳膊、少了腿的。

元时看女儿无恙,忍不住埋怨道:"你们这些人,慌慌张张的胡说一通,真是乱来!"

小寿委屈的说:"大家看小姐给压个正着,还以为没气了,心里急才会……"他愧疚的搔搔头,很抱歉的说,其他人连忙跟着点头,他们也是关心嘛!

"没事就好。"元夫人拉着女儿,还惊魂未定,"碧海呀,娘下碗猪脚面线给你压惊。"

瞧瞧她弄得这么狼狈,头发散了、衣服破了,鞋也少了一只,袜子还渗着血,这一压可真是伤得不轻,还是请个医生来看看比较好。

"大小姐!"门外传来李伯苍老而急促的声音,"不好啦、不好啦!"

"怎么了?"

她拖着疼痛的脚出去问道:"李伯,你们怎么这时候才回来!?"

"是那个大船的货主!"老柯抢着说:"那个叫阿里克的野人,他把我们留下来。"

当时他们在抬箱子要救小姐,那群野人二话不说的围了上来,把他们押到一间屋子里,让他们又惊又怕的等了大半个时辰。

老柯将一个木箱放到地上,兴奋的将锁打开,只见一片金光闪耀,黄澄澄的金子映入了众人眼里。

大伙纷纷惊呼:"是金子!"

他们这辈子也没看过那么多钱过,只是傻傻的盯着那片澄黄看,居然没人敢大着胆子摸上一摸,生怕这一摸就把这场梦给摸醒了。

"李伯!"碧海也惊呆了,"这些金子哪来的?"

"那个阿里克给的。"李伯愁眉苦脸的说:"大小姐,我这辈子也没见过这种事。他说这是订金,总共是五百两。"

"如果我们将他的货运到西域去,还有五百两。"

这笔生意大的令人难以置信,让他隐约觉得不妥,所以他才会连连喊不好。

偏偏他人笨口拙,对方又异常强势,他根本拒绝不了。

"黄金……一千两?"碧海瞪大了眼睛,"这么阔气?这是黄金哪!"

"大小姐,这笔生意有些古怪。"李伯担心的老脸全皱成一团了,"若说这货真是药材,绝对不值得花上一千两黄金,只要我们运到西域去。"

这样做生意,难道不怕赔死吗?

"是呀。"她盯着黄澄澄的金子,眼睛都给刺花了!这么多的钱,多到她们一家可以不愁吃穿了。

"再说,这时咱们也没人可以送货。"

元碧海道:"是呀。可就这么把银子往门外推……我、我舍不得呀!"

"大小姐,这笔生意来的古怪,接了绝对不会有好事的呀!"李伯苦口婆心的说。

看碧海那个样子,似乎不打算拒绝!毕竟这不是一笔小数目。当然会舍不得说不要了。

"爹,你看怎么样?"她定了定神,决定尊重一家之主的意见。

"这我也不懂。你自己拿捏吧。"元时说道:"不过你李伯的顾虑也对。银子咱们家够用了,知足就好、知足就好。"

"那么这笔生意还是不做了?"心痛呀,那么多的钱呢。

"这样不对呀。"一个清脆的声音带着一种奇怪的腔调响了起来,"送个东西就有那么多金子,很容易、很简单的。"

众人纷纷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终于发现一个陌生的小伙子夹杂在众人之间,皮肤白的很醒目。

"你又是谁呀!"元碧海奇怪的说。

"这小兄弟是你爹的救命恩人。"元时把今天在客栈的事大概说了一下,然后又高兴的说:"碧海呀!这小兄弟说他哥哥有一大片牧场,是个年轻有为的大好人。他晚些会经过这儿,到时你们见个面,说不定你有当少奶奶的命呀。"

他喜孜孜的说着。

元碧海瞪大眼睛说道:"爹,你不要因为人家帮你少挨了一拳,就急着把我跟陌生人凑成对。要是他是人肉贩子,看我青春可爱,拐了我去卖怎么办?"

小兄弟听她这么说,笑嘻嘻的摇着手说:"不会卖、不会卖!我们卖马、卖羊,没有卖人!"

"关你什么事!"碧海瞪了他一眼,埋怨的跟她爹说:"爹!你不要随便把奇怪的人往家里带,要是掉了什么东西怎么办!"

现在可不比以前了,她们可是有五百两黄金在身啊,当然要小心一点了。

"咱们家从来不锁门,也没掉了什么东西呀。"

"爹!"元碧海嗔道:"算了,我不说了!今天给那个臭阿里克折腾惨了……"她得好好的歇一歇。

话都还没说完,那个小伙子爆出了一声欢呼:"阿里克!?来了、终于来啦!"

只见他活像屁股着了火似的冲了出去,连元时叫他慢点都没听见。"这人怎么回事?莫名其妙!"

"大小姐……"刚刚被那人打断了话题,现在他一走,李伯连忙说道:"这笔生意……"

"我知道了,明天我会把金子送回去。"她叹了一口气,看着大家失望的脸,她也觉得沮丧,"说实话,这笔生意我们还是吃不下来。"

如果爷爷在就好了,他一定可以决定该怎么做。

虽然那一千两黄金很诱人,可是碧海不得不承认李伯说的有些道理,事情的确有些蹊跷。

李伯终于把眉头舒了开来,安心的说:"那就好。"

小心驶得万年船,还好大小姐年纪虽小,却也懂得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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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克!"

门砰的一声朝两边推开,一个人影莽撞的冲了进来。

"萨雅古丽!"阿里克惊讶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她脸泛红晕,一把抓住他的手乐道:"你们终于来啦!我等了好久啦。"

"你自己来的吗?"天哪,这么遥远的路程,她一个小姑娘居然这样子就来了。

他早该知道她不会因为他不肯带她来就死心的。

"嗯!阿里克,我知道你要来找新娘,所以我帮你找着一个啦!"她得意的说:"我听到他们说你拿了金子给他们,我猜到你是要她当你的新娘对不对?可是他们不肯耶,说要把金子还给你。"

她咯咯的笑着:"喂,阿迈,你干嘛瞪着我看?!不认得我了吗?"

"你扮成了汉人的模样。"他呆呆的说。

真是好看呀!天仙似的萨雅古丽,不管穿什么都是那样的好看!她是草原上的一朵花。

"这样他们才不会盯着我瞧呀。"她原本是哈萨克少女的打扮,可是到了汉人的地方之后大家都一直看她,仿佛她头上生了两只角,她不喜欢这个样子,所以才打扮成这样。

"你到这多久了?"阿里克才不管她怎么打扮,也没注意她在说什么,他关心的是别的事。

他厉声问道:"你找平旋去了吗?"

她脸上的欣喜突然消失,声音也变小了,"我、我……"

她到这里很久了,一直都住在平旋的家里和他朝夕相处。

"萨雅古丽!"他的声音更加的严苛,蓝眸蒙上一层寒意,"说实话!"

"我……"她犹豫的看着他,轻轻的咬了一下嘴唇,"佐里卡又不是他害死的!她、她是自己不想活了!"

干嘛大家都要怪他?难道他们都不知道佐里卡死掉了,最伤心、最难过的人是平旋呀!

他明明是那么样的可怜,为什么大家还要怪他?

阿里克冷酷的盯着她,"萨雅古丽!注意你说的话,我并不想发你脾气。"

"可是,我说的是实话呀。"她拉着他的手恳求道:"阿里克,你知道佐里卡不是平旋害死的,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为了他顶撞我、不听我的话,跑到汉人的地方来找他。"

她脸一红,轻声道:"我、我是来找你的。"

那并不是实话,阿里克知道的。

当年那个八岁的小女孩长大了,长得像佐里卡一样的美丽,然后心思也像佐里卡了。

这是阿里克最害怕的事!

他怕萨雅古丽变得和佐里卡一样,她们同样在他身上:寻找那种不曾存在的东西,然后用鲜血让他难以忘怀!

"你现在找到我了,可以跟我一起回去了。"阿里克冷冷的说。

他从她的眼睛中看到不该有的感情,就像当年的佐里卡一样,而那是不应该的。

"可是我……"萨雅古丽说道:"我不想回去了。"

早知道阿里克会这么凶,她就不来了,她应该躲起来的。

"你不是说你是来找我的?"他刻意忽略她眼中那恳求的神色。

当年佐里卡也是这样子看着他,那种期盼而热切的眼光让他心软了,所以他允许她和那个汉人一起离开。

可是他估计错了,而现在她的墓上已经长满了青翠的长草了。

他不能让萨雅古丽和佐里卡做一样的事!

这一次,不管她如何试探他的感情,他都不能放手。

就算不爱也不能放。

"本来是这样的。"萨雅古丽一咬牙,迎视着他的目光,"可是我现在变了。阿里克,我不要走。"

"他、他很可怜。他晚上总是喝酒,他叫我佐里卡、他叫我不要走、他叫我不要离开他。"

"天亮的时候,他知道我是萨雅古丽。他就不会叫我不要走、他就不会叫我不要离开他。虽然他不说了,可是他的眼睛还是说了。"

"我知道他要我陪着他,永远不离开他。我不会像佐里卡那样扔下他,我不会的。"

"你会的,你会扔下他的。"阿里克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就算要用绑的,我也会把你捆回去。"

"哈萨克的女子绝不允许爱上汉人的男子。"

"这不公平!为什么你就可以找个汉人新娘,我就不能爱上汉人男子?"她在阿里克出发前,听到了他跟妈妈说的话。

他说他会带个汉人新娘回来,所以她才知道他除了要去载金子之外,还要找个汉人新娘。

"因为她不是我的新娘,她是我的饵!"他用力将她一放、一推,她踉跄的后退一步,阿迈连忙扶住了她。

"阿迈!看着萨雅古丽,不要让她离开你的视线。"

"我会的。"阿迈落寞的看着她。

她那美丽的小嘴,为什么能说出那么残忍的话?那么多哈萨克勇士包围着她、唱情歌给她听,为什么她想的却是汉人的窝囊废呢?

"不要!阿里克!"她挣扎着,"我是萨雅古丽呀!你疼我、宠我,你不记得了吗?你不要这样子逼我,我会恨你的!"

早知道她就不来找他了,早知道她就要躲得远远的!

"就是因为我疼你、宠你,"他温柔的看着她,"所以才要绑着你。萨雅古丽,我是为你好。"

"你不是!你只是不希望平旋像抢走佐里卡那样的抢走我。"

"没有人可以抢走佐里卡!"他狠狠的瞪着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没有人!"

"也没有人可以抢走你!萨雅古丽,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没有人可以改变!"

他的话锋利的像把刀,冷漠的像天山水远不融的冰雪,"没有人可以改变这一点。"阿里克紧紧的握着拳头,紧到指甲将掌心刺破了,那怵目的鲜血缓缓的渗了出来。

如果当初他也这样对待佐里卡。那么,佐里卡还会将那把刀插入自己的身体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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绑架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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