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就这样，妤妍在逸风家住了下来，白天在一家公司当小妹。
这一天，逸风和湘绮下了班一起去吃晚餐，再看了一场电影，然后手挽着手逛街。
忽然听到后面有人在叫：“湘绮！”
两人同时回头看。
“宇杰！”湘绮惊喜地叫。
童宇杰跑了过来。“差点认不出来了呢！”他看见逸风。“他……你男朋友？”
“嗯，他叫欧逸风。逸风，他是我大学同学，童宇杰。”
宇杰提议说：“湘绮，你们现在有没有空？好久没见了，我们去喝茶、聊一聊。”
“好啊！”
于是他们挑了一家附近的茶艺馆聚聚。三人说说笑笑，马上就熟稔起来了。
宇杰说：“逸风，我真佩服你，居然追得到湘绮。你不知道，当初我多努力追她呀，就是追不到！”
湘绮笑说：“你还敢讲，谁教你是有名的花花公子！”
的确！童宇杰看起来风流倜傥，玩世不恭，确实颇具花心大少的本钱。
“奇怪罗！那为什么乔志中可以……呃，对不起。”惊觉到自己说错话，宇杰马上道歉。
湘绮不以为意，她已不在乎了，“他花心我没看到啊！但是你是我同学，你的风流韵事我可是一清二楚。”
“喔，天哪！”宇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难怪人家说好兔不吃窝边草，原来是吃不起啊！”
他的举动惹得湘绮大笑，“好了，不谈这个了。宇杰，你来台北多久了？”
“不久，最近才刚从台中调过来这边的公司。谈到这里，我忽然想到一件事，实在有够气人。”
“怎么回事？”
“前几天我在路上看到一个女孩子，我一看天气那么热她还提包大行李，便好心想载她，且是用我的爱车，它可是不随便给人坐的；没想到，她不要也就算了，居然还骂我，以为我要泡她！开玩笑，有多少女人想泡我，我都不要了，我会去泡一个黄毛丫头？”他像放连珠炮似的，一副啼笑皆非。
“这也难怪嘛，谁教你要长这个模样？”
“什么？难道帅也是一种错误？”他一脸无辜的表情，然后指着逸风，“那你为什么要跟着他？”
逸风见箭头指向自己，不说话不行了。
“咳！”他郑重地说：“因为我是世界上那唯一一个长得帅又老实的男人。”
湘绮斜睨他一眼，“羞羞羞，不害臊！你敢说我还不敢听呢！当初我还不是被你骗去的？”
“吔？你讲话要凭良心哪！那还不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的，否则我怎么得逞呢？宇杰，你说对不对？”
“对！”
湘绮见情势逆转，“好哇，你们两个男人居然联合起来攻击我！”
三人又愉快地谈了一会儿，逸风眼见时间不早了，便提议打道回府。
临别前，宇杰又提议：“湘绮、逸风，礼拜天我都很闲，你们可否牺牲一次约会陪我去野餐？”
湘绮问逸风：“好不好？我们可以顺便带妤妍去。”
逸风想想，这主意不错，“好啊！”
宇杰一听有点不明白，“谁？”
“是我家乡一位小女孩，叫梁妤妍，暑假来台北打工的。”逸风回答。
湘绮警告他：“宇杰，她才十八岁，刚成年，你可别对她下手哟！”
“不会啦！我对小女孩没兴趣。才刚高中毕业一定是又土又拙，我的品味没那么低的。”
逸风和湘绮皆笑而不语，等他看到妤妍之后，就会发现自己错了。
星期天上午十点，四人在公园会面。
“宇杰，她就是梁妤妍。妤妍，他是童宇杰。”
“是你？！”两人一见面，不约而同地脱口而出。
“怎么？你们认识？”逸风感到惊讶。
妤妍先发制人：“逸风哥哥，他就是我跟你说的在路上找我搭讪的无聊男子。”
“喂，小姐，你有没有搞错？”宇杰受到宽枉，抗议道：“我好心想帮你吔，居然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搭讪？就凭你？回去照照镜子吧，你还不够资格呢！少在那里自我陶醉了。”
“你……哼！登徒子！”妤妍不甘如此被抹黑。
“自恋狂！”宇杰也不甘示弱。
“大色狼！来者不拒！”
“错了，对你这种黄毛丫头我就没兴趣。”
“是啊，糟老头当然吃不动‘幼齿’的罗！”
“喂……逸风啊，”他转向对逸风诉苦，“你这个同乡的女孩子怎么那么泼辣呢？”
逸风回答：“没错，你不知道她有个绰号叫小辣椒。”
“哦！满配的嘛。”宇杰以一种胜利的眼神看着妤妍。
妤妍可受不了他这种目光，“哼，我看你也好不到哪里去。看你这副自命潇洒的模样，十足是个玩弄女孩子感情的花花公子！”
湘绮在旁附和：“没错，他以前也有个绰号叫花心大萝卜。”
“哦，满配的嘛！”妤妍以同样的眼神回报他。
此时逸风却冒出一句：“嗯，萝卜配辣椒，好吃。”
湘绮在一旁笑得不可遏抑，见他们两人还是怒目相向，连忙打圆场：“不要这样嘛，总是有缘大家才会认识啊！”
妤妍撇了撇嘴，一脸的不屑，“谁跟他有缘啊？恶心！”
逸风看情势不对，赶紧说：“好了，好了，我们是来野餐，不是来听你们两个吵架的。”
“什么？！”妤妍大叫了起来，“逸风哥哥，你是说我们要跟他一起野餐？我会食欲大减！”
宇杰在一旁幸灾乐祸的说：“正好，你可以减肥了。”
妤妍第一次听到有人敢批评她苗条的身材，忍不住又开口反驳，“你懂什么？”她双手擦腰，“我这是标准的模特儿身材，你到底会不会欣赏？”
宇杰从头到脚打量她，“是哟，还真看不出有什么身材！”
逸风和湘绮无可奈何地站在一旁看他们两个唇枪舌战。唉，这两个小冤家。
“好吧，要吵你们继续吵，我和湘绮肚子饿了，我们要先去吃了，再见。”逸风好不容易插上嘴，说完转身就走。
妤妍赶快追上去，“逸风哥哥，等等我！”
好不容易，四人和平地坐在一起边野餐边聊天。但妤妍却只和逸风说话，完全不理会宇杰。
宇杰知道她还在气他，心想，算了，何必跟一个小女孩计较那么多呢？于是他便主动问她：“喂，丫头，听说你是来打工的，找到工作了没？一
妤妍瞪了他一眼，郑重声明：“糟老头，我警告你！第一，我叫梁妤妍，不叫丫头。第二，我有没有工作跟你无关。”
宇杰听了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我是好心想帮你吔，如果你还没找到工作，我可以帮你介绍。”
“介绍？你是要介绍我月入数十万的那种啊？”
“当然不可能，我还怕你去会坏了人家的招牌哩。”
眼看战事又将起，逸风赶快代她回答：“不用了，宇杰。妤妍她现在在一家公司当小妹。”
“哦？哪家公司？”
“好像叫……铨铭，对不对？妤妍。”
“对啦！”妤妍心不甘情不愿的回答。
原来是“铨铭”，嘻！宇杰在心里偷笑，这下有好戏看了。
湘绮见他反应怪异，便问：“怎么了？那家公司有问题吗？”
宇杰连忙摇头，“没有，没什么。我是说，那是一家好公司，好公司。”
“鬼咧！”妤妍又有话说了，“听说那个经理很风流，我想他的人格一定有点不正常。”
宇杰说：“你怎么这样讲？他不过是风流一点而已，据我所知，他办事能力很好的，风流表示他魅力够啊！”
“哼！才不呢！我看啊，他根本是下流！咦？奇怪了，你跟他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老是帮他说话？”
“同样是男人嘛！”
“不是吧？”妤妍用鄙视的眼光看他，“我看应该是同样下流才对吧！”
逸风见她愈说愈不像话，赶快阻止她：“妤妍，讲话怎么可以这么没大没小呢？”然后他转向宇杰，“宇杰，抱歉，她是家里的独生女，被宠坏了。”
宇杰耸耸肩，“没关系。”
妤妍则是气呼呼的瞪着他。
宇杰着实觉得好笑，这丫头，脾气这么烈！
野餐结束后，逸风见天气不错，又难得来这里，便提议：“妤妍，我要和湘绮去散散步，你和宇杰作伴，看是要去走一走还是要在这里休息。”
“为什么？逸风哥哥！我也要和你们去。”她才不要单独和宇杰在这里呢！
这时，宇杰说话了：“人家小俩口约会，你去当什么电灯泡？！”
妤妍回瞪他一眼，“要你管！”
逸风也说：“对嘛，妤妍，你就跟宇杰一起聊聊天。宇杰，她就拜托你罗！”
宇杰对他做了一个OK的手势，“没问题，照顾小孩子我最在行。”
走了几步以后，湘绮小声地问逸风：“让他们两个在一起，没问题吗？”
逸风看了她一眼，“没问题的，搞不好啊……”他笑了起来。
“你在笑什么？”
“笑他们两个啊，你记不记得以前我们也是一见面就吵。”
湘绮也笑了，“你还敢说，就会欺负我！”
“我欺负你？好啊，那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我好好疼你。”
湘绮娇羞的回答：“才不要呢！你好讨厌哦！”
看着逸风和湘绮愈走愈远，妤妍泄气地坐在草地上抱怨：“哼，重色轻友！”
宇杰则在一旁说风凉话：“没办法嘛，谁教人家只是逸风眼中的小妹妹呢？老婆当然是比较重要罗。”
“童宇杰！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她发飙了。
“那可不行，不说话我会很难过。”
“那你不会去找别人说吗？”
他看看四周，“这附近我只认识你啊，你要我去找谁说？”
对他吊儿郎当的态度妤妍实在没办法，索性不看他，“哼！懒得理你！”
“太好了，耳根子终于可以清静一下了。”宇杰一副获得解脱的样子。
可恶！妤妍恨得牙痒痒的，却又不能怎么样，只能独自生闷气。
等了好久好久，逸风他们终于回来了！
妤妍喜出望外地跑过去，“逸风哥哥，你们怎么去那么久？”
“怎么样？你们两个还好吧？”
“好啊，好个大头鬼！”妤妍没好气地说，“逸风哥哥，我们回去啦！”她再也无法忍受多和宇杰相处一刻。
四人走到了停车场，湘绮问宇杰：“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听音乐会？”
宇杰看了妤妍一眼，“不了，我怕有人会在今天之内气瘦了十公斤。”然后他转身对妤妍说：“丫头，别那么容易生气，会长皱纹，快老喔！”
妤妍得意的说：“没关系，我才十八岁，还年轻，不怕。”
“唉，我是怕你未老先衰，到时十八岁看起来像八十岁就惨罗！”
没等到她发脾气，宇杰马上向逸风和湘绮告辞，开车走了。留下妤妍站在那里有气没处发。
“童宇杰，你小心点，下次不要让我碰到！”她对着空气大喊。
铨铭公司。
“梁妤妍，经理在叫你。”是秘书MISS王。
“叫我？”发生了什么事，经理居然要召见小妹？
“叩叩！”
“请进。”
她打开门进去，经理坐在大办公桌后的真皮旋转椅上背对着她。
她小心翼翼地说：“经理，我是梁妤妍，您找我有事？”
“你知道我是谁吗？”
啊？这是什么问题？我有没有听错？妤妍摸不着头绪的想。“呃……我不知道。”
他转了过来，“现在知道了吗？”
妤妍足足三秒钟讲不出话来，她瞠目结舌地看着“经理”。
“怎么不说话？你不是一向伶牙俐齿的吗？怎么变哑巴了？”经理问她。
“童宇杰！”她不敢置信地大叫。
“就是我！幸好你还记得我的名字。”
“你这个大混蛋！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逗一见面又勾起她的新仇旧恨。
“讲话不要这么毒嘛，好歹我们也算是朋友啊！”他还是那种调调，让妤妍看了就有气。
“恶心！谁跟你是朋友啊？”她才不屑。随即又想到，“喂，我问你，你来这里干什么？”
“干什么？上班啊！”他的表情彷佛在说－－你怎么会问这种笨问题？
“上班？那你不去工作在这里干嘛？”
“这是我的办公室啊！”
“少来，就凭你？少作白日梦了。我问你，经理呢？”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我！”他竖起拇指指着自己。
“你？笑话！”她根本不相信。
这时忽然听到叩叩的敲门声。
“请进。”
是公司一位女职员，她拿着一份文件给童宇杰，“经理，麻烦您过目一下。”
“好的，先放在桌上，我待会儿再看。”
等那位女职员走后，“你……你真的是经理？”妤妍的眼珠似乎快掉下来了。
“是啊，我说过的嘛。”
“那一天为什么不说？”她指的是野餐那天；难怪他笑得那么诡异。
宇杰耸耸肩，“想给你一个SURPISE！”
“无聊！”她嗤之以鼻，似乎在嘲笑他的幼稚。
看样子她并不领受他的幽默，“无所谓。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进来吗？”
她斜睨他一眼，内心已做好心理准备，“知道啊。”
“哦？你说说看。”
“你想炒我鱿鱼嘛，没关系，我马上走！”
“等一下，我并不是想炒你鱿鱼。”
“不是？难不成是要给我升官啊？”她没好气地说。
没想到宇杰居然赞赏地说：“果然聪明！没错，我就是要给你升官。”
“什么？！”妤妍瞪大了眼睛，“你少骗我！”她以为他又在唬她。
“我没骗你。”他一脸的无辜，“为什么我的话你都不肯相信呢？我真的长得那么像骗子吗？”宇杰苦着脸说。
她从头到尾打量他，“是很像。”随即被他的表情逗笑了。
宇杰被她的笑容慑住了，那是真正属于一个纯真少女的笑，那么自然，丝毫不造作，完全表达了她内心的快乐。
发觉他一直在看自己，妤妍马上收敛起笑容，“干嘛？看什么？没见过美女啊？”
天啊！居然有人自称美女！宇杰心想。他说：“是，大美女。不知道我是不是有这个荣幸请你当我的秘书？”
“秘书？你不是已经有王小姐了吗？”她觉得莫名其妙。
“可是她从明天起就请产假了，而我还没找到别人。”
“明天？那么快！我哪来得及学那么多的东西？”
宇杰看看时钟，“现在距离下班时间还有七个小时，这七个小时你可以跟着王小姐好好学习，剩下的以后我会教你。”
原来是有预谋的！难怪我一到公司就把我叫进来。妤妍心想。
宇杰接着说：“其实，当我的秘书最轻松了，只要写些东西，接接电话，偶尔跟我出去见见客户而已。”
见她还在犹豫，宇杰知道只差这临门一脚，于是他说：“如何？我是以为你有那个能力才找你的，或者，你认为自己只配当打杂的小妹？”
妤妍最气人家看不起她，于是她不再考虑，“好，我接！”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童宇杰，你想看我笑话，我偏要把它做到让你找不到碴的完美境地！
“那么，从明天起，你的办公桌移到里面来。”
“为什么？在外面不是好好的吗？”
“在里面我才能就近监视啊，否则难保你不会给我出什么纰漏。”
摆明不相信我嘛，可恶！妤妍气得咬牙，不由心中咒骂他一顿。
宇杰看得出她内心的不满，但他才不会给她后悔的机会。“好了，你现在就可以去找王小姐了。记得，明天起你就是我的秘书了。”
妤妍转身忿忿地走出去，关门时还用力地关上，发出好大的声音。
宇杰在里面啼笑皆非，旋即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
“喂，陈总？我是童宇杰，上次你给我介绍秘书的事就不用了……对，我已经找到了……嗯，是个有趣的小女孩。好，再见。”
妤妍回到家，逸风正好坐在客厅里。
“咦？妤妍，回来啦？”
“嗯。”
看到她的表情好像不太开心，逸风关心地问：“怎么啦？有人欺负你啊？”
“是那个童宇杰啦！”她一肚子的火。
“喔！我还以为是谁这么大胆，敢欺负我们的小公主，原来是宇杰啊。他怎么了？”
“逸风哥哥，”她向逸风抱怨：“你不知道我多倒楣，那个童宇杰居然是我们公司的经理！”
“哦？这么巧。”他马上想到了妤妍和宇杰相处的情形，“你该不会是要告诉我，你被炒鱿鱼了吧？”
“没有。”她摇摇头。
“没有，他那么有度量啊？不愧是经理。”逸风赞许地说。
妤妍吐了一口气，“他要我当他的秘书。”
“秘书？为什么？”这逸风就不明白了。
“我也不明白，不过，我想他八成是想看我出糗，哼！我才不会如他愿呢！”
“那你答应了没？”
“答应啦！我受不了他那副瞧不起人的样子！”
逸风笑在心襄，这个单纯的小公主，就会意气用事。他对妤妍说：“其实你也不要把他想得那么可恶，说不定他真的是看中你的才能呢！”
妤妍却不这么认为，“见鬼，才见过一次面而已，哪知道有没有才能？”
逸风笑着摇摇头，叹口气，还没见过这样的经理和秘书呢！以后啊，可有得吵啰！
转眼，妤妍在“铨铭”当秘书也一个星期了，由于她学习能力强，所以很快就上轨道了。
只是她觉得很奇怪，几乎每天都有女人打电话来找宇杰，还不只一个，她们的共同点是声音都很嗲，甜得腻人。而每次宇杰接她们的电话一定是用“蜜糖”、“甜心”、“亲爱的”……等亲昵的字眼，讲话的语气就更不用说了。害得好妍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当宇杰一挂上电话，马上就会听到妤妍传来一句：“恶心巴啦！”
“妤妍，偷听别人讲电话是不好的行为喔！”宇杰告诉她。其实他并不在意。
“我哪有偷听？是你自己讲那么大声，我不想听都不行呢！”
宇杰摇摇头，这小女孩永远有她的理由。“那你既然听了，就该学习吧？”
“学什么？”
“学学如何跟情人讲话呀！我亲自示范，你也听了那么多次，总该学起来了吧？”
妤妍对他一笑，“是啊，我学到的东西可真不少哪！”
宇杰有兴趣了，“说来听听，你有什么心得？”
“心得啊，心得就是即使面对不同的女人，你都可以用同样恶心、令人起鸡皮疙瘩的话把她们骗得服服贴贴的。”
这鬼灵精！宇杰有时候还真拿她没办法。
说到不同的女人，妤妍又有问题了：“喂，童宇杰，我问你一个问题。”她从不叫他经理。
宇杰看了她一眼，“妤妍，你又来了，全公司就数你最大胆，竟敢直呼我的名字。”
她吐吐舌头，“改不过来嘛，反正这里又没别人；况且，你不是说我们是朋友吗？既是朋友，又何必计较那么多呢？对不对？”
宇杰实在拿她没辙，“这时候就是朋友啦？现实！”
“怎么？你不要啊？拉倒！”她一副“你不要是你的损失”的表情。
“好啦！”他甘拜下风，“你到底有什么问题？快说！”
她很好奇地睁大眼睛问：“我问你喔，你到底有几个女朋友？”
“女朋友？很多个啊！”
“那你以后怎么办？又不能跟她们每个人结婚。”
“我根本不打算跟她们其中任何一个结婚啊！”
“啊？！为什么？”她觉得奇怪，他交那么多个女朋友，不是为了从中挑选一个来当妻子的吗？
“因为，她们都不是我的情人。”宇杰回答得理所当然。
“情人跟女朋友有什么不一样？”她一头雾水。
“当然不一样啰！女朋友可以有很多个，但是情人只能有一个；女朋友只是表面上的亲昵，但情人是发自内心的；女朋友随时可换，但情人一定是不得已才会换。有很多女朋友呢，表示我还没有情人，而有了情人以后呢，我就没有女朋友了。所以，总归一句话，我，还是个很专情的男人。这样，你懂了吗？”
妤妍愣了一下，做出一个结论：“谬论！”
这几天工作下来，妤妍不得不承认童宇杰是个办事能力很强的人，他做事又快又好，怪不得年纪轻轻就坐上经理的位子。但有时候，妤妍就会觉得不平衡。
像现在就是。手边繁琐的工作让她忙得不可开交，宇杰却是闲在一旁无聊地看着她的基本资料。
“嗯……本人比照片好看多了……嘿，没想到你还是第一志愿的女中毕业的呢，真是看不出来。”
“什么看不出来？”妤妍自认看起来很聪明。
“听说女中毕业的学生看起来都很有气质，你怎么……看起来不太像？！”
妤妍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你管我！我聪明就好。”
宇杰存心逗她，“是啊，真是聪明有余，智慧不足哪！”
妤妍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她硬是捺住满腔的怒火，对宇杰说：“童宇杰！我是来工作，不是来陪你聊天的，我没空！请你去找别人吧。”
“嘿，轻松一下嘛。更何况，我也不知道要去找谁啊！”
“你不是有很多女朋友？”
宇杰摇摇头，“都是她们找我！我绝不会主动去找她们的。”
“变态！”妤妍发现这个男人的心态真的有点不太正常。
忽然，“叩叩！”
“请进。”
“宇杰。”甜腻的女声。
妤妍还没抬起头，就闻到一股浓得会呛死人的香水味，从那让人听了头皮会发麻的声音判断，妤妍肯定她是常打电话向宇杰“请安”的女人之一。
待抬起头一看，不得了，紧身的衣服包里住她曲线夸张的身材，一张化了浓妆的脸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宇杰则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甜心，你来啦。我正闲得发慌呢！”
两人马上像小情人般黏在一起，净说些“我好想你”、“你好不好”、“我好爱你”……这些无关痛痒、风花雪月的话。
妤妍听了觉得全身都不舒服，待她终于忍无可忍时，她忿然地走到他们面前，用力挤出一个笑容。“对不起，小姐，现在是上班时间，要约会请等下班后，好吗？”她竟下起逐客令。
那女人怀着敌意看了她一眼，马上又嗲声嗲气地问宇杰：“宇杰，她是谁呀？”
“她是我新请的秘书。”
“秘书？宇杰，你可别对她……”
宇杰明白她的意思，“不会的，我对小丫头没兴趣。”
她这才放心，“对嘛，如果是何忆珊我就认了。这丫头，哼，连化个妆都不会呢！”
妤妍听了火大，却隐忍住，保持笑容，“是啊，这点我就要向您请教请教了。瞧您化得多完美啊，一点都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儿！”她笑里藏刀，骂人不带脏字。
那女人气得跺脚，直要宇杰给她一个公道。宇杰连说带哄地把她的情绪抚平，送她出门。
宇杰转过身来，“哇塞，妤妍，你真厉害，杀人不见血吔！”
“那当然！”妤妍得意地回答。“对了，何忆珊是谁？”
“董事长的女儿。”宇杰简单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