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欢迎光临!」

中午,茱蒂到一家饭馆吃饭,却来得太晚,客满了。

她正想出去--「茱蒂!」

她听见有人叫她,放眼看过去,看到阿利在向她招手。

她走了过去。

「来吃饭?」他客气地问着。

「是啊,可是都客满了。」她皱皱眉无奈地说。

「不嫌弃的话,我们可以共享一张桌子。」他开口邀请。

「那真是太感谢你了,要不然我真不知道出去还要找几家才找得到位子呢!」叫了份简餐。

「记得上次你好象说你是服饰店的老板娘。」

「一家小店而已,怎么,你的职业病又犯啦?」她开着玩笑。

「没有,没有,只是随口问问罢了。」阿利连忙否认。

「那我倒要做一些生意了,有空多到我店里捧场,买套衣服送你女朋友嘛!」茱蒂倒不客气地做起生意了。

「那你可要失望了,我现在可还是孤家寡人一个。」他笑了笑。

「你开玩笑吧!你年轻又有事业,应该有许多女孩子喜欢的。」

阿利摇摇头笑了一笑,「可是,要找个真心的却很难。」阿利在商场打滚多年,看了太多虚伪、带着面具的人,所以他很难再去相信别人。

「现代典型的恋爱恐惧症。」她替他下个症状的名称。

「或许吧!」他无奈的说。

「可是在你的心中应该有着那么一个女人存在吧?」

茱蒂突然这么说,倒令阿利吓了一跳,「你怎么会这样说呢?」

「抱歉!」服务生送了午饭过来。

服务生走后,茱蒂才开口道:「在啤酒屋时,我看见你看她的眼神,在海边时,你的目光也总停留在她身上。」

阿利故意装迷糊,「你在说什么?」

「丁婷,你喜欢丁婷是不是?」她直截了当的问他。

「你可能误会了……」阿利急欲解释。

「你不用急着解释,丁婷的确是个好女孩,是个值得男人追求的女孩。」

阿利简直是无话反驳,因为她说的都是真的,从他第一次拍香水广告和丁婷见面时,就被她吸引了,他总觉得她有种说不出的气质,跟他以往认识的那些女人完全不同,比她们多了份真。

他们吃完饭,一同走出饭馆。

「和你吃饭很愉快,也聊得很愉快,希望有机会能再一起共餐。」茱蒂向他道了声再见。

「茱蒂……」他叫住了她。

「放心,我不会跟丁婷讲的,我没那么鸡婆,你自己看着办吧!」茱蒂不用等他开口,就明白他要说什么了。

「可是,她和擎楠……」他考虑到擎楠。

「擎楠是你的朋友,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他的感情生活的。」

「其实我也不清楚,丁婷呢?你了解她吗?」阿利问道。

「我觉得目前大家都单身,多个选择应该会比较好一点。再见了。」

阿利盯着茱蒂的背影,陷入沉思之中……

「我为什么要跟他说那么多呢?」而茱蒂对自己的反常行为也十分不解,毕竟,她才见过他两次面而已,还算不上是熟悉的朋友啊!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阿利抽着烟,望着丁婷的相片,想着和茱蒂谈的话。

「艾琳走后,就不见他再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他和丁婷之间到底有没有?可是感觉好象很好……」

「如果他真的跟她在一起,那我若加入搅局,岂不太对不起朋友了?」

他又想起了茱蒂的另一句话:「目前大家都单身,多个选择……」

「那么,她是在暗示他们两个已经在一起了吗?不行,我要去找茱蒂问清楚,她说她的店在哪?」他一时想不起来。

他只好开着车,一条街一条街地找。

这时的茱蒂正准备去拿车,突然背后「叭」一声,吓了她一跳。

「终于找到你了,一起喝杯咖啡,好吗?」

于是他们就在附近的一家咖啡屋里聊天。

「真感动啊,一条街又一条街的找我,可惜不是为了我。」她调侃着他。

他不好意思的抓抓头。

「好吧,既然让你给找着了,说吧,又要问什么了?」她快人快语的问。

「今天中午你说的那句……」

「哪句?我说了那么多。」

「你说什么目前大家都单身,有更多选择……你是在暗示他们早就在一起了吗?」

「我真被你打败了。」她露出昏厥状,「你为什么不去问问你朋友啊?这样不就一清二楚?问我这个局外人有什么用。」

他沉思了一下,「只好豁出去了,就去问他个清楚。」

「你生意打理得很好,感情方面的处理能力,却简直是鸭蛋嘛!」

「你别笑我了,你讲话一直都是那么坦白的吗?」阿利觉得在她面前真是无所遁形。

「那不一定,看人的。」她对他挤眉弄眼。

「虽然我们才见过几次面,但我总觉得你像我的老朋友似的,很了解我,可以很正确的指点我的迷津。」

「拜托,你别把我说得像神一样,指点迷津?!我只不过是旁观者清罢了。」

「那你告诉我,我和擎楠谁的机会大?」

「当然是擎楠了,他们两个比较熟,而且又住隔壁,近水楼台嘛!」她照事实情况讲了阿利神情黯淡了下来,她看了稍有不忍又接着说:「你别那么快泄气,如果擎楠没意思追丁婷,那情况又不一样了。」

他叹了口气。

「你都还没开始追她,就举白旗了,那你也别想会胜利。拿出你做生意的魄力来嘛!」她鼓励着他。

有了茱蒂的鼓励,阿利才稍有点信心,他苦笑地向茱蒂道谢,「真谢谢你,有你的鼓励,我有信心多了。」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擎楠正在他的工作室擦着相机,「叩!叩!」阿利敲了两下门便走了进来。

「还在忙?」阿利四处走来走去,显得有点不安。

「喂,坐着啊!干嘛走来走去的。」

「喔!」他拉了张椅子坐着,然后就不说一句话的盯着擎楠。

擎楠边擦着相机,边等着阿利开口,却一直不见他有反应,便抬头看他,「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

阿利紧张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有话跟你说?」

「废话,你没话跟我说,你进来干嘛?」

「是啊!」

「嘿,你很反常喔!对了,说到反常我正想问你,那次在垦丁你是怎么了?阴阳怪气的。」他突然想起来便问了。

「垦丁?!哪有什么事?」

「没事就好,那你现在找我到底什么事?说吧,我洗耳恭听。」

「你……和丁婷到底怎么一回事?」他没头没脑冒出了这样的话,擎楠可真迷糊了。

「怎么一回事?」他重复一次阿利的话。

阿利点点头。

「我们什么事啊?」他反问阿利。

「我的意思是你们来真的了?」

「来真的?!」他皱了一下眉头,「你到底要问什么,直接说好不好?我都搞胡涂了。」

「我是问你和丁婷是不是在交往?」

他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楞了一下才说:「你听谁说的?没有……」

「我是看你们两个那么好,所以才……」

「所以认为我和她在交往?拜托!她来照顾我,是因为我救了她,而她又刚好住我隔壁,你真会想象!我知道艾琳离开我之后,我的反应很不正常,可是我告诉你,我已经不再受她影响了,我恢复正常了。」他一口气讲了一堆。

「你是说你和丁婷没什么?!」他有点兴奋了。

「是没什么。」他停了一下,「我才刚从一段失意的感情中爬起来,实在不想再陷入另一段感情里,拜托你们别再乱作媒了,我实在没兴趣。」他以为阿利要凑合他和丁婷。「感情这事很麻烦的,能长相厮守最好,万一不行……感情放进去了很难收回的,搞得自己不成人样,你懂我的意思吗?」

「太好了。」阿利真想大声地欢呼一下。

「什么?!」

「我是说……我……」

「你怎样啊?快说啊!」他可急了。

「我要追丁婷。」阿利慎重地宣布着。

他这回可真的震惊万分了,「你要追她?」

「怎么,不好吗?」

「你……你怎么会想到要去追求她呢?」

「从第一次见到她时,我就被她吸引了,你不觉得她有种吸引力吗?我忘了,你和她第一次见面的情况不是很好,难怪你没感觉。」阿利真是太开心了,自顾自地说着,「对了,你跟她比较熟,你快告诉我,她喜欢什么?……」

擎楠觉得一阵虚脱,他对阿利佯称头痛要先回去。

「你可以自己一个人开车吗?我送你回去好了。」阿利关心地说。

「不用了,我可以的,你去忙你自己的事。」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擎楠窝在他客厅的沙发上,嘴里叼了根香烟,陷入沉思中。

艾琳那次留了封信就走了,不顾他们三年的感情,无情地离开了,那段时光可以说是擎楠的黑暗时期,整个人颓废消极,几乎不与外界接触。现在他好不容易才又重新找回自己,对爱情,他实在有点怕,怕再度受伤,他实在禁不起了。

对丁婷,他很明白自己对她有好感,但他不想逾越了朋友的界线,所以,他和她一直保持着朋友的关系,也一直维持得很好。

直到阿利对他说他想追求丁婷,擎楠觉得自己开始陷入了矛盾。

他现在整个脑袋全是丁婷,全是她的喜、怒、怨及嗔。

「石擎楠,你不要再想了,你如果再想,就对不起朋友了。」他知道自己现在不管对她是否有意都没用了,他已经对阿利否认了,那他就该支持阿利,「或许阿利和她在一起,我就会忘了她。」他自己在心中做了决定。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这个月开始,丁婷正式加入擎利帆摄影公司,她除了固定在他们公司工作外,私人时间也可以自己去从事其它的摄影工作,不受限于擎利帆公司。

「哈啰,从今天起我们算是同事了。」丁婷愉快地和他们打招呼。

「欢迎你加入我们的行列。」最高兴的莫过于阿利了,如此一来,他有更多的时间与她相处了。

「咦?怎么不见擎楠?」丁婷东张西望地,就是没瞧见他。

「他待在他的工作室里,今天有个宝石展,人家请他去拍摄,他正在准备。」阿利跟她解释。

「喔!」她有点失望,她很希望今天能见到擎楠的,她已经有好几天没见到他了,「阿利,擎楠很忙吗?」

「没有,还好啊,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她笑笑的摇摇头。

其实,擎楠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只不过他刻意回避丁婷罢了,现在他实在不晓得该如何去面对她,要当作没事实在很难,擎楠为难极了。

「丁婷,今天下了班一起去看电影,好不好?」阿利邀约着她。

「什么片子?」她一边补妆一边问他。

「白色情迷。」

「真的?好啊,我一直在等这部片子,上回我看过了蓝色情挑,很好看耶!看了电影杂志才知道是一系列的,再来就是白色情迷,我一直在等着呢!」

「既然如此,我们一起去看。」阿利真是没想到她会一口答应。

拍完照,丁婷打理好自己便下楼去,远远看到阿利向她招手。

「等很久了吧?」她跑了过去。

「还好。」

她四处张望,「其它的人呢?」她以为有很多人要去。

「就我们两个人而已。」

「我们两个?!」

「是啊,看电影人太多不好。」

「也对,那走吧!」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丁婷很专心的看着电影,除了偶尔喝口饮料外,她几乎都没有什么动作,像搔搔耳啦,抓抓痒的,都没有。

终于字幕上打上了THEEND的字样,丁婷用面纸擦掉泪水,「真是太感动了。」

他们走出了戏院,阿利约她一起去吃消夜,她答应了。

「我觉得全部就是最后一幕最感人了,他的太太,不!应该说前妻看见他在牢外用望远镜看她,她比了手势告诉他,等她出来,将接受他再为她套上的戒指,这真是令人感动,虽然他巧计骗回了她,也陷害了她,但这一切都只是因为爱她太深的缘故,她终于看清了,也想透了,回过头来却发现依旧爱他……」丁婷滔滔不绝地说,而阿利一直在旁静静的听着。

「对不起,我一直说,都没让你开口。」丁婷惊觉自己太聒噪了。

「没关系,你讲的很好,很动听,继续呀!」

「对了,你怎么会想到请我看电影?」

她突然这么问,阿利支支吾吾的,不知怎么回答了,「嗯……就突然想到,所以,就来看了,没什么理由啊,你再说说其它你看过的片子吧!」

「嗯……」她想了一下才道:「上回我和茱蒂去看一部?!」她又滔滔不绝的讲述着她的「电影经」了。

吃完了消夜,阿利送她回去。

「阿利,谢谢你,我今天玩得很愉快。」

「我也是,改天有空我们再去看。」

「好,再见。」

「再见。」

这时擎楠刚好走出阳台,看见他们两个在一起。

「阿利的动作怎么那么快?」他突然想冲下去,但到了门边,想想总不能就这样冲下去,他随便拿了包垃圾当是要丢的。

「擎楠。」他一打开门,丁婷刚好要回自己的屋内。

「你……你回来啦!」

「是啊,今天晚上和阿利去看电影,那部真不错,你可以去看的。」

「好啊,有空我再去。」

「有点累,我要进去休息了,晚安。」她开门进了自己的公寓。

「晚安。」他喃喃地说,一颗心冷了下来,难道他们已经……

那晚,擎楠失眠了!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那次看了电影之后,阿利便常约丁婷出去,他的热中不禁使丁婷怀疑阿利是不是对她有意思,她想问擎楠,可是又很少见到他,少到令她觉得他似乎是在刻意回避她,每个人都不对劲了,只有小帆最正常,依然故我。

这天,小帆为她做造型。

「小帆,你觉不觉得阿利和擎楠两个人最近怪怪的?」

「你也觉得啊!阿利呢,人变得特别开朗,有精神,擎楠则变得较寡言,不爱理人,他们两个人的个性好象互换了过来。」小帆帮她做好了头发,「好了,可以上镜了。」他又接下去说:「反正啊,一定是一个得意,另一个失意。」他做了总结。

「那失意的不就是擎楠了?」她若有所思的喃喃道,心里纳闷着,他到底有什么心事,难怪最近老摆着一张臭脸,不爱理人。

「喂,该你了,还发呆。」

她回过神赶紧站起来,准备拍照。

小帆看着丁婷的背影,喃喃自语,「我看不只他们两个,连她也差不多了,奇怪,他们三个到底搞什么鬼?个个都变了样了。」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欢迎光临!」茱蒂忙着整理衣服,没抬起头来看是谁。

「嗨!」阿利走到她身边,低头喊着她,「茱蒂。」

「阿利,怎么有空来?」

「来捧你的场。」他开心地笑着。

「这么快就成功了?」

「没有,不过有些进展了,最近我约她出去,她都没拒绝……」

「那恭喜你了。」茱蒂又继续忙她的事了。

「怎么,不对吗?」阿利看她反应冷淡,反倒有些紧张起来。

「没有啊,很好。」她走去整理另一个衣架上的衣服。

「那你怎么表情不太对?」他有点纳闷。

「我要怎样才算对?是你去追求人家,又不是我去追人家。」

「难道你不为我高兴?」

「先生,我每天有忙不完的事,我没空去管人家的事。」茱蒂有点心烦了。

「你别生气嘛,我想请你帮我挑一套衣服好让我送她,你应该比较了解她喜欢什么的?」

「你等等。」她去挑了一套白色的削肩连身洋装。

「上回她来的时候,看中这一件,不过当时并没有买。」

「好,那帮我包起来。」阿利心想丁婷一定会很高兴的。

茱蒂包好拿给他,很客套却不带感情,「谢谢你,下次再来。」

「别这么客套嘛,我一定会再来捧场的,再见。」他踩着愉快的脚步走出去。

茱蒂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别傻了,人家不会喜欢上你的。」她没想到自己竟会不知不觉的爱上他,一向擅长爱情游戏的她,这回可失算了,而且失算得离谱。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谁啊?」擎楠不耐地应了门。

他放下手中的笔去开门。他好久没动笔画画了,除了摄影之外,画画是他的第二个兴趣,尤其是素描。

「是你,这么晚了,有事吗?」原来是丁婷。

「不请我进去吗?」他让开了身子,让她进去。

她看到了画架,「你会画画?」

「兴趣,随手画的。」

「很像,很棒耶!」她站在画前欣赏着。

「你有什么事吗?」擎楠口气有点不耐,他实在受不了她在他面前,而他却什么也不能做,不能说。

「只是有点无聊,想找你聊天。」

「太晚了,我看还是不要比较好,以免惹人闲话。」他无法想象让她多待一分钟,他会做出什么事来,或说了不该说的话。

她觉得好委屈,本来是看他心情不好,才想说和他聊聊,陪他解闷,不料,他却说出这样子的话来,好象她死缠着他不放,「对……不起!打扰了。」她将眼泪往肚子里吞,一心只想快点离开,或许是太心急了,没留意到地板上的画具,一脚踩在上头,差点给滑倒。

「小心!」他一连忙跑过去扶她。

她甩掉他的手,走向前一步,略带挖苦的口吻说着,「我可不敢让你扶着,免得又让人说我借机亲近你,坏了你的名声。」

擎楠楞在原地,没说半句话。

丁婷伸出手来准备打开门,想想还有话要对他说,又缩了回来,「你那些被我踩坏的画具,我会照价赔偿的,免得又落人口舌了。」

「你尽量挖苦好了。」他显得有点气急败坏,更气自己为什么把事情搞到这般田地。

「到底谁先挖苦谁的?」她见他先发制人,也不甘示弱的反击回去,「我看见你这些天不开心,想你可能有心事,好心来陪你聊天解闷,可是你却一口回绝,绝情的令人难堪,你还怪我挖苦你,你太过分了。」不争气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对不起,我心情不好,可是……」他想讲出来,但又不能说。

「可是怎样?」她用手拂去了泪水,「你说啊!」

他能说什么?说喜欢你,但自己却不敢再爱人,而我又不愿阿利追你?他简直快疯掉了。

「没事,没事,你走吧!不要理我。」

「擎楠!」她看他那么沮丧,有点心疼了。

「别理我,去啊!去阿利的身边。」他对她吼着。

「你心情不好就不好嘛,你干嘛扯到我跟阿利,我跟阿利又没犯到你。」丁婷瞪着他直骂他:「怪胎!」

「是,我是怪胎,妳可以不要理我啊!」

「你以为我爱理你啊,哼!」她「砰!」一声很大力的关上门走了。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你今天怎么了?」阿利看丁婷一副落落寡欢的样子,关心地问。

「唉……」她长叹了口气,「好烦喔!」

「是不是跟我出来很无聊啊?」

她看他表情严肃略带紧张,才会意过来自己错言了。「不是啦,你别误会了,我不是说和你在一起很烦。」

阿利这才松了口气,「那你是为什么烦呢?」

「是……」她本想告诉阿利是因为擎楠,但想想他俩是好朋友,在人家面前说他朋友的不是,好象不太好,于是就作罢了。「哎呀,不讲这个,对了,你今天除了约我出来吃饭外,你不是说还要给我一个惊喜吗?到底是什么事?」

「差点忘了,你等等。」他由桌子底下拿起了一个袋子给她。

「这是什么?」她好奇地问。

「打开来看看啊!」阿利催促着她。

她伸手去拿,原来是件衣服,是她上次在茱蒂的店里看中的那一件洋装,她有些惊讶,「阿利,你怎么会买衣服送我呢?」

「喜欢吗?」

「是喜欢,可是今天又不是我生日,为什么你要送我东西呢?」

阿利抿了一下嘴,似乎是在想如何开口,最后他终于鼓足勇气,眼中充满无限情意的对她说:「送东西给自己喜欢的人是不需理由的。」

这回,她可震惊了,她失声的干笑了两下,来掩饰她的慌张。

「丁婷,我喜欢你,从第一眼见到你时,我就被你吸引了。」对于他的表白,丁婷有些不知所措。

阿利手越过桌面握住了她的手,「我是真心诚意的,请你……接受我。」他眼中充满期待及恳求。

她实在不想伤害他,又不知如何拒绝,真是为难,「我……我没考虑过感情问题,我才刚从一段感情中跳脱出来,我不想……」

「那么请你考虑我,好吗?」他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

「大家只当朋友不是很好吗?」

「你知道我不想只是这样。」

「那么,让我考虑一下吧!我现在思绪太乱了。」

「后天,后天就给我答复,还是这个地方?」

她点点头,然后就先走了,她需要冷静思考一下。原来真让她猜对了,阿利真的对她有意思。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茱蒂出国了,一个礼拜后才会回来。」小美对一脸失望的丁婷解释着。丁婷原希望能得到茱蒂的一些建议的,没想到……唉!

她向小美道别,转身推门而去。

她闲逛来到夜市。

「老板,来碗蚵仔煎。」

她一个人坐在位子上发呆,阿利对她好,她明白,可是总缺了那么点感觉,事实上,她心中的某个角落一直在等着某人,这是连她自己也不敢去正视的问题。

「喂!」擎楠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叫着正发呆的她。

丁婷两眼直瞪着他,口气不悦地道:「你干嘛坐这?」

「有什么不对吗?这是卖蚵仔煎的,我也是顾客啊!」擎楠不觉有何不对。

「你知道你是个令人倒足胃口的家伙吗?」她显然还在生那天的气。

「别这样嘛,没位子了,和你挤一张桌子嘛,别这么吝啬。」

她「啪!」一声将筷子大力的放在桌上,站起来讲道:「不吃了!」

说完即走到前头付了帐。

「喂!」擎楠追了上去,拉住她。

「你干嘛?」她试图甩开他的手。

「对不起!我为那天的行为跟你道歉,你别生气了,可以吗?」他站在人群中向她鞠躬道歉。

丁婷看见来来往往的人都对他们两个投以好奇的眼光,赶紧推了他一下,「走啦!」

「不生气了?」他走在她身旁问道。

「你有没有听过覆水难收啊?道歉也没用了。」丁婷表面上虽然不原谅他,但心里头早就不生他的气了。

「没那么严重吧,那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消气呢?」

丁婷一副沉思样子,「这个嘛……」她露出一个狡诈的笑容,「看你的表现再说了。」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阿利提早一个小时赴约,他十分紧张,手心不断冒汗。

「先生,要点些什么?」

「一杯啤酒。」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丁婷终于准时来到。

「等很久了?」她坐了下来。

「没有,我也刚到。」他扯谎着。

「喔!」

「吃些什么?」阿利不自在地笑了一下问道。

「照旧。」

两个人都等在对方开口,气氛有些僵。

「我们……」他们同时开了口。

阿利绅士地请丁婷先说,「你先说吧!」

丁婷迟疑了一会儿,想该怎么婉转开口,最后,决定还是不拐弯抹角了,直截了当的说:「对不起!我不能接受你。」

阿利压抑住激动的情绪直问,「为什么?我不够好吗?」

「你很好。」

「那为什么?」阿利不能理解,既然他很好,为什么丁婷不接受他?

「阿利,感情是双向的,丝毫勉强不来,不是够不够好的问题,要彼此喜欢才行。」

「我明白了,你根本不喜欢我,是我太死皮赖脸了,对你再好你依旧还是不喜欢我,是不是?」他觉得希望破灭了。

「阿利,对不起,我不想伤害你的,我……」

「你已经伤害到了。」他神情满是受伤的样子。

「对不起,我如果今天不狠下心来拒绝你,将来会伤得更重。」

「连将来你都认定不会喜欢我了?」他冷笑了一下,「你本来就没打算过接受我,是不是?」他站了起来,「你慢用,不打扰了。」

丁婷看着他双肩下垂,沮丧的背影,实在觉得对不起他。

阿利走着走着,竟走到了茱蒂的店,他现在很想见她「她出国了。」小美这样告诉他。

「喔!」他长叹了一口气,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

「茱蒂,你为什么不见他?」他走后,茱蒂才由里面走了出来。

「见了又如何?」

「那丁婷呢?你又怎么不见她?你们那么好,没理由不见她呀?」

「再强的人也有软弱的一面,更何况我不过是个平凡人,也有疲倦、孤寂的时候。」

小美还是听不懂她的意思,茱蒂只跟她说:「有天你会懂的。」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咱们三兄弟好象很久没一起喝酒了,来,干!」阿利一次干了这杯酒,又倒了杯要喝。

「你少喝点!」小帆伸手要去阻止他,被他给挥掉了。

「喝就要喝个痛快,你们也喝啊!」他一饮而尽。

「小帆,你让他喝吧,他心情不好。」擎楠轻吐了口烟,也喝了口酒,显然他也心事重重。

「你们两个怎么了?每个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太过分了!有事也不告诉我,不当我是兄弟吗?」小帆也生气了,看他俩猛喝闷酒,却什么都不告诉他。

「哪有什么事?」擎楠否认地别过脸去。

「小帆,我告诉你,我当你是兄弟,」阿利醉得差不多了「我被拒绝了!」

「被拒绝!被谁拒绝?」小帆听得一头雾水的。

「丁婷!她……不接受我。」他又喝了一杯。「连将来她都知道和我在一起都不会幸福,她可以预知未来呢!」说完他哈哈大笑了起来。

「阿利,你醉了。」擎楠实在不愿看到他那样痛苦。

「谁说我醉了,我还可以喝它三天三夜……」

「好!你很厉害!那我们回去再喝好不好?」他们起身要扶起阿利。

「我不要,我要在这里喝,这里比较热闹,」他闹着脾气硬是不走。

「可是人家要打烊了。」他们哄着他,「走吧,我们换别家喝。」

「换另一家……真的,不骗我?」他这才愿意跟他们走。

「不骗你,真的。」他们付了帐带了阿利出了PUB。

一上车,阿利头就呼呼大睡,他们俩摇摇头也上了车,然后将已熟睡的阿利带回他家里去。

「阿利和丁婷什么时候开始的?」送走了阿利,小帆便忍不住问擎楠。

「大约三个礼拜前吧!」擎楠据实以告。

「你们俩还真他XX的会保密?!连我也瞒,算什么朋友嘛!」小帆真是火大了,他们两个什么事都不告诉他。

「你别生气,又不是故意瞒你的,我以为阿利告诉你了。」

「算了,算了,真没想到一向理智的阿利竟会为了女人醉成这样。」

是啊!他也没想到阿利这次是玩真的,擎楠苦笑着,「人总有被情所困的时候,唉!」

「我知道你心情也不是很好,想开点。」他拍拍擎楠的背。

「我哪有不好?」他还想否认。

「你好坏全写在脸上了,白痴也看得出来你心里有事。」小帆太清楚擎楠了,他是个瞒不住心事的人,「你不说我也不强迫你,你自己好自为之吧!别把自己搞得晕头转向的。」

「行了,我知道。」他停下车来,让小帆下车。

「我上去了,再见。」小帆跟他道别后,走向他的住处,他心里很清楚丁婷的出现已经将那两个人搅得天翻地覆,他祈求一切能很快归于平静。

擎楠回到了自己的家,一点睡意也没有,从冰箱拿了瓶啤酒走到阳台,正巧丁婷也在她的阳台上。

「嗨,看星星吗?」他走到阳台的栏杆边问她。

她双手托着腮帮子,「今天一颗星星也没有。」她有些失望。

「是吗?」他啜了口酒,望向天空去。

「阿……利还好吗?」她有些迟疑的问。

「你拒绝了他,你想他会好吗?」他又啜了口啤酒。

「你希望我答应吗?」

她这么问倒使擎楠哑口了,他是希望她拒绝,但他也不希望阿利不开心,「我希不希望有关系吗?」他将啤酒一饮而尽,顺势压扁啤酒罐。

「是啊,当然和你无关。」丁婷觉得自己十分可笑,怎会问这种话,她答不答应关他什么事,他哪会在意呢?

「这个饼给你吃!」她将剩余的几块饼拿给他。

「你不吃吗?」

「我刚吃了很多。」

「谢谢你了。」他客气的接下来。

两人突然不知该聊些什么,气氛有点尬尴。

「真有点困了,我先去睡了。」她强装出笑容,笑着跟他说晚安。

「丁婷……」擎楠叫住了她。

「还有什么事吗?」她回过头看着他。

「没事,只想跟你说声晚安而已。」原本要讲的话到了嘴边又给吞了回去。

「嗯,如果没事我要进去了。」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往后的日子,阿利不断的工作,一大早便到了公司,晚上又加班到很晚,擎楠他们都明白阿利表面是乐于工作,其实他是想用工作来麻痹自己。

「我们先走了,再见。」同事一一向阿利道别,大伙都下班了。

「阿利,下班了,一起走吧!」小帆和擎楠约着他。

「不了,我还有事没做完呢!」他仍埋首于桌前,挥挥手叫他们先走,「你们先走,别等我了。」

「那我们走了,你不要忙太晚,早点回去休息。」

「知道了。」

他们走后,整个公司只剩他一个人,他放下手中的文件,抬起了头。他也知道要振作,可是他就是心里难受,他好想找个人说说话,「对了,茱蒂她应该回来了,去找她!」

一想到茱蒂,他精神就来了,不知怎么地,他总觉得她很了解他,他还没开口,她就已经看到他心里的话了。

「怎么想到找我来看夜景?」他们一起到山顶上去看夜景,茱蒂找了块干净的草皮坐下。

「也没什么,只想找个人作伴。」他在她身旁坐下。

「被拒绝了?」

「你真聪明。」他苦笑了一下。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如果没被拒绝,你会约我?你早就和她甜甜蜜蜜去了。」茱蒂很直接的指出事实。

「你看我失恋了,也不安慰我,还那么咄咄逼人。」

「要安慰人,我可不会,我一向直来直往的,你若听不惯,那我走就是了。」她起身要走,阿利连忙拉住她。

「喂,别这样嘛!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老对我凶,我看你对客人都挺亲切的。」

「人家是我的衣食父母,我当然要客气点。」

「这么势利。」

「对,我就是个势利鬼,不喜欢,走啊!」她转过身去,背对他。

「好了,我的大小姐,您就别气了,我请你吃山产算给您赔罪,行了吧?」他一副「小奴才」的样子,不禁使人发笑。

茱蒂噗哧笑了出来,「好吧,就原谅你了。」

阿利喃喃自语,「我真是犯贱,其它人都对我小心翼翼的,我偏不爱,却爱来找她讨骂。」的确,在公司他们看他心情不好,都像大老爷般的对待他,怕稍有闪失,让他不悦。也更因为他们对他的过分迎合,令他原本烦闷的心,更是无从宣泄。

「你在自言自语什么啊?」

「没什么!到了,就是这家,尤其他们的三杯鸡,哇!真是棒!」

「瞧你说的,我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他们找了个视野比较好的,可以看到夜景的位置坐下。

一整晚,他们说说笑笑的。

「真的?你小时候那么皮,把蛇放到女老师的皮包,那不会被打个半死吗?」

「何止半死,简直奄奄一息啊!更惨的是,擎楠他为了要替我报仇,就故意去偷他老爸的内裤放进老师的袋子里,结果老师上课要拿课本时,一伸手竟拿出了条内裤,全班学生大笑,气得老师哭了出来,后来,还闹到校长那边去呢!」阿利诉说当年糗事,讲得口沫横飞的。

「最后呢,擎楠有没有事?」

「当然有,他不但屁股开花,还被罚扫一个礼拜的厕所,罚写:「我错了,下次不敢。」一千次耶,他真够义气。当然了,除了没替他挨打外,像罚写啦,扫厕所啦,我和小帆都帮他。」

「你们感情真好!」她则有点羡慕他们的友谊。

「是啊,我们之中若有谁心情不好,或有事的话,我们都是义不容辞的,像我这次……他们为了让我开心不知费了多少心呢!」

「那你还不振作一点。」她也鼓励着他,「圣经上说:「当上帝为你关一扇门时,一定会再为你开一扇窗的。」」

「其实我现在好过多了,再叫东西来吃吧!」

他们就这样投缘地玩到清晨才下山,他送她回去。

「好好的睡一觉,晚上我再给你电话。」

「嗯,再见。」

他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连忙叫住了茱蒂,「我忘了告诉你,谢谢你,昨天一整晚我都很高兴。」

「我也玩得很愉快,快回去睡觉吧!」她催促着他。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一连几个礼拜下来,阿利几乎常约茱蒂出去,心情也好了很多,现在也会跟人打屁了。

「大卫,你今天穿了新鞋,一定是要跟人约会!」

「哪有?旧鞋坏了,所以才换新的。」

「不跟你聊了,我要进去了。」他走进了擎楠的工作室,看见擎楠专心的擦着相机的镜头。

「喂!」他从擎楠背后喊了他一声,吓了他好大一跳。

「阿利,你要吓死我啊!」

「这么没胆子。」他拉了张椅子过来坐,二郎腿一跷,十分悠哉的。

「喂,最近有什么喜事?瞧你这高兴的样子。」

「哪有什么喜事?对了,我有个主意。」

擎楠喝了口水,顺势将屁股沿着桌子边缘靠上去,看着阿利问道:「什么主意?你说吧!」

「我想我们公司来办个旅行,去关岛,员工们的机票及住宿费用由公司负担,算是一种回馈,这阵子公司盈利不错。」

「你想办几天呢?」擎楠问道。

二个礼拜,我算过了,包括我们三个人外,还有三个职员,三个模特儿,一共是九个人,我还想再约一个人,那就刚好十个人了,你觉得如何?」

「很好啊!」

「那表示你赞成了?」阿利探索性的口吻问道。

「嗯,没理由反对嘛,你可以告诉我你要约哪个人吗?」擎楠十分好奇。

阿利故意卖关子,「不告诉你,你们去了就知道,不过啊,是你认识的。」

「谁啊?这么神秘。」擎楠看阿利一副「保密防谍」的样子,更好奇了。

「届时自然会「真相」大白的。」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不好吧,我又不是你们公司的员工。」茱蒂犹豫着。

「没关系啦,擎楠、小帆及丁婷你都认识呀!」阿利游说着。

「可是……」她还是有些迟疑。

「别可是了,就去吧!」

「好吧!」她拗不过他便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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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影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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