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晚上十点半，便利商店里冷冷清清的，一个客人都没有。站在收银机前的郑亚东闲得打了好几个盹。
“奇怪，最近晚上的客人好像比以前少了很多哦！”他对跟他一样闲的发慌的聂华说：“喂，聂华帅哥，看来你的魅力好像有退烧的趋势哦，你的一些固定的爱慕者，最近很少看到她们了。”
笨蛋！胡海威在心里暗笑郑亚东的后知后觉。聂华这一个多月来表现完全失常，不但一下子摔这个一下子倒那个，而且他那张万人迷的脸老是布满冷霜，以前的那种冷可以解释成“酷”，现在的这种冷只能解释为“杀气”，那些小女孩看到他这种脸，不被吓得落荒而逃才有鬼呢！而这批为数众多的爱慕者不再光临，客人当然就会少罗。
就在三人穷极无聊之际，有为身材修长，穿着迷你裙的漂亮女孩走进来，她拣了几样东西，然后和所有进来的女顾客一样，不能例外的多看了聂华几眼，然后结完帐就离开。
“哗！”郑亚东吹了声口哨。“正点哦，美女加辣妹！”
“看她裙子这么短，回去一定得感冒。”胡海威看人的眼光和他的人一样的实在。
“你少无聊了！”郑亚东问聂华：“你不是最喜欢看美女的吗？怎么我看你的眼睛一直看地上啊？”他觉得聂华真的是反常的可以了。
聂华那对看起来有些呆滞的眼睛往郑亚东站的方向瞄了过来，然后口出惊人之语“无聊，美女有什么好看的？”
郑亚东惊讶的低嚷着：“咦，难道你……”聂华不是对女人没兴趣了吧？他该不会把目标转向同类－－男人？那……那素有小白脸之称的他不就危险了吗？
“本来就是嘛，美女有什么好看的，我也不喜欢那一型的，我倒比较欣赏舒婷那一型的。”
听到舒婷的名字，一直面无表情的聂华脸上的肌肉好像动了起来，死气沉沉的双眼也立刻变得犀利了。胡海威看在眼中，窃笑在心中。
“那你认为舒婷是哪一型的呢？”反应超级迟钝的郑亚东并没有察觉聂华的不一样，他一个劲的追问胡海威。
“舒婷她呀，”说道“舒婷”两个字，胡海威故意拉长了尾音。“她虽然长的不是很美，可是她很清秀，很体贴，也够善解人意，头发很漂亮，笑起来也挺可爱的。”他忽然把脸转向聂华，笑着问他。
“聂华，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嗯……”聂华含糊应了一声，心里觉得奇怪，胡海威为什么要平白无故的赞美舒婷呢？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原来你这么喜欢舒婷啊！”郑亚东恍然大悟的说。
“对啊，我是很喜欢她没错。”胡海威笑眯眯的又问聂华：“聂华，我能约舒婷吗？”
咦？郑亚东脸色一变，聂华的脸色则是一变再变。
“海威，你是当真的呀？”郑亚东还是半信半疑的。
胡海威没有理会他，他还是一脸笑再问聂华：“我可以吗？聂华。”
“我问我干嘛？你自己不会去问舒婷啊？”嗯，不但脸凶，说话的口气也凶了。
“哦，是吗？我还以为要得到你的批准才可以咧！”聂华现在这种敢怒不敢言的样子难得一见，胡海威想看久一点。
“既然你不反对的话，那我后天刚好休息，我打算约她看电影吃饭……”
“随便你！”聂华每等胡海威说完，就沉着一张脸到后面仓库去了。
“喂，他说随便你，这下子你赚到了！”郑亚东替胡海威高兴。
“你哟，海豚都比你聪明。”胡海威一副受不了的表情。“你以为我约舒婷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我自己吗？”
“难道……”郑亚东想到聂华刚才那张死人脸，他点头叫道：“哦，我知道你约舒婷，就是故意要让聂华生气对不对？”
“你只说对了一半，我不只要让他生气，还要让他嫉妒。”胡海威笑说：“如果是自己所爱的人，就不会有嫉妒情绪产生了，对吧？”
“这么说你这次约舒婷，纯粹是要帮她们两人的忙罗？”
胡海威笑着戳戳郑亚东的头“虽然你后知后觉，不过总比不知不觉来得好。”
“可是，这个方法行的通吗？”郑亚东怀疑。
“你就等着验收我胜利的战果吧。”胡海威拍着胸膛，信心十足的说。
舒婷打开厚重的门，见到来访的赖家宁手上又是大包小包的，不禁莞然一笑“看你，又带这么多吃的来，你是存心要害我变成胖妞啊？”
“做胖妞也不错啊，这样冬天才不怕冷嘛。”赖家宁将面包，盐酥鸡，卤味全都交给她。
“你要喝什么饮料？”舒婷打开冰箱问。
“乌龙茶好了。”
舒婷拿着两罐乌龙茶回到客厅。
“咦，你可以喝冰的了？”
“嗯，我的感冒昨天就好了。”舒婷这次感冒来的快，去的也快，不到三天的时间，感冒的症状就一一解除了。
“那……”赖家宁小心翼翼的看着她。“聂华这两天有来看你吗？”
“有，就是你第一次来看我的那一天，还有隔天他也来了。”
“那，他第二次来看你有没有对你说什么？”赖家宁屏息的问。
“就是……就是他有没有说些比较不一样的话嘛。”
“不一样的话？”舒婷想了想说：“他就问我有没有好一点，要我好好休息，就这样啊。”
“是吗？”赖家宁觉得好泄气，看来他对聂华说的那些话根本起不了作用，看来他根本就无动于衷嘛。由此可见，他对舒婷真的是一点点感觉都没有，唉，可怜的舒婷。
“家宁，你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个呢？”舒婷想不透。
“没……没什么。”赖家宁脸色凝重的看着她。
“舒婷，你无论如何也忘不了聂华吗？”
“咦？”舒婷垂下头去，赖家宁忽而这么问她，让她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
“唉！”赖家宁这声叹息是为舒婷而叹的，她语重心长的说|：“舒婷，我知道对你来说这是很困难，但是为了你自己的幸福著想，你还是趁早对他死心比较好，因为……”
“因为什么？”舒婷那双原本已经不安的大眼看起来更忧郁了。
因为聂华更本就不爱你呀！赖家宁想这么说，可是她知道说出来只会让舒婷更伤心，这教她如何都说得出口呢？
叮咚！叮咚！
有人按门铃？奇怪，会是谁呢？
舒婷疑惑的从门内的小孔往外看。咦，是他，她有些意外的开了门。
“店长，你怎么来了？”房客居然是胡海威。
胡海威一脸的笑站在门外。“好久没有看到你了，所以特地来看看你。”
“谢谢，请进来，我刚好也有同学在这里呢。”
“店长，这位是……”舒婷指着赖家宁说。
“赖家宁，对吧？”胡海威笑着说。“大概半年前你带她来过店里一次，你看，我的记忆力还不错吧？”
“不愧是店长，记性真好。”对于聂华的两个工作伙伴，赖家宁比较喜欢这个和蔼可亲的店长。虽然他没有聂华的英俊，身材也比较聂华来得矮胖，不过在她眼中，他至少比聂华容易让人亲近，人与人之间的交流，亲切感占着很重要的一环。
“店长和我们一起吃东西吧！”赖家宁回以微笑说。
“不要叫我店长，教我海威就可以了。”胡海威说。
舒婷帮他拿了罐乌龙茶，然后在他对面坐下。“店长，你突然来找我，有什么事吗？”舒婷还是不习惯不喊胡海威“店长”。
“无事不登三宝殿，当然有事啦”－－胡海威温柔的注视着她“舒婷，你明晚有空吗？”
“有……有啊！”
“如果有空的话，我想请你吃饭，顺便看场电影，好不好？”
“啊？”舒婷慌张的看看一旁的赖家宁，再看看胡海威，然后她不知道该看哪里才好，她开始看着自己搁在膝上的手指。
“舒婷，人家店长在等你的回答呢！”赖家宁伸出手肋碰碰象木头人的舒婷。
“啊，是……”舒婷咽下口水，战战兢兢的重新面对胡海威。
“店长……”她想问她：“为什么要约我？”但她还是觉得不好意思，十足是问不出口。
舒婷不知所措的反应看在胡海威眼只能用“可爱”来形容。唉，可惜她爱的人是聂华，要不然他还真向横刀夺爱呢。算了，不要妄想了，先办正事吧！就来一招欲擒故纵好了。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每关系……”
这招果然奏效，逼的舒婷口齿不清的嚷着：“不，不是……我只是……”
“如果你担心的是聂华的话，那大可不必，因为我已经事先征求他的同意了。”
“聂华他……同意了？”舒婷低声说话的语气，令人明显感受到她的失望及失落。
“其实他也没有亲口告诉我他同意，他只是说随便你……”
聂华竟然说“随便你”？难道我在他心中是这样的微不足道吗？舒婷只觉得胸口闪国一丝酸楚的疼痛，眼泪险些夺眶而出。
笨蛋，你还奢望什么啊？你还以为聂华会为了胡海威约你的事，而感到不高兴，甚至是嫉妒吗？不可能的嘛，人家只当你是一个基于道义上必须照顾的朋友，难道你现在还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吗？舒婷，你是全世界最傻的傻瓜了。
好，既然我是傻瓜，那我偶尔做件傻事也不为过吧！舒婷看着胡海威，冷静的说：“店长，谢谢你的邀请，我……愿意。”
“真的？”胡海威高兴的说：“那我明天六点半过来接你，我们先去吃饭，再去看电影。”
“好。”
“那我先回去了，明天见。”
“明天见。”
大门关上后，赖家宁立即捉着舒婷的手，尖声叫道：”舒婷，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答应了，我还以为你会拒绝他呢！“
她很清楚舒婷的个性内向又容易害羞，除了聂华，她连跟陌生人讲话都还会脸红。在学校，舒婷虽然不是那种众星拱月的超级的美女，但是对她有好感的人也不是没有，只是舒婷眼中只看到聂华一个人，别人对她的好感她也浑然不觉，更不用想约她吃饭看电影了，所以这次胡海威没有碰钉子，实在是令人吃惊的一件事。
胡海威一走，舒婷原本冷静的表情，瞬间换上了惶恐失措的神色。“家宁，怎么办？我不该答应他的。”她焦躁的说。
“咦，是你自己亲口答应的，人家可没有强迫你哦。”
“我知道，是我自己，可是我……”舒婷好后悔哦！她怎么样也不该把自己的失落和难过照胡海威替她承担。唉，如果不是听到聂华要胡海威随便对她，也许她就不会这么冲动了。
赖家宁斜眼打量着她。“舒婷，你该不会是想利用胡海威来报复聂华吧？”
舒婷把头摇的象波浪鼓。“不！我发誓，我没有！”她真的没有想过，因为她认为这样做根本就是于事无补，她还是没有傻到会认为聂华会因为这样吃醋，难受，不可能的事她何必去想呢？
“没有就好。”赖家宁的想法和舒婷一样，她也觉得没有那个必要。象聂华那种人，实在不值得为他花费心思去做任何事，真的不值得！
“可是我还是不能跟店长出去。”舒婷哭丧着脸说。
“为什么？”
“因为我不爱他啊！”
舒婷天真的表白让赖家宁忍俊不住大笑出声。“舒婷，我拜托你好不好？”她边笑边说。“不是每个女人答应跟男人约会，都是因为爱他才答应的。”
“可是我怕……”舒婷欲言又止。
“你怕店长会误会你爱上他？”
“嗯。”舒婷担忧的说：“我怕让他误会我欺骗他……”
“不会拉！只不过是吃个饭，看个电影，又不是……也许人家店长正好想看这场电影，又看你近来心情不是很好，所以就想找你出去散散心，你不要把它想的太复杂就行了，庸人自扰对自己是没有任何好处的。”
看到舒婷脸上还是犹豫不决的表情，赖家宁拍拍它的肩膀，鼓励她：“舒婷，你应该相信店长的为人吧？”
舒婷点点头。“嗯，店长是个好人，他也一直对我很好。”
“那你根本就不用怕了，去吧，放开胸怀好好的玩一玩吧！”赖家宁心想，如果舒婷这次约会成功的话，说不定就能突破心防，接受聂华以外的男人了。只要踏出这最困难的第一步，后面就容易有进展了。
听到赖家宁的这些话，舒婷心中的疑虑减到最少了。其实不管她有在多的疑虑，明天晚上她还是一定要去的，因为她不想对胡海威失信。
她已经说服自己，只是，她不懂的是，为什么心中还是会有一股莫明的罪恶感呢？她真的不懂。
五点五十分，身上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恐怖气息的聂华走进便利商店了。
六点零五分，早班交接完毕，柜台里只剩下害怕会因为胡海威而受到“连坐法”制裁的郑亚东，和还是一样没变－－生人勿近的聂华。
好可怕啊！聂华那强大的压迫力让郑亚东几乎快要不能呼吸了。
“聂华……，你看一下收银机，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要补货的。”管他什么借口，只要可以先逃开这团风暴就好了。
“亚东，等一下。”
身子一半落在柜台外的郑亚东硬生生的停住，转过身来。
“啊，干嘛？”呜，连声音听起来都很可怕。可恶的胡海威，自己逍遥快活，留下这头猛兽给我，看他要怎么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说不定还有肉体的损失呢，呜……苦命的我。
严阵以待，没想到换来的只是聂华轻轻一瞥。“没事，你去忙吧。”
可恶，寻我开心啊！郑亚东转回身，刚刚踏出第一步，魔音传脑又开始了。“亚东……”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啦！”郑亚东知道此举和在老虎嘴上拔毛无异，都属于自杀行为，可是他真的是受不了忸忸呢呢的聂华了。
聂华那张又帅又酷的脸一片死寂，不过依然充满魄力，他不说话好像在想什么，就在郑亚东对他忍耐力已到了极限，恨不得冲上去甩他两个耳光时，他终于再度开了金口。“海威他……有没有说要带舒婷去哪里？”
哈，总算给我等到这句话了吧！一切都按照胡海威的预定计划进行，这小子果然沉不住气了。
一面欣赏聂华酷哥难得一见的紧张模样，郑亚东故意慢条斯理的说：“咦，你不是随便海威对舒婷怎么样的吗，那你还要知道她们去哪里做什么呢？”
嘿嘿，想知道就来求我啊！突然聂华粗暴的拉扯着他的一副，对他大吼：“我现在没有时间停你哈拉了，快说，她们到哪里去了？”
假如现在店内有客人在的话，一定会把抓着郑亚东不放的聂华当成是抢匪吧！可怜的郑亚东为了保住小命，只有什么都说了。“海威他六点半要去接舒婷吃饭，然后再去看电影……”
六点半，聂华看向墙上的钟，已经六点二十分了。
“摩托车借我，快！”他语气急促的大叫。
“哦！”郑亚东傻傻的从口袋中找出钥匙，当他看到聂华向一阵风冲出去时，他才回过神追了出去。
“聂华，你不能走啊，只有我一个人忙不过来的。”他现在才想到胡海威的计谋会让聂华翘班去找舒婷，真正倒大霉的只有他一个啊！
“抱歉，我非去不可，今晚就麻烦你辛苦一点了，谢啦！”
可恶！我为什么非得在这里吹冷风不可呢？
聂华守候在一家西餐厅外面，不时的搓手跳脚来驱散身体的寒意。
可恨的胡海威，你在里面吹着暖气享用大餐，而我却在外面吹冷风喂蚊子，看我明天怎么好好的“答谢”你的恩情。
胡海威可恨的不只这一点，他最可恨的，就是胆敢和舒婷约会！在聂华眼中，他由一个大好人的身份，贬降为万恶不赦的人了。
聂华没有想过想像跟现实会有这么大的差距！他一直希望舒婷能交男朋友，这样舒婷就不会太黏他了，他只想到她不会太黏他，却完全没有考虑到自己的心情。
原来－－他竟而不能忍受把舒婷交给别的男人。胡海威是他的好朋友，而且他现在也还不是舒婷的男朋友，他只不过是和舒婷吃个饭而已，聂华就有想杀人的冲动。
聂华现在才发现，舒婷对他而言是如此的重要，除了他，他不允许别的男人碰她，象一个小时前胡海威和舒婷相偕要进餐厅时，两人的肩膀碰了一下，他气得差点把手上的安全帽往胡海威身上掷过去。
他气胡海威，也怪舒婷，怪她为什么要答应胡海威，让他有被背叛的感觉。老实说，他觉得自己莫名其妙，自己不是一直要舒婷交男朋友吗？当初他要离开她不就是为了这个？舒婷她没有错，她要跟谁约会是她的自由，他凭什么说她背叛他呢？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他就是有这种感觉。舒婷的的确确背叛了他，他自私的以为，即使他犯错在先，舒婷也不应该背叛他的。
已经超过一个小时了，她们应该快出来了吧。因为餐厅耳目众多，相信胡海威不敢逾椐，聂华才没有跟进去，而在外面等候。接下了应该是去看电影吧，电影院里面黑漆漆的，是提供犯罪的好场所，为了保护舒婷，无论如何他都要跟进去暗中监视，以防胡海威有机可乘。
胡海威眼睛瞄了一下顶上镜子所反映出来的熟悉车影，他不由的笑了。
这小子，果然还是追来了！
跟他预想的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从六点半去接舒婷开始，他就发现头戴安全帽，鼻梁挂着墨镜，伪装的十分暴笑的聂华，骑着郑亚东的那台中古车，一路跟踪他们。
在餐厅外，在电影院里……聂华可能是怕他会摸黑偷袭舒婷吧，他坐在他们后面三排的位置，他恐怕连电影的片名是什么都不清楚，因为胡海威似乎可以感受到他那足以伤人的视线，从头到尾盯着他及舒婷不放，现在，在送舒婷回家的途中，他还是炊不舍的追在他们后面，好一个滴水不漏的护花使者啊?br/>
胡海威再看看身旁静默的舒婷。一个晚上下来，她说的话寥寥可数，大多是都是他说她听，而他说的话题也都离不开聂华，才能引起她聆听的兴趣。可能是她真的象聂华所说的，反应较常人迟钝吧，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察觉到一个人鬼鬼祟祟，状似可疑的人在跟踪他们，不过这可能也跟她一整个晚上都心不在焉有很大的关系。他可以感觉她的人在这里，心却不在，她有心事，而这个令她有心事的罪魁祸首除了聂华，还会有别人吗？
如果不让她知道聂华今晚为她所做的精彩表现，那这个计谋就不算成功了。胡海威想着，改变了行车路线，没有发现到他的企图的舒婷等到了车子一停，看到窗外的景不是自己所熟悉的，她不解的问替她打开车门的胡海威。
“店长，这不是我住的地方啊？”她想这应该是一个公园才对。
“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就在这儿走走吧。”
舒婷本来想告诉他，已经十点半了，不早了，但是她又不好意思扫了他的兴，犹豫了一下，还是下车。
是不是所有的公园都长一个样啊？舒婷漫步中看着这些熟悉的景象，她的脑海不由自主的勾起了她和聂华在家乡小公园的种种回忆，那是有甜蜜，有泪水，充满幸福的回忆。
“你在想什么？”胡海威问忽而停住不动，凝视出神的她。
“我……我在想如果人可以永远不要长大，那该有多好啊？”
如果不用长大，让时光永远停留在童年，停在有聂华相伴的那一段，不用去担心长大后聂华会离开自己，不用去担心自己会成为他的绊脚石，就算他骂她“小笨蛋”，就算他有时候会坏心的惹她哭泣，但只要能陪在他身边，其他的对她来说都不重要了。
看着舒婷渐渐湿润的眼睛，胡海威手轻轻的滑过她黑亮的长发，抬起她的下巴。
“店……店长……”舒婷呆呆的看着他的脸越来越靠近，就在她一阵怔忡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怒吼。
“可恶！你要对她做什么？”
“华华……”舒婷又惊又喜的注视着把胡海威重重推倒的聂华，只见他双手握拳的瞪着胡海威，因为生气，整张俊脸骇得吓人。
“王八蛋，你给我站起来！”聂华的怒吼如巨雷劈过一样惊人。
胡海威慢慢的站了起来。“聂华，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还在上班的吗？”
对呀！聂华不是在上班吗？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呢？舒婷心里也有同样的疑问。
“你不要给我转移话题！”舒婷看到聂华握得不能再紧的拳头冒出了青筋。“说，你带她到这里，是想作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你生什么气嘛？”胡海威轻描淡写的说：“舒婷已经不是你的什么人了，你管这么多干嘛？”
“谁说她不是我的什么人？”聂华大手一伸，舒婷一个重心不稳，顺势跌进他的怀里。
“舒婷是我的，我不许任何人碰她！”他大声清楚的说。
“华……”舒婷依偎在他怀中，脑中一片混乱，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要不然聂华怎么可能说出只有在她梦中才会出现的字眼？
她神情恍惚的她没有注意到胡海威已经离开了。她听到聂华骂了一句“你这个笨蛋！”然后他强而有力的手臂将她整个人收了进去。
“华华……”他抱的她好紧好用力，她开始感到呼吸困难了。
聂华抱着她柔弱的躯体，把脸埋进她的长发里。好香，好熟悉的味道，他最后闻到这发香，好像是上个世纪的事了。
可恶的胡海威！他竟敢摸她的头发，最该死的是，他差点吻了她，还好让他成功的从中拦截，否则胡海威一定会被打得很惨。
“华华，我……好难过－”舒婷真的不能呼吸了。
聂华终于放松了手臂的力量，不过他还是抱着她。“笨蛋，你为什么不躲？”他生气的看她。
她一脸困惑。“躲？”
“你到这个时候了，还不清楚他想要对你做什么吗？”聂华越说越气，舒婷的单纯让他又怜又气。
“他想要吻你呀，笨蛋！”
“啊？”舒婷摸着薄薄的红唇，脸也红了。原来胡海威要吻我啊，难怪他的脸靠的那么近，还好有聂华在…
想到这里，她对犹在盛怒下的聂华有说不尽的歉意，对他已经酝酿了一整天的罪恶感此刻全涌上心头，她不敢看他，红着眼眶低头道歉。
“华华，对不起，我不知道店长他……真的很对不起。”
明明没有错，却把一切罪过揽在自己身上拼命道歉的舒婷，让真正需要道歉的聂华心疼不已，也更加生气了。
“你呀，就是不懂得保护自己，我看没有我在你身边果然是不行，要不然人家什么时候把你卖了，你还不知道呢！”
聂华的这番话说的又气又重，其实他是在生自己的气，绝无半分苛责舒婷的一丝。
但是舒婷听到却完全不是这样。她以为聂华是气她苯、气她没有警觉性，看到他气成这样，她胸口一酸，伤心的泪水争先恐后的落了下了。
“婷婷，你……”聂华让她这招久违的哭功吓到了。
“对不起，我……”她越擦，眼泪却掉得越多。“对不起，我……不想让你生气的……”
“傻瓜！”聂华胸口一震，他激动的再抱紧她。“别哭了，我并不是在怪你！”聂华的声音又柔又轻。
“可……可是……”舒婷感觉到一个柔软的物体轻轻压在她微张的嘴上，只有三、四秒的时间，然后她的嘴重新接触到了空气。
天，华华他吻我？他居然吻了我？不知道是喜悦还是震惊充斥着全身，迷迷糊糊被夺走初吻的舒婷泪也忘了流，她张开又圆又大的眼睛，瞪着这个双手仍放在她腰间的男人。
象是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的聂华牵着她的手，走到机车停放的位置。
“坐到后面，我送你回家。”
“嗯。”舒婷还在为刚才发生的事，一颗心迷乱不已。。
已经坐上机车，戴好安全帽的聂华笑看着她呆愣的表情。
“抱紧我。”
“好。”她的手小心的拉着他的衣服。她听到前方传来笑声，然后他捉住她两只手用力贴紧他的腰。
车子终于前进了。她静静的贴在他宽厚的背上，满足的闭上了眼睛。她想，如果时间能就此静止那该有多好？就这样让他骑车带她去任何地方，他深信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哪怕是地狱，在她眼中也成了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