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荷包面小,要绣尊观音要花多少心神、用多少眼力?他不懂老爹和表姐为何存心刁难,把这样的苦差事派给芸儿?

「皇后娘娘喜欢我的绣品,这是上天恩泽,再说那生辰礼可是皇上下的御旨,怎么能违抗呢?」丁喜芸不以为苦,反而满怀感恩。

「皇后娘娘看中了你的巧手,我为你感到骄傲也欢喜,更相信你有能力做得到,但……我希望你别绣。」

他哪舍得让她绣那看起来像一辈子也绣不完的观音,就算是皇后娘娘要的也不允!

蓦地,一股暖流在心中漾开,她哪里不懂他珍宠她的心呢?

「可是我想绣。」小手用力握住他的手,她慎重地说。

「芸儿!」不知她内心激荡,他温声劝着。「听话,你不用怕会得罪谁,别练我不想让你这么辛苦……」

握住心爱男子的手,她吸吸鼻子道:「廷,我想做,你别阻止我好不好?」

无奈地看着心爱的人儿,他实在不忍心拒绝。「摆明了是苦差事……」

加重握住他的力道,她软声哀求。

她爱他,能有机会帮到他的家人,她心里再欢喜不过了。

「唉!」知道她的固执,他轻叹一声,尽管再心疼,也只能妥协。

漾开笑颜,对于他的关心与让步,她感到窝心极了。

她不忘慎重地问了些细节,她得知道皇后娘娘的喜好,才能做出让娘娘满意的荷包。

细谈后,柳意荷感激地道:「那就有劳你了。」

丁喜芸摇了摇头,脸上挂着甘之如饴的温柔笑意。

熹微的晨光倒映在汴河上,任一艘艘满载货物、粮食的船只驶滑过,搅了满河金光闪烁,唤醒了一日的繁荣热络。

走在充斥着活力朝气的京城大街,丁喜芸在余夙廷的陪伴下,正准备到熟识的布庄挑块上等布料。

这间布庄在城里颇富盛名,老板见着余夙廷,便热情的拉着他入内参观,丁喜芸则一脸兴奋地打量着铺子里价值不斐的布料。

突然一声娇悍声落下。「你是丁喜芸?」

丁喜芸尚不及回应,眸底便映入一张娇艳面容,让她措手不及。

「请问你是……」

「宋晖月,余夙廷尚未过门的妻子。」

昨夜余世伯上将军府找她,转述丁喜芸那番不要名分的话。

她听了只觉荒谬至极,不敢相信世间居然有这样笨的女子,心想今儿个无论如何都要见见她。

闻言,丁喜芸身躯一僵。

打量着眼前清清雅雅的女子,宋晖月轻拧起眉,开门见山道:「昨儿个我听余世伯说,你宁愿不要名分也要留在余夙廷身边?」

她问得十分干脆、爽快,那豪气,惹得熙来攘往的人们,都不由得朝她多瞧了几眼。

「如果你不介意,我没关系。」迟早得面对她,丁喜芸坦然迎向她,说出心里的想法。

「没关系?」宋晖月冷嗤了声。「你这么懦弱的做法,实在让身为女人的我感到不齿,你根本配不上余夙廷!」

说到激动处,她的音量忍不住拔高。

想她宋晖月是将门之后,论家世、外貌无一不胜过眼前女子,她不懂余夙廷为什么会爱上如此平凡的女子。

丁喜芸早听闻她强焊,现下瞧来果真如此。

她深吸口气,压下受伤的感觉,苦涩笑道:「我知道……我高攀不上他。」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说出那番委曲求全的话?是存心想和我抢吗?你又凭什么跟我抢?」

完全无法理解她的想法,宋晖月更恼了,嗓门又拔高了一分。

因为宋晖月的关系,铺前聚集了一堆好奇的路人,众人指指点点、窃窃讨论,都在等着看好戏。

「不……不是抢。」丁喜芸咬紧下唇,那质问令她难堪的刷白了脸。

轻蔑地冷哼了一声,宋晖月挑眉觑了她一眼。「不是抢是什么?两个女人一起嫁给一个男人,不算抢吗?」

「我……不会和你抢,只要你能同意,让我留在他身边。他待我很好,这是我唯一能回报他的方式。」

「你很爱他?」

「原先我讨厌他、恨他恨得要死,但在渐渐感受到他内心不同于外表那般轻佻的温柔后,我爱上他了。」她鼓起勇气,如实说出内心想法。

她爱他的感觉是一点一滴汇聚起来的,一日比一日更添一分。

看着她说起余夙廷,眼中有掩不住的深刻爱恋,宋晖月嫉妒到了极点。「可我不同意。我宋晖月不喜欢和别人分享,更不可能和你分享相公!」

「宋姑娘……」

丁喜芸话还没说完,刚走出来想找她一起去看一匹上等布料的余夙廷,乍见宋晖月,倏地大步赶到她身旁,着急地把她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迭声问:「她有没有欺负你?有没有伤害你?」

宋晖月武功不差,真发起火来谁都挡不住,更何况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芸儿。

心里荡过一股暖意,她柔声道:「你别担心,我没事。」

确定她没受半点伤,余夙廷冷冷觑着宋晖月,语气里有着浓浓的不悦。「你又想做什么?」

惊见他那张温煦的俊脸骤然换成了厉颜,宋晖月不甘心地嚷道:「我说过,我要和她一较高下,看谁有资格得到你。」

「不要招惹她!」俊逸面庞绷得极紧。

她涨红了脸瞪住他。「我偏要招惹!别忘了,和你有婚约的是我,不是她!」

「那又如何?我爱的是她,想娶的是她,我说过,若你执意不让步,我会不惜一切解除婚约。」

头一次看到余夙廷脸上出现这样凛人的冷厉绝情,丁喜芸扯了下他的衣袖,柔声劝阻。「廷,别把事情搞得这么僵,理亏的是我们,是我们对不起宋姑娘……」

「对不起她的是我爹!若不是他擅自作主允了亲,又怎么会惹出这些风波?」他恼声开口,真想叫老爹自己来善后。

「就算真是如此,我们总是得面对,不是吗?」她不想有人因他们的相爱而受到伤害。

「面对?!傻瓜!她会把你撕呑入腹,你知不知道?」他心疼她会受了委屈。

「没关系。」她轻摇了摇头,眼神温柔而坚定的看着他。

「你——」余夙廷被她气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见两人无视她的存在,当着她的面你一言我一语,宋晖月恼怒的拧眉,想揪起余夙廷的衣襟却被他闪过。

「你们够了没!非得这样羞辱本姑娘吗?」

「宋姑娘你若执意要嫁给我,是不会有幸福的。」

她仰高倨傲脸容,目光愤然地瞪着他,呐呐地说不出话。

然后,周遭开始传来耳语——

「姑娘,强扭的瓜不会甜。」

「是啊!别这么傻了……」

听到身后一堆路人自以为好心的提点,说得好像是她做错了。宋晖月旋身,气势磅砖地抽出腰间的长鞭,恼羞成怒地吼出声。「通通给我闭嘴!」

在她利落的甩动下,长鞭在空中发出呼呼声响,众人见状吓得抱头鼠窜,深怕鞭子不长眼,要是不小心被甩到,肯定皮开肉绽。

惊见她使鞭的凶狠模样,余夙廷一把扯住她手中的长鞭,愤怒地说:「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野蛮!」

「本姑娘就爱使蛮、撒泼,怎么样?」被他板着脸在大庭广众下斥骂,宋晖月使劲抽回鞭子,羞愤不已地呛了回去。

「胡闹!若真伤了人,怎么办?」实在受不了她剽焊的性子,他沉着脸严酷地开口。

「那也是我的事!」

她气得失去理智,疾甩手中长鞭,却没想到一个劲使去,鞭梢竟朝丁喜芸的方向疾挥而去。

圆瞠着眸看着鞭子朝她招呼过来,丁喜芸吓得脸色发白,僵在原地无法反应。

宋晖月没料到长鞭会往她的方向甩去,狠狠倒抽了口气,想收势却为时已晚。

「芸儿小心!」

余夙廷一惊,马上不假思索地张臂将她护在怀里。

鞭梢狠狠落在在他臂上,扫出一道伤口,温热的鲜血立即涌出,染湿衣衫。

「该死!」他吃痛出声。

丁喜芸心头一凉,着急地察看他的伤口,一张脸白得彻底。

「我没事,你别紧张。」

「流血了……笨蛋!为什么替我挡?」看着他的伤,她哽咽了,心疼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难不成要眼睁睁看着你拿漂亮的脸蛋去挡?你想让我心疼死,是不是?」

「宋姑娘只是想吓人,鞭子根本打不着我,你这样硬挡,不摆明了让宋姑娘成了坏人吗?」

她恼声开口,气他不懂得爱惜自己,也气他硬要惹脾气不好的宋晖月生气。

「怎么说起来像是我的错?」他苦声问,表情好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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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儿的甜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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