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这是……?」仇絶侠头大的看着眼前这阵仗,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看着他,彷佛希望他能立刻解除警报。

「老大,我们试遍了所有的方法,都打不开。」柴武附耳说道,表情惊恐的让仇絶侠感到滑稽。

他瞪着大铁笼以及笼内那个吓坏了三十名剽悍壮丁的女娃儿,想不透怎么会有人如此丧心病狂,把人关在笼子里头养大。

一路上已经听过属下的会报,把情况概略性的解释了一番。

沧鹰一出手第一站就是夺下卫城,除了地理位置上首当其冲之外,更是因应百姓的翘首期盼,卫城人口众多,更是兵家要地,占下总督府本来不在计划之内,谁知道那冒充沧鹰的猪头偏偏要躲进总督府。

仇絶侠一夫当关的冲进来就是为了要活逮那朱昌,正在前厅严刑拷打,鞭打的正起劲之际,就被属下十万火急的拉来这内院,据说赫总督生前早已丧失神智,把唯一的骨肉关在自己房内,谁也不准接触。

耳边传来大家的抽气声,仇絶侠不解的看着笼内女孩终于抬起头,他猛地倒退一步,终于知道属下们的惊恐所谓何来,这女的声量很是惊人!

而且她声泪俱下的尖叫声,加上整张脸都因为用力而涨红,五官皱在一块儿,混合着眼泪跟鼻涕,那模样真是说不出的逗趣,但是她的哭叫声却也让他忽然间揪心了一下。

「别哭了,我马上救妳出来。」仇絶侠向前一步,蹲到笼子前面研究起那个锁来。

赫埃罗甚至没有抬头看他一眼,刚刚那几个人不都是这么说,但是谁也开不了这个锁,就算拿来爹放在房里的一串钥匙,也没人能成功把锁打开。

半是绝望、半是恐惧,眼前笼外的这些巨人一个个都比她大上两倍不只,她只能哭,用力的把这么多年的不甘与怨恨一次发泄个够。

「咦……这东西怎么这么眼熟?」仇絶侠趁着她停下来喘口气的空档,把柴武叫过来,「你觉得……这应该是……」两个大男人蹲在锁前面咬起耳朵来。

赫埃罗好奇的偷看了一眼,没想到跟仇絶侠的目光对了个正着,她吓了一跳,连忙把头埋进手帕里。

不一会儿,赫埃罗就听到那个熟悉的喀喀声,她惊讶的整个人跳了起来,那是开锁的声音。

笼子门打开了一个缝隙,仇絶侠手里把玩着那需要特殊步骤才能转开的锁,目光灼灼地等着那女的自己走出来。

赫埃罗傻傻地看着那个被他抛上抛下的锁,那个囚禁自己七年的锁,她不敢相信竟然有人把门打开了,她……自由了?

仇絶侠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不过看在这女孩有点逗趣的份上,他耐着性子等了一等。

「怎么?不敢出来?」甚至出言诱哄。他眼神一扫,几名属下就安静的退了出去,只剩下他跟柴武两人。

赫埃罗一抬头发现他正注视着自己,像是被催眠一般,双脚自己动了起来,她看着他,不敢移开目光,怕这一切只是一场梦。

「我是赫埃罗,你是谁?」她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个巨人,发现自己已经走出笼子,来到他的面前。

「仇絶侠,沧鹰堡堡主。」他低头看着这女孩,这时候他才惊觉到这女孩不是个小孩,是个不折不扣的女人。

他反射地伸出手,接住她柔若无骨的身子,她当着他的面昏了过去。

◎◎◎

赫埃罗一张开眼睛,看到一群巨人,本能地的尖叫了起来。

她高烧不退,已经两日两夜,这当中只要她偶尔醒过来就不免要尖叫一番,大伙儿已经见怪不怪了。

「快去叫老大来。」虽然见怪不怪,但是那尖锐的声音还是让这些大汉浑身不自在。

彷佛是遭受什么酷刑似的,他们不约而同的往门外移动,这保镳不好当啊!远远见到堡主来了,全都一溜烟的跑光光。

「醒了?」仇絶侠一进门就自然的坐上床沿,另一手更自然的把娇小的赫埃罗搂进怀里,毕竟过去这两日他都是这样安抚她的。

他没想到她独独只接受他一个人的照顾会让他心溶化的这么快,不过他很快就察觉到,赫埃罗这次是真的醒了,因为怀里的人儿僵硬如尸体。

仇絶侠轻轻的放开手,但是赫埃罗的小手却违背自己心意的拉住他的衣袖,呈现出一幅好笑的画面。

于是仇絶侠手举也不是,放也不是,他只好看着赫埃罗。

「对不起。」赫埃罗迅速的放开,不敢置信的看着背叛自己的双手。

「妳还记得我是谁吗?」

赫埃罗点点头,她听爹说过沧鹰堡,她多少听过一些公务上的事迹,关于沧鹰帮如何据地为王,让拥兵自重的爹都不敢挑战的沧鹰堡。

「感觉好一点了吗?」仇絶侠探了探她的额头温度,已经不像昨日那样炙人,应该是退烧了。

赫埃罗再度点头,她拼命控制自己想要往他怀里钻去的冲动,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现下卫城已经恢复正常,不过暂时插上沧鹰堡的旗帜,等到我把那些冒充沧鹰的恶人全都清除,应该皇帝老子也派下任总督来上任了。」仇絶侠很不习惯怀里空洞的感觉,只好随口扯着这两天的进度。

看来他真的照顾这女人照顾上瘾了,也不过两天……

「不要通知皇上,他就不会知道沧鹰堡攻占卫城的事,我爹早就把卫城开放给朱昌来维持治安,为的就是不要引来镇天军。」赫埃罗按住他的手焦急地说。

「这恐怕由不得我……」仇絶侠耸了耸肩,他向来搞不懂这些事,皇帝应该也有自己的探子,不是由他来决定吧?

「驿站的管事收了朱昌的钱,爹也把属下都打点好了,只要维持驿站的正常,京城里就不会知道有什么不同。」赫埃罗情急之下又靠他近了一些,「你要去给驿站的管事送个红包,这样才安全。」

看来皇帝老爷的探子专门跟驿站的管事探听消息,这探子也太两光了吧?仇絶侠安抚的点了点头,他会派人去监视驿站。

「妳在担心我?」仇絶侠把玩着她柔软的长发,惊艳地发现退了红的她像个白瓷娃娃,皮肤细白的像婴儿一般,双眼浑圆有种说不出的可爱。

「嗯?」赫埃罗着迷的看着他的大手缠绕着自己的头发,不自觉将自己的手伸出来比较,她的手放在一旁就像个发育不良的小孩,她不自觉嗤笑了出来。

「有什么好笑的?」仇絶侠被她低低的窃笑声吸引住,看着她自顾自的笑得那么灿烂,整个人也轻飘飘了起来,差点也跟着傻笑。

「不告诉你……」赫埃罗松懈了防备,爱困的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往后一靠,「你别走。」她细小的声音被沉稳的呼吸声取代,靠在温暖的怀抱里,她很快地又陷入梦乡。

仇絶侠轻柔地将她从臂弯中移动到胸前安置,看到她露出得意的笑脸,满足的在他胸口蹭了两下,寻觅到熟悉的位置后睡得更加香甜。

「真像只小猴子……」他低语,微笑的闭目养神。

◎◎◎

「老大?」几个巨汉在门口探头探脑,就怕把那个吓人的娃儿给吵醒,光是幻想她扯开嗓门大叫,耳膜都隐隐作痛了起来。

仇絶侠睁眼一瞪,他们全都自动自发的半掩上门,可怕的占有欲啊!几个大男人抖了抖身子,不敢相信铁汉也有这么温柔的一天。

房内的仇絶侠轻松的把熟睡的赫埃罗从怀中拎到厚厚的棉被里头,她在睡梦中不满的嘟嘴,呢喃了一句听不懂的抱怨。

惹得仇絶侠嘴角上扬,这小猴子真是黏人,不过他喜欢……

满面春风的走到门外,一看到眼前这几个老家伙,跟老爸一起闯江湖的穆勒、王驼,还有跟他从小打到大的叔兀满,只剩下留在沧鹰堡的仇无敌父子,沧鹰堡的各当家全到齐了。

「这又怎么了?」仇絶侠一脸愿闻其详的等着大家开口。

「我们需要多几个帮手,又有一群年轻人来投诚了。」三当家叔兀满双手交叉胸前,一脸杀气,他每天训练那些懒惰的士兵已经训练的快发疯,毫无军纪,更无体力,「这些小伙子一点用处也没有,只会出蛮力,偏偏又没一餐饱,压根没体力。」

「连我们这两个老骨头都比他们会打。」王驼嗤道。

「这些孩子全都巴望可以有免费的食物可以吃,才一股脑的去加入那些叛军。」穆勒摇头叹息,「却只有大失所望,现在不能轻易把他们带回沧鹰堡,会危害到我们自个儿。」

人手不足,仇絶侠盯着叔兀满,发现好友濒临暴走边缘,他没想到会遇上一群贫弱的总督自卫队需要重新编队训练,更没想到会有一堆人自愿加入。

「到底我们干么揽这麻烦上身?」仇絶侠讨厌这些莫须有的责任,明明这是官府的事,他们只是退役的土匪,干么要帮官府训练军队?

「因为我不小心杀了那娃儿她爹?」王驼有点不好意思的自首。

「你只是给他个好死,他跟朱昌早已互砍好几刀了。」穆勒冷冷的点醒因为重出江湖而非常亢奋的兄弟,「那朱昌偏偏都是些轻伤,连老大鞭打他十几下都挺不住?现在还在那边鬼叫。」真不知道这种货色怎么敢自称沧鹰?

「总教头不在这儿好麻烦。」总教头目前是由仇惊鸷,仇絶侠的二叔挂名,实际上二当家仇无敌也兼职总教头。

「二叔在这儿恐怕会乐不思蜀。」仇絶侠想到出发攻城前,二叔是多么哀怨被留下来顾家。

「不然二当家也好,这些人连剑都拿不好。」叔兀满可以称得上是沧鹰第一猛将,但是却没什么训练新人的耐心。

仇絶侠摇了摇头,「恐怕无敌也无能为力,兀满,你让小武带他那群弟兄上场当教官吧!」

「好主意!」叔兀满眼睛一亮,就让他下面那些好动的年轻人来帮他训练,「顺便考考他们,就当作升级考试吧!」他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迫不及待想去宣布这消息。

「穆叔?王叔?你们觉得呢?」仇絶侠虽然接任了老爸仇沧鹰的堡主职位,但是穆勒跟王驼是从小看他长大的长辈,他从来不会忘了听取长辈的意见。

大家全都点了点头,「那你打算拿那娃儿怎么办?」王驼多少有点担心那娃儿会恨他这杀父仇人。

「她刚才还担心我们占领卫城的消息传到皇帝那儿,要我打点一下驿站的事。」仇絶侠尽量保持语调的平稳。

大家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她甚至不知道他们这群人是好是坏,就已经开始帮他们担心。不是每次看到他们都吓得要尖叫吗?

「看来这娃儿已经完全站到我们这边了。」穆勒很快反应过来,他看穿了仇絶侠面无表情下的保护欲与得意。

「的确。」仇絶侠得意的点头,他不得不承认,这女人跟他非常有默契。

◎◎◎

赫埃罗再度发现自己又从仇絶侠胸膛上醒来。这已经快要变成她的坏习惯了。

她知道自己被宠爱着,每回看到仇绝侠都有一种几乎像是快乐的情绪,他只要出现,她竟然就觉得安全。这么多年的隔离,让她都要忘记有人可以拥抱原来是这么温暖安心的一件事。

「差不多该起来吃药了。」仇絶侠动作自然的像是已经作过一百次,他单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撑起两人的身子,从躺到坐一气喝成。

她把书里头读得道德礼教全抛到脑后,她的新生命太美好了,她只想要享受眼前。

「我好了,不想吃药。」赫埃罗赖皮,她看着仇絶侠粗糙的下巴长出一片胡渣,好奇的伸手轻轻触碰了那昨夜还不存在的黑点。

「这是每天都会长出来吗?」她新奇感受指尖那微微刺人的触感,「每个男子都会吗?」

「应该是吧?」仇絶侠从来没研究过其它男人的胡子是怎么回事,他天生毛发茂盛,的确要天天剃胡。

不过这女人也太没戒心了,白嫩小手就这样像只粉蝶般在他脸上逗留,她是想考验自己的定力?

仇絶侠眼观鼻,鼻观心,要自己千万不要冲动,别吓到这个胆子小到动不动就昏倒的女人。

「我从来没看过像你们那么高的人,是不是外头的人都像你们一样高呢?」赫埃罗还没有结束她的好奇心,她的目光从仇絶侠下巴往上移动,到他高挺的鼻梁,还有那双深邃到会让她迷失的黑眼。

「我们是高了一点。」仇絶侠忍不住看向她,「妳看过多少人呢?」

他内心自答:一定很少!不然不会有这样澄澈无邪的眼睛,这样轻松自在的躺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里。

「小时候的没记忆了。后来除了爹之外,看过几个仆人,多半是女的。」赫埃罗认真的数了数手指,「应该有七个。」

她的答案让仇絶侠内心一震,他不自觉收紧了搂着她的那只手,「还记得妳爹他……关妳多久?」

「也是七。」赫埃罗露出一抹微笑,「我今年十七了。」十七岁是老姑娘了,都可以生好几个娃娃,她在内心幻想自己的娃儿会是什么可爱模样。

仇絶侠闭了闭眼睛,忽然希望自己是出手了结赫总督的人,他没忘记赫总督临死前那疯狂的眼神,不顾一切想要毁掉一切的眼神,竟然丧心病狂到把自己的女儿关在铁笼里。

几番调息之后,他才敢再开口:「这些年他待妳好吗?」

赫埃罗的手收了回去,她彷佛陷入沉思,许久之后才回答他,「我不知道!他的状况时好时坏,他始终认为他是在保护我。」

「嗯,所以妳知道他其实疯了吧?」仇絶侠小心翼翼的问。

「就算本来没发现,在他杀了跟我较为亲近的仆人之后,我也不得不承认了。」赫埃罗讲起这件事还是会颤抖。

仇絶侠安抚的轻拍她的背,「妳不恨我们杀了妳爹?」他知道王叔很在乎这件事。

「我只记得是你开了那个恐怖的锁,还我自由。」赫埃罗说着说着又感觉到累。

仇絶侠察觉了她的困倦,立刻拉铃要人送药过来。

「你是怎么把那个锁打开的?我爹曾经很得意的跟我炫耀过,说那是高人打造的锁,除了钥匙还要几个特殊动作……」赫埃罗的问句在看到那碗又浓又黑的药汁时自动消音。

她蹙着眉,自动的朝床的另一个方向退后。

「想知道我怎么开锁的吗?」仇絶侠露出狡诈的微笑,「乖乖把药喝了,马上示范给妳看。」

她为难的看着那碗又苦又难喝的药汤,再看看仇絶侠随手变出来的那个大锁。

赫埃罗顿时陷入两难,她实在太想知道当初困住她的那个锁的秘密。

「保证会教我怎么开锁?」

仇絶侠用力的点头,「一点都不难……妳先喝药。」

一把抓起碗,憋着气一口将药汤倒进嘴里,赫埃罗吞了好几大口,确定药汁入喉,才敢呼吸。

仇絶侠在内心窃笑,看她小脸再度涨红,皱成一团猛喘气的样子,真的好像只小猴子。

不过,怎么她一脸苦相,他竟然也跟着有点口干舌燥了起来。

「喝完了。」赫埃罗拿起那个大锁,她曾经整天观察这个锁的构造,每次爹开锁的时候,她也费劲的想看出开锁的诀窍。

「这锁一般人是绝对开不了的,幸好我家里头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所以我才会知道怎么开。」仇絶侠搬弄着锁上的小机关,「看到这个小缺口了没?」

「先把转盘转到这缺口处,对准之后再用钥匙,这不就开了!」

赫埃罗惊奇的看着那个几乎看不见的小缺口,原来爹每次都只在大白天开锁的原因,就是因为这缺口太小,不够亮的话根本就对不准。

「怎么会那么巧,你家也有一个?」

「因为这锁是我娘打的,她爹是个锁匠,她继承了一点天赋。」而且还是个偷遍天下的神偷,这句话仇絶侠就没打算说出来了。

「我爹一定没想到有人能把这锁打开。」赫埃罗开开合合几次,确信自己不会失手后,就把锁丢到一边。

「他还给了我一瓶毒药。」赫埃罗在袖袋里翻找,献宝似的拿出一个小瓷瓶。

仇絶侠感到自己额头的青筋猛地跳动了下,他一手夺过那该死的小瓶子。

「现在,我很高兴我们杀了他。」仇絶侠阴郁的运气击碎了那瓶毒药,并瞪着她看。

「如果我说我高兴是不是就代表我不孝?」赫埃罗叹息,「我很遗憾他死了,但是我确实很高兴,我不用再住在笼子里了。」她拐了个弯,赞同他了。

「我也是。」仇絶侠忽然间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抱紧她。他没想到才几日光景,他已经无法想象没有她的世界。

躲在他温暖的怀抱里,赫埃罗忽然发现自己默默地流泪,她不是不伤心,只是她不知道该怎么伤心,用什么心态去伤心。

这眼泪,她替她爹流,也替她自己流。

◎◎◎

「老大……」远远地就听到大嗓门的叔兀满大吼大叫,赫埃罗虽然已经渐渐在适应这些好心的巨人入住她家,但是她仍然有点害羞。

仇绝侠看到她四处寻觅躲藏处的表情,忍住喷笑出的冲动,他连忙起身离开房间,好在院子里面跟叔兀满谈话。

「什么事?」仇绝侠听到叔兀满带来的消息,不敢置信的大叫出声。

柴武带新兵去城外山坡操练,遇到名为天军的凶残士兵偷袭,他背后被砍一刀,新兵们边战边退,幸好城门口的守卫看到出手相救,才安然把他带回总督府。

仇绝侠跟着叔兀满赶往大厅,一位大夫沿路跟着新兵们回到府内,现在正在帮柴武包扎伤口。

柴武的脸色苍白,但是神情羞愤交加,一看到仇绝侠就连忙想站起身来。

「你做什么?躺好不要动。」仇绝侠斥道。

「老大,我没保护好我们自己人,小六跟进宝都死了。」柴武的眼眶泛红,他身为教官却疏忽了城外的危险,害自己的弟兄陷入险境,是他太大意了。

大厅里面除了柴武之外,还有一些或大或小的伤患,仇绝侠面色凝重的巡视了一圈。

「王叔,依你以往的经验,你觉得咱们这次伤亡算轻还重?」仇绝侠询问。

王驼以前跟着爹出生入死,一开始干土匪时,常常跟其它土匪抢夺地盘,后来声势壮大也常跟官府奋战。

「依照这群菜鸟的经验跟被偷袭的状态,我会说这压根不算什么伤亡。」王驼看了看穆勒,两个人都老经验的点了点头。

「小武,我也是这么看的,今天算是打了场胜仗。」仇绝侠对小自己几岁的柴武向来照顾,「所以晚上咱们张灯结彩来庆祝,说沧鹰大胜天军。」

柴武与一票伤兵们听了全都目瞪口呆,这他们不是被天军打得落花流水逃了回来吗?

仇绝侠传令下去,「去把巷口那间酒楼包下来,我们要办流水席,从总督府一路到酒楼,宴请卫城百姓同欢。」新兵们不明究理,但是仍然精神一振,只有老沧鹰们全都知道,老大生气了……他们全都看到仇绝侠闪烁着一抹让人胆寒的微笑。

片刻时间,附近街坊全都得知晚上有流水席可吃,消息像是光一样快速传递,整个卫城笼罩在一股热闹的气氛中,百姓们已经很久没有过好日子,更别说是被请客。

这一步,已经瞬间拉拢了卫城八成的人心,也让沧鹰的威名瞬间传遍整个北方。

仇绝侠希望天军可以有点骨气,最好夜里就耐不住性子突袭而来,那他将会好好招待这些胆敢伤害他家人的家伙。

叔兀满接收到仇绝侠示意的眼神,他一颔首明白了老大的暗示,「王总领跟穆总领,咱们去散个步吧!」

他们三个先行离去,为了即将到来的战争预先部署,稍晚才能将完整的计划跟老大报告。

这就是为何老一辈的人都能服赝于仇绝侠的主因,他虽然年轻,却有着连老者都无法与之匹敌的深谋远虑。

◎◎◎

「埃罗。」仇绝侠轻声把缩在床被间的赫埃罗唤醒,「等会儿有酒席,想不想去凑个热闹?」

他有点害怕那么多人会把赫埃罗吓坏,但是又觉得她不能整日关在房间里,一见到人就吓得像是见到鬼一样。

这两日她身子终于恢复健康,没有再镇日昏沉,或许是让她开始接触人群的好时机,「我们沧鹰宴请卫城百姓来吃流水席,庆祝下午胜仗。」

「打仗了?」赫埃罗整个人清醒过来,担忧的看着仇绝侠。

「是啊,希望晚上那群胆小鬼会攻来,下午他们偷袭我们一群在训练的新兵。」仇绝侠没有对她隐瞒,「天军,听过吗?」

「啊,今天十五。」忽然,赫埃罗若有所思的说了句不相干的话。

「是。」

「以前爹每月十五都会特别焦躁,因为天军勒索他,每月十五都要爹奉上饷银。」赫埃罗定定的看着仇绝侠,「他们是很邪恶的人,连爹都害怕他们,你一定要小心。」

仇绝侠点头,「既然他们偷袭勒索样样来,那我们也不用对他们太客气。妳说他们跟你爹有往来,那你爹一定有所纪录……」

「爹有一本红色小册。」

「我去查查。」仇绝侠记得当初整理这房间时,册子有被翻找出来,应该收到书房去了,「别担心,一起去流水席热闹一下吧,我差人来帮妳梳妆打扮。」

没给赫埃罗犹豫拒绝的机会,他就离开去寻找关于天军的情报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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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爱小逃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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