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郝蔷最后决定跟着朱仲旭到美国。飞机行程冗长，两个人坐在飞机上，醒醒睡睡。
郝蔷不安稳地睡了一下，醒来之后，直觉地转头看着睡在隔壁的朱仲旭，他睡着的脸如此「漂亮」。对，就是「漂亮」，郝蔷的嘴角扬了起来。
她记得第一眼看到他的感觉，他是那样俊美古典，又深沉难测，当时直觉不喜欢他。
郝蔷怎么也想不到，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竟然成了他的「女朋友」。喜欢和甜蜜的感觉随时都会满了出来，过度强烈的感觉，更增加了不真实感，
她竟然就这样跟着他到美国。
郝蔷转过头看着窗外，飞机穿过云层，云堆成了海，夜即将降临，霞光一片温柔，一切都像幻梦一样。
突然间，她的手被握住。
郝蔷的心跳一快，脸淡淡地红了。
她转头回看着朱仲旭，本来以为应该看到他一脸的笑，没想到看到的仍然是他的睡脸。
好家伙，装睡。哼哼，郝蔷捏着朱仲旭握过来的手。
朱仲旭眼睛没有睁开，手也没有松开，只是眉头一直皱紧着。
郝蔷调皮地笑了出来，故意捏得很大力。
朱仲旭闷哼一声，眼睛终于睁开，视线哀怨地扫向郝蔷。
郝蔷忍着笑，一脸正经地说：「先生，您的手放错地方了。」
朱仲旭突然一笑，然后凑上了郝蔷的耳朵，小小声地说：「不松开。好不容易才把你拐来，怎么能松开？」他很感动郝蔷愿意成全他的任性，在这么仓卒的情况下来到了美国。没有做什么事情，就是陪他而已。
郝蔷听到他这么说，心头一阵甜。不确定的感觉，因为他一句简单的话，一切都笃定了。
她真的愿意为他做所有的事情。在他面前，她只是个会为爱情付出所有的小女人。像个傻瓜也无所谓，只要他能珍惜她的傻，一切就够了。
他偷偷地吻上她的耳根，她心跳狂急，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直看着他。
这里是飞机上耶！这家伙真是胆大妄为。
她的脸潮红一片，他却一直笑。
他又凑上她的耳朵旁边，低声地说：「我好想把你拖到没有人的地方去吻你。」她好甜，脸红的时候好可爱。
她瞪着他，被他一句话搞得不知所措，心跳得很快。
他的五官比女孩子还漂亮，但是他的个性却是这样霸道而肆纵。这样的个性，总是让她陷在既甜蜜又混乱的状态啊！
看她这个样子，他的笑容更加飞扬。
冷不防地，他猝然凑上了她的唇，快速地啄了一下，像是忍不住沾惹她特有的馨香甜软。
郝蔷一下子又傻了，不自觉地眨了眨眼睛。
过了半晌，她才呐呐地说：「你骗人。」
他明明说，要到没人的地方吻她，怎么在这里就又吻了她啦！
他低低地笑出声音，眼睛亮得像是夜里的星星。
窗外，夜笼罩了天空，他们两个正悄悄地渗进对方的心里，逐步地占据了对方的喜怒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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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仲旭一到美国，隔天随即拜会「新世纪」的主管。郝蔷没有事情可做，只能待在饭店等朱仲旭。
朱仲旭为她订了一间极为舒服的单人房，可是因为时差、担忧、无事可做，加上觉得好像浪费了朱仲旭的钱，所以郝蔷住得并不安稳。
有人敲门，郝蔷从床上跳下来，飞快地去开门。
门打开，果然是朱仲旭，看到他笑了出来，郝蔷什么话都没有说，就抱住了他。「很顺利，对不对？」
「不对。」朱仲旭给了这么个答案。
郝蔷吓了跳，等到看到朱仲旭再度扬起的笑容的时候，才知道被骗了。
「你吓我干嘛啦！」她不满地翻眼瞪他。
朱仲旭凑到她耳边说道：「这样我才可以感觉到你为我加快的心跳。」他进了房间内，把门关上，低身吻住她。
她是他精神上支持的力量。知道回来有她的温暖，让他更能坚持下去。
他热烈地吻着她，她迷醉地呻吟。
好不容易，他才放开她，不过他的手指还恋恋地顺过她的发丝。
她吐了一口气。「我真的很担心。」
「我知道。」他一笑。「今天早上我才接到消息，公司内部的调查已经出来了。消息是从总经理特助传出去的，他因为欠了赌债，所以把消息卖给另一家公司，消息就这样被放了出来。目前已经进入司法程序，虽然不会在短期之内有结果，但是至少可以给『新世纪』一个交代和说词，所以今天谈起来，还不至于太受到刁难。」
「那就好。」朱仲旭没说，郝蔷便不再追问工作上的细节。
她注意到的倒是朱仲旭就是在私下的场合，仍然用总经理来称呼曹祐宁。
「你在家里该不会也叫妈妈总经理吧？」郝蔷问，她一直挂心着他们母子之间的关系。
「不至于啦。」他嘴角一勾，表情淡淡的。「只是我们互动不多。」
「她很关心你。」郝蔷急着说。
朱仲旭一笑，像哄小孩一样地摸着她的头。「这我知道，你不用连这个都替我担心，当然了，每个家庭多多少少会有自己的问题，不过我们互动不多，也不代表我们感情不好。」
「嗯。」朱仲旭耸了耸肩，说道：「不要看我表面上是承继家业，但其实我很叛逆，常常提出不同的经营观点和想法，所以总经理应该觉得我很难搞定……」意识到自己还是用「总经理」这个词，他一笑。「我是说我妈。」
她也浅浅地笑了。
他看着她，一手环住了她的腰。「我的报告已经结束了。我今天好累，可不可以不要再说话了？」
「当然可以了，那……」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就把她打横抱到床上。
她愣了下，等她回过神，他已经坐在床上，把她抱在他的大腿上。这样的姿势，让她的脸颊红透。
他舔呵着她的耳根和颈部，那种亲昵酥痒的感觉撩俘着她。
「嗯……」她不自觉破碎地呻吟。
「你的声音好好听。」他煽情地说着。
郝蔷的身子热烫，因为他这样的话而晕眩和些微的不知所措。
他的手在她的大腿滑移，她穿的是轻便的运动长裤，他低声地说：「我喜欢你穿裙子，你穿那样好漂亮。」
他的称赞让她轻飘飘的，没想到他那天真的有注意到她穿着裙子。
她半抱怨娇嗔地说：「我以为你不喜欢，你那天都没有说。」她知道这样说很任性，可是她就是想这样任性。
他吞着她粉嫩的唇瓣。「我那天看呆了，所以什么都没说。」
他给的答案虽然很明显是在哄她，但是她还是因为这样而开心。
「你喜欢我什么？」她撒娇地问。
「为什么女人都喜欢这样问？」他的语气充满无奈。
听到他这么说，她的手一伸，挡住了他，不让他再靠近。「你到底交过几个女朋友？」不安在她心里悄悄地涌了上来，与其说她对他过往的情史吃醋，倒不如说她是因为发现对他的了解有限而觉得不安。
「真的没有几个。」他一叹，实在不想把现在的时间浪费在解释上。「而且她们已经不重要了，现在你才是最重要的。」他不由分说地再度扣住她的腰，一把将她拉进怀里。
不再让她有开口说话的机会，他封住她的唇，在热烈地缠绵之中，霸住她的思绪。
她被他吻得酥麻，未曾有过的躁动，在体内窜走。「嗯……」她虚软地攀勾着他。
他的手探入她的棉T，厚实的大手灼热着她的胸口。
从来没有人这样挑逗过她，她的脸霎时热烫，但是身子软绵，没有能力去拒绝他什么，她的理智几乎要被那样热烈的激情焚烧着。
什么都不重要，只有他才是最重要的。她隐隐地，不安地，发现了这一件事。这件教人甜蜜又心慌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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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朱仲旭的游说之下，「新世纪」方面仍然决定暂时维持和他们合作的关系。事情算是暂时获得解决。
朱仲旭和郝蔷回到台湾，离开机场之后，朱仲旭还特地送郝蔷回家。
到了郝家门口，朱仲旭放下郝蔷的行李箱，他恋恋不舍地看着她，一手环上了她的腰。
郝蔷看着他灼热的目光，心口一跳，知道了他想要做什么。
他想吻她，她也想跟他缠绵，但是在家门口，她不敢。
她摇了摇头，他无奈又无辜地一笑。
她笑了笑，微微踮着脚尖，轻巧地凑上他的唇，快速地一吻。她喜欢极了他高大的身材，这样会让她有着小鸟依人的幸福感。
他抿了抿嘴，意犹未尽，还想勾引她。
她推开他，双手放在他的胸口，扬起下巴，像是在说「不行了，要再见了」。
「好吧。」他一脸可怜的样子。「要我跟你一起进去吗？」
她一笑，往前抱住他。「不用啦。」极小声地在他耳边说：「不知道耶，就觉得让爷爷看到会害羞。」她的脸颊微微地泛红。
「好吧。」他只好百般不舍地放开她，看着她打开大门，转身进入屋内。
屋内一片漆暗，她又转头看了他一眼，才把门关上。
她打开小灯，灯才一亮，就看到郝贺翔从房间出来。
「爷爷！」她有点吓到，不过还是开心地扬起嘴角。
好几天没有见到郝蔷，向来严肃的郝贺翔慈祥地笑着。「你回来了。」他灰白的眉头挂着对郝蔷的牵记，欲言又止地问道：「你……都平安吧？」那「平安」两字藏着别的意思。
从一开始，郝蔷要跟朱仲旭去美国，他就不大赞成。虽然他乐见两个人交往，但是男女朋友，在浓情蜜意的时期，又一起到了国外，他就怕会「出事」。
可是郝蔷执意要去，他也只好由着她了。临去前，他给了暗示，就是不知道郝蔷有没有放在心上。
郝蔷的脸悄悄地红了。她和朱仲旭虽然严守着最后的界线，但是那样亲密的接触，让她一想到，都还会心跳加快。
「没有啦。」她保证。「我自己有注意，不会让爷爷担心的。」
「那就好。」郝贺翔松了一口气，但是也没有完全放心。
郝贺翔叮咛着。「你是该交个男朋友，但是男女朋友发展太快并不好。」
「我知道。」郝蔷嘴角微微地扬起，她心里就是这样想，所以才总会有隐隐不安的感觉。
「知道就好。」郝贺翔点了点头。「那去睡吧。」
郝蔷提起行李要往房间走，郝贺翔趋步到她身边，帮着一起提行李，虽然只是一个小动作，但是还是让她觉得温暖。
祖孙两个人相视而笑。严肃的郝贺翔笑起来的时候有一种腼覥。
进到郝蔷房间的时候，郝贺翔放下行李，转身要离开，然后又停了下来。想了下，终于忍不住回头，有些焦虑地说：「我没有急着要当曾祖父。」
郝蔷蓦地红了双颊。「呃，爷爷……」郝贺翔说得这么直接，让她一下哑口无言。
郝贺翔脸上也有些尴尬的神色。他看着郝蔷红着脸，藏着害羞的小女人模样，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的孙女这么漂亮啊！」
郝蔷眼眶一红。这是爷爷生平第一次这样说她，是那么骄傲，又那么焦虑。
郝蔷抱住了郝贺翔。虽然这是她第二次抱他，但是郝贺翔身体还是一样僵硬。
郝蔷内心很激动，虽然她始终没有把爱爷爷这句话说出口，但感情深厚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言语是多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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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晚上，郝蔷和朱仲旭约着看夜景。
本来约好了晚上八点，但是朱仲旭传来简讯说得延到十点，简单的讯息让郝蔷反覆看了快两个小时。只因为在简讯里头，朱仲旭亲昵地称呼郝蔷「小甜心」，只因为他最后写了「爱你」两个字。
晚上朱仲旭开车来接郝蔷，郝蔷坐进车子里，脸颊微微地红着。她穿着棉T、牛仔裙，套上及膝的黑色长袜，打扮年轻而俏丽。
这是很流行的打扮，但是对她来说却是第一次的尝试。
朱仲旭一笑，没有称赞她的穿著，只是先说道：「不好意思，让你等这么久。」
「没关系啦。」郝蔷微微一笑。「反正我现在也还没找到工作。」
这段日子对她来说是人生一段混乱的日子。她很少过没有工作的日子，更从来没谈过恋爱。
这两件事情，都让她觉得生活不踏实，感情放得太重患得患失的，而该找什么工作也感到茫然。
「你想找什么工作？」朱仲旭刚好这么问。
郝蔷叹了一口气，朱仲旭空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这窝心的小动作让她笑了出来。如果这时候让她写情书，应该会写得很好吧。可惜没人想出。
她笑道：「我还是喜欢中文，想走关于创作的路，只是大环境不好。」
「那替公司创作游戏的脚本呢？」朱仲旭一边问，一边将车子转进河滨公园外围的道路。
「我没写过故事。」郝蔷迟疑地说着。
「那不表示不可以尝试，以你做主角来说个故事一定很棒。」他的语气不像是在哄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郝蔷瞪大眼睛，看了看他。「你是要我写「蔷哥传奇」之类的江湖火拚吗？还有，你觉得我是当男主角好，还是当女主角好？」
朱仲旭笑了出来。「都可以。你的气质中性，适合放在武侠故事中当主角，用你来画游戏的封面一定很漂亮。」
虽然「漂亮」这两个字很肤浅，可是听到这样的称赞，郝蔷的心头还是泛着醺热的甜味。
「你真的觉得我漂亮？」郝蔷嘴角藏着笑。
「当然了。」朱仲旭毫不迟疑地说。
郝蔷半噘着嘴。「我还以为你都没有注意到。」
她今天为了他换了另一件裙子。这件裙子比较短，虽然不算暴露，但是大腿露了半截还是让她很没安全感。要离开家前，还很担心被郝贺翔看到会被念。没想到他跟上次一样，一开始都先故意视而不见。
朱仲旭突然把郝蔷的手按在他的胸口。
「干嘛？」郝蔷不明究理地看着他。
朱仲旭一笑。「你不知道你穿这件裙子让我心跳加快吗？」
郝蔷噗哧地笑出来。「少来！你该见识过的都见识过了吧？」
他一脸正经地说：「如果你告诉我，你是吃醋的话，我就接受这样的控诉，要不然我就要表达严正的抗议了。」
郝蔷半仰着头。「我才不是吃醋呢！这是客观的描述。」
朱仲旭把车往旁边停下来。「抗议！抗议！口是心非！」
她学着他刚刚正经的语气。「抱歉，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如果你有意见要反应的话，请打08002266申诉，客服人员将尽快为您服务。」
朱仲旭眉头一皱。「我记得电话是0800520520（我爱你我爱你）。」
郝蔷笑嘻嘻地说道：「那一支电话已经故障了，现在……」
朱仲旭蓦地凑上她的唇，让她不能说话。
他霸道又甜蜜地勾缠着她，袭击她的思考，掠夺她的呼吸。她的手攀勾着他，回应他的诱惑。
他以宣示的语气说道：「现在好了。」然后又一口一口地吞着她，他就是要她—直爱他爱他。
郝蔷的脸热烫着。她没办法反驳他啊，他让她心跳加快，甜蜜晕眩啊。
他缠绵地吻着她，手探向她白皙无瑕的大腿，来回地抚触。
这样亲密的动作让她的心跳更快，身子绷紧，热流在身上窜烧着。
她的肌肤是不可思议的细腻滑嫩，他从喉间低声地吐出叹息，小小的空间里浮动着情欲弥漫的浮躁。
「天啊。」他的低叹声催发着两个人身上原始的欲念。
他翻个身，俐落地把她的座位压下去。
她吓了一跳，可是蹦出来的仍是迷情的低吟，而非尖叫。
车内的狭小空间，让空气燃烧着。
她的裙子被掀褪到仅能遮住一小节，他暧昧地压着她，棉T就这样被褪落，深紫色的贴身衣物，诱人地衬着她雪白的肌肤。
郝蔷的心跳狂急。不行了！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完蛋。
他吻着她优美的颈线，一步一步地用甜蜜攻占着她。
「我们不是要去看夜景吗？」她只能这样虚软地说。「而且……嗯……会有人经过啦！」
朱仲旭叹了一口气，身子伏在她上面，没再继续下去。
郝蔷松了一口气，但是体内仍有不知名的骚乱悸动。
朱仲旭压低着声音说道：「让我再抱着你一下就好了。」
「嗯。」郝蔷碎声地应着，她也舍不得离开朱仲旭啊。
舍不得啊！两个人亲密地贴着，身体是这样烫着。
舍不得啊！舍不得啊！恋人之间就是因为这样的舍不得，然后以失控的速度相互碰撞，一起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