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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读过圣经、旧约、新约各种经,我小时候偷看过其他小孩的画册,大概只记得住诺亚方舟的故事,有很多大象、长颈鹿、鲸鱼、斑点狗,加菲猫———苍蝇?应该有吧。

成双成对,假如到了世界尽头,我想我这种素质的男人一定不会被耶酥基督挑中,肯定是一定要被大水淹死的,只能眼睁睁看着最完美的男人和最完美的女人手牵手走上大舟,但我觉得这有什么了不起的好象很炫武扬威珍惜罕有一样?真想不明白,你挑不中我我还挑不中你!

假如我上不了船,我希望在那之前低素质的我能娶到个梳两条辫子的小丫头,跟她一起手牵手沉睡在汪洋底,千万年。

应该会有什么来阻止这个人吧?

比如上帝。

“我不是有意的……”

“我不知道……”

“我对不起您,总裁,我收了老总裁的钱,我辜负你,我监视你,我不想的,我真不想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没钱,我钱全用光了,我没钱了。”

“我不知道我现在怎么办——不要抓我进牢里,抓我也没有用的,我没钱了,100万我还不起的。”

“您冤枉我!这些不是我干的,我只监视您没有给公司泄过密,我不是商业间谍!这些文件证据这些人的话都是假的!我没有做过!”

“不要抓我进监狱……什么都可以,只不要进监狱。”

——我睁开眼,爬将起来,我拍拍我的腿,拍啊拍,“噼啪噼啪”我的大象腿肿起来了,拍拍就不那样酸了。外面在下大雨,风刮得呼呼呼呼,听着都觉得冷,我的关节炎随着风雨的召唤苏醒了。

“几点了?”

我看看表,答:“凌晨三点零八分,大人,阁下,国王。”

他睡得迷糊中,没空跟我计较,他翻了个身,喑哑命令我:“别吵,我明天还有会。”

我就又躺回去,把被子裹起来,半疼半醒,迷迷糊糊开始做梦。

我梦见了监狱。四面高墙,粗黑栏杆,栏杆之间没有一点缝隙,任凭我往死里探头挤破了脑袋拼命吼叫想要叫住外面那人,但他再次背对我,总是慢慢走远。

这世上,有很多人不想进的地方,像坟墓啦,火葬场之类,我叫成城,我的出生地是某监狱,我的母亲既年轻无知又吸毒豪赌,我想她当时最发愁的是该怎样消灭掉小肚子上的赘肉,而压根就不知道肚子的隆起是因为有了我,我作为一个脆弱的小生命在子宫里待了八个月就迫不及待来见识这万恶的人间——果然它从没让我失望。

我出生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城。我不想再回去,除非我死。

所以,所以,我现在躺在某男身边,作为不回监狱的代价,虽然他比我漂亮,但我安慰自己比他高大,这样,甘为被瞎搞的受方也能心里坦然,虽然我是小受但我心理上还是正常的大男人。

某男=罂粟的面孔+花岗岩身体+蛇一样毒辣的眼神。

原非,原非。我认识他时第一眼惊叹他怎能生得这样俊!除了大红大紫的男明星我不相信还有谁能把鼻子眼睛眉毛嘴巴生得这样无懈可击、美丽非凡、最难得是他每每在魅惑别人欲仙欲死时自己无比清醒冷酷,所以原非有张迷死人不偿命的罂粟花脸孔;他首度上我的时候,我有挣扎自卫过,但我貌似刚硬有力的身体怎能敌得过他的三下五除二?所以他该感谢他老爸从小就派上一打柔道、空手道、武术等等高手对他调教集训;在他揭穿我可怜的100万,对他连小指头都抵不上的小小100万时,我立即吓得要死,方从他一贯没情绪没波澜没喜没怒没哀没乐的冷冰冰眼神里看到了什么叫毒辣。

后来他就把我压倒了。从而三为一体。

多么奇怪,你为了一件错事得弥补上更多错事,我想,我认为,在原总心目里我是个临时的容器,他有冷僻的性格不喜近人,而跟他两年监视起居的我犹如他的影子,如影随形,我将是一个发泄与排遣的好容器。

我做到了。为了100万,可怜的伟大的100万。成城真是个不幸的年轻人。

现在,今晚,这个人躺在我身边,我已经在他的晚饭里下了致命毒药,很快他就要摆脱这个尘世间的一切烦恼。

…………

假的。我说笑。信我是笨蛋。

他又徐徐转过身,声音是蛇在吐信:“我嘴干。”

我爬起来,摸索到厨房,轻手轻脚给他杯子里倒水,轻手轻脚走回来,蹲下,诚惶诚恐:“总裁,喝水了。”

“走开。”他厌恶皱眉地喊我快滚离他的酣梦。

“OK.”我咕嘟咕嘟自己喝了,没舍得浪费,再继续像小狗狗爬回自己的床,躺在总裁大人身边,一觉到天亮。

总裁开会的时候,我坐在末尾,方便在别人集中注意力的时候开好小差。尽管我目不转睛全心聆听总裁鞭辟入里的训斥,钢笔一刻不停在本本上勾勾画画,但划破了也还是始终一个“忍”字。

人在最无意的时候,写出的,将是最真实的心态。

忍字头上一把刀。我真是狂想拿钢笔飞砸过去,戳通他脑门,让里面精明奸诈的脑汁流点出来分点给我。

原非说话的时候,没人敢辩白。

“是我做得不够好,原总,我要求扣掉我这一个月的薪水,这次的损失我们下个月一定会弥补回来。”

“郭经理!我们也有错——”

“郭小姐,不能这样,不能让你一人背。”

“原总,这次是对方临时变卦,我们外汇帐号又刚好到了清帐期,才造成子公司临时周转不灵。”

……所有人都为她争。

原非不见不悦,他整个表情就没什么动静,他稳稳坐着,铁灰西装,银色袖扣,颈子和肩膀削下的角度几乎是笔直,他非常整洁非常有气势,他的头发向后梳理,没有一根杂乱,他就像种原始雕刻出的典雅生物,大家看到这样赏心悦目的人物于是都一个个低下头,果然,独裁者才不需要跟人抢麦克风!

我转着笔,在想原非下面就会在嘴角边上一点一点挪出一点笑,他没有笑窝所以那点笑几乎看不出来,他的眼睛这时候也将慢慢扫过在场众人,不管出声的还是不出声的,但那点笑肯定是略微刻板严肃而富于神秘的,他将把瞳孔深深藏起来,没人能琢磨出他心意,那时的他好象万事都在掌握之中,每个人的鬼心眼都别想逃出他的掌控范围之内,其实未必,但就是万人都中招,万试不爽——欺骗他,还不如从实招来。

原非不必给任何人第二次机会。他是国际大集团的第一把交椅上坐着的人物。

现在,郭如玉,很笃定也很镇定,貌美如玉,恬静如玉,她静静坐那,就有股说不出的神韵风流,真让人羡慕,想她年纪轻轻就进入管理层,除了银行巨头的老爸自身实力也不可没,哈佛双料硕士是不是都这么酷?——我真佩服她敢直直看进原总双眼。

原非这次没看别人,而是看着她,他对她一笑,不那么明显但绝对体恤的一笑,她有些脸红,但她依然昂着骄傲美丽的小脑袋。

原总适时适度地调整了决定,他将个郭如玉十天时间,只要她能按时补仓,就将得到跳升一级的嘉奖,包括她全部门下属的全额奖金双倍。

非常英明的决定。从此以后,公司上下所有人更加坚信郭如玉势必将登上原家少奶奶宝座。

据我一手情报,原非偏爱杏眼菱鼻的小巧女孩,郭如玉高了点,健康了点,美了点,不够弱。

太美的人不适合与太美的人结合,我十岁待的那家孤儿院里就有个小孤儿是爸妈都太美太骄傲导致婚姻破裂争吵中失去理智翻车下悬崖,原非花这么多年长成这样已经够可怕了,实在该找个正常的搭配。

不然我不是咒他,迟早都是翻车的命。

杏眼菱鼻的小巧女孩,原型就是原非的不幸生母,生小原非时难产而死,她不能生却偏要生,说是为了爱吧,老总裁一个一个新欢也没断过,直接导致以后一手被娘家带大的原非对他老爸的仇恨。但即使这样,他继承他爸的一切倒不含糊。

“你应该毁掉你爸的一切你才开心啊,原总。”那时,他还没对我出手,我傻乎乎领老爷命试探少东家。他那时,对我这种低微身份的小人物居然很器重,还颇有点朋友间推心置腹的袒诚,我怀疑他早就从布在老总裁身边的眼线那里知道我是什么东西。

“成助理,不完美的东西修补成完美,这才是我的兴趣。”他那时站在窗台边上,手撑在栏杆上,巨大的蓝色天空在他身边四周慢慢成为一个相镜上的框架,定格在我的记忆中——罕见的美貌,罕见的气势,这个男人尖锐的棱角好象出鞘的剑一样闪着锋利幽深的光芒,当他说完话静静俯视脚下的高楼大厦,那种目空一切的派头真是神采飞扬,狂妄骠悍,随随便便一个眼神手势都能再三让同为男儿身的我惭愧的想从89层往下跳。

可惜他这个人从来没对我说过真话,要不然,我真会为他抛头颅洒热血,可惜我也没对他说过真话,不然,可能,我已经牵着个漂亮老婆和胖小子,悠悠闲闲逛我的小街,哼我的小调,那真是好。100万啊,害死人啊。

附注:这是老婆的生日礼物,老婆,我很喜欢很喜欢你~~~我愿意为你当妻管炎!

2

“没有人会喜欢我,我早就看出来了,这什么世道啊!成城,我们从那里出来的人,就你最有出息了!一听我是孤儿,她爸妈马上就不同意了,其实还不是嫌我穷——”

我给赵向宇倒酒,小酒馆里昏黄的灯在秋天的风里摇来摇去,这深更半夜,也只有我们这种破铜烂铁单身汉会凑在一起抱头喝闷酒,他的小女友与他只差临门一脚,我祈祷这脚赶快踢进去,我都要给烦死了!

“喝吧。”我红着脸,酒气熏天,已经头重脚清大舌头了,我狠狠拍着他背,再再跟他碰二锅头。

“成哥,成哥,我叫你这么多年成哥,我有件事,我实在跟你开不了口。”

我心一咯噔,赵向宇这小子在小时候就是小滑头,没少从我碗里骗走那可怜的一两根小排骨,还总是口甜舌滑利用他看上去明朗正派的形象灭掉我满腔怒气,能说会道的人在这世上就是吃得开,我警惕地低头喝闷酒。

“我想问你借十万做生意。就十万!”他拉住我手,死劲拽着,眼睛看我好象看个硕大聚宝盆。

“假如我不借呢?”我看他孤注一掷神气好象随时都能抽把快刀出来把我谋财害命。

“那——”他脸顿时惨青,灰心丧气放下我手,“我只好问老院长借了。”

我一听这话,劈头盖脸重重砍了他脖子一手刀,他“啊”一声缩起身,扑倒在桌上,很不像样的呜呜哭起来,还一边数落我:“我有什么办法?我不想一辈子穷死,我想做做小生意有什么不对?——成城你小时侯挺大方的啊,我们偷吃你排骨你明明看到都装没看到的,现在变得这么小气,明明这么有钱了,我都听老院长说了你年薪有20万,这够我多少年的花销了你知道吗?我现在做个小保安要熬到哪天才出头!太不公平了!如果当初不是院长让年纪最大的你去读的大学,假如换作我,那我也能——”

我拎他领口,拎起来,以我高大的身材拎起他这点小鸡脖子小事一桩,我把剩下的酒都甩他脸上:“说是找我叙旧,就是为我要钱吧,你以前也不是这样的——你以前——”我大舌头的更严重的,我摇摇一脸沮丧的他,我本来想说你虽然年纪最小,虽然调皮撒野得不像样,但我去上大学时你追着我火车跑嚎啕哭着叫成哥回来,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钱真的那么重要吗?——是啊,我有钱,我可有钱了,你知道我老总跟我是什么关系吗?不就十万吗?我明天就给你,你要敢去烦院长,我就杀了你。”

我把他掼在地上,赵向宇抬起湿淋淋的脸,难过看凶神恶煞的我;我也觉得很难过啊,做出再凶恶发狠的模样,心里真想问老院长你为什么要把那惟一的名额给我这个光长个头不长脑袋的笨蛋,为什么要让我这种随随便便就能把日子混下来的人去读所有孤儿衷心渴望的大学?

——“您就当积积阴德吧。”

“积阴德我可以捐座庙给和尚尼姑。”

——“我跟您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翻完报纸,喝好咖啡,在我面前走了过去,试试我放好的洗澡水,脱衣服,进浴缸,舒服地伸伸胳膊:“说来听听,我怎么不知道?”

——“养个情妇也得买条链子栓着吧,您前两天送给郭小姐的耳环连30万都有了。”

“链子?我栓你?”他大笑,仰起头,喉结突出,男人味狂野,神情十分英俊年轻,我完全明白他是真的觉得很好笑,“成城,你以为在你身上值得我浪费一条链子吗?”

我蹲在他身边,做出愁眉苦脸:“原总,您这样说会让别人误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不能见人的关系,您的身份怎么能有这种丑闻爆出来?起码也是跟个比您还漂亮的男明星男模特吧。”

他不再能那么畅快地嘲笑了,他把毛巾盖在额头上,头搁在浴缸边上,闭了闭眼,于是在他嘴边上又慢慢慢慢露出了那点熟悉的残酷的淡薄的笑,他甚至把舒展凌厉的眉头皱起来,似乎正确切思考这个实际问题:“你的意思是——”

“您看看我们——”我比划比划自己的结实胸肌,阳刚身材,黯黑皮肤,再比划比划埋于水中的白皙高颀俊美无双,“别人肯定会误以为我们之间,您是做这个——”我把拇指和食指弯成一个“0”形,我谨慎地观察他的表情。

白汽蒸腾,他舒服地享受着水温,好象一点心计城府都没有的贵公子模样,只有我知道他被他那帮家族势力教养的有多坏!从良心和道德的角度规划,他绝对是个没教养没善心的东西,从金钱和权势的角度规划,他的不择手段不愧是资本原始积累的最佳典范。“我还以为你终于也有点胆色,说把丑闻捅出去把我搞臭什么——”笑冷冷地聚敛了,成为一朵既妖艳又残酷的花,预示着必死的前景:“真不知道老头怎么选你插我身边,我原以为你是多么稀有宝贵。”他睁开眼,白茫茫一片里,他眼睛似乎在笑:“又贪钱又不忠实,只有在床上还有点用。”

稀有,和宝贵啊。只有金子才能走到哪都能闪闪发光,破铜烂铁的光泽,你乐见吗?让人笑掉大牙。

这时,我已经领会到原非在我死乞百赖下打赏了我的10万大洋,我立刻殷勤拿起肥皂温存给他抹身体,“总裁,我今晚陪您玩SM吧。”

他嫌恶地打开我手,“去提你的钱,别吵我。”

你以为在你身上值得我浪费SM吗?我知道他下面想讲这话,但因为这句话跟前面那句重了,所以他懒得再说。原非的习惯,任何人不允许打破,除非他老妈在世,所以,我低头领命去提我的钱。

附注:goldeye,亲亲谢谢喜欢,请转吧~~今天比较有感觉,所以填得多~原来老婆过生日给我带来这么大的动力啊~

3

床上技巧这种事,绝对是需要好好锻炼的,越磨砺越见真知。

我捶着自己后腰,像个七老八十的馊老头一般弯着,恨不得拄条拐杖好在小小蜗居里爬来爬去,我要给越来越有能耐的原总裁操死了,今天大战三回合,他是爽了,我做受我很累的!

随着时间推移,他的技巧和耐力越发出类拔萃,虽然他技巧是没舍得浪费在我身上,但耐力是满足他自己生理需求的基本手段,基本上回回他能让自己很开心,这就足够,况且也可以套在别的女人身上,反正一样是获得快感。

有钱人,真是好,拽死了。

我打开窗户,散散室里的腥气,男人跟男人搞,连味道都那么难闻!我照常冲洗干净我后面的脏东西,照常用热水洗干净喷上脏东西的脸,最后对着明亮的镜子,狠狠捏脸颊两把,“成城,你一定要好好生活!加油加油!我永远支持你!”不那么惨淡了,不那么没胆了,镜子里的我是个正派正常的男人。

竹蜻蜓没有蒙上灰,因为我有带着擦,男人也有爱干净的,但绝不是我,我的被子从来不叠,我的碗向来洗不干净,每次原非到我这过夜都是对他高贵生活的一种污染,我乐意。这只蜻蜓已经不绿了,黄巴巴的,一只翅膀也段了一截,但总体来看,它还是只健康矍铄时龄快满二十的老蜻蜓。

我支起它,跟窗户上的铁钉悬个结,这样它可以很方便地迎着晚风嗡嗡飞啊飞。

我趴在窗户底下,默默睇凝,小小的蜻蜓飞起来了,我们都慢慢长大了,时光永远过去了,蜻蜓再也不飞回来了。

“这什么?”

他停在我边上,他没去洗澡,身上仍带着那种味道,我躲他一点点远。

“没什么。”我直起身,关窗户。

“这什么?”他按住窗棱,贴在我身后,结结实实掐了我腰一把,看我顿时愁眉苦脸,他脑袋埋在我肩膀上,嗤笑声传进耳朵,他只差说“活该”,更似小孩耍赖。

“这是我弟弟送我的礼物,我来城市上大学前他编给我的。”

“你有弟弟?”他随口问。

“我弟弟只是个乡下小保安,您怎么可能听过。”我笑笑,没那么多有所谓。

“他比我手巧,我小时候也想有只竹蜻蜓,从没折成过。”

“您换变形金刚都来不及,这种乡下把戏就让我们孤儿耍耍吧,您怎么能玩这种东西!”

我大惊小怪地再躲他一点点远,自己都觉得自己好假,他此时披着睡袍,还在抬头研究那只蜻蜓。

——“成城,每次听你侮辱自己,我都觉得你总算还有点乐趣。”

我被刺着了,我皮很硬没错但原非也不是吃素的,他高贵狂妄的视线俯视我的眼睛,他是那样看轻我整个人,我真恨不得、我恨不得——

“我每天都在祈祷您永远玩不腻我。”我谄媚地垂下眼睛,不闹不叫,我这么大块头不能干那样丢份的事。

“最近,我几天过来一次?”

“半个月,二十天,比以前长多了。”

“那看来我是腻了。”

“那样的话……”

“你只有跟监狱说HELLO了。”

他似真非假,精明双目虎虎有威,我被震了,监狱是我的致命死穴!——打死我都不信原非会把我送进监狱,毕竟我跟他两年,再被他睡两年,好死不死,总有点稀薄再稀薄的感情,再变态的坏主人对小猫小狗都会有吧。

“您这样说就没意思了。”我靠过去,要搂他脖子。“过去的事您就原谅无知的我吧。”

他让我搂住了,怎么看我们俩都太不搭调,要不是贴在胸腹的肌肉扎实精瘦,彰显出这绝不是个好欺负的主,被压倒在地海扁一顿的该是他不是我,但事实上我在权势和力量上都压倒不了他。

“谈不上原谅,成城,帮我老头做事的人,你现在还能见到一个?”他手搭在我臀上,徐徐摸索,弹拉着廉价睡裤上的松紧带,他手从容滑进去:“你监视我这么久,我有放过一个欺骗我的人?——你也不能例外。”

他重重又掐我屁股上肉,妈的!我咬牙不叫,这也算SM吧!好疼的,每次都一块青一块紫,这是什么恶趣味啊!他看我疼得眼睛直眨,一派逍遥神情却很是开心。

“您这样心胸太不开阔了,诸葛亮都能七擒孟获,只有曹操那种人才会老记恨老防着别人,所有人都怕他而不是从心里敬他,所以他成功了吗当皇帝了吗?……”

他低头,叼住我嘴巴,把湿湿舌头伸了进来,禁止我唠叨。

附注:只能说是老婆生日的动力,不然我也无法解释~~

4

我走过茶水间于午休时分,端着我的茶杯,茶会间的八卦一向精彩纷呈,现在1点女士们吃饭的吃饭,SHOPPING的SHOPPING,只有我泡我的热茶。

领带被猛地揪过去,吓我一跳。

“美女,小心我烫着你——”

“那就来啊……”

四片唇瓣火热相缠,她甜甜地用舌尖挤进来抵住我牙关,我反倒被烫着了,像只踩尾巴的大猫,四只眼睛相对,我看她今天用了蓝眼影,衬得甜甜的眼睛笑得更加晴空万里——她一般用亮彩唇膏配淡眼影,怪不得在嘴里那么甜。

我单手抓住她小脑袋,挪开我一点点,很酷地一把拽回自己领带:“把口红擦干净再来接吻,小姐。”

“你怕原非吃了我?”她笑得纯粹与干净,一点不像28岁的女人,真好本事,套装去见鬼,在林捷身上只有应时尚而演变的流行服饰,“干嘛?装得更小老头一样,快,对我笑笑,你不知道你笑的时候多像只大脸猫。”

她呵呵笑倒我怀里,高跟鞋还踩了我狠狠一脚。

“我今晚有公事。”我扶住林小姐,不像别的像只偷腥的猫享受怀里撞上的死老鼠,“明晚到你家吧。”

“你以为明天是什么日子?”她抬高细致双眼,娇俏容颜打量我,那眼神很有看透我这种只想偷腥从不负责的下流货色的冷僻意思。

我想想什么日子,“圣诞节。你有约了?那改天吧。”仔细算算,我跟这位郭如玉的女特助勾搭上也有一年了吧,我对她的兴趣来源于我对哈佛名门的仰慕,她对我的需求来源于——优良高产水稻对杂交贫瘠水稻的渴望?总之我们各取所需。

她端起我茶杯,悠闲自在喝了,轻轻巧巧瞥我一眼掏出散着馨香的丝帕给我,示意我擦擦嘴上她留下的痕迹,我看了眼镜子,嘴巴给她啃得好红,我拿手掌对着镜子全抹了。

再回过头,此地只余茶杯,哈佛美女又不见踪影,真是太有个性!我的男性魅力果然法力无边。

我推门,他开门,我摸着被撞的鼻子,郑炎斯斯文文剜了我眼,没说“对不起”三个字——又是一个上得学堂下得商场的剑桥贵公子,连道歉的方式都这么特别,最佩服的就是他无孔不入细致入微的观察能力——比如,他现在仅盯了我一眼,他就可以笑如春风说:“唇膏颜色挺鲜,成助理趁午休玩办公室躲猫猫啊。”

我眨眨眼,没缓过劲,确实说是我脑袋还没顺他意转过弯。

他见我笨成这样,指指茶杯边缘,让我瞧清楚那上面一圈薄荷味靓彩,“味道不错吧?”他阴我,走过。

我“啊”了声,有“噢”了声,退身弯腰给郑公子让路,再进入原总的百坪大房间,整墙高科技玻璃按钮,就可自动调节光照,按原总心情可显示出我们该哭该笑,现在整个总裁室采光极好充分显示出原总的心情是A++,他头也不抬批阅文件,身处其间好比上帝待在光环里,员工个个都是来觐见。

“放你假,去给我买衣服。”

“什么衣服?”我变出纸笔。

“郑炎来给我下战书了。”

我望望他,他把文件合上,开始看另一匝,超人总裁绝非浪得虚名。

“我知道了!”我顺利地转过弯,眉飞色舞朝主子大声献丑:“明晚是你们年度家族舞会,你和郑公子要比谁的女伴最光彩!你们从二十岁赌到现在二十六,各输给对方三辆名跑车——对了,我看娱乐版说明天还有先家的长子要来,实力不可小觑,您可得小心点……”

他停笔,笔在手心转了个圈,又转了个圈,这代表他在隐忍不发的意思。

我住口,领命,退走。

5

“高贵型男性:绝对是不折不扣追求名牌的人,永远能表现出贵族般的气息。特别重视外套、短上衣、衬衫和背心的挺括与精细。布料方面,选取天然材料如树脂棉布、层棉布这些布质素材,又融合了羊毛、精梳羊毛、混合皮革等材料,来反映高贵的个人品味……”

我默读了第101遍《新世纪男性服饰搭配之1000招》,审美观的平乏并不能阻碍我效忠主子的夙愿,我提着大带子,里面全是按原非尺码订做的名牌服饰,有钱真使鬼推磨啊,一晚上就能把整套衣服纯手工做出来,还做得这么好看!我怀着不平的心理睁眼说瞎话狠狠数落了老板娘这次活怎么这么赶看这看那哪跟哪都脱线起球了,老板娘凤眼一瞪,提脚踹我出店,我摸摸领口的纯丝新领带,心想为什么每次老板娘都打赏我领带,如果每次一件外套、短上衣、衬衫、背心,那我岂不是也能名牌加身了?

晚十一点我到家,衣服在我包里睡觉。

在门口脱鞋的时候,听见电视机呜啦呜啦在响,我走过去,把衣服放在坐沙发上看电视的人面前,他没响动,我再看,发现他已靠着沙发睡着了,我弯起手指敲敲他脑袋,他动都不动,眼睛周围有黑眼圈,可怜的家伙,家族的机器,轮轴转的疯子——

我把被子抱来给他盖上。

他从不说梦话,睡得像猪一样沉,早上起来尤其神采奕奕,哪里看得出一点疲惫,我在原非旁边戴上耳机看电视,里面在演间谍片,最后不用说了,那该死的商业间谍又抱得美人归了,看得我心里酸酸的,假如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再来一次绝不会让原非抓住我的小辫子!

间隙他翻身,丢出一只手搁在外面,我捡起来,偷偷摸摸狠狠掐了好几把,他难过地皱眉头,一副不舒坦的表情由我作恶,“女人脸,呸呸!”我嫌弃地耻笑完,暗暗掐爽了,把他的手又丢回暖和被子里,继续在他身边研究我的电视。

天亮又天黑,天亮的时候是圣诞来了,天黑的时候是舞会到了。

圣诞和舞会跟我都没特别关系,中国人干嘛过洋人节,更何况我这种没人要的单身汉!走在街上,看三三两两都是小情侣,连说寂寞都是对自己的过奖。怀抱着气愤的心情给院长打周六的惯例电话,她一切都好,只又提要见我女朋友不好!我头大,哪来的女朋友,还是个那么有钱的女朋友?100万啊,只有郭如玉那样才能眉头都不眨掏出来给男朋友应急吧,只有原非那样才能有那样有钱的女朋友吧。

说完话,停在十字路口,现在是红灯。很多人一起等着。我看着脚下的斑马线,想起这些年自己就好像只寄居蟹沿着起点始终横向爬行,假如一直这样下去,我以后会变成怎样?肯定很恶心的惨况——摸摸头,这样简单的问题不适合我这样聪明的脑袋,我决定不想。

人来熙往,这些人,我没一个认识,就算有我认识我也装作不认识,圣诞夜还一个过多丢脸。上帝啊,我好希望立刻马上撞上一个美女来场圣诞艳遇!

我看见原非了。

光彩,夺目。

其实他穿什么都无所谓。

BMW在等红灯。BMW里除了原非没女伴。真奇怪。

绿灯亮了,他车开走了,手机响了,我接听,是林捷让我去舞会接她,开一半她就溜出来会我,想到这寂寞长夜有了伴,我立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心疼着的士费,我走下车,这时,一颗大大的金红色的焰火在我头顶上“嘣”地化做富贵牡丹型的花簇,我抬头,关掉手机,站在漫天的星辰下看那一颗又一颗,非常美丽和灿烂,人在有美好的事物可以欣赏的时候,就应该静下心什么其他也不做来欣赏,毕竟下一刻的事谁都料不定,这是我小市民的生活观;今年的舞会真推陈出新,老家伙一个都没出席,熟悉的面孔也一个没见,徜徉其间,我纳闷怎么没人告诉我这是个假面舞会?兔女郎化作WAITER四处走动,给绿茵上各色精致面具的客人们送上香槟,估计怎么也得有几百号人,不见圣诞老公公,银餐具闪闪发光,粉玫瑰香气四溢,就是灯光设施不太好,都朦朦胧胧的,男人女人好看不好看归功于面具俱魅力非凡,我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兔女郎后头那个白白圆院的尾巴上,太太太可爱了,以后每年都要来蹭热闹!

“那就是原家的长子,高个那个,原非——”

“听说今晚原家开这场舞会就是要他选亲的,今晚他的女伴就是未来的原家少奶奶——你千万别告诉别人!”

“真的?!就是那个带金冠王子面具的?”

小快跑声,碎碎念声,兴奋惊喜声,不绝于耳——我连笑倒的时候都省了,眼睁睁看着包括兔女郎在内的所有未婚女青年都提起裙绊远远离开我冲向那惟一目标,这种热闹诡异到可怕的场景人间哪有几回闻!

那位顶着金冠的王子就在远远的那端,围拢着层层女人海。

在场所有未婚男青年,都恨不得拿叉子戳死那“王子”——什么王子啊?那么高贵脱俗,原非会扮王子?打死他都不会吧。我的兔女郎都跑开了,只有失去猎艳目标的我四处寻觅我的小捷美女。

——灯坏了,又闪。

——又一个牡丹火焰,坠落。

——他站在人群冷落的地方。偏僻的湖边,水清见底。那里没灯,很暗。

我边走边玩,抓来个红色小气球,顶在鼻子尖上,我慢慢走过去,憋住声音装模做样:“哈啰,王子、殿下、国王。”

他这才转过身,我才看清他穿了一身黑色镶红边的长斗篷,个头挺拔,姿态傲慢,非常冷酷而富有魅力,可惜了老板娘昨晚熬工,一件没用上——黑色眼罩下他一贯如谜的眼神盯着我看是分明惊讶的!

吓我一跳!

“干嘛穿成黑魔鬼,斗篷什么时候买的?也是手工的?”

“你,认识我?”他盯着我,因为光线的暗沉我看他都只能看出轮廓。

“……啊,哈。”我看他唱作俱佳,赶紧配合轧上两脚。“国王殿下,我是你忠实的小丑。”我挤挤鼻子上的红气球,憋出“吱吱”两声叫。

“你知道我是谁吗?”他无法看清我,他疑惑地绷着下巴。

我磨蹭蹭,发出:“原非。”

“那个金冠王子才是原非,所有人都认识他,你怎么会认识我?”

“那肯定是郑公子整您的玩笑,他先找个八婆跟他说今晚原非要找老婆了,他穿什么什么衣服几点几分出现,你千万不要跟第二个人说——那个王子肯定是郑公子。”果然不是一般二般阴,看郑炎斯斯文文模样真是不可貌相,以后一定要多加提防,做坏事不能给他抓住小辫子。

原非笑了,弯弯的笑痕,虽然没有笑窝也很好看,甚至有几许羞涩——不会吧?!小1也可以这样笑的吗?我疯还是他疯了?但这样的原非很让人想压倒啊。

“这么黑,这么多人,你怎么会认出我?”他又问,很温柔。

“我就是认得出啊,我有什么办法?”我也很苦恼,我装出温柔。

我们都不做声。

我斗胆上前一步,色迷迷摸他小手,他微微一抖,黑暗里他眼神明亮如珍贵宝石,这样的人如果把他压倒,兔女郎、林捷,都闪——

“啊——”我惨叫,手被猛然间反扭,气球飞上天——

我们眼对着眼。我大大睁着,我比他大。

“这有什么办法?”他淡淡重复,用力贴近我,故意学我憋住声音,突然之间冷意凛凛:“你跟我身边这么久你当然认得出,我身上的衣服是你买的你当然认得出,我昨晚还睡过你你当然认得出,你以为你认出我就有什么特别?”

“您用不着这么激动吧,开个玩笑而已。”你身上衣服不是我买的,我放弃提示已经毫无笑意非常不爽的他,缩起脑袋在比我瘦又美的青年面前认输:“我瞎蒙的,我哪认得出来。OK?”

他松开我,扔掉眼罩,“你走吧。”他恢复冷静常态,好象一切都没发生过,挥挥手让我闪人。

十个有钱人九个变态,我揉着自己手,要不是犯罪证据被牢牢掌握在该变态手中,我怎会沦落到如此悲惨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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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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