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呀!」朱昱琨惊叫一声，立即抓住何政谕挡在身前。「你你你……擅闯尚书府，该当何罪!」

「何罪?最多就是一条死罪，只不过我会拉你来当垫背罢了!」灵天尊冷冰冰的瞪著朱昱琨。「朱昱琨，你与绿林勾结，骗我说有千年雪参，要我听命行事便把雪参给我，你万万没想到那帮人最後竟会露了馅，把你给供出来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朱昱琨硬是扯住想要躲到一旁的何政谕。

「大大……大人……」何政谕额头冷汗直冒，只不过没人理他。

「不知道?我相信足以证明你罪状的证据依然在你手上，不过我不在乎那些东

西，我会亲手杀了你，再将那些东西找出来，丢在你的尸体上!」

「哈!你以为我那么笨，会将罪证收起来吗?我早就毁得一乾二净了。」朱昱琨逞强反驳。可天知地知他自己知，那些东西不只是罪证，也是不能缺少的帐本，上头随时会查的东西，他哪能毁掉?当然，他很小心地做假，上头的人不可能发现的。

「我说过我不在乎那些东西，你的命，我要定了!」冷凝的气势骤发，灵天尊倏地出掌，意欲一招便取下两个狼狈为奸之人的性命。

忽地，另一道身影破窗而入，与他对了一掌，让他踉舱的退了一步。

「是你!风潮生!」灵天尊蹙眉瞪著风潮生。

「终於碰面了，灵天尊。」风潮生冷笑。

「你就是风潮生?」朱昱琨一见到救星，虽然讶异於他竟是朱采玲要找的人，但正事要紧。他立即将何政谕甩开，朝风潮生喊，「杀了他，风潮生，这名杀手意欲刺杀本官，你快杀了他!」

「闭嘴!」风潮生冷声喝斥。他猜的果然没错，上梁不正下梁歪，有其父必有其女。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本官可是……」

「大人、大人，还是让风大侠自己处理吧!」何政谕连忙拉住不知死活的朱昱琨。

朱昱琨眯著眼，勉强忍了下来。

「这种人，不值得你救。」灵天尊冷声道。他不想解释，也已经没必要解释了。「你若要我的项上人头，可以，等我杀了他，我亲自奉上。」

「给我一个他该杀的理由。」

「因为他该死!」

「这不是理由。」

「这就是我的理由!」灵天尊傲然的望著他。

「刚刚我不巧听到一点你们的谈话，什么勾结，什么千年雪参?你要千年雪参做什么?」

「千年雪参能做什么?」灵天尊反问。

风潮生扬眉。「救人?」

「没错，救人，而这狗官竟然欺骗我，一再的利用我，然後让我误了救人的时机……该死!他该死!」灵天尊眼神又趋疯狂。

「你要千年雪参，为什么不找堡主要?」风潮生叹息。

灵天尊一愣。「千年雪参在堡主手中?」

风潮生点点头。「堡主有两支。」

「给我!快给我!」灵天尊突然冲到他面前。

风潮生退了开来，这算是本能吧!他从不给人有近身的机会。

他将他的令牌交给灵天尊。「拿著我的令牌，你就能回雷风堡，见到堡主之後，你最好将事情原委解释清楚，若真被人利用……」风潮生看了朱昱琨一眼。「堡主会把雪参给你，并且为你洗刷冤屈的。」

灵天尊握紧令牌，他不在乎身上所背的罪责，毕竟他杀人属实，并非冤屈；他在意的，只有那个人是否能得救。

他激动且感激的望了一眼风潮生，便旋身离去。

「别忘了，你的项上人头我先寄放。」风潮生朝他喊。旋即转身面对朱昱琨。「你有什么话要说?」

「你……你竟然放走刺客，难道你……与刺客是同伙的?!」朱昱琨抖著声音。

「哼!朱昱琨，你知道吗?我开始对你感兴趣了，尤其是那些所谓的罪证，不知道那些罪证呈上去之後，你的项上人头值多少赏银。」风潮生朝他冷冷的笑著。

「你……你……」朱昱琨说不出话来，灵天尊的离去，代表著他未来的危机，他绝不能让灵天尊逃走，他必须把灵天尊给抓回来。「来人啊!有刺客!有刺客!」

「大人?!」何政谕不敢置信的惊喊，他不要命了吗?

风潮生冷冷的瞪著他。「你的确『是人』!」说完，便飞身离去。

朱昱琨松了口气的同时，疑惑的望向何政谕。

「他是什么意思?」

何政谕摇头，他哪敢说啊!所谓「是人」，就代表……「不是东西」。

大批的护卫随後赶到，一阵混乱在尚书府里展开。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朱采玲闻声也赶了过来。

朱昱琨一见到她，脸色一整，朝何政谕命令道：「你先下去，有什么事明天再谈，护卫就由你调度，照我的吩咐去做，知道吗?」

「是，大人。」何政谕弯腰退下。

朱昱琨上前将门关上，并上了栓。

「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听到有刺客?」朱采玲急问。

「宝贝儿，我已经查到你要找的那个人了。」朱昱琨抱住朱采玲。

「真的?」

「没错，他叫风潮生，是雷风堡的人，不过……」他将方才的事告诉她。「怎么办?你叫我藏的那些东西我都藏好了，可是难保他们不会查出来啊!」

「你担心什么?他们又不知道你的长相，如果事情真的揭发了，那也是『朱昱琨』的事，到时候你就恢复真面目逃之夭夭，你只要乖乖听我的话，我保证什么事都不会落在你身上的。」朱采玲妖媚的轻刮著他的胸膛。她就是要让他们查出来，她就是要让朱昱琨留下臭名万世，死也不能瞑目。

冒牌朱昱琨色心顿起，不过毕竟爱惜生命，还是正事先谈。

「那……接下来要怎么做?」

朱采玲沉吟，低头思索应变之道。

「我有办法了。」良久，她露出一抹冷笑，为了活命，她不相信那风潮生不向她屈服。

隔天，大街小巷贴上了风潮生和灵天尊的通缉画像，死活不拘。

「小绿?你不好好休息，到我这儿做什么?」花如雪蹙眉。

「小姐，小绿已经躺了好几天了，除了手指头还有些红肿之外，其他的伤早就痊愈了。」小绿微笑，小姐的体贴，让她好感动喔。

「你别乱动，要是又伤著了骨头就糟了。」看到小绿要动手，花如雪急得连忙阻止。「这些让其他丫头来整理就行了，你别乱来啊!」

「小姐，您可别再叫小绿回去躺著，小绿骨头都生水了。」躺了那么多天，她都躺怕了。

「人都受伤了，还不安分。」外头传来蔺子伦的咕哝声，像是也颇为不满。

「蔺子伦，本姑娘的事轮不到你多嘴。」小绿胀红脸，朝外头大喊。这几天让她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个蔺子伦。以小姐之名，行虐待她之实，不准她下床、不准她这没吃那没吃、不准她这里动那里动、不准东不准西的，让她烦死了，可他只一句话：这是小姐交代的」，就堵得她无法反驳。

「嘻嘻……」花如雪掩嘴轻笑，倒是第一次见到蔺护卫这般为一个姑娘家操心，他进花家也已经五年了，这五年多以来，府里有多少丫头心仪他，他都是一脸冷漠的当木头，没想到对小绿就完全不一样了。

「小姐，您笑什么呀?」小绿不知怎地，被花如雪这一声轻笑，笑红了脸，明明不知道小姐为什么笑的……

「没事。」花如雪笑著摇头。「你啊!若是躺不住，就在这儿陪我吧!不过不准做任何事，要不然……我就让蔺护卫押你回房去。」

「小绿知道了。」小绿的脸又更红了，连忙改变话题。「对了，小姐，小绿刚刚过来的时候，听到其他人正在谈论一些消息。」

「什么消息?」

「听说前几天夜里户部尚书府闯进两名刺客，要刺杀朱尚书呢!」

「刺客?」花如雪一惊，想到风潮生说的话。

「是啊!一个叫做灵天尊，一个叫做风潮生，听说那画像里的两人都长得一表人才，可惜，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哪!」小绿颇觉得可惜。

「小绿，你说什么?」她一定是听错了，他不可能是刺客的。

「小绿说人不可貌相……」

「不是，你说那两人叫什么名字?」

「一个叫灵天尊，一个叫风潮生啊!」

真的是他?!

「小绿，红儿呢?」她是灵天尊的义妹吧?她应该知道些什么才对。

「小姐，您忘了，红儿上街去买东西了。」

「她一定知道……」花如雪低喃，红儿是灵天尊的义妹，一定知道是怎么回事，说什么她都不相信风潮生会是刺客。

「小姐，您在说什么?」小绿一头雾水。

「小绿，你下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花如雪急道，甚至起身将小绿推出房门。

「小姐，您到底怎么了?」小绿焦急地问。

「我没事，我只是……想休息，你就别来吵我了。」花如雪将她推出去，关上房门。

「小姐……」小绿不知所措的低喊，愣愣的望著紧闭的房门，刚刚才要她留下来陪她，怎么才聊不到几句，就要休息了?

「怎么回事?」蔺子伦上前，疑惑的询问。

「我也不知道，小姐突然赶我出来，说要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小绿也是一脸疑惑。

「你对小姐说了什么?」蔺子伦蹙眉，为小姐的失常感到疑惑。

「哪有什么，不过就是一般的闲聊啊!」小绿可不认为有什么特别的。

「那都闲聊些什么，小姐有什么反应?」蔺子伦较为心细。

「我只是说了前几天夜里朱尚书遇刺的事，小姐好像被吓到了，然後就把我赶出来了呀!」

「这样啊!」蔺子伦沉吟，小姐是受到惊吓了吗?「既然如此，咱们就在外头守著吧!」暂时也只能如此了。「还是你要回房躺著?」他望著她。

「我才不要!」小绿立即摇头，虽然她才不想和他窝在一起，可要她回房躺，她宁愿选择和他在一起。

花如雪额头抵著门板，外头的谈话她都听进耳里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与他，不过是见过两次面，严格说来应该是见过一次而已，但是为什么对他就是和对别人有不一样的感觉?

他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她甚至认为……他可能会来找她，所以才急急的将小绿给赶出去……

低低叹著，他怎么可能会来呢?

暗笑自己的异想天开，他不会来的，那天他很生气的离开了，而且……他们根本一点关系也没有。

叹了口气，转身走回内室，呆呆地坐在床沿，陷入沉思。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到好像有人，猛地回过神，抬起头来，旋即惊愕的瞪著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你……」她惊喘，一时之间竟开不了口。

「吓著你了。」风潮生低声道，温柔地望著她。

花如雪摇头，还是说不出话来。

他真的来了!此时他出现在这里的意义，远比任何时候都来得大，这代表他信任她。

「你知道了吧?」都已经好几天了，她应该多少听到消息了才对。

花如雪点点头，还是无语。虽然没有明说，但她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你相信吗?」风潮生靠近她。

花如雪立即摇头，终於开口。

「不，我不相信。」

风潮生讶异的扬眉，随即嘲弄的一笑。

「为什么不相信?你的信任毫无根据。」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就不怕我去密告吗?」花如雪反问。

「你不会。」风潮生说的极有把握。

「为什么不会?你的信任也毫无根据。」把他的问题送还给他。

风潮生微愣，随即呵呵地笑了。

「嘘!」花如雪一急，扑上前捣住他的嘴。「别那么大声!」

风潮生一手扶住她的纤腰，一手抓下她的柔荑，一向冰冷的眼神变得好柔。

「你这种盲目的信任，实在让我担惊受怕啊!」

「不盲目的。」花如雪摇头，红著脸想退开他的怀抱，方才是情急之下未做细想，此刻却敏感的感觉到，两人的姿势是多么不合宜。

风潮生不让她退开，揽著她坐到床上。

「何以见得?你根本还不认识我。」

「可我的心认识你，因为……它并不怕你，光是如此，你就值得让我信任。」

「呵!还说不盲目。」风潮生满足地笑了，原来自己并非一相情愿，是吧!

「就算是盲目也罢，难道你要告诉我，你不值得我信任吗?」花如雪斜睨著他。

「真想让其他人见见你此刻的模样。」在他面前的她与平日的她是多么的不同啊!

「有其他人在，我这面貌想装也装不出来。」花如雪低笑。

望著她，突然间，他觉得很自傲，因为这是他专属的面貌。

「可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吗?」花如雪突然问，专注的凝睇著他。

「那种血腥残忍的世界，不适合你。」风潮生摇头。

花如雪垂下眼，想要离开他的怀抱，可依然不能如愿。

「放开我。」她低声地说。

「你生气了?」风潮生抬手勾起她的下巴。

「我不是生气，只是……既然你的世界不适合我，那……我最好和你保持一点距离。」自己的脱轨行为已经足以列为不贞不节的女人了。她不懂自己为何如此反常，但是他的话，却像一盆冷水将她浇醒。

「是该如此，我也一直告诉自己，不该来招惹你，可是却……情不自禁。」风潮生温柔的凝望著她，「你快告诉我，我配不上你，我不适合你，骂我癞虾蟆想吃天鹅肉、不自量力，快点赶我离开吧!」

「我配不上你。」她是真的这么认为的，「我无法与你一同笑傲江湖，只能整日锁在深闺……」

风潮生突然拥紧她，见不得她黯然的脸色，便脱口道：「胡说!草莽英雄配上官家千金，是绝配!你的寒毒一定有办法可以解的，到时候我就带著你五湖四海共遨游……」

「呵……」花如雪失笑，他……其实很可爱的，之前才自认为配不上她，一转眼，看她自怜，又马上改口安慰她。唉!她知道自己沉沦了，虽然太快，且毫无道理，但是这样的他，竟让她无法自拔。

「别取笑我。」风潮生低叹。

「不是取笑，而是……高兴。」

「如雪……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你已经叫了，不是吗?」花如雪轻轻的偏头靠在他的肩上。

「如雪，你该知道，我们这样……很没道理，是不?我们几乎不认得彼此，却……」他当真配得上佳人吗?

「却在初次相见便让两颗心紧紧相吸，风大哥，如果你不嫌弃如雪太过放浪，不知羞耻，那……如雪便将此心托付予你，你若愿意，请你好好珍惜它，若有丝毫勉强，就放开如雪，静静离去吧!」花如雪闭上眼，柔柔地说著。

风潮生感动极了，知道她要说这些话，需要花费多少勇气，只为了……让他心安，是吧?

他们虽然相识不久，但却已经能看透对方的心思了，这何尝不是上天的另一种恩典?

「这是你自己说的，你的心，我收下了。」

在花如雪的坚持下，风潮生还是将一切都告诉了她。

「你的意思是朱尚书贪赃枉法，将国家税收中饱私囊，然後又用计欺骗灵天尊，让他去杀了那些想与他作对的朝廷命官?!」花如雪惊喘，抚著胸口，不敢置信的低喃。

「大致上是如此。」风潮生拍拍她。

「那现在怎么办?明明是你救了他，他怎能如此恩将仇报?」花如雪激动不已。

风潮生根本不在意那朱昱琨玩的花样，他知道他那亲亲老娘一得到消息，定会立刻展开行动，朱昱琨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如果他安分一点，不将他扯下水的话，就能多苟活一段时间，可如今他下水了，他娘绝对不会放任不管，只要风娘子一出手，那……他预估，不用一个月，朱昱琨定要入狱。

想让她安心，脑子却突然闪过邪恶的念头。

「是啊!拜他所赐，我现在是无处可去了。唉!」

「那……你躲在我这里吧!家里的人出入我这儿都很小心，怕会吓到我，所以若有人来，你一定来得及躲起来，就不怕被人发现了。」花如雪果真如他所愿的说。

「如雪，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你不该一点防范都没有。」当她果真这么说时，他反而警告她，这女人真是一点警觉心也没有。

「我信任你，你不会对我乱来的。」花如雪红著脸。

「你的信任对我来说是一种致命伤。」为了获得她的信任，他会憋死自己。这叫自作孽，不可活。「放心好了，刚刚是跟你开玩笑的，朱昱琨那老家伙动不了我的。」还是别自找麻烦吧!整天和她在一起，他会把持不住自己的。

「真的吗?」

「嗯，谁叫他谁不好惹，偏惹上风娘子。」他娘会出面，绝不是因为他是她儿子，而是为了维护雷风堡的声誉。总不能让雷风堡「数一数二」的两位赏金猎人全都变成通缉犯吧!

「风娘子?」

「我娘，以後我会带你去见她。」

叩叩两声轻敲，让花如雪微微一惊，慌忙的抓住风潮生，在他的安抚下定下心神。

「谁?」她扬声问。

「小姐，是小绿，老爷已经回来了，并吩咐请小姐到细雨阁，有事与小姐相商。」

花如雪讶异，「你在这儿等我，我去问清楚。」

走到外头打开门，没让小绿进来。「怎么回事?爹今儿个怎么回来早了?」

「小绿也不知道，不过老爷回来之後，神色凝重，吩咐了这件事之後，便回细雨阁去了，好像和夫人在商量什么。」

「我知道了，等会儿我就过去。」花如雪正想关上门，小绿急道。

「小姐，不用小绿帮您梳妆更衣吗?」

「你可以吗?」花如雪笑望著小绿的手，这丫头似乎又忘了自己有伤在手。

「啊，喔!小绿忘了，那……我去叫冰儿或莲花姊姊来帮忙……」

「等一会儿再说。」花如雪拍拍她，然後坚持的将门关上。匆匆回到内室，看到立在窗边的风潮生。「你要走了?」

「嗯，我该走了，你也好去赴你爹的约。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会再找时间过来，等我。」恋恋不舍的轻抚她的脸颊，接著，便情不自禁的低头轻吻一下她的额头，才转身飞掠而出。

靠在窗口失神的望著他消失的方向，那温热的轻触，让她的心像只蝴蝶般翩翩鼓动，嫣红的脸颊，羞涩的神情，微扬的甜蜜笑靥……

她好喜欢他。

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会有机会爱上一个人，而且是以如此短暂的时间放下这么深的感情，仿佛从第一次相触之後，就算没见面也一直在相互了解。就连他们自己都颇觉不可思议，可……陷下了却是事实，无法解释，只能沉沦……

祈求他平安无事，得以洗刷冤屈。

遥望天空飘来的一片乌云,心突然一阵惶然，像是有不好的事即将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