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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边迷迷糊糊地打着盹,一边想:格列格实际上并没有杀教授。他没必要杀教授,这太危险了,而对格列格来说,声望比什么都重要。

可如果是这样,就出现了一个问题:是谁袭击了柯拉?是谁拿走了照片?难道说在什么地方还有一位不为人知的X先生?没人注意过他,也没人看见过他,他静悄悄地在行动,策划着下一次谋杀。杀谁呢?我们不知道,解不开失踪的照片之谜,我们就不会知道。

天变冷了,雨点打湿了毯子,很不舒服。柯拉与医生争论了片刻,就同意回医院去了。

医生告诉她,已经在一楼布置了一间产妇病房给柯拉。她想大喊:“产妇不是我!我只不过经受了生产的痛苦!”可她马上就明白,一旦你经受了生产的痛苦,你就是产妇了。情况确实如此。别人爱怎么笑就怎么笑吧,可是她柯拉·奥尔瓦特,一位美貌的女人,一位以勇敢无畏著称的星际刑警,成了三只蛋的母亲。如果走运的话,她还可能把这些蛋孵成小鸡。目前她的责任就是孵化这些父母双亡的小鸡。

“现在您一定要孵这些蛋!”第二天奥尔谢基对她说,“这是您的责任!”

昨天发生的事已经成了全城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起码也成了大家对柯拉表示同情的借口。奥尔谢基一听说这事就飞也似地赶来了。对他来说,这些蛋意义极为重大,因为柯谢罗人繁殖能力很差,每个蛋他们都视若珍宝;而一次生三个蛋是非常少见的,何况这些蛋还是在它们那著名的父亲去世后才降生的。

从早上起助教就试图与自己的星球联络,可是联络情况非常差,因此他不知道,柯谢罗星上的人有没有得知这位谦逊的地球妇女的壮举,这位妇女继承了已故加利叶尼—巴巴女士的遗体,并承担起了为这对已去世的夫妇怀孕和生产的责任;也不知道上述消息有没有在柯谢罗星上引起轰动,按说这种轰动理应会出现。

奥尔谢基在一楼的产妇病房找到了柯拉。

昨天晚上,医院的工作人员在病房里放了一只带加热器的柔软的窝,那几只足有气球或者西瓜大小的蛋被放在窝里,这样一来,柯拉就可以很舒服地卧在蛋上。屋里还放了一只摆着杂志的小桌、一只录音机和一盏台灯,这样柯拉孵蛋的时候就不会觉得无聊了。

奥尔谢基看到这些应该没什么不满意的了。

当然了,他认为应该给蛋们提供更好的条件,可是问题在于,这位助教并没有孵蛋的经验,因此他出的主意都没什么实际用处。

他在一旁转来转去出主意的时候,柯拉却在趁机打盹:自从生了蛋以后,她变得特别爱犯困,而且对周围的一切都懒得搭理。她关心的只有一件事,就是让蛋保持温暖。她认为这是因为她目前受这个母鸡的身体控制,而她自己的大脑已经不起指挥作用了。

奥尔谢基对她很耐心,甚至很温柔:他给她按时打水,整理垫子,在柯拉去卫生间的时候替她卧在蛋上。他逐渐把其他人排除在外,成了她身边最亲近的人,就好像他不仅是她的同胞,还是这些蛋的父亲一样。

不过柯拉对这些都没什么感觉,她忽然发现倾听从蛋里传出的轻微声响是多么令人激动,多么有趣,那声响预示着新生命的苏醒。她开始发现自己的性格中出现了一些变化,一些原本不属于自己的奇特意外的变化。比如说,她忽然觉得那只公鸡奥尔谢基体态匀称,面貌英俊,有一种男性的内在魅力。他身上的一切都表现出他的高尚勇敢和出类拔萃:无论是尖嘴的线条,傲然高昂的脖子,还是果敢舞动着的尾巴。而且与他交谈也比跟那些毛手毛脚、不知轻重的人谈话要有意思得多,也有用得多。当然不管怎样,还是免不了得跟人谈话。

医生送来了一份星系中心来的可视电报。柯拉按下自己的密码,打开了电报,上面立刻出现了米洛达尔局长那张怒气冲冲的面孔,他左眉高高挑起——那表示他不满意——对柯拉说:“柯拉,我得提醒你,侦探在外出办案行动时有一套起码的准则,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每天报告事情的进展情况。我们现在不知道你是否还活着,是被敌人策反了,还是被当地黑帮收买了——你别笑,这种例子有的是!加利叶尼案件的情况非常严重,而且正在变得越来越严重。我郑重地跟你私下里说说,昨天我们又收到柯谢罗星的一份新照会,他们那里因为得不到任何音信,已经开始惊慌不安。另外,他们也很关心教授夫人的情况,据我们所知,她的身体暂时给了你用。我希望你能好好地使用这个身体,别把它碰破擦伤,连个包也别碰出来。柯谢罗星的后一份照会里怀疑当地政府也卷进了教授谋杀案,说这个政府可能被收买了。倘若果真如此,那么只要你一提出要求,我们马上从星系中心派一队狙击手过去维持当地秩序。不过我希望你明白,我们必须小心行事,因为很快就要举行选举了,我们不希望反对党再次指责我们滥杀政敌。

再次祝你马到成功。不过要记住:假如你以外表上出现的这种复杂情况为由玩忽职守,那我们手下的侦探可不缺你一个。而你就披着现在这张皮,到死为止吧。”

“你给我说说,”柯拉问医生,“什么叫玩忽职守?”

“就是怠工,”医生回答,“可我认为,头儿威胁说要惩罚你,话说得太重了。”他也不装出没看过电报的样子。

他站在病房门口,尽量屏住呼吸,因为经过昨晚,病房里已经弥漫了一股鸡窝里才有的味道,人闻了可不大受用。

柯拉仔细地从毛上摘出灰土和渣子,她看起来毛发篷乱,又脏又累。你怎么也猜不出眼前竟是一位侦探。

“让他自己生个蛋,然后再来威胁我看看!”柯拉说的是米洛达尔,“你能不能在蛋上卧一会儿?我要去趟卫生间。”

“少来了吧!”医生说,“我的屁股可没那么大。”

“说的也是,你这个瘦骨头架子,”柯拉说,一点开玩笑的意思也没有,“先别走,我还有话要问你。”

“快点问吧,我还得去巡诊。”

“地方官与那个建筑公司‘福格来’有关系吗?”

“当然有了,”医生说,他一下子就变成了星际刑警组织在当地的秘探,“在这里连条狗都知道这个。要建在考古挖掘现场的那座宾馆有三分之一的股份属于格列格,还有他的情妇玛丽亚·M。”

“我是不是还没见过她?”

“你可能会见到她的。”

“她在这里吗?”柯拉问。

“不但在这里,而且还在工作,她是伺候‘福格来’公司副总经理的。”

“由于教授被杀,建筑工程的开工被耽搁下来了。”

“耽搁总比彻底泡汤好。”

医生说完就赶着去巡诊了。他刚走,那位亲爱的奥尔谢基就急急忙忙地跑来,他带来了一袋子柯拉非常想吃的美味谷粒。柯拉感激地用翅膀在他身上拍了拍,奥尔谢基温柔地看了她一眼。柯拉想道:真奇怪,就在几天之前,她还觉得这个柯谢罗人的眼睛不过是一对死气沉沉的黑球,可现在,这双眼睛中饱含着多少丰富的情感!

柯拉去了趟卫生间,奥尔谢基替她在蛋上孵了一会儿。回来以后,他才告诉她一个不幸的消息。原来,教授的尸体从停尸间失踪了。确切地说,是那帮孤立主义分子把他偷走了。

“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柯拉问,她动了动身子,在蛋上卧得更舒服一些。

“因为尸体已经被找到了,它遭到了可怕的摧残。”

“说清楚点。”

“教授全身的毛都被拔光了,一根不剩!只有惨无人道的暴徒才能对教授毫无反抗力的尸体进行这样的侮辱!”

“这事真怪。”柯拉说。她觉得中间那只蛋里有动静。

奥尔谢基接着说:“这些暴徒犯下了如此恶行,他们熟知我们那里中世纪时期的野蛮风俗,当时那些违反‘圣蛋教’教规的异教徒要被绑在耻辱柱上,被当众拔毛。这之后这个不幸的人就会因羞耻、疼痛或者感冒而死。”

“那教授现在已经死了,为什么他们还要这么对待他呢?”

“尽管他的躯体已经死亡,他们还是一样要惩罚他。”助教严肃地说。

“至少得有一个孤立主义分子在这个星球上,他才能来拔光教授的毛。可是据我所知,这两天没有一艘宇航船来过这里,假如有船来,我们一定可以从旅客中把罪犯认出来。”

“他们可以雇人来干。”

“雇你吗?”

“你疯了!我是一名清醒的反孤立主义斗士,为了维护统一银河系的理想,我可以抛头颅洒热血!”

“小声点,别嚷,你会吵醒孩子们的,他们已经在蛋里动弹起来了。”

“真的?”

“是的,我亲爱的。因此以后别再在蛋旁边大喊大叫了,好吗?”

“我听你的,我的小鸟!”奥尔谢基叫道,柯拉不禁露出了微笑,虽然这个微笑只有柯谢罗人才能看见,才会明白。

偷走教授的尸体,然后再摧残它,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这可把柯拉弄糊涂了。很可能这是些流氓的野蛮行为,可是在这个星球上还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流氓行为呢。而且也没有发现谁对教授有什么深仇大恨。柯拉想,看来这件事应该是谋杀教授的阴谋中的一部分。那么再想想看:侮辱教授的尸体能给那些凶手们带来什么好处呢?柯拉想得太入神,一个护士用手绢捂着鼻子走进来问她要不要开窗,她都没有听见。

柯拉发现她的嗅觉已经改变了,她闻不到那股让人难受的味道,这让她大吃一惊。她暗想:真是糟糕!我这么快就要变成一只货真价实的母鸡了!

“打开窗户!”她说,“当然要打开!”

可是她的话却遭到了助教的反对:“怎么,你想让小家伙们着凉吗?我不答应!”

“得了,奥尔谢基,”柯拉叫道,“我卧在它们上面呢,一丝穿堂风也吹不到它们。”

“屋里的气味已经够好的了。”奥尔谢基坚持道。

“抱歉,可是医院有医院的规定,”护士公事公办地说,“按照医院的规定,这里的气味可一点也不好。”

奥尔谢基气得鼓鼓的,柯拉为了引开他的注意力,就问道:“你身上带了本子吗?”

“当然带了。”奥尔谢基说着从腰带上的小口袋里拿出一个非常适合柯谢罗人使用的本子。

“你来看看,这是什么东西?”柯拉说着,在本子上画出了那张失踪照片上的“海盗船”的轮廓。

奥尔谢基仔细看过画之后问道:“这个你是在哪看见的?”

“你先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

“嗨,你就别装傻了,”奥尔谢基叫道,“你知道得很清楚,这是‘天堂鸟’的样子。”

“我干嘛要装傻?我头一次听说这个词。”

“‘天堂鸟’的石刻画像是在熊洞里被发现的,这连小孩子都知道。在幼儿园里和小学里都学过这个。”

“可是我既没有在你们的幼儿园里呆过,也没上过你们的小学!”柯拉叫道,“你到什么时候才能明白?”

“我永远也不会明白。”公鸡叹了口气,把翅膀放在柯拉的脖子上,这让她觉得很舒服。

她没有把他的翅膀从脖子上拿开,柔声问;“不管怎么说,请你还是给我解释一下,什么是‘天堂鸟’吧。”

奥尔谢基让步了:“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们的星球上存在过一种神秘的文明,那时造出了这艘‘天堂鸟’飞船。这艘飞船进行过宇宙航行,据传说,它到过许多星球,其中包括这个星球。它进行过三次宇宙航行,带回各种奇异的战利品、商品还有新知识。可是进行第三次宇宙航行时,它再也没有回来,谁也不知道它被什么样的黑洞给吞没了。”

“你凭什么断定画里这个东西就是‘天堂鸟’呢?”

“你不知道,你看看船侧这条凸缘,还有这个船头稍微向右歪,那是被陨石撞的。这边喷气口旁边凹进去的坑是被炮弹打的,是跟海盗船遭遇后留下的。”

“谁也不知道‘天堂鸟’是在哪儿……”

“在哪儿毁灭的吗?这个谁也不知道。”

“可是我看见过照片……”

“什么照片?”

“这艘船轮廓的照片。”

“哈,得了吧!你看到的是刻在熊洞里那幅画像的照片,那是证明这艘船确实存在过的惟一物证。而这幅刻像也是六年前才发现的,在此之前,关于‘天堂鸟’只有口头的传说。”

“我看到的是一张照片,照得不太好,但是可以分辨出照片上面的石头和一些植物……这是一艘大船吗?”

“‘天堂鸟’是一艘巨型飞船。”

“那就对了,是有人把它拍下来了。”

“谁拍的?在哪儿拍的?你在说些什么?”

“目前找还什么都没法说,不过我已经有了一些想法。”

不管她的新朋友怎么问,柯拉什么都没向他透露。她也不知道加利叶尼教授(或是别的什么人)是从哪儿拍下的这张照片。最重要的是,她不知道照片后来跑到哪儿去了,是什么人想要它。她想,也许是那些柯谢罗星的孤立主义分子往这里派来了密探,想要阻止案件的调查,所以弄走了照片?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应该考虑到这种可能性。

吃过饭后,柯拉把病房里的暖气开大了一些,让奥尔谢基照看那些蛋,她自己决定趁天色还早去解开教授尸体失踪之谜。

她独自出发了。教授被拔光了毛的尸体是奥尔谢基去认领的,他确切地告诉了她尸体是在哪里被发现的:那是在一片沼泽地里,在商业中心的仓库后面的一片荒地上。这里人迹罕至,非常荒凉。市政府打算把此地清理一下,然后建一座体育场,这件事已经计划了两年多,可还没有结果。

柯拉不慌不忙地顺着商业街溜达着,街上有二十多家商店和一家小礼品店。柯拉朝礼品店那肮脏的橱窗里看了看,里面放着一块落满了灰尘的水晶、两个银制的人像、一艘哥伦布探险船“圣母玛丽亚号”的模型、一只椰子核。她心想:没什么可买的。

虽然这会儿正是大白天,可是商店里却基本上没有人,因为城里几乎没有什么闲人,妇女和孩子也很少:大部分矿工和勘探员都没有带家眷来。

因为报纸上已经多次报道过她的奇特遭遇,所以一些人认出了柯拉,向她问候致意。

“您的蛋怎么样了,侦探?”他们的问话里毫无嘲讽的意味,反而带着同情。毕竟谁都难免会遇到倒霉的事。何况在这些矿工中就有不少好冒险的家伙,已经不只一次地进行过身体移植了。

“我正在孵着它们呢。”柯拉回答,这种粗鲁的问题并没有让她生气。

“上我这儿来吧,”一个胖乎乎的光头酒吧老板从他的酒吧里出来,招呼她道,“喝点啤酒,这对喂孩子的母亲有好处。”他没有恶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听到他的笑声,从街对面开着门的“天然产品”商店走出了店老板。

“要不要看看有什么东西可以买给您的小家伙们?”他问道。

酒吧老板长得又高又胖,而天然产品店的老板却又瘦又小,活像只兔子。他两颗大大的门牙咬着下嘴唇,一双黑色的小眼睛非常锐利。

“我的小家伙们还没出壳呢。”柯拉对他说。

“可是当妈的总是早早就把要用的东西给他们准备好了,像奶嘴啦,灌肠器啦,尿布啦什么的。”

“奶嘴?亏你说得出!”酒吧老板哈哈大笑,“他们用什么来吮奶呢?用鸡嘴吗?”

“没关系,每个当妈的对孩子都有自己的感觉。”

“可是既然侦探女士的大脑是地球人的,她哪儿来鸡的感觉呢?”

“那身体呢?如果身体控制了心灵呢?”小个子店老板喊道,“过两个礼拜她就会亲自给他们喂母奶了。”

“鸡是没法喂母奶的。”酒吧老板瓮声瓮气地说。

“那也得看是哪种鸡。”

柯拉趁这功夫从他们身边溜开,继续往商业区边上走。

“嗨!”商店老板从她身后喊道,“您要干什么?要去沼泽地吗?”

“对,”柯拉转身说道,“我想看看发现教授尸体的地方。”

“那事干得真蠢,”酒吧老板说,“糟蹋一具尸体有什么用呢?”

“我可不同意你的看法,”商店老板反驳道,“这样做准有道理。就像在过去的那些老宇宙飞船上一样:什么东西也不会白白浪费,人类的所有垃圾在经过加工之后,又都能还原成原来的样子——无论是水,氧气,还是氮。反正从粪便中提炼出来的氧气并不比树木制造出来的差。”

“照你的说法,”酒吧老板说,“那么最好把死人都加工成骨粉了。”

“既然他们反正也是要变成肥料,那还不如别那么假惺惺的。”商店老板赞同道,而且还像是为了给自己的论证找论点似的,冲着柯拉喊:“我说的没错吧,侦探?”

“自然界有自然界的法则,”柯拉回答,“智慧生物有智慧生物的法则,我们最好还是把它们一齐接受,别去争论哪种法则更正确。”

“你瞧,”商店老板呲出上牙笑道,“侦探女士同意我的观点。”他走近柯拉,向她伸出瘦巴巴的手。

“很高兴认识您。”他庄重地说,“我是何塞·马利亚·艾列吉亚,‘天然产品’商店店主。我赞成一切以诚为本,杜绝任何假冒伪劣的东西!一只真正的枕头里就不能塞氨纶,一只真正的枕头里应该塞羽毛。您同意我的看法吗?”

他说着就摸了摸柯拉翅膀下柔软的羽毛。这动作目的性太强,柯拉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很高兴认识您。”柯拉说着就走开了。

“有空来我们店里看看吧。”兔子脸何塞笑着叫道。

这里已经没有商店了,只有那些仓库光秃秃的墙。马路到这里就断了,寒风吹起沙土,呛得跟在烟囱里一样。这让人想起短暂的夏天就要结束了,很快无情的严寒就会把青草冻坏。

“唉哟,母鸡阿姨,你可别去那边,”一个小男孩迎面向她走来,对她叫着,“在那发现了一具光溜溜的尸体。”

“发现了什么?”

“和你一样的一个东西,只不过没有毛,给冻得冰凉。真可怕。”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柯拉问。

“我们这儿谁不知道这些呀!有人把他扔到沼泽地里,他就沉下去了。不知道是谁把他扔进去的,所以你母鸡阿姨就来调查这事了。”

“为什么我要来调查?”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个换了张皮的星际侦探吗?你有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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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皮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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