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冥画

一 冥画

倾城琉璃扇,逍遥血雨风。江湖何处泪,长梦一孤灯。

——书序

清露微流翠叶初引的早晨,宁静异常,偶尔几声莺燕啁啾显得分外欢快。

“老鹰,起床了。”萧天鹤拖起在床上睡得正熟的沈鹰,沈鹰揉揉惺忪的睡眼,含糊不清道:“破咸鹤,真吵!”两个忽尔一楞,又相视而笑。萧天鹤假装生气般狠狠掀开他的被子,沈鹰扶着床梁抓过衣服就往身上套,完全没有一副少爷派头。

萧天鹤闲走几步,无聊地坐在桌边。看到桌上一个红坠子,就拿在手上细细把玩,看着看着觉分外眼熟,霍然站起来回头转向沈鹰问道:“小雁子现在还好吗?”沈鹰一惊,继而摇摇头,说:“七年前她不肯同意定亲,爹一怒之下送她去恒山,就一直都没有回来。我吵着爹要见她,爹总是断然拒绝,这个红吊坠是她走前夜,系在我窗棂上的。”萧天鹤有些悻悻,觉自己失态后,耸肩笑了笑。时间过的竟然这样快。转眼已经是七八年。那丫头,现在该出落成个大美人了。

“想她啦?”沈鹰斜着身子把脑袋凑到天鹤胸前,一副狡黠的样子问。

“去你的,那个大小姐。哼!”天鹤一把推开他的头,弄的沈鹰差点没有跌一跤。

两人吃罢早饭,便上韶山。

“我们也七年没回来这里了,不过今天小雁子不来,真太可惜了!”萧天鹤似乎话中有话。

太阳正上中天,山要林影疏密有致,依是七年前旧景。一见路边那个秋千,似乎还有昔时的影子。他们仿佛还能看到秋千上女孩那快乐的模样,耳畔依旧是“老鹰哥”“破咸鹤”的戏称。

已渐至韶山顶,依稀南华门的混天殿简约苍劲。十五年前,他爹凌烟山庄庄主将他与妹妹沈书雁送到这里习武,遇上逍遥山庄庄主的儿子萧天鹤,朝夕相处,终于学成回家。

当两人说说笑笑走到山顶时,一种不祥的感觉扑面而来,这里的寂静几乎是死一般,全不似往日。及近殿前,隐隐微臭的空气宛若冰水浇凉了他俩的心,萧天鹤迅冲进混元殿,整个大殿仅在柱子上有几滴刚刚干涸的血迹,殿内横七竖八躺了一堆人。

柱边躺着缃绸裙的徐月灵,掌门千金。身着紫衣的张千桥,南华三剑之。神坛边半躺着灰衣男人是肖雄,师傅的得意弟子。“师父,师娘。”萧天鹤下意识地喃喃道,迫不急待在尸体中来回翻找,他知道师父武功卓越,一定不会有事。忽然沈鹰的剑“铛”一声掉下来,仿佛失了魂魄般对徐月灵的尸体呆了好久。

“又是她!”沈鹰低低一吼。

“谁?”萧天鹤猛地反问。

沈鹰拨开徐月灵上衣荷花领,一块紫色雁形标记赫然露出来。然后他咬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滴上去,标记变绿色扇形。

“雁过留血,幽魌宫!”两人顿时脑门凉。

“‘雁过留血’是幽魌宫谛师凌雁雪的绰号,人称雁姑娘。她是武林百年来罕见的武学天才,精于剑、针、毒、扇、缎。六年前现出江湖,是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而且,她从不以真面目示人,终日戴着面具行凶。相传她奇丑无比,也有说她倾国倾城。五年江,江南曹家遭她灭门时,曹三少曾欲刺开她的面具,结果双手被斩成肉丁,惨不忍睹啊。她除了听幽魌宫宫主蓝琊的话,不服任何人,即使我们联手,也没有十足把握打败她,她自创的‘雁雪舞’至今无人能破,凡见者死。”

沈鹰仰天长叹,突然骇然大惊,满身冷汗。虽然自己极少出入江湖,这个女人她还是熟悉的。父亲也曾经告诫过不要随便招惹她。

“师傅,师娘。”只见两个尸体被悬在房梁上,萧天鹤随手抄起两片碎瓷射去,割断白缎。白缎和他们从空中一起坠下,纷然若挽。师父咽处只有一条薄如蝉翼的伤口,滴血未流,而颈动脉却贲青欲裂。师娘亦是如此。唯不同的是师父双目充血瞪如牛眼,似乎受了极大刺激。

“师——父——”萧天鹤终于控制不住,悲痛欲绝地狂喊。沈鹰挥剑怒断房梁,瓦片唏里哗啦落了一片,在他的脸上割出血痕,沈鹰木然无反应。过了好久,才轻轻地抚合师父死不瞑目的双眼。

“天鹤,我沈鹰今日滴血为誓,不杀凌雁雪永堕地狱。”说罢割破手指滴在混元大殿上。萧天鹤见状亦滴血立誓,两只血染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无限的痛意肆意弥漫。

消息飞快传遍江湖,南疆武林第一大派韶山南华门被雁姑娘血洗灭门,掌门徐少宁死不瞑目。南北双杰萧天鹤、沈鹰立誓报仇。

“宫主,现在整个江湖都扬言要攻幽魌宫,诛杀雁谛师。萧天鹤、沈鹰尤甚!”

“哼!本小姐这么好杀吗?”凌雁雪冷笑一声,不在乎地走出去。出门口时,望了望天空,留下一个冷傲的背影。

蓝琊微笑着说:“来又如何,中原武林本就一盘散沙,经不起推敲。把凌烟山庄、逍遥山庄铲平,剩下走狗不足为惧。”

“宫主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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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泪之梦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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