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盼男和春天到时,将近两点,颖嘉的公婆去午睡了。她招待两位好友到楼上的起居室喝着香郁的玫瑰茶,还有精致的小饼干、虾味仙和鱿鱼丝等零嘴,喂饱她们肚里的馋虫。

“快点说吧,咱两人已掏干净耳垢,恭聆你的牢骚。”春天缩着脚窝在沙发一角,好奇的眼光里有抹邪恶的暧昧。

“我有什么牢骚?”尽管肚子里有满腹的疑问,颖嘉仍然沉住气。

“咦?这么说昨晚很‘性’福喽?那更要说来听听,满足我们这两颗小姑独处的寂寞芳心!”

“啐,谁跟你一样!”盼男赶紧撇清,免得被春天的邪恶给污染了。

“哟……你倒清高了!早上不晓得谁捧着兰京的新作翻来覆去就看那段!”

“那本书可是你买的,自己还不是看了好几遍。”

“我……我是基于学术研究,哪像你那样!”她无辜地眨着眼。

“我怎样?我也是研究啊。”盼男同样不甘示弱。

“可是……”

“别吵了!”颖嘉大发雌威,制止两名身体发育成熟、心智却没发展到同等成熟度的好友争吵。开玩笑,等她们争论出谁比较变态,搞不好都要到半夜了!她哪有那种美国时间可以供她们挥霍!

“颖嘉……”春天扁了扁小嘴,爬向她撒娇。“别生气嘛。”她刻意嗲声讨好,眼光转向盼男狠狠瞪了一眼。“都是你!人家要听颖嘉说新婚夜的事,你却扯出有的没有的!”

盼男翻了翻白眼。是谁扯出的话题啊?

“别欺负盼男。”颖嘉主持公道,拨开春天探向她颈间的毛手,万一给她发现颈肩处的痕迹,准会遭到她耻笑。她不慌不乱地端起红玫瑰图案的上好骨瓷咖啡杯,啜饮着浓郁的玫瑰茶,好掩饰心里的惊慌。

“春天……”她润了润干涩的喉咙,从半垂的睫羽透出的眸光里有着一抹难言的别扭。“呃……那个……呃……书里写的……呃,那种情节……真的有那样火辣吗?”

“哪种情节?”春天听得一头雾水。

“就是……那种嘛!”她恼怒地瞪她,明晓得她指的是什么,还装蒜!

“那种?”春天是真的没听懂,直到从颖嘉烧得透红的颊面窥出一点端倪,才恍然大悟。“你是说那种啊!”

“对啦!”她没好气地道。

“那个……”她摸着下巴思考,最后摊摊手。“其实……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颖嘉拔高声音,无法置信。

“嘘!”春天赶紧制止她的歇斯底里。“拜托,这有什么好不相信的,我又没有经验。”

“可是……”她口齿不清地指责。“你写了那些火辣情节,令人血脉喷张、热血沸腾,好像是……”

“谢谢你的称赞。”她朝她挤眉弄眼,一副很得意的样子。“我写的还可以啦!”

“那……你到底是怎么写出来的?”颖嘉不禁感到狐疑。“我是说,我知道你没有……不过,是不是有人告诉你,所以……”

“哎,其实那些不过是从外国罗曼史,及一些前辈作家的作品,还有一般的限制级电影里变化而来,当然,还有咱们这些摇笔杆的作者超凡人胜的想像力,加上唯美的文笔。我想多数作者都像我一样对那档事没什么经验。提到这件事我就要问你,昨夜到底过得怎样?”

她暧昧的语调令颖嘉不自然起来,未从颊上退去的红晕,烧得更加旺盛。

“呃,那个啊……”还真是难以启齿,但她真的很想知道春天的看法。“如果我除了痛外,没什么特别感觉,算不算不正常?”

“咦,性冷感吗?”安静了半天的盼男冷不防冒出这句,在颖嘉惊惧地抽口气时。春天已先狠狠瞪过去。

“说不定是她老公技术太差,跟性冷感有什么关系?”她转向颖嘉,温柔地安慰她。“是不是他太粗鲁了?女人的第一次多半会疼的,不就是那层小小的薄膜在作祟吗?说不定是你的太厚了,你懂医理,该比我清楚才是。”

“我……我也不知道……”颖嘉心慌意乱。

“其实小说写的是夸张了点,而且故事里的男主角多是身经百战的调情圣手,谢进勋那个老实头自然无法比。但那种事……专家说,只要两人相爱,是可以谐调的嘛。你叫他不要太躁急,还是慢慢来的好。”

说得好像她是专家似的,颖嘉不可思议地瞪着好友。果然不愧是作家,说这种事都可以面不改色,头头是道。

“春天,你说真的还是假的?”盼男狐疑。

“这些可都是书本报章杂纸上写的,那些专家的话应该有几分可信度吧。”她懒懒回答过盼男的话后,再度一本正经地转向颖嘉。“每个人对‘性’的接受度都不同,没必要拿来跟小说或是电影比,只要你们两人觉得和谐就好。你应该不排斥跟他有亲密关系才是,不然干嘛嫁给他?”

最后这段话如醍醐灌顶般流过颖嘉不安的心,平抚了她所有的浮躁情绪。

“天天,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她感性地握住好友的手。

春天从她黑白分明的眼瞳里,感受到某种温暖而真实的感情,想到两人以后相聚的时光将不若往昔般频繁,心里不免有些感伤。

她吸了吸鼻子,不想将心里的多愁善感传染给新婚的好友,语调轻快地道:“看在你这么崇拜我的份上,就不跟你收顾问费了。”

“天天……”颖嘉摇头,拿她的顽皮没辙。

“其实我真正想说的是,”她蹙蹙眉,看进好友眼里,神情复杂。“可别有了老公,就忘了朋友。”

“我是这种人吗?”她赏她一个白眼。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要是见色忘友,我可不饶你。”她一副凶婆娘嘴娘,令颖嘉好气又好笑。

“天天,你不要杞人忧天好不好?”盼男卡啦卡啦地吃着虾味仙。“我只听过婚姻是恋爱的坟墓,没听过婚姻是友情的坟墓。”

“可是有些女人结婚后就忙着经营家庭,朋友都疏远了。”

“多了一份羁绊,自然不像婚前那样自由,但只要有心维系友谊,方法很多。像打电话就是最方便的。”

“颖嘉,你可别懒到连电话都不打了。”春天捉住好友,慎重叮咛。

“就算颖嘉懒,我们也可以勤劳点啊。”盼男笑咪咪道。

“我倒是怕我打过去时,你们都不在。”颖嘉摸了摸下巴沉思后说。

“怎么可能?”盼男和春天异口同声地喊道。

想想看嘛,春天几乎是整天在家,盼男除了上班的时间外,多半待在公寓,怎么会有颖嘉找不到她们的时候?

“我有种预感哦,”颖嘉神秘兮兮地看着两人。“热情的仲夏最容易让人陷入情网了。”

“别开玩笑了!”盼男和春天鸡皮疙瘩直起。两人可都是连男朋友都没有,怎么可能突然谈起恋爱!

希望不要真给颖嘉说中了!

屋外气温高烧,坐在冷气房的春天和盼男脚底涌起寒意,顿时觉得冷气强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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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生活的第一天,颖嘉的感觉不算糟。

送走好友后,她帮着婆婆洗菜洗米。她对厨艺并不擅长,乐得当婆婆的副手。

进勋准时下班回来,探头进厨房,当两人的目光接触,从进勋眼里涌出的温暖情愫,让颖嘉心里一阵甜蜜。她朝他绽出笑容。

“回来了啊。”

“嗯。”他走到她身边,低头俯视她。

抽油烟机发出轰隆隆的声音,谢母在炒菜的空档偷觑了儿子一眼,对小夫妻的眉目传情会心笑了起来。

“颖嘉,你先去把碗筷摆一摆。”

“好。”她率先走出厨房。

进勋跟在她身边,双手搓了又搓,欲言又止。

她看他一眼。“颖嘉……”

“嗯?”

他伸手揽住她的肩,俯身在她唇上啄了一记,炽热的眼光抱歉又心疼地停伫在她脸上。“还疼吗?”

知道他指的是那件事,颖嘉红了脸,不晓得该怎么回答,幸好婆婆端菜出来,她松了口气,避开尴尬的问题。

晚饭过后,进勋陪她在厨房洗碗,一双眼老是盯在她脸上探询。

她没奈何,只好回答:“等一下再说嘛。”

进勋没再追问,不等于颖嘉可以松口气,等两人独处时,他一定会重拾这个话题。

待在客厅陪伴公婆看电视时,颖嘉心里一直在想侍会儿要如何面对进勋。

她想告诉他,她对那档事还不习惯,昨夜的疼痛余悸犹存,使得她有些畏惧。但她同时也明白,逃避不是最好的方式,越害怕便越要重新尝试,否则将成为她和进勋婚姻上的问题。

苦恼中,进勋洗好澡下楼,笃信早睡早起身体好的公婆在这时候进房安歇,客厅里只剩两夫妻。

进勋坐到她身边,伸长手臂搂住她。

“颖嘉,别看没营养的电视节目了,我们回房间好吗?”他灼热的呼息吐在她耳朵上,令她鸡皮疙瘩直起。

“如果你不喜欢这台,我们可以换台嘛。HBO好吗?”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能拖就拖吧。

“我比较喜欢探索频道。”他很自然地回答,随即想到他急切想要做的事并不是看电视。

“探索频这是几号频道?”颖嘉按着摇控器寻找。

“颖嘉,我不想看电视,我……”他一把抢走妻子手中的摇控器,将她闪着惊慌的脸蛋扳向他,表情幽怨。“你在躲我?”

“没……当然没。”她紧张地摇着手。

“那我们回房间。”

“可是……”她的舌头像突然变短了似的,在唇齿间难以如常伸展。

“没什么可是的。”他关掉电视,一把抱起她娇小的身子。

“别这样,进勋。”她红着脸不知所措。

“进房再说。”他眼中有着不容人反驳的霸道。

颖嘉只好又羞又气地被他抱进房,免得吵醒公婆。

进勋温柔地将她放到床上,颖嘉立刻正襟危坐。

“我还不想睡觉。”

“颖嘉,我只是想跟你谈谈。”

“谈什么?”她神情戒备。

“我……”他苦恼地抓了抓头发,凝视她的眼光炽热中夹杂着歉意和怜惜。“昨夜……我不是故意弄痛你的。”

“别说了。”不敢迎视他眼中的热情,她连忙低下头回避。

“可是……”他握了握拳头。“你的态度……唉,颖嘉,你要我怎么说呢?我是那样渴望你,好不容易盼到新婚夜,你却累得睡着。本来不想吵醒你,只是忍不住想亲近你,才会发展到那种地步。或许是我太急切了,控制不了自己,才会把你弄痛。我很抱歉,更难过的是你好像一点都不愿意接受我的歉意。”

“我没那样说啊。”听出他声音里的受伤,颖嘉慌忙转回身安慰他。

“可是你表现得……”他懊恼地紧了紧双拳。“好像我是什么可怕的猛兽似的,一整晚都不理我。”

“我没有不理你,我只是……”她绞尽脑汁寻找字眼,最后决定放弃,坦诚以告。“进勋,我不能骗你说我昨夜感觉很好,因为一点都不好,而且很痛。我承认我是有点害怕……”

“害怕我?”他震惊又受伤。

“当然……不是,我是怕痛。”她虚弱地道。

听她这么回答,进勋心里的疙瘩消失大半,他温言宽慰她:“第一次难免会痛,以后就不会了。”

“话虽这么说,我还是感到害怕。”

“颖嘉,以后我会很温柔的,如果你感觉到任何不舒服,我随时可以停下来,不会再勉强你。”

“可是……”昨夜的余悸犹存啊,虽然想要相信他,颖嘉仍甩脱不掉心里的那份畏惧。

“信不过我吗?”他舔舔唇,“是因为我昨晚让你太失望吗?这次我不会勉强你,相信我好吗?我真的很渴望你,今天上班时都在想你,害怕你生我的气,害怕你不再理我。颖嘉,我真的好爱你,不要拒绝我好吗?”

谁能拒绝如此甜蜜的言语?

他洗过澡后,泛着干爽的迷人味道,挑逗着她的嗅觉。她情不自禁地靠向他,为他眼中的浓郁深情而头晕目眩。他是她的夫婿啊,她怎忍心拒绝他的示爱?

但那份痛苦的记忆是那样新、那样鲜明。

“我喊停时,你真的会停下来吗?”她看进他眼中,要求保证。

“我会,相信我,颖嘉。”他凑过来亲吻她脸颊,那吻是那样轻,像蝴蝶逗弄着花儿般逗弄着她的心。

“那……好吧。”她不情愿地臣服,或许是贪恋他的温柔吧。每当进勋充满爱意地吻她、抱她,她便有天旋地转、想要投入他怀中任他爱怜的想望。

既然她能从昨夜的疼痛中活下来,今夜应该也能安然度过才是。何况进勋表现得那样温柔,热情的眼瞳中盈满对她的爱怜,令她深深迷醉。

他的吻轻轻落在她颊上,吻遍了她精致美丽的五官,落在她柔软温润的唇瓣,挑起她的渴望。她想要啊……深深投入他的怀抱,让他的温暖驱走心灵的所有寂寞,感觉他的呵宠和眷恋。她真的好喜欢那种感觉,他强而有力的怀抱是她今生的依靠。

他湿热的唇含住她的耳垂,带来昨夜最初时候的酥麻感,沿着她的颈项,他的手轻抚着她的锁骨,往下滑到她胸脯,隔着衣服爱抚她饱满的乳房。

像是疼痛、又像是渴望,刺激着她不习惯欢情的娇躯,她忍不住逸出呻吟,某种禁锢在她体内的激情渐渐被释放出来,让她觉得或许那件事不是那么让人难以忍受。

到此为止,一切还好,所有的爱抚都能接受。进勋脱掉两人的衣物,让彼此裸裎的身躯相接触摩擦。他抚摸她丝滑般的大腿内侧,感觉到她的每个抽搐,强忍着自己的需要,取悦她。

当他火热的坚硬抵在她湿濡的女性入口处,颖嘉畏惧地轻颤起来。

“别怕,如果你不喜欢,我会立刻停止。”进勋咬牙做下承诺,他小心翼翼地进入她紧密的通道,颖嘉倒抽口气,他只好停了下来,让她习惯他的存在。

像是过了一世纪,事实上,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就在进勋额头冷汗直冒,打算放弃时,他感觉到通道里的湿濡包裹住他,颖嘉主动揽住他,弓向他。

这无异是最大的鼓励,他遂放纵自己完全进入她,压抑的欲望再也无法禁锢,理智控制不了欲火奔流,在热情持续抽送下,进勋带领着他的新娘,奔放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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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翼的“爱河上”这首诗是这么写的:

是接受同时也是给予,

是顺从同时也是征服,

是痛苦同时也是幸福。

如果谁只选择其中的一样,

爱情的河流上,

征帆便会沉没。

经过一夜,颖嘉仍不能说她对性爱之事很喜欢,但至少不再有要人命的疼,还能接受。

或许是她和进勋的恋爱太少波折,天才罚她不像进勋那样热衷那档事,让他们的爱情有些许不美满。当他第二度求欢时,她拒绝了。他或许精力充沛,但她可不是。

第二天,她起得很早,几乎是跟进勋一样早。

他早上有打坐的习惯,她梳洗后没去吵他,帮忙婆婆料理早餐。进勋今早还要上班,明天他开始休假,陪她回娘家后,便要展开为期四天三夜的蜜月之旅。

他们会在曼谷停留一天,然后到向来有泰国皇室御花园之称的华欣度蜜月。

据说那里气温宜人,是泰国皇室的避暑胜地。他们下榻的饭店是在离华欣市中心的八公里的碧武里府七岩境内的新式度假休闲饭店,不但拥有自沙铺陈的海滩,还有座宽敞颀长的游泳池,池里还种有翠绿的树苗,如诗如画的景致有如天堂。

不过,在去那座天堂之前,还有两天两夜要过。

送走进勋后,家里只剩两老和她。公公看她无聊得发闷,建议开车到亚哥花园走走。

亚哥花园位于台中市东郊的大坑风景区,这里除了亚哥花园外,还有著名的东山乐园和绿野山庄。

亚哥花园占地三十公顷,园内种植近百种花草,四季都有花开。除了三十多种现代化游乐设施外,出色的造园景观及神奇的音乐喷泉,更是吸引游人来此游玩的原因。

颖嘉陪伴公婆散步在典雅的欧式庭园中,还在仿罗马文艺复兴时代的塑像旁照了不少相片。富有东北亚风情的日式庭园也十分美丽,蜿蜓的鹅卵石道有如涓涓细流,造景好似印象派画家笔下的景致。

游乐一天,打道回府。

进勋回家时抱怨中午打电话回来没人接,谢父半开玩笑地道:“才霸占媳妇一天,你就在吃味啊?”

他被臊得脸红耳赤,忙问颖嘉他们去哪里了。

心里对于代替他陪伴妻子的父母隐隐感到妒意,都怪这阵子公务太忙,又有几位同事请假,使他在新婚隔天就得去上班,不然陪伴妻子游山玩水的人就是他了。

夜晚时,他加倍温存,刻意撩拨妻子,知道她还不习惯这样的亲密,并没有太逼迫她。

进勋的体谅,颖嘉心里很感激。对于自己不像小说里的女主角那样热情,多少有些歉疚。回娘家时,还鼓起勇气就教于母亲,谁知她的回答却是:“我也是这样走过来,忍一忍就好。”

“妈,你是说……”她讶异地睁大眼。

“对啊,你外婆也是这样。反正男人才不管你怎么想,只要随便哼哈几句,他们就满意了。”

颖嘉不晓得进勋对她是否满意,当夜,在枕畔情浓时,她低声问他:“进勋,你会觉得我冷感吗?”

“不会啊。”他带着浓浓的困意道,明早就要出发往泰国了。“你只是害羞点。”

“你不会因此而不爱我吧?”娇眸里涌满担心。

“傻瓜。”他闷笑出声,勉强睁开眼,惺忪的睡眸里满溢着摇撼不动的浓烈情意,醇厚的嗓音低哑地响起:“如果我是个看重性欲的男人,一个只为性而生的人,不会等到今天才结婚。我之所以想跟你做爱,是因为我爱你。喜欢一个人,很自然会想要靠近她,感情越深,随之而来的占有欲也会变得强烈,甚至渴望肉体的相亲。尤其你又合法属于我,更难压抑生理的冲动。你现在或许不习惯接受这样的亲密,不像我那样渴望你一样渴望我,这都没关系,只要你不要拒绝我的亲近,让我有机会启发你的情欲,终有一天,或许你也能产生相同的渴望。”

他诚恳实在的话使得颖嘉胸臆间涌满暖意,对他的感情又深了一层。她抬起头朝他一笑,香软的臂膀缠住他,主动吻了一下他冒出短髭的下颔。

“进勋,谢谢你。”

“傻瓜,我们是夫妻啊,道什么谢?”他含住她柔润的唇瓣轻吮,搂她入怀。“人家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我们的缘分可是很深的哟。乖乖睡觉了,明天还要赶飞机呢。”

靠进夫婿结实的胸怀,倾听他每一声沉稳有力的心跳,颖嘉心中的忧虑完全淡去。幸福像一朵看不见的云影笼罩她,在她轻巧湿润的红唇畔留下一抹温柔而执着的笑意。

婚姻像爱情一样,不只甜蜜的一面,有时也会有些小麻烦、小创痛,只要两人同心,不过是微不足道的插曲。

相爱的人眼光看着同一个方向,朝相同的目标努力。接受爱时,同时也要给予,征服一颗心同时也付出了自己。这就是爱情,有甘也有苦;而婚姻,平淡中也会有丝淡淡的甜,因为他们相爱,微不足道的甜,尝在嘴里便成了加倍的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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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勋酷爱游泳,度蜜月那座饭店的游泳池成了他的最爱,颖嘉跟着他游,晒黑了不少。

回国后,正式进入忙碌、琐碎的婚姻生活。

白天赶着上班,回家后,婆婆已煮好晚餐,基本上和婚前住家里时没两样。有时候颖嘉会跟进勋去打坐,她多半是侧卧在榻上呼呼大睡,不像人家那样规规矩矩的趺坐,那一天他们就会在外面用餐,享有婚前的恋人私密空间。

比较不习惯的是,进勋会管她。

一会儿说看电视连续剧没营养,老拉着她看探索频道或卡通频道,看得她瞌睡连连。接着他又管起她看爱情小说,颖嘉连忙辩解那是春天的大作,如果她不欣赏,春天会说她见色忘友的。

除此之外,进勋倒是挺宠她,公公、婆婆待她也挺好。但生活上仿佛仍有些缺憾。

想了半天,才发觉好久没和朋友联络,她让婚姻将她的生活占满了。真给春天说中。

咦?奇怪的是,都半个月没联络了,春天居然没打电话给她?

颖嘉主动拨电话过去,晚上九点多了,春天的公寓里仍没人接电话。她拨了几次都闹空城计,连白天也一样,只好打到盼男的公司找她,才晓得——

“春天去度假了。”盼男道。

“度假?”

“对啊。有个通信的读者邀她去知本,免费招待她住一个月。”

“这么呆?男的?”颖嘉脑子里编起浪漫情节,说不定她也有写小说的天分。

“不是,是个小女生。那家饭店是她父亲名下的产业,她邀春天陪她度暑假。真没想到现在的小女孩这么有钱有势,还可以招待喜欢的作家去度假。那是五星级的哟,连机票钱都帮春天出呢。”

“会不会被人拐了?”颖嘉脑中幻想出另一套情节,为好友的处境担忧起来。

“放心,前天她还有打电话给我呢。”

“那她为什么没告诉我一声?”

“之前是你去度蜜月,后来她大概也忘了。”

“可是,春天是去度假,为什么你也不在?”

颖嘉的问题像是打乱了盼男的思绪,支吾了半天才道:“最近公司加班……”

盼男虽这么说,颖嘉却有不同的怀疑,但她没追问下去。

恬淡的婚姻生活持续运转,夏日的时光有时候燠热得让人有度日如年的感受,加上流行传染病肆虐,一会儿肠病毒,一会儿登革热,一会儿又其他毛病,医院的工作更加忙碌。

就在颖嘉都快忘了有春天这个人,距离两人上次讲话约莫有一个半月,她突然接到春天的电话,哀怨之情立刻溢于言表。

“你到哪去了?盼男说你去度假,你一度假,连朋友都忘了,也不会打电话给我?还有,盼男好像变成大忙人,不到晚上十一点不会回去,有几次我打去你公寓都没人接,打到她公司又不方便聊太久。你们这两家伙是怎么回事?之前还怕我结了婚把你们忘了,结果却是我被你们遗弃了!”

颖嘉噼哩叭啦地数落着,如果她有千里眼的话,定然可以看到电话彼端的春天将话筒拿离耳朵,还朝盼男扮鬼脸,那副顽皮样保证她气得吐血。

“我知道错了,河东狮……”

“什么?”她叉着腰,眼露凶光,声音拔尖了两个音阶。

“没啦。”春天赶紧陪笑脸。

可惜颖嘉看不到,胸中那把火自然无法平息。

“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到这件事,春天忍不住眉梢扬起春情,但想到颖嘉可能会藉机取笑她,笑容垮了下来。

不过,没关系。她爱笑的眼睛贼兮兮地看向盼男,反正有人陪她被颖嘉取笑,无所谓啦。

“我要结婚了!”

“什么?”

颖嘉几乎无法相信,手中的话筒差点被她摔到地上,就像春天初闻她的喜讯的反应一样。

怎么可能?

春天要结婚,这怎么可能?

老天爷快来告诉她,是怎么回事?

心急的她等不及老天爷来告诉,包袱捆一捆,准备冲到台北找春天问供去也!

可怜的谢进勋,注定度过一个孤单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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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个人来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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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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