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睿娜瑟缩一下,双肩微拱。

「我……我也没想过会遇上那种事……」

眼眶忍不住泛红了,吃亏的人是她耶!她才是有资格生气的人,怎么反倒变成是自己的错,有没有搞错?!「那时我只想过去问你,愿不愿意当我的男朋友,也不晓得最后会跟你到宾馆,等我酒醒之后都吓哭了。」

他气到不行。「妳……」

「你还要骂哦?」她很想捂住耳朵说。

罗冬骥忍住想对她大吼的冲动。「当时妳应该做的事是马上叫醒我,然后逼我负责,而不是偷偷的跑掉。」

「嗄?可是这样做不会很尴尬吗?」她没经验,不晓得怎么应付。「再说万一你不喜欢我这一型的,却被逼着要负责,不是会很痛苦吗?」

「妳……」他真的被她给彻底打败了。「所以妳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想要独自把他扶养长大。」

她微张红唇,愣在原地。

「我没妳那么笨,算不出孩子是什么时候有的。」早在他怀疑她就是那晚和自己有过一夜情的陌生女人,接着便想到纬纬。看过他的健保手册,知道他的出生年月日,再算一下时间,正好就在那几天受的孕。

「纬纬是我的亲生儿子。」这句话不是疑问句。

事到如今,睿娜也没办法否认了,被拆穿了也好,省得她老是烦恼该在什么时候告诉他,真的是松了口气。「对不起嘛!我真的一直想告诉你,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真的是我的儿子?我的亲生儿子?我有儿子,我真的有儿子了……」他欣喜若狂的叫道。

尽管早就知道,可是当他得到证实,还是掩饰不住脸上的狂喜和骄傲,大步冲进房间,小心翼翼的坐在床沿,眼泛泪光的抚摸孩子柔细、可爱的脸颊,心中的喜悦是笔墨难以形容的。

「我曾经不只一次偷偷期盼过,如果纬纬是我亲生的儿子该有多好,想不到这是真的,他是我的儿子……我的儿子……」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拥有了全世界。

在这世上,他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家人。

睿娜在旁边偷偷拭着眼角的泪水,能够体会到他此刻的激动。

他真想马上叫醒纬纬,听他亲口叫一声爸爸。

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罗冬骥突然掀开覆在纬纬身上的小凉被,将他从床上抱起来,这番举动吓了睿娜一大跳。

「你要干什么?」

他没有看她一眼,只是面无表情。「我要带他回家。」

「可是、可是这里就是他的家。」她不知所措的看他抱着纬纬走出房间,连忙跟着跑。「冬骥,你要把纬纬带去哪里?快把孩子还给我……你不要这样,我求求你,你不要把纬纬带走……」

罗冬骥冷睇她一眼,「我是他的亲生父亲,难道没有资格吗?」

「我……我没有说你不是,可是……你不要把纬纬抢走好不好?我不能失去他,求你把孩子还给我!」睿娜一边啜泣,一边低喊。「纬纬!」

似乎被大人的吵闹声叫醒,纬纬揉着眼皮,「马麻……」

「纬纬!」听到孩子的叫声,她更是心如刀割。「你不能就这样把孩子带走,你会吓到他的……纬纬!」

于是他低头问着半梦半醒的孩子,「纬纬,我们再去玩好不好?」

「好。」听到可以和叔叔去玩,不禁咧开大大的笑脸。

睿娜听了心都碎了。「纬纬,马麻在这里!」

「妳已经霸占儿子太久了,今晚我们父子想单独相处。」罗冬骥绷着俊脸,毫不留情的步出大门。

「纬纬!纬纬!」她觉得整个人被掏空了,痛哭失声的叫着宝贝儿子,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呜呜……把孩子还我!纬纬……」她最害怕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她不禁又想起八岁那年,那时母亲还在世,有天家里来了个老爷爷,旁边还跟着几个穿西装的伯伯,其中一个好像叫什么律师,看起来有点可怕,让她只敢躲在厨房偷听大人谈话,虽然还小,可是那天的事却记得格外清楚。

「……我们辜家并不承认这个孩子,何况妳生的又是个女儿,不是儿子,也就更没必要去做亲子鉴定,只要妳以后不再纠缠不清,我会付给妳们母女一笔钱,等签署契约之后,不要再让我看到妳们……」

「辜老先生,我不会收你的钱,既然女儿是我决定要生下来的,自然会想办法养大……」

就是因为她不是儿子,所以亲生父亲那边不愿承认她的存在,是死去的母亲坚决不拿对方的钱,执意靠自己的力量将她养育成人。但是最后还是积劳成疾、撒手人寰,她只好去住在舅舅家。

因为是儿子可以传宗接代,所以男人比较重视吗?

要是他再也不把纬纬还给她,那该怎么办?

失去纬纬,她怎么活下去?

「呜呜……」睿娜六神无主的哭着,陡地想到魏文玲,连忙跑回屋子打电话求救。「文玲……呜……纬纬……纬纬他……他被他爸爸带走了……怎么办?怎么办?」

不到半个小时,魏文玲气急败坏的冲到家里。

「那个男人凭什么把纬纬带走?就凭他贡献一尾精虫吗?我们去报警,就告他绑架!」她劈哩啪啦地破口大骂。「也不想想他有个儿子是谁的功劳,他只想不劳而获,算什么男人?王八蛋!他住哪里?老娘跟他拚了!」敢抢走她的宝贝干儿子,她要找一些兄弟去修理他一顿。

挂着两行泪水,睿娜可怜兮兮的拦下她。「文玲,妳先冷静一下……不要报警啦!这样他以后在外面怎么做人?」

魏文玲一副快昏倒的样子。「拜托!妳干嘛还替那个男人说话?」

「因为他是纬纬的亲生父亲。」就凭这一点,就有资格跟她抢儿子了。

文玲往上翻了个白眼,「我真不晓得该怎么说妳?他不是原本就打算跟妳结婚的吗?还说要给妳和纬纬幸福,难道他只是想跟妳玩一玩?怎么突然会在知道纬纬是他的亲生儿子之后就翻脸不认帐了?他到底跟妳说了些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她的头脑是一片混乱。「说不定他后悔了,不想跟我结婚了……他的表情好凶,我一直求他、一直哭,他都不肯听我说……」

「王八蛋!臭男人!」魏文玲一边咒骂,一边在客厅走来走去。「要是他想跟妳争夺纬纬的监护权怎么办?电视连续剧不是都这么演的吗?」

睿娜脸色发白,娇躯摇摇欲坠。

「妳要跟他打官司吗?目前的法律条文听说都是对男人有利,搞不好会把监护权判给他,毕竟他是公司的老板之一,经济条件比妳好……呸!呸!我怎么可以长他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明天我就去找个厉害的律师讨论一下看要怎么办。」她全身充满斗志。「对!我先打个电话……」

看着魏文玲拿起手机就狂叩,睿娜跌坐在地板上,茫然不知所措,只能频频掉泪……

一整个晚上都没有回房,睿娜呆坐在客厅,等着天亮。

其实她能够体会罗冬骥的心情,他是个孤儿,从小最渴望的就是能够拥有自己的亲人,如今好不容易知道自己有个儿子,他怎么可能轻易放手,如果他决定要跟她争夺纬纬的监护权,她该怎么做?

躺在椅子上睡了四、五个小时的魏文玲,打了个呵欠,睡眼惺忪的看了下时间,「已经快八点了……妳都没睡吗?」看着睿娜还是维持昨晚的姿势,眼睛红肿,她于心不忍的问。

她将下巴抵在膝盖上,「我睡不着。」

「我跟律师约好十点见面,一定会想办法把纬纬抢回来,妳不要担心。」

睿娜轻摇螓首,「我想应该还有更好的办法。」

「还会有什么办法,妳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心软,难道妳想把纬纬让给他?」魏文玲这句话正中要害,她这个干妈说什么也不会答应。

「我……」睿娜当然不想了。

见她精神委靡,情绪低落,不想再让她难过。「好了,妳也先别想这么多,等我跟律师讨论过再做打算,妳饿不饿?我出去买早餐回来吃。」

「我吃不下。」

魏文玲横她一眼,「不吃东西怎么有体力战斗?」

「我真的……」这时,睿娜好像听到外头有什么,背脊倏地一挺。「是纬纬在叫我!我听到纬纬的声音了……纬纬!」彷佛打了一针强心剂,马上从地上爬起来,奔向门口。

「我怎么没听到?」该不会思念过度,产生幻听。「睿娜,等我一下!」被她突然的举动吓到。

飞快的打开铁门之后,从楼梯间传来的童声更加清晰。

「马麻!马麻!」看到母亲,小脸笑得更开怀。

她泪眼凝注痴痴望着一夜不见的心肝宝贝,哭喊一声,「纬纬!」说着便张开双臂扑过去,不由分说的从罗冬骥手上抢了过来,将小小的身躯抱个满怀,再也舍不得放开。「纬纬,妈妈好想你,妈妈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胖胖的小手拍了拍母亲的头。「乖。」

儿子的安慰让睿娜哭得更凶了。「呜呜……」

「睿娜,先把纬纬抱进去。」魏文玲瞪了一眼妄想跟她抢干儿子的男人,长得是人模人样没错,不过「黄色手帕」里的李尚民不也一样,结果知道自己的老婆不能生,便犹想慈英的小孩,这种败类不需要跟他客气。

睿娜稍稍止住泪水,泪眼蒙眬的看向站在矮了两阶楼梯的罗冬骥,无法对他恶言相向。「进来里面再说吧……纬纬,你的尿布都湿湿了,马麻赶快来帮你换,不然会臭臭。」先行进屋,就直接带儿子到房间去,看纬纬笑呵呵的,可见父子俩昨晚相处得很融洽。

「罗先生,你到底想怎么样?」魏文玲率先开炮。

他眉头深揽,猜测着眼前女子的身分。「妳就是魏小姐?」也就是睿娜口中的闺中密友、纬纬的干妈。

「没错。」

罗冬骥对她可没什么好感,毕竟就是她带睿娜到酒吧,害她后来吃了这么多苦头,她算是罪魁祸首。

「我不懂魏小姐刚刚那句话的意思?」口气自然也不怎么好。

她双手扠腰,一副想跟人大吵特吵的样子。「明人不说暗话,就算你是纬纬的亲生父亲又怎样?要不是睿娜把他生下来,你根本不可能有个儿子,要是你想跟她争监护权的话,我们也不会任人宰割,我们就在法庭见。」

这位小姐八成得了严重的妄想症了。「魏小姐,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和睿娜争纬纬的监护权?」

魏文玲一脸狐疑,「难道不是?你可不要以为我很好骗,想要以退为进,假装没这回事,又偷偷在背后搞鬼?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他们母子的。」

「我没必要跟妳谈这些。」话不投机半句多。

她气得跳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对眼前的男人更看不顺眼了。

「魏小姐,这是我和睿娜之间的问题,不需要外人来插手。」罗冬骥也不给面子,直接挑明了说。

「你!」她登时气结,「要不是我拜托朋友四处打听,知道你的公司正在应征会计,故意叫睿娜去面试这份工作,好让你们见面,恐怕你这辈子都不可能知道自己还有个儿子,你不感谢我,还敢这么嚣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给老娘记住。

似乎听出什么破绽,他瞇起黑眸,「这么说来,魏小姐早在睿娜来公司应征之前,就知道我和她的关系?」

「哼!」这次换魏文玲跩了。

罗冬骥目露寒光,下颚抽紧,「魏小姐,请妳解释清楚。」

「文玲,是真的吗?」安顿好儿子,从房里出来的睿娜也正好听见了。「妳真的早就知道那家公司是他开的?妳是故意叫我去的?」

她嘴巴张了又闭。「纬纬呢?」

「我让他再睡一会儿,煮好了粥再叫他。」睿娜纳闷的走向她,「文玲,妳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好啦!我说就是了。」魏文玲叹了口气,对于这天的来临,也做好心理准备了。「妳刚才没听错,我早就知道那家公司是他开的,所以才要妳去应征,就是不想看到妳养孩子这么辛苦,至少也要让纬纬的爸爸负起该负的责任,不要太便宜他了。」

睿娜半晌说不出话来。「可是……可是怎么会这么巧……」

「一点都不巧,因为我一直在找他。」她继续说:「为了找他,我还常跑去那家酒吧,和里头的酒保混得很熟,还曾经交往过一段时间,不过彼此认为不太适合,还是做普通朋友比较好。反正那不是重点,重点是我要他帮我留意那天晚上带妳去宾馆的男人,可惜那个男人之后就不曾再出现过了,不过那是唯一的线索,说什么也不能放弃。直到几个月前,酒保打电话给我,说那个男人带了两个朋友到酒吧去了,他还算反应机灵,顺便要了张名片,所以我才知道他是谁。」

听完,她不禁动容了。「所以妳才催我接受这份工作?」

「我知道他还没有结婚,而且有能力养妳和纬纬,孩子有爸爸会比较幸福不是吗?」魏文玲眼泛泪光,面有惭色。「其实我也是在弥补自己犯的过错,要不是我心胸狭窄,一直在偷偷嫉妒妳,还故意带妳去那家酒吧,也不会让妳遇到那种事,当我知道妳怀孕了,还被妳舅舅他们赶出家门,我真的好想打死自己算了,都是我害的……」

「妳嫉妒我?怎么会呢?」她始终对自己那么有自信,可以说是女强人,这才是最让睿娜羡慕的地方。

魏文玲吸了吸气,神情显得羞愧。「还记得高三快毕业时和我交往的小马哥吗?他是我的初恋,我真的很喜欢他,可是妳知道吗?有一次我为了他跟别的女生出去玩,跟他大吵了一架,明明是他自己来追我的,又不是我逼他,怎么可以脚踏两条船?结果妳知道他跟我说什么吗?他说……他说会来追我是因为妳的关系,因为妳不敢跟男生说话,所以才想透过我跟妳熟悉之后就要把我甩了,还说我没胸没臀,又长得没妳美,要不是为了追妳,他连看都不会看我一眼,真是烂人一个!要是现在的我,根本不会被他的话激到,可是那时我太年轻,只能把失恋的难堪记在妳头上……我根本没有真心把妳当作好朋友,可是妳却那么相信我……」

见她要开口,连忙阻止。「先听我说完……那天我是故意带妳去酒吧,美其名说是要庆祝我们毕业,其实是想看妳出糗。果然才坐下来,就有一堆苍蝇过来跟妳搭讪,看到妳一副不知道该怎么办,不断用眼神向我求救的模样,我在心里偷笑,却什么也没做,只是坐在旁边看妳的笑话……

「这时有个男人走进酒吧,看来心事重重的样子,有一股忧郁王子的味道,想不到妳看到他之后,好像被电到了,还说他长得好像梁朝伟,我乘机怂恿妳过去跟他交朋友。可是妳很害羞,不好意思开口,还记得我把我的鸡尾酒给妳喝吗?妳才喝了两口就醉了,我把妳推了过去……当时妳大概醉得很厉害,居然真的过去跟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说话,这是平常的妳不敢做的事,最让我意想不到的是才聊了几句,妳居然跟对方走了……」

一下子说这么多,魏文玲感到喉咙很干,吞了下口水,不敢正视任何人。

罗冬骥脸色倏地阴沉,「妳竟然没有阻止。」

「对!我没有。」她大声承认错误。「当时我只想到要报复,为什么男生都喜欢她,连我喜欢的人也是,我真的好嫉妒,所以就当作没看见,让你把睿娜带走。可是你们才走出去五分钟左右,我就后悔了,想到睿娜这么信任我,我却见死不救,我赶紧冲出去找人。可是……可是已经找不到你们了,我真的好害怕,也没脸再见她,就跑到英国找我姊姊……」

如果她不是女人,他真会狠狠地揍她一拳。

「亏她还把妳当作最好的朋友,妳根本不配。」罗冬骥伸臂拥住低声啜泣的睿娜,「不过我也有错,没有看出她是喝醉了,还误认为她是那种随便的女人。可是如果那一晚她遇到的不是我,而是有特殊癖好的变态狂,妳想她会落到什么样的下场?」

文玲泣不成声。「当我从英国回来,看到睿娜瘦得只剩皮包骨,还挺了个大肚子,我真恨不得冲到马路上让车撞死算了……睿娜,我对不起妳,我没有资格得到妳的友谊和感谢,我把妳害得这么惨,都是我的错……」

「文玲!」睿娜不计前嫌的上前抱住她,把心里的话说出来。「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其实我有天看到小马哥用机车载别的女生出去玩,我很生气地骂他,他居然说只要我答应跟他交往,他就会对妳好一点。他根本是个混蛋,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妳说……我要是早点说出来,妳就不会受这么大的委屈了……对不起……」

魏文玲也抱着她痛哭。「那种大烂人送我也不要……睿娜,妳打我好了……是我把妳害成这样……让妳变成未婚妈妈,还被人家耻笑……」

「可是没有妳的话,我跟纬纬早就饿死了……每次纬纬生病,妳都担心得睡不着觉,怕我们母子饿到了,或是身上没有钱,这间房子的租金是妳付的,保母费也是妳出,还一直买衣服、买吃的、用的给我们……要是没有妳,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忍不住要骂。「比起妳受的苦,那又不算什么……」

「可是我心里只有感激,谢谢妳对我和纬纬所做的一切……」

「笨蛋!妳在跟我道什么谢?」魏文玲眼泪猛掉。

睿娜又哭又笑。「文玲,妳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

「睿娜……」

两个女人又哭成一团。

在场唯一的男人掐了掐眉心,考虑要不要阻止她们再继续淹大水。

「噗!文玲,妳的眼线都糊掉了……」睿娜「噗哧」的喷笑出来,抓了张面纸帮她擦,想不到越擦越脏。

她捧着哭花的脸蛋惨叫一声,「糟糕!我昨晚忘记卸妆了……哈!妳的眼皮也好肿,我们先去洗个脸,用冰块敷一敷……」两个女人手牵手,嘻嘻哈哈的走进浴室了。

罗冬骥额头登时滑下三条黑线。

等她们重新回到客厅,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

「好了,可以谈正事了。」魏文玲拉着睿娜并肩坐下,脸色一整,「罗先生,虽然你是纬纬的亲生父亲,可是睿娜才是生他的人,她把他养到这么大,你不能说抢就抢,你的良心被狗叼走了是不是?」

他很不想跟个不可理喻的女人说话,偏偏她是自己心爱的女人最信任的朋友,只得咽下这口气。

「魏小姐,是谁跟妳说我要争夺纬纬的监护权?」他咬牙问道。

魏文玲愣了一下,瞟向身旁的女人。「难道不是他说的吗?」

「他没有说吗?」睿娜一脸无辜的反问。

她又是一怔,「所以我才问妳。」

「嘎?」

罗冬骥紧闭下眼睛,拚命忍耐眼前可笑又荒谬的情况。「我根本没说过。」她们把他想成什么样的男人了?

「既然这样,你没事干嘛把纬纬抱走?」魏文玲才不管,总而言之都是他的错,和睿娜无关,她可是护短得很。

这下他可找到「凶手」了。「我只说过妳霸占纬纬太久了,想要和他父子俩单独相处一晚,这样哪里错了?」

「是这样吗?」魏文玲错愕的看着好友。

睿娜偏头想了想,然后脸蛋蓦地一红。「好像有这么说过……当时我吓坏了,以为他不把纬纬还给我,所以……没仔细听清楚……」

「嗄?」她傻眼。

他真的很忍耐了,可是怎么会发生这种乌龙呢?「不管怎么说,我都要谢谢妳帮我生下儿子,怎么可能会跟妳抢呢?何况我们都打算结婚了,一旦结了婚,纬纬照样会冠我的姓,我干嘛没事跟妳打官司争监护权?」

「对啊!」睿娜想想也是。

魏文玲嘴巴张得好大,说不出话来了。

那她口口声声说要伸张正义,要请厉害的律师上法院打官司,要让对方身败名裂……岂不是像白痴?

「算我欠妳的,我认了。」魏文玲觉得好累,全身都腰酸背痛,也没睡好,这样对皮肤很伤。「既然没事,我要回去了。」

睿娜跟着起身。「不留下吃完早餐再回去?」

「等你们结婚再请我喝喜酒吧!」看来已经不需要自己了,虽然是有点寂寞啦!不过这是最好的结局。

睿娜送她下楼,关上大门踅了回来,有些难为情的看着一脸好气又好笑的罗冬骥。「对不起。」

「过来!」他伸出手臂。

当她投进他的怀抱,罗冬骥抱着温香软玉,不禁笑叹,「妳真以为我只要儿子不要儿子的妈?」

「对不起嘛!」睿娜撒娇的噘嘴。

他俯下头深深一吻。「好不容易老天爷才把你们母子赐给了我,说什么我也不会放手,睿娜,这些年辛苦妳了,我光是想到妳为了生下纬纬所受的苦,我就不知道该怎么说。」

轻摇了下螓首,「什么都不用说,因为一点都不辛苦,我很高兴当初选择生下纬纬,不是为了你,而是因为他带给了我活下去的勇气和力量。」

罗冬骥地坏坏一笑,「原来那晚妳就对我一见钟情。」

「讨厌!」她捂住红颊嗔道。

他低声轻笑,满心感动。「我保证一定会让妳和纬纬得到幸福的。」

「我也会让你幸福。」睿娜与他手指交握,许下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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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恋绯闻传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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