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御齐天，由于体弱多病而被家人当成女娃儿养大的他，其实是个如假包换的大男人。
从小就被人冠上「漂亮」、「美丽」等等的代号，当了十二年女娃儿却从来没有被人发现，由这里就可以知道「他」的「姿色」绝对不错。
原本他也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女生，直到他身体痊愈不久后，才被告知自己根本是个不折不扣的男子汉大丈夫。
当时他差一点宰了他的家人──士可杀，不可辱！如果他有选择权的话，他情愿一死了之算了。
幸好，双亲并没有要求他学过任何女孩儿的玩意儿，不然他的怒火绝对不会只是一个月不跟任何人讲话，而是先跳太平洋自杀。
谁教他们一直让他误以为自己是个女娃儿？！不仅房间全是粉红色的装潢，还有全套粉红色蔼丝边的被单、床罩组，四周更是堆满了一堆HELLOKITTY那只笨猫和一堆毛绒绒的布娃娃，就连他的衣服都是那个该死的粉红色！
打从他有印象开始，他几乎成了祖奶奶和双亲的「专属洋娃娃」，他们每天都轮流帮他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活像百货公司卖的洋娃娃，任人玩弄！
他到现在还一直在怀疑，双亲根本是假借他一出生就病危的理由而硬把他男扮女装，目的就是为了满足他们想要拥有一个女儿的私欲。
他会有这样的猜测并不过分，因为御家到这一代，总共只生了四个男孩，偏偏祖奶奶和双亲都偏爱女孩，他们会这么做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谁知道他刚出生的时候是不是真的病危了？就算有医生愿意出面当人证，他也不相信！
加上祖奶奶她老人家曾被他发现过很多不良的前科纪录，所以她去要求医生讲个「善意的谎言」，也是极有可能的推论。
幸好，他儿时就很有个性，不够「淑女」、也不怎么有「气质」，要不然他今天一定是个人妖了，而且还会精神错乱。
总之，由于从小被大人们耍着玩的缘故，他极痛恨有人讲他像个娘儿们！
偏偏那一张脸好死不死，一出生就是漂亮的中性面孔，宜男宜女，而且被人夸奖长得「漂亮」、「美丽」，更是家常便饭。
大哥长得俊逸非凡，双胞胎二哥和三哥也算是俊美无俦，怎么自己却是长得太过漂亮呢？
老天爷果然是不公平的！如果他能长得粗犷一点或者丑陋一点，他都可以接受，但老天爷却给了他这张像女人的皮相，老是让他觉得很「可耻」。
当他还是女娃儿装扮时，小男孩们常常为「他」大打出手；当他是男人时，女人们又常常为「他」争风吃醋，让他真是哭笑不得。
如果他是双性恋的话，那就可以男女通吃了啦！只可惜，他的性向一向很正常。
幸好他的病在十二岁那年就已经痊愈了，他不用再被家人们耍着玩；更幸运的是，他从小就因病缠身，导致大多数时间都在国外治疗兼养病，认识他的人并不多，因此他才能够没那么羞耻且顺利地恢复男儿身。
要是被别人知道他儿时总是穿著粉红色蕾丝边的洋装，他情愿咬牙自尽！
基于以上种种原因，他生平最讨厌被人视为女人，而惹到他下场的人……哼哼，当然是死得很惨且无一幸免啦！
而眼前这个张着一双清澈大眼的小女人，也就理所当然的成了他目前眼中的头号大敌，他要是没有好好的「照顾照顾」她，他就不叫御齐天！
御齐天放柔眼中的杀气，转眼间换上一张温柔似水的面容，含笑地拍拍仍然笑盈盈的小女孩额头。「小妹妹，你那么喜欢抱我吗？」
「嗯。」小芸用力地闻了一下。「你身体香香的，像娇嫣。」
「小妹妹，你最好不要半路乱认妈妈。」御齐天微笑地纠正她。
他像她的妈妈？！该死！他哪一点像女的？！
他虽然不会小心眼到跟一个乳臭未干的小鬼计较，不过，她长大之后最好别让他遇见了，否则他可是会连本带利，狠狠地报复她一顿，好让她后悔祸从口出呀！
「小芸，漂亮的仙女姊姊不是妈妈喔，你如果把她当成妈妈的话，你妈妈会很伤心的耶──」莫红蹲着身子，耐心地解释道。
小女孩瞥着御齐天美丽的脸庞，有些犹豫的点头。「嗯，我不会把仙女姊姊当成妈妈的。」
「没错，很乖喔！」莫红微笑颔首。
「那她可以当我的奶妈吗？」漂亮的仙女姊姊身体香香的，害她舍不得离开「她」呢！
「不行。」莫红又好笑又好气地看了小芸一眼，然后不好意思地拋给御齐天一个带着歉意的眼神。
人家那么年轻，怎么可以当奶妈嘛！思及此，她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在御齐天的胸前……呃，「她」的胸部不大，想当奶妈好象也不太适合吧？！
那个女人看着他的目光，很碍眼喔！御齐天斜睨了眼莫红。
「这也不行呀……」小小的黑眼珠有些失落，骨碌碌地转了一圈后，突然眼睛一亮，对着御齐天张开双手。「那么我要抱抱。」仙女姊姊不能当奶妈，那总可以抱抱她吧？
御齐天瞪着两只肥滋滋的小手。
这个小女孩很会命令人嘛！聪明的小鬼。
他心眼一转，倾身顺手把她的身子捞起，细长又漂亮的眼睛对上圆滚滚的笑眼，顺手掐住她粉有肉的双颊。「你这样开心了吧！」
「嘻～～」小女孩以为御齐天在跟她玩，还开心地回了他一个笑容。
莫红不好意思地看着御齐天。「麻烦你了。」她竟然愿意抱一个陌生的小孩耶！这位小姐果然是个好人。
「是有一点。」御齐天忍下翻白眼的冲动，轻声说道。
这个小女孩怎么那么后知后觉？他是在掐她的脸，而不是在跟她玩好不好？真是神经有够大条！明明都掐到她的小脸红通通的，她还没有反应，再掐两下。
小芸仍然是嘻嘻哈哈的，而御齐天也已经决定要放弃「玩弄」她了──因为很难玩，「被害者」的反应笨到连宇宙无敌的笨蛋都感到惭愧。
「咦？」莫红瞪着御齐天的脸，总觉得「她」刚才的口气好象是在生气。
「我的意思是，看她年纪不大，没想到她还有一点重。」御齐天并不想虐待自己的双脚「罚站」，便抱着小女孩坐到一旁的空椅上。
呃……眼前的美人抱个小女孩还不到一分钟就喊累？！也未免太柔弱了吧？
莫红狐疑地看着御齐天，这才发现看起来既单薄又瘦弱的「她」，身上正穿著医院病患专属的淡蓝色衣服。
原来「她」是个病人呀！难怪会那么虚弱。
她连忙朝御齐天伸出手说：「喔！对不起，我一时没注意到你是病患……小芸对你来说是太重了，还是让我来抱她吧！」
被御齐天抱在怀里的小芸正好奇地玩着他脖子上的项链。
御齐天斜睨了莫红一眼，再望向一点都不安分的小芸。「看来她倒是很懂得自得其乐。」小小年纪就学会吃男人的豆腐，真是太有长进了。
小芸还是小孩子，不太懂得如何控制力道，所以在小手抓住白金项链把玩的同时，也让御齐天的衣领逐渐下滑，差一点就让「她」胸前的春光外泄了，简直让莫红看傻了眼。
「呃……妳的衣服快……掉了。」
御齐天瞥了滑落的衣领一眼，轻笑地拉好衣服──不过并不是莫红脑中所想的理由，而是怕被她发现自己根本是男儿身，那样就不好玩了。
「谢谢。」
在御齐天道谢之后，莫红的视线不经意地移到他的膝盖上方，黑白分明的水眸差一点瞪凸了出来。
由于御齐天穿的是及膝的病人专用服，原本他较高躺的身段和跷起腿来的坐姿，已经让衣服下襬明显短了许多，而他把衣领往上拉的动作，更是让他濒临曝光边缘。
「快把妳衣服的下襬拉好，免得被人看光了。」莫红赶紧撇过脸，很好心地提醒她，并且还左右张望地看着四周，以免大美人的小裤裤被别的男人看光了。
但是她的双颊却忍不住滚烫了起来。
呃，她是怎么了？只不过是看到女人的胸口和美腿而已，她干么害羞呢？
御齐天虽然对她的反应感到有趣，但也很配合地低头打理好衣服。
他眼中闪过一道诡异的眸光，随后缓缓地勾起一抹莞尔的笑容。「谢谢你的提醒。不过，我刚刚突然想起我曾经发过的誓言……」
「发誓？」莫红因为他的话，视线忍不住又回到他的身上，可是这次她完全不敢往下看，以免不小心看到「太养眼」的镜头，那可就罪过了。
御齐天黑瞳含笑地瞅着莫红，轻声说：「我曾经发誓，要是有异性看到我的裸体，那么我就要那个人负责……嗯，娶我喽！」
讲「娶」字，是因为他现在是个女人嘛──指不过要是有人真的想「娶」到他，那可能要等到天塌下来的那一天，或者是等到他去变性才有机会啦！
「喔～～原来是这样呀！幸好我是个女的。」莫红拍拍胸口，松了一口气之后，又偷偷地瞥了御齐天一眼。
怎么会有那么赏心悦目又温柔和善的美人呢？要是哪个男人能够娶到她，一定是他的幸运！
御齐天也笑了，而且笑得格外的开心。「哈～～你的确要『庆幸』你是个女人呀！」
「嗯。」莫红猛点头后，突然又觉得有些奇怪。
她是个女人没错，但「她」有必要高兴成这样吗？
她低头看自己还算凹凸有致的身材，打量了半晌，小脸一垮，暗忖，莫非在美人太过出色的眼中，不真漂亮的自己看起来就是人妖……原来如此，难怪大美人会直盯着自己瞧。
呜，好想哭喔！长得不够沉鱼落雁，并不是她的错呀！她只是没有去韩国整容而已咩！哀怨的目光直盯着御齐天太过好看的脸庞。
御齐天单手撑着下巴，看着她多变的神情。
这个女人还真好了解，一点儿心眼都藏不住，的确好玩极了！而且更重要的是──她可真是好骗呀！
「对了，聊那么久，我还不知道你的芳名呢！」要报仇也要有名字嘛！如果找错人算帐那就不好了。
一想到自己的名字并不好听，让她更想哭了。「我现在叫莫红。」等一下去改名的话，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莫红？不就是不红的意思吗？好奇怪的名字喔！不过这并不关他的事，就算她家人想帮她取成阿珠、阿花或阿甘也都不干他的事！但，「现在叫莫红」？！这是什么意思？
他忍不住开口问：「为什么你说你『现在』叫莫红？」
「呃……那就是我搞不好哪一天会去改名嘛！」
听说她一出生脸就红得像是猴子屁股似的，所以她那个已经过世很久的老爸就给她取名为莫红，也就是希望她的脸不要那么红的意思，唉～～真耸！
都活了那么久才想改，她的反应会不会太慢了点？
御齐天的脑袋瓜实在不能理解一个笨蛋的想法。「喔！我叫御齐天。」
哇～～好好听的名字喔！跟「她」的名字一比，自己的名字只有「耸毙了」三个字可以形容。
呜……死去的臭老爸，明明有那么多的名字可以取，为什么偏偏给她取这种烂名字？她好痛恨自己的名字喔，」具是难听死了！
他努努下巴，指向正在他身上爬来爬去的小鬼，随口问：「她是妳的孩子？」
「才不是。」莫红张大了眼。小芸如果是她的小孩，那她早就在十八岁时结婚生子了。
「那你是她的亲友？」一般人住院时，众亲友都会聚集在一起，成了变相的聚会。他还曾经在某家医院看过有人在VIP病房内，直接开三桌麻将打八圈，简直把医院当成自家客厅了咧！
「也不是。」莫红又摇头了。
御齐天慵懒地挑着眉间：「那么请问近亲、远亲关系都没有的路人甲，你是怎么认识她的？又是怎么把她拐来这里的？」
嗯……她该不会是专门诱拐小孩的绑匪吧？！虽然她的气质一点都不像，但好象也没有人规定坏人就得长得獐头鼠目、一脸恶人相呀！
「我不是坏人啦！我是因为之前当过医院的义工，才会认识小芸和她的家人，加上我的公司又在附近而已，所以我才会固定在中午用餐时间来找她吃饭，免得她太无聊了。」
小芸的家境似乎不是很好，父母亲都忙着替她凑开刀和住院的费用，而且两人工作地点又离这家医院有段距离，正好她和小芸的妈妈还挺谈得来的，所以她才会自告奋勇的向小芸双亲表示，愿意帮忙照顾小芸，免得他们太辛苦了。
「喔～～现在已经是中午了呀！」他刚刚被她们两个气昏了头，才会一时忘记自己原本是打算要问她们怎么去餐厅；现在听她这么一说，他才想起自己真的已经快要饿扁了。
「呃……快了。」莫红心虚地瞥了手表一眼。
稍早之前，她为了公事跑到银行办事，恰巧今天银行的人比较少，所以她提早办好了事情，加上当时距离午休不到二十分钟，因此她才会决定乘机小小的跷班一下，提前来探望小芸。
此时小芸似乎在御齐天身上玩够了，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爬下他的身子，自己跑到一旁去玩了。
「你们打算要去哪里用餐呢？」御齐天打算等一下要大吃特吃，好补回他昏睡时没吃到的分量。
「我们要去员工餐厅买自助餐回来这里吃。那么你呢？你有定医院的便当，或者有家人会帮你准备吗？」莫红道个时候才想到，她根本不清楚御齐天的状况。
御齐天顿了一下，才叹了一口气。
「我没有订便当，而且我的家人他们……应该不会在意我的死活吧？」人都没来了，又怎么会在意他的肚皮饿不饿呢？
下次他会记得叫大哥在他住院时，多请一位厨师专门照料他的胃；不过，大哥很可能会要他用工资来抵……还是算了吧！
「你……」难道「她」是小说里常见的那种姥姥不疼、爹娘不爱的苦命女子？！「不会的，我想你应该是误会了，天底下哪有父母会不疼自己的小孩呢？」她努力想要找出安慰的字眼。
「是吗？照理说，在我住院的时候，我的家人应该早就接到了消息才是，但是我都躺了这么多天，却一个人影也没看到……」御齐天长叹一声，十足十的在误导她。
「呃？搞不好他们只是……临时有事，对，就是这样！所以你再耐心等一下，肯定可以等到他们的。」莫红愈讲愈顺口，到最后还用力地点了点头。
御齐天缓缓地别开脸，背对着她，声音十分哀伤地轻喟：「妳不了解我的家人……唉！他们的事业一个做得比一个还大，平时就分身乏术，想要全部聚在一起的话，简直可以媲美一年只见一次面的牛郎织女了。
「再者，我上头有三位优秀又出色的哥哥，身为老幺却又体弱多病的我，不但在家里显得无足轻重，昏倒更是家常便饭，以前甚至长年到医院报到……到了今天，他们听到我昏倒，大概都会无动于衷……」
就算在他住院时，家人有来探望他或是打电话给他，他也是睡到翻了，所以他们才会干脆将他交由医护人员照料；不过这一点他是不会主动告诉她的。
莫红听到心都酸了。
依照御齐天所说的话看来，「她」应该是出生在富豪之家，由于家中已经有了三位优秀又成材的宝贝儿子，所以御齐天这个体弱多病的「弱女子」兼「赔钱货」，自然就成了家中最不得宠的人了。
「她」真的好可怜喔！比她这个身为养女的人还要可怜耶！
她的身世其实也不算坎坷，只不过是在她年幼时，父母因为一场遭到酒驾者追撞的车祸，导致双双去找阎罗王报到，而当时也在车上的她却奇迹似的只受到轻伤，存活了下来。
当初肇事者的理赔金和双亲的保险金，在支付了丧葬费用和家中贷款之后，根本没剩什么钱，因此原本人数就不多的莫家亲戚，更是没有一个人愿意收容她。
幸好当时人在国外工作，也是妈妈唯一的手足──舅舅总算赶回国，领养了差一点被送进孤儿院的她，从此她就多了一对新的父母和一个弟弟。
因为她父母过世的时候她还很小，小到连她自己都不记得了，因此当她在二十岁生日知道这件事时，她并没有别人想象中的难过和伤心。
加上舅舅他们真的把她当成一家人看待，让她非常的感动，也更珍惜他们给她的爱。就算他们不懂得理财，做生意又屡做屡败，甚至还因此欠了一屁股债，但她还是很爱他们。
相较于出身在富裕之家却不受重视的御齐天，她真的是太幸福了。
白晰的小手搭士御齐天的肩膀，小脸都快皱成小笼包地说道：「你……你不要那么难过、那么悲观嘛，这样会让我有哭的冲动耶……」
沉默。
御齐天没有回头，单手撑着下巴，翻着白眼。
她这样就要哭了？她的泪水未免也太廉价了吧？！他什么都还没做耶……
真要命，这样他怎么「玩」她呢？御齐天顿时陷入一个很苦恼的问题之中。
「不然我的养父母分你嘛！他们人很好的，明明已经有了一个儿子，还愿意好心的收养我这个没有遗产的拖油瓶，我相信他们一定也不会吝啬于把爱分你的啦──」莫红努力挤出笑容，正想要继续讲一堆话来安慰她时，却发现御齐天的背抖动了起来。
「她」该不会是在哭吧？！
莫红连忙跳了起来。
「哎呀！你别哭啦！我都说要把饕父母分你了呀！再不然，我把我家的小狗也分你好了……还不行吗？那么我把我弟弟都送上好了，虽然他年纪比较小，但是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就请收下了吧！」
这样再不行的话，她可能要连家里神出鬼没的「小强」一并送上了。
分？家人也可以用分的吗？
乱七八糟！什么跟什么嘛！他要她的养父母和她家的小狗干什么？拿来欺负吗？
御齐天支着下颚，脑中只能想得出这种「无与伦比」的恶劣念头而已。
她连弟弟也要送给他玩？莫红这个当姊姊的，可真慷慨到不可思议耶！嗯……多一个玩具也挺不错的，如果她弟弟长得「很好玩」，那他就不客气的收下啦！
不过，她那纯真又自然的话，还是可爱到让他忍不住偷笑。
她真是个大笨蛋！明明是个被领养的养女，自身都难保了，竟然还想要照顾他这个来历不明的陌生人？！如果他是大恶人的话，她肯定被骗到去当裤子了。
但是，她的想法还真是挺好笑的耶……呃……不知道她还有没有什么「家当」可以分给他呢？
哈～～她真的好奇怪喔！双肩很恶劣地又抖了几次。
「她」还在哭吗？莫红的小脸都垮下来了。
除了「小强」之外，她真的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分她了耶！除了她家欠的一屁股债……这可不能分呀！御齐天都那么可怜了，她怎么可以再「加害她」呢？
如果她真的这么做的话，那御齐天不就变成「二次伤害」的病患了吗？
不对，是「三次伤害」！包括御齐天生病、被家人冷落，和她家的负债累累，不就变成了无「三」不成礼了吗？
好！看样子，这下子只有使出绝招了！
莫红豁出去地搂住御齐天，把他抱在怀中，大声地说：「这样好了，我代替你的家人来爱你，这样你就有家人了……你就不要再哭了啦～～」
御齐天怎么愈哭愈凶，抖得愈来愈厉害了？害她也好想哭喔！
莫红完全不知道，御齐天的反应根本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一点都搭不上边。
哈！她真是太好笑了！御齐天笑到几乎变成了抖抖狗，差点都要得内伤了。拜托！这个笨女人竟然以为他在哭？！他从头到尾都是在愍笑好不好！
唉～～想不破功真是很难的一件事呢！尤其他从头到尾都只是在耍着她玩……
身为御家幺子和最得宠的人，怎么可能会有那么洒狗血的身世？又不是在演八点档。
他在自家开的医院里昏倒了，不用想也知道，大哥铁定在第一时间就得知消息，并且把这件事给压了下来，否则祖奶奶和爸妈他们早就统统杀到医院来了，那时他才会真正的头痛咧！
他可不想让自己人都还没有死，就被双亲他们的哭声先给哭到粉想死呢！
反正他昏倒已经算得上是「老毛病」了，而且他还可以因此光明正大的请病假昏睡，好行补眠之实，这种好事他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天知道，他有多讨厌每天去上班！
以前是因为身在总公司，有三位亲爱的哥哥们和家人的眼线联手盯住他，加上他们不时喜欢热情的使唤他，让他连想排个休假都很难，难得这次可以被贬到新竹这个偏僻的鸟地方（台北以下的地方，他全当成偏僻的乡下），现在想想，还算是他赚到了呢！
这下子可真是天高皇帝远，没有人管得了他，而且他还不小心捡到一个好玩的玩具呢！不整死她，可真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他对新竹这个地方和即将面临的新工作，可真是满怀期待呢──
深深地吸了几口气，他努力挤出几滴泪来，然后才转过头，很配合地演出赔钱货该有的委屈表情。
「你人真好……」这可是如假包换的泪水喔！不过并不是因为难过，而是因为笑得太夸张而逼出泪来。
「不会啦！小事一桩。」莫红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
由于御齐天实在是太饿了，所以他决定暂时休息一下，不玩了。
他顶着可怜兮兮的表情，指指自己的小腹……更正，是肚皮位置才对，他刻意表现出女人含蓄的一面。「那么如果不麻烦的话，我肚子有一点饿了。」
肚子饿？！这跟她人真好有什么关联吗？
莫红脑筋一时转不过来。
「我已经很多天都没有进食了……」御齐天话还没说完，莫红立刻就又乱感伤一把地抱住她。
「你一定饿了很久了，对吧？」既然他家人没有来看他，他一定都没有吃饭。「没关系！我请你吃饭，我一定会让你把这几天没吃的分都补回来……」
「谢谢。」御齐天回抱住她，但心里却在考虑着，应该先掐死怀中这个脑筋被八点档洗脑的白痴，还是要让她完好如初的去帮他跑腿买吃的回来？「我想，你还是快去买吧！你再不快一点的话，我可能又要昏倒了。」
「嗯。」在他怀中的人儿应了声，立即跳了起来，连一旁的「拖油瓶」小芸都忘了带走，就直接闪人了。
莫红的反应果然够快，只是太……笨手笨脚了！刚刚在她跳起来的时候，还不小心地撞到他的下巴了啦！
但是……她的头不痛吗？还是她有练过铁头功？不然怎么会毫无反应呢？
御齐天吃痛地摸着下颚叹气。
突然有一双小手伸出来。「不哭不哭，哭哭会丑丑的喔！秀秀～～」
丑？！御齐天哭笑不得地看着好心地揉着他下巴的小女孩。
他就算要找人安慰，也会找个美丽又成熟的女人，而不是乳臭未干的小鬼！
唉～～真是一大一小的笨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