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从电台、访问、录影到拍MTV，只要黎雅一对上他的脸，就吓得低下头去，好像他是什么猛兽之类的。封尚智几乎忍不住要伸手摸摸自己的脸。
他长得很可怕吗？怎么当年她没有受惊的表情？就像现在，她就面对著窗外，好像刻意在闪躲他似的。
噗哧的声音，吸引了封尚智的注意力。
她是想到什么了？怎么突然笑了起来？他转头，刚好看到她掩著嘴对著窗外笑。
“怎么了？”在他还来不及细想时，已经脱口问道。
“嗄？”黎雅转过头，眨巴著眼看他。
“没事。”他问这么多做什么？封尚智又改口道。
“哦——”他刚明明就有说了什么，怎么又说没事了？黎雅在心里犯嘀咕。
车内又恢复安静，只剩细微的空调声音。
“封先生，今天辛苦了，跟了我们一天。”沉吟了很久，黎稚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道。
“这是我的工作。”封尚智简略带过。
“你一定觉得很无趣吧！一直跑来跑去，还要等那么久！”黎雅不死心的说，因为她很想多听他讲话。
“还好。”他依然回的很简短，却在看到她失望的神情时，又开口道：“对我们来说，这是家常便饭。”
“真的吗？你以前也跟艺人到处跑通告啊！”他的补充让黎雅大喜过望，连忙接著问。
“不是，你是我第一个接触的演艺人员。”她的表情让他觉得好笑，也就很自然的回答她的问题。
“哦！那你都是保护哪些人啊？”她再接再厉。
“政治人物比较多。”
“对哦！他们也是要到处走动的。”她点头同意，“那你不就有很多濒临危险的经验？”
“是不少。”
“有哪些啊？你可不可以说给我听？”她很想知道。
“下次吧！你住的地方快到了。”封尚智示意道。
真的到了！黎雅转头一看，果然，再一个红绿灯，公司安排给她住的宿舍就到了，好可惜哦！难得他们有话聊说。她难掩可惜之情。
“有机会我会跟你说的。”不忍看她失望，封尚智脱口道。
“一定哦！”她开心的笑了。
宣传把车子停在路边，这时，刘保也睁开眼了。他刚刚只是在假寐，没有睡著，所以他们的对话他全听见了，他还以为封尚智是很冷的人，原来他还是会跟人聊天的。
“黎雅，时间晚了，我们走罗！”她才想跟封尚智道再见，就被刘保抢话。
“我跟你们下车吧！顺便检查一下这里的安全设施。”封尚智开了门就走下车。
“封先生，还要检查吗？这里的大楼管理还挺严格的，应该没问题吧。”刘保不觉得有什么危险的地方。
“大意是意外发生的原因之一，而且这是我的工作。”他又恢复冷淡的态度。
“哦！”要检查就检查，反正他也没差。刘保耸耸肩没再反对。
他们一行三人进人大楼里，搭电梯到黎雅位于十楼的住处，在仔细的做过检查后，封尚智才与刘保一起离开。
“黎小姐，你好，我叫阿刚，负责保护你的。”
清晨五点，当这个蓄著半长发的高瘦男子跟著刘保一起出现在家门口时，黎雅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失望感。
封尚智为什么不出现，要改由别人代替？
“你好，今天就麻烦你了。”她的笑容有些弱。
“黎雅，你准备好了吗？我们要快点出发，免得迟到被骂。”刘保打著呵欠说道。
经纪人这工作不好当，昨晚送她回家，再回到自己家已经午夜十二点了，等整理好躺平都快接近一点了，睡不到五小时又得起来准备来接人，累——
“等一下。”早就穿戴整齐，只差没化妆的黎雅，转身回到房里拿起背包，就跑出来了。
“走吧！”
早上九点，封尚智准时出现在办公室，准备处理昨天未处理完的公务。
在秘书简单扼要的报告完几个比较重要的来电之后，他派去保护黎雅的阿刚，也打手机进来报告，现在他们在山区准备开工，目前一切平安。
这是他特别交代的，要阿刚随时回报状况。
按掉通话键，他翻开资料夹，准备工作。
但五分钟过了，他还是没把文件看进脑子里，他的目光移到手边的银色手机，久久无法移开。
昨天跟著黎雅了解她的工作情况是必要的，而今天安排别人代替他也是正常的，但为何他静不下心来工作，脑中浮现的全是她那张雀跃的小脸。
一定哦！
他的耳边响起她的声音，心里跟着升起罪恶感。
很奇怪，昨晚，他并没有确切的说什么时候再跟她聊他的事，他有什么好罪恶的？
别忘了，她是你保护的对象。他提醒着自己。
封尚智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办公，在批阅了几分文件之后，唱片公司送来的文件资料，又让他的心思移到黎雅身上。
他很快地翻开来看，里头写的是下个月演唱会的事，他猜想，大概是唱片公司趁他不在公司时送来的。
他没看内容，先拨了电话给唱片公司老板。
“喂，封先生，你好。”透过转接，姚哥已经知道是谁来电。
“姚先生，演唱会是怎么回事？”没有多余的客套，封尚智直截了当的问道。
“哦，封先生，你看到资料啦！那是为了庆祝黎雅的唱片大卖，而举办的免费演唱会，也算是回馈歌迷的活动。”
“那是什么时候决定的事？为什么在与我们公司签约前没有说？”
说得真好听，恐怕也是一种促销手段吧！封尚智也不想戳破他的说词，沉声问道。
“呃——”姚哥被问住了，因为这是在两个星期前决定的，但详细的规画却是在签约后才出来的。
“这场演唱会不能办。”他不是询问，而是命令。
“封先生——”姚哥才开口就被打断。
“在恐吓案还没结束前，这场演唱会不能办。”他再次重申。
“很抱歉，封先生，我不能取消演唱会。”姚哥回绝道。
“难道你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我懂你的意思，但是为了这场演唱会，公司已经投资了近千万下去，已经不能取消了”姚哥坦言道。
摆明了是将黎雅往危险的地方送。想到这里，封尚智的怒火整个冒起。
“封先生，我也知道，在还没查出恐吓案的主谋到底是谁之前，举办这样大型的活动的确很冒险。可是站在公司的利益考量上，是不能因为黎雅被恐吓，就把所有活动都取消，让她乖乖在家，这样公司一样会蒙受极大的损失，我想你也是开公司的人，应该很清楚利弊得失吧！
当然，我们也不是一个拿歌手的生命当玩笑的公司，所以才会请你们来保护她啊！”姚哥解释道。
“我知道了。”封尚智无话可说，虽然他仍不赞同唱片公司的作法。
“那么万事就拜托你了，至于演唱会的保全工作，我改天会登门与你详谈。”
听到这里，封尚智只应了一声，就挂上电话。
为了利益可以不择手段，还敢大言不惭的说，他应该也知道利弊得失！
砰——想到这里，封尚智气得用力槌打桌面，发出巨大的撞击声。
“老板，发生什么事？”秘书听闻声响，马上开门问道。
“没什么，你忙你的。”他冷冷的说道。
“是。”秘书发现他的脸色不对，赶紧合上门不敢多问。
秘书的出现，提醒了他，这里是公司，他深吸口气试著冷静下来。
生气不能解决问题，唱片公司既然为了赚钱而请他来保护黎雅，那他也没什么好说的，眼下只能尽快查出到底是谁在威胁黎雅的生命。
据他了解，除了寄到唱片公司的信件外，有些恐吓信是出现在电视台的化妆间里，只不过黎雅没来得及看到信件，就已经被刘保和其他宣传人员先发现而拦了下来，直到最近的枪击事件，黎稚才知道有恐吓的事。
而现在的重点是，电视台出入的人员复杂，要追查来源有些困难，他要从哪里着手呢？封尚智思索著，却没有一个的方向。
抽出之前唱片公司给他的资料随意地翻著，在看到几封恐吓信时，突然顿住。
“这是——”他的眉头一紧，倏地起身，把信件一封封全摊在桌上仔细检查。
拿掉几封直接送进电视台的信，再核对其他寄到唱片公司的信。
信义、北投、暖暖、金山……他喃喃念著投递的邮戳地。
全都在北部，且完全没有重复，最远还至宜兰的苏澳和新竹的北埔。
这代表什么？主谋是北部人，而且常到处跑？再仔细一看，戳印的日期很乱，有连续两天的，也有隔了一星期才寄出的。
“该死！”他咒骂一声。如果当时他们有特别将送到电视台的恐吓信写上日期就好了！少了这个，根本无法准确的推算主谋寄出信件的日期相差几天。
等等！他把连续两天寄出的信件抽出来比对，一个在礁溪，一个在大园，距离这么远，主谋会那么大费周章，跑到那么远的地方投递信件吗？还是因为工作的关系，而有机会到处跑？
电视台应该不是所有节目都会有外景吧！也许他可以先从这点查起。封尚智重新坐回椅子上，眉头也舒展开来。
事情总算有个头，而不是完全没有方向。这么一想，他马上拨电话交代下去，让几名部属尽快追查出可疑的主谋名单，再一一调查。
交代完后，他才把心思转到其他公事上。
天气的不稳定，让MTV的拍摄由早上进行到下午四点还没完成，天空偶尔飘下小雨，导致拍摄的过程拍拍停停。此刻，每个工作人员的脸色都很木然，已经没有任何开玩笑的心情了。
细雨再度落下，黎雅只能呆坐在工作人员搭设的棚子里躲雨。
怎么办？再这样下去，MTV就拍不完了。她蹙著眉仰头看天空。
“黎雅，要不要喝点东西？”刘保拿著一瓶罐装咖啡问道。
“不了，阿保哥，我不渴。”她摇摇头。
“今天天气真怪，要是五点前还不停的话，我想导演可能会喊收工吧。”他伸手去接从棚架上滴落的雨。
“阿保哥，要是收工的话，我们还有时间回来补拍MTV吗？”她想到最近满满的通告。
“怎么可能有！而且我希望不要，这支MTV已经订在下星期推出，如果拍不完的话，可能就要牺牲你的休息时间，把外景的部分移到片场补拍了。”刘保撇下嘴说道。
到时，不只她累，他也累。
“啊——”黎雅听完之后，一张小脸跟著拉下来。
神啊！求求你，别再下雨了吧！
“黎稚，这个阿刚不错吧！比那个冷面人亲切多了。”刘保趁著阿刚向工作人员询问一些事情的空档开口道。
既然雨还没有停下来的迹象，不如找点话题来聊。
“冷面人？阿保哥，你说封先生啊？”她想了一下才说道。
“当然是说他啊！不然还有谁成天冷著一张脸啊。”
“没那么严重啦！虽然他都不笑，可是还是会跟我聊天啊！”她忍不住帮封尚智说话。
“会聊天，跟板著脸是两件事吧！你看阿刚，一见面就是笑脸迎人，跟人说话也是时时保持微笑，同是一家公司，你不觉得差很多吗？”刘保对阿刚的印象颇好。
“可能因为封先生是公司的老板吧！当老板的总是比较严肃一点。”黎雅笑笑的说道。
“但我们姚哥就不会，他也是公司老板啊！”
“会不会是因为属性不同啊？姚哥毕竟是演艺圈的人嘛！”她提出自己的意见。
“黎雅，你怪怪的哦！”刘保越听越觉得她的态度不太对，她怎么会一直帮封尚智辩解？！
“嗄？没有啊！哪有怪？”她无辜地眨著眼。
“是吗？”他眯起眼睛狐疑的看着她。
“阿保哥，你怎么啦？干嘛突然这样看我？”她被看得很毛。
“没事。”望著她一脸茫然的模样，刘保只能告诉自己，不要想太多。
阿保哥今天好奇怪哦！黎雅蹙眉想道。
“黎雅，雨停了，导演说要开工罗！”副导跑过来通知，随即跑开。
“阿保哥，我去工作了。”黎雅起身往棚子外一站，才发现雨真的停了。真好，老天爷有听到我的祈祷。她边想着边往拍摄现场走去。
黎雅对封尚智应该没什么吧，毕竟才短短的一天而已！望著她的背影，刘保压下心中莫名的怪异感。
明明工作已经交给阿刚了，但禁不住想见她的冲动，封尚智还是出现在黎雅工作的地方。
他完全不想去想，自己为何要把公事赶在几个小时之内完成，再花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来到这里，看她拍摄MTY。
“Boss。”远远就注意到封尚智出现的阿刚，忙不迭的迎过去。
“没什么事吧？”他随口问道。
“还好，一切OK。”顶头上司的大驾光临让阿刚颇为惊讶，因为以往没有这样的经验，通常交付工作之后，他就不再插手的。怎么他一早才交代完，现在又亲自过来呢？他不敢问，只敢在心里想。
“钥匙给你，你开我的车回公司，然后你就可以下班了，等会儿我再和刘先生他们一块回去。”封尚智把钥匙交给他道，对于阿刚眼底的疑问，他选择忽视。
“好，那我先回去了，Boss，再见。”接到指示，阿刚立刻鞠躬告退。
他走后，封尚智就选定一个视野极佳的位置，站在那儿，静静地看着黎雅穿着雪纺纱的连身裙装，站在大片的花田中拍摄奔跑的场景。
除了甜美，她这身打扮更带出了飘逸与梦幻的感觉，跟昨天那身中古世纪的妆扮相比，又是另一种不一样的味道了。封尚智在心里想道。
抓紧黄昏的时间，黎雅在花田中来来回回跑著。
天知道有多难，雨刚停，地还没干，她就要穿著凉鞋在满是泥泞的田野中奔跑，再加上裙摆贴身缠脚，有好几次她差点被绊倒，简直苦不堪言。
偏偏导演又要求脸上必须带著恋爱中的甜蜜神情，结果她不是跑得姿势太难看，就是脸上的表情不对，一连NG了好几次，也让她跑了十几趟。
呜——她好可怜哦！她在心里哀叫著。
“卡！黎雅，表情！你的表情！我要说几次啊？”导演已经被雨磨得没有耐性，说话的口气跟著凶恶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导演，麻烦你再来一次。”笨，一闪神马上就被抓到了。黎雅在心里暗骂自己，嘴巴则不停地道歉。
她乖乖跑回原点准备，没想到一抬头，就看到意想不到的人。
封先生！他、他来了！？她真的没看错吗？黎雅又眨了眨眼，再仔细看，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他什么时候来的？糟！他该不会看到她被导演骂的情况吧？想到这里，黎雅的脸整个涨红起来。
“黎雅，你准备好了没有？”导演拿著扩音器吼著，也吼回了她的思绪。
“是，我可以。”她用力的点点头。
深吸口气，她低下头告诉自己，这次一定要OK，不能再出糗了。
专心一致，想著恋爱的心情，在导演一声令下，她马上扬起恋爱般的笑容，开始奔跑。
她没发现的是，她的视线是凝望在封尚智身上，那眼瞳闪烁的是自然的晶亮神采，和之前的迷蒙完全不同。
“好，OK！”完美到不行的表演，导演满意的喊卡，看看时间，他向所有人喊了一声：“收工！”
他一宣布，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大声喊YA！
太好了！她终于可以休息了！黎雅开心的离开花田。
“黎雅，快过来。”
刘保站在棚架外招手，没想到她却不是往这边跑，而是往另一头跑去。顺著她跑的方向看去，赫然发现是封尚智，他赶紧也跟过去。
“封先生，你怎么来了？”黎雅笑盈盈地来到他身边。
“刚好有事过来看看情况。”封尚智仍是一派的冷淡。
“哦！”有事？会有什么事啊？她在心里纳闷，但还是扬起笑容继续问道：“那要一起走吗？”
“封先生。”刘保赶过来招呼道。
“你好。”他点头示意。
“咦？怎么没看到阿刚呢？”怪了，老板出现，做部属的居然没有露面？刘保左顾右望的，就是不见他的踪影。
“我要他先回去了，他的工作由我来接手。”封尚智淡淡的说道。
“原来如此！”刘保有一瞬间的怔愣，但随即恢复过来，转而对黎雅说道：“你先去换装吧！化妆师在等你了。”
“好！封先生，那麻烦你等一下了！”他要跟他们一起走耶！这消息让黎雅莫名的心喜，脚步轻快的离开。
“封先生，今天只有拍MTV的工作，等会儿我会带黎雅去吃饭，你要一块儿去吗？”刘保抬头道。原本他就有打算请阿刚吃饭，不过现在换人而已。
“也好。”封尚智没有拒绝。
要聊什么呢？他的冷让刘保突然无言起来，气氛就僵在那儿，过了几分钟，他干脆借口要跟导演说话，然后跑开。
十五分钟后，黎雅已经把连身长裙换成T恤、牛仔裤，素著一张小脸，蹦蹦跳跳地跑来与他会合。
“封先生，我今天不用跑通告了喔。”难得有多出来的时间，让黎雅十分开心。
“我知道，刘先生刚才跟我说过了。”其实不用刘保说，他早就由唱片公司送来的资料里知道她的时间安排。
“那等会儿我们下车之后，你就要走啦？”黎雅突然脱口说道，全然没发现自己话里有著隐约的急切，好似冀望着什么。
“还没，我会陪你们一起吃饭。”
“真的吗？太好了！”她兴奋得只差没跳起来拍手。“那我们现在要回市区了吗？”
“嗯。”他点点头，差点没笑出来，她眉开眼笑的模样真的很可爱。
几分钟后，他们一行三人就坐上保母车，由封尚智开车下山，刘保坐在一旁，黎雅则坐在驾驶座后面。
“封先生，你平常不工作的时候都在做什么啊？”虽然坐在后座，黎雅还是想跟他说话。
“没什么特别的，通常在家居多。”封尚智的双眼直视前方，专心注意著路况。
“哦，那你在家都在做什么啊？”她点点头又接著问。
“看书，或者看一些影碟。”不对劲！他的眉头皱起，感觉脚上的煞车踏板似乎太松了点。
“那上回你说，你常保护一些政治人物，那都是谁啊？常去哪边呢？”她绕回昨晚未完的话题上。
真的没有煞车！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封尚智的眉头整个皱紧，无暇顾及黎雅说了些什么。
“封先生？”他怎么了？透过后视镜，黎雅发现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封先生，有什么地方不对吗？喝！小心！”坐在前座的刘保也觉得不对劲，车子似乎开太快了。
“煞车坏了。”平淡的语气就像在说“今天天气很好”，若不是他的面色太凝重，根本感觉不出有危机发生。
“什么！？”刘保大惊失色，只差没从椅子上跳起。
“嗄！？”黎雅瞪大了眼发出惊呼。
“黎雅，你坐好，绑上安全带。”下坡路段，车速只会越来越快，封尚智一边指挥，一边转动方向盘避开前方与对向来的车辆。
“哦！”黎雅听话的赶紧坐回位子，系上安全带。
“刘先生，抓紧了。”
一个大转弯，险些让他们失控地往崖边的护栏撞过去，封尚智知道情况只会越来越糟，不得已他只好使出保命的一招——把车子开向一旁的山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