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小茶具摆上了桌,连一脸横肉的大汉也成了负责泡茶的小弟,刘俊麟这会儿成了上宾。

“喝茶喝茶……”库洛热烈地招呼着,和刚才那副该人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谢谢。”刘俊麟拿起茶杯,轻啜一口。

“库洛老大,关于萧阿德的事……?

“没事!你放心好了,在道上混兄弟,最重要的就是交情,只是双方有交情,天大的事都好解决。”

话声一真,他喝了口茶,目光炯炯地望着他,“刘医师,我可以照你的想法,一百万解决此事,不过嘛……你多少也给我一些回报,是吧?”

“这话的意思是?”刘俊麟愣了一下。

库洛不答,“刘医师,你在忠孝医院,对外科部的医师熟不熟?”

刘俊麟尴尬一笑,“不瞒你说,我在忠孝医院的工作都是独自进行,对其他部门的人事不是很熟,不过,院长和人事部的主任倒是与我交情匪浅,尤其人事部的主任还当过我三年的同学。”

闻言,库洛忽然笑了。

“好,好,好极了……那我们一定会合作愉快……”

库洛哈哈一笑,话锋一转道:“你应该也清楚,在道上混兄弟,难免会受点伤……”

言及此,他已听出他的弦外之音,“据我所知,枪伤一定得向有关部门通报,如果没有——”

库洛打断他的话,“那只是一个形式,有的时候少惹一些麻烦,总比制造麻烦的好,况且我们也不想惹事。”

“我了解。”刘俊麟点点头。

库洛笑容一敛,“所以说,以后有我兄弟被送去你们那里,还希望你们多关照一下,这样大家都好过。”

刘俊麟又点点头,“好!回头我跟同学说一声,以后只要是你的兄弟,一定要他特别关照一番。”

“好极了!”库洛展颜一笑,手一伸,拿起那张泛黄的收据,当场撕成碎片,连眉头也没皱一下。

这些在道上混的人,做事本来就十分干脆俐落,刘俊麟见状。也赶忙取出事先备好的支票,递交给他。

“库洛老大,真是谢谢你了……”

刘俊麟站了起身,“不担误你的时间!!我还得去张大川那儿回个消息,下次再来找你泡茶。”

“好!细汉仔,送他出去。”

行前,刘俊麟心知有了张大川的协助,此事最终一可以解决,只是他从来也没想到如此顺和。

回想起他,进入客厅时,他们那副欲吃人的嘴脸,他不禁加快了脚步,赶紧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

欢送会的场面十分热闹,把本就不小的屋子挤得水泄难通,若非管理员上楼关切,音量大得都快把屋顶掀了。

时值暑假,高二五班全员到齐,表面上看大伙脸上满布着笑容。却难掩一丝离别前的哀愁。

两年相处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算短,尤其正处情感丰富,澎湃的阶段,这份情谊将永存在彼此的心中。

“心瑜,你的长腿叔叔好帅喔……”心慧一脸羡慕的神情,“你快去问问他,有没有和他一样的长腿叔叔,请他也帮我介绍一个。”

萧心瑜咧嘴一笑,“帅?我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倒是我发觉他愈来愈奇怪了。”

“哦?什么地方奇怪了?”心慧愣了一下。

萧心瑜吐吐舌,“大伙在这儿玩得痛快,他像个小媳妇一样的躲在房里,龟龟毛毛的好像见不得人。”

“你别这样说嘛,也许他是想让我们同学好好的聚聚,他在一旁恐怕不太方便,怕扫了我们的兴……”

“呵,你真会帮他说话!”

想及今后同学们将南北分隔两地,萧心瑜的心情不禁一阵低落,忍不住地红了眼眶。

心慧是他最要好的死党,“心瑜,你别这样,明年大考过后,我们可以在台北相聚,不过才一年的时间而已。”

萧心瑜勉强一笑,“何必等到一年后,没事你们都可以上台来找我,我们随时可以聚在一起!”

“说得对极了!”心慧附和一声。

见她情绪不怎么稳定,心慧突然话锋一转,“我看算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免得管理员又上来关切,那就很扰了。”

“还早嘛。”萧心瑜应了一声。

“什么还早,都九点多了呢!”

心慧站了起身,走去一旁的音响架前,开了电源,“喂,同学!今天的聚会到此为止——”

言及此,立刻有人插话,“急什么!”

心慧大眼一瞪,“人家管理员都报警了,你们还耗在这里等着被误会是轰趴吗?”

“报警?哇塞,那就闪人了……”

话声还在空中回荡,一行人立刻鸟兽散,感觉不过几眨眼工夫,大伙全挤去了电梯口。·子萧心瑜将他们份批送进电梯,再回过神时,偌大的客厅内空荡荡的不合一个人影。

人目所及,偌大的客厅杯盘狼籍,就像发生了一场战事,连可乐也洒了满地都是。

不知何时,刘俊麟已出现在客厅,正在收拾残局。

萧心瑜-二脸失落地走去沙发,慢慢地坐下,看着看着,想着想着,她竟控制不住的流下眼泪。

“你怎么了?”刘俊麟放下手上的扫把,忙过来坐在她的身旁,一把将她搂进怀中。

“好端端,你在哭什么?”刘俊麟大惑不解。

“我……我也不知道……”

那是一种莫名的辛酸,感觉很复杂,很难说分明。

她一向坚强,很少落泪,但随着年纪的增长,她终于体会出自己其实也有脆弱的一面,只要无意间挑起,她就会难过得掉下眼泪。

高雄是她生长的地方,固然许多回忆对她而盲不尽美好,但她毕竟生在这里,尔今她要换去一个陌生的环境,难免使她感觉有些旁徨与茫然。也许是她想太多,也想得太复杂了,复杂列地流下莫名的眼泪。

“别哭了……”刘俊麟把她拥得更紧。

“你放心好了,这只是人生的过程,搬去台北后,我会让你当一个最快乐的学生,肯定比这里更好。”

“你……会不会不管我了?”

“傻女孩!我不管你谁管你——至少也让我管你到大学毕业,等你完全能独立了,我才放心啊!”

他的话声轻柔,但听在她耳里如同一记定心丸,教她暂时放下了所有的恐惧和忧虑。

“好,你不要骗喔……”

她依偎在他厚实的胸膛,不自觉地放下心中的大石,开始想像台北是怎样的生活形态……

☆☆☆

台北向来是主导台湾流行、进步的城市,如果没有一定程度的自制力,很容易迷失。

只见刘俊麟面色铁青地坐在沙发椅上,同样的姿势已保持了许久,一动不动的有如一尊石雕。

都晚上八点了,萧心瑜居然还没有回家,这并非首开先例,而是近一个月经常在发生的事。

搬来台北后,他在阳明山买了间小别墅,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足够他二人居住。

空间时,他会帮忙盯她的课业,待入夜时,他会教她开车,这样的生活一成不变,都在为联考傲最后的准备。

他为了联考的事急,她反而不急。

萧心瑜维持一贯的成绩水平,仍然没有参加补习,只是利用晚上夜深人静时读书比一般人较多,能有这样十名之内的成绩,?其实已经很不简单了。

然而,刘俊麟并不以她现有的成绩为足,他认为她应该还可以更好,只要她有心,就一定可以做到。

思忖间,一阵疙车刹车声划破夜空,传进车库,然后是开车门声。脚步声,再一眨眼,萧心瑜已走入客厅。

一见他摆出一张臭脸,她不禁把五官纠结成一团,吐吐舌头道:“求求你,别再碎碎念我了……”

“你也知道我会念你……”

刘俊麟瞪了她一眼,“你要什么,我买什么——要车,我买车,可我不希望你成天四处趴趴走,书也不读!”

萧心瑜苦笑,“我有读啊!我是——”

刘俊麟打断她的话,“再两个月不到就要联考了,学校会让你们提前毕业,无非也是希望你们能用功K书……”

萧心瑜开始大翻白眼。

刘俊麟愈想愈气,“你可别忘了,我们当初的协议,也请你做人做事负责一点,不要辜负了别人的一番苦心。”

“你都念完了?”萧心瑜望着他。

他不答反问:“你想呢?”

萧心瑜忍不住冒出一句:“你能不能别管我了?”

“你说什么?”他头顶开始冒烟。

萧心瑜笑得有一丝狡黠,“我怎么会忘了我们之间的协议——难道你忘了,我已经满十八了耶!”

她有意把“满十八”说得特别重,似在提醒他什么,可他居然神色不变,好像一点也不受影响。

“满十八就能我行我素,满十八就能话也不听了吗?”

“我没有!”

见他不把自己满十八当作是一回事,她不禁好生失望。毕竟她已期待了好久好久,结果却和想的完全不一样。

“我遇到了困难,你也没法子帮我,所以我只好请学长吃顿贩。边帮我解决问题。”

“什么——你请男人吃饭?”

“不过是一块腓力牛排而已,你可别大惊小怪。”

闻言。刘俊麟一张脸青笋笋的,好像椰子皮,“是什么样的困难,连我也没办法帮你解决?”

“填写报名单,选科系,这里头有大的学问,所以我不得不慎重;万一考上了不喜欢的科系,我会读得很痛苦!”

对刘俊麟而言,那的确是一项大工程,尤其他又不曾经历过,他肯定帮不上任何忙。

“对不起,我误会你了!”他立刻道歉。

萧心瑜咧唠一笑,“没关系,反正你误会我已经不只一次了,加上你老了,记性也不太好!”

“别说我老!”他啐了一声。

她不理他,迳自道:“我都满十八岁了,知道我该做些什么,什么不能做,也只有你还在当我是小孩子一”’

刘俊麟心知她指的是什么事,可他似乎一点也不在意,立刻转移了话题,“你上大学想读的是什么科系?如果你要选择读医,我一定举双手赞成。”

“我没兴趣!”萧心瑜摇摇头。

“那你对什么有兴趣?”刘俊麟望着她。

“我喜欢——有关儿童教育:心理方面的课程,以后我想开一间幼稚园,让所有的小朋友都快快乐乐的成长。”

“好主意!”他附和一声。

她自幼失亲,由奶奶一手带大,会有这种想法,一点也不奇怪。毕竟只有她才能体会到那种失去亲人的伤痛。

“所以说啦……”刘俊麟忍然扳起一张大臭脸,“为了实现你的理想,从明天开始,你不准再出门一步,给我待在家里好好的读书,等联考过后,才能进行其他的活动,你听明白了吗?”

“好好好,我一切都听你的,这总可以了吧!”

见到她那一脸的严肃,她除了答应,依言照作,岂还有更好的选择?

☆☆☆

刘俊麟神色慵懒地坐在办公椅上,午后的空气,沉闷得教人昏昏欲睡,可他心头乱糟糟,更加重他满脑子的混乱。

他怎会不记得她已满了十八?那日他还带着她上圆山饭店吃大餐,就在山上观看台北市的夜景。

一个太过理智的男人,是否成了一桩笑话,在他的思想观念里,一个身处弱势族群里的小孩,除了把书读好;才能有实力和别人竞争,除此之外,她还能做什么?他一心想把她送入大学之门,不希望她沉溺在肉体上的欢愉,难道这样他对错了?

他每天夜晚搂抱的是一个赤裸火热的年轻躯体,他再三压抑自己的情欲生活,为的又是什么爱?

他比任何人都想,比任何人都要,但前题必须是她先进入大学之门,这么做,他才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事实证明,一个太过理智的男人有时适得其反,回头想想,他若早在两年前就占有她的肉体,现在她还有心情读书吗。

他不知道!他永远也找不到答案。

一阵敲门声响起,把他从属于自己的思想世界拉回到现实,“门没锁——请进!”

房门轻轻地被推开,走进一年过三十的女人。

“请问……你是刘俊麟医师吗?”她笑得有些勉强。

“我是。”

刘俊麟站了起身,再深望她一眼,面色大变,“你是……”

那女人答非所问,“我在凯悦一六八八号开了问房,如果你不麻烦的话,请你去一趟。”

“我……”刘俊麟说不出话,完全愣住了。

“我先去等你……”

她嫣然一笑,随即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屋子的余香。

注规着她渐渐消失的背影,刘俊麟失神落魄地瘫倒在椅子上,一颗心“砰砰”狂跳不已。

她三十出头,一身珠光宝气,贵妇人的装扮,只消她一眼,都会教人不舍把目光栓开。

乍见她出现的那瞬问,他突然兴起似曾相似的念头,差点没冲上前拥抱她。亲吻她。

她跟萧心瑜几乎就是同一个模子塑造出来的!

老天爷,她来找他做什么?

☆☆☆

一六八八室宽敞、安静、舒适,好像是一间蜜月套房。

小餐桌上摆了几道大菜,还有一瓶尚未开封的红酒。

服务生目不斜视的打开瓶塞,领了小费,道了声“慢用”,便欢天喜地的走了出去。

“砰”的一声,房门关上。

“如果不嫌弃,请过来多少吃一点。”她含笑招呼。

刘俊麟顿了一下,不再扭捏地朝她走了过去。

她伸手去抓酒瓶,他却抢先一步,“还是我好了……”随即斟上两杯酒,却望着她发愣。

“先请教你——你找我是?”刘俊麟忍不住发问。

“你知道我是谁?”她不答反问。

“嗯。”他点点头。

“心瑜过得好吗?”

“她很好,你大可不必为她担心。”

她拿起酒杯,“谢谢你,刘医师。我不知该如何表示我对你的感激……”话犹未落,她一口喝了下肚。

刘俊麟沉默半晌,最终仍是说了出口,“如果你对我的感激能换成平常多对她的关心和问候……”

“我也很想,可是我……”她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她又倒满一杯酒,然后一口气喝了下肚,再倒第二杯时,刘俊麟突然开口:“这不是一个很好的谈话方式,如果你想找我好好的谈一谈,索性有话直说。”

她浑身颤抖了两下,脸上的痛苦之色更深更浓。

“我十六岁那年认识心瑜她爸,之后不到一年的时间怀孕、结婚,生产,平心而论,那个阶段我根本不懂什么是爱,就这么迷迷糊糊的嫁人了……一直到现我还不确定,当时我到底是不是爱他,所以才嫁她的。”

说着说着,她又为自己倒满一杯酒,这回刘俊麟并未阻止。酒后吐真言——他似乎也想了解她的过去。

“婚后那些年,我过得并不快乐,他每天不是赌,就是酒,喝多了还会动手打人,如果当时不是有了心瑜,我恐怕早就离开他了。”

刘俊麟听着,虽无法体会她的苦痛,却也能想像。

一段不成熟的感情,一段不感熟的婚姻怎会有美满的弦果?才十六岁,那不正是他认识心瑜当时的年龄吗?

才十六岁的年龄就当了别人的母亲,殊不知他自己都须要别人照顾了,怎能承担如此重大的责任。

造化弄人,上天决定的事,区区凡人何时才能解脱?

“请恕我冒昧……这么多年来,你对他们祖孙俩不闻不问,多年后又突然出现——”

“我结婚了。”

她尴尬一笑,“我先生是个大家族,他们都对我很好,我也很珍惜这段姻缘,我怕他知道我的过去……”

“我了解。”刘俊麟附和一声。

“这么多年来,心瑜一直深藏在我心中,我很想表示我对她的关心,可是我又怕我先生那边……”

言及此,她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放声哭起来。

“我了解!”刘俊麟一脸的诚恳,“我能想像你的心境,可惜我帮不上,唯一我能做的,就是照顾好心瑜。”

“这些年来,我的婚姻生话已然安定,我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心瑜,我一定要设法弥补她。”

她打开皮包,取出手帕,擦拭脸上的泪水,“前阵子我去了一趟南部,从以后的邻居口中,得知心瑜她奶奶的下落,最后才辗转找到你……刘医师,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我所犯下的错误。”

刘俊麟深望她一眼,“你也没错——才十六岁的小女生就要扮演为人妻、为人母的角色,那份责任太过沉重,绝非一个十几岁的女人所以负荷,所以这也绝非你的错,不过是造化弄人而已。”

她凄然一笑,“这话你能这么说,但我不能用这些话说服我自己——亏欠就是亏欠,没有任何理由。”

话声甫落,她突然从皮包内取出一张五百万元的支票,放在他桌面上,“刘医师,请你收下。”

刘俊麟哈哈一笑,“我想你大概是想错了,我不能收你的钱,何况我也从不缺钱用,请你收回去吧!”

她愣了一下,“我只想弥补,绝没有其他意思——”

刘俊麟打断她的话,“可能你还不很了解,世上失去的某些东西。绝非金钱就能弥补,重要的是一颗心——只要你有用心,那就足够了。”

话声一顿,他拿起支票递回给她,“只要你有这个心,待心瑜大考过后,我再安排灾们俩见个面。”

“她……恨我吗?”恨我吗?”她一脸的愁色。

“这个嘛……”支吾片刻,他摇头苦笑,“说真的,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我们从未谈起这个话题。”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她忽然变得很好奇。

“想起我们的认识,那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于是,他把自己受邀回国的经过,一字不漏的说了出口,但还是隐瞒了某些事,包括她四处钓凯子,当三只手。

闻言,她变得更好奇,“你们……做过了?”

“没有。”刘俊麟不假思索,表情十分认真,“我不想影响她的学业,这是我与她当初的协议。”

“刘医师,你真好……”她长喘出一口大气。

两人谈话间,她一口口的红酒下了肚,眼波一阵蒙胧,“这些年来,我最担心的就是她走上我的老路……”

言及此,她又要伸手去抓握桌上的高脚杯,可惜一个把持不住,“乓”的一声,酒杯落地,跌成粉碎。

“你喝多了……”

刘俊麟站了起身,走过去扶着她,“你快去那里躺一会儿,你不能在喝了……”

她脚步一个踉跄,站立不稳的瘫倒在他的怀中。

如同萧心瑜一般,她的身子柔软,皮肤白皙,充满了弹性,除此之外,她还更多了几分成熟女人的妩媚。

刘俊麟浑身一震,暗暗地吸了口长气,“不行!你必须去躺一下,否则你甭想走出那扇门。”

说话间,他不再迟疑的抱起她的身子,将她放倒在床上,顺手一拉,帮她盖上了被子。

行前,他并没有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当他决定想尽速离开时,却已然脱不了身。

“刘医师……”

她嘤咛一声,一张温暖小手毫无征兆地握住他的手腕,“别走,我求求你别走,听我把话说完。”

刘俊麟深望她一眼,“你现在喝多了,头脑也不清醒,何不等你睡一觉,清醒了我们再聊?”

“不!我没有喝多,也没有醉,求你别走……”

她说话的表情、她的手,仿佛带有什么不知名的魔法,使他不自觉的改变了决定。

“好,你说吧!”他慢慢的移动脚步,坐在床沿。

一句话未说,她突然先滑下两行热泪,“刘医师,你明白吗?上个女人嫁入豪门并非外界所想的那样幸福快乐,无忧无虑,尤其是我……我心里一直保有心瑜的存在,我对她真的有一份深深的愧疚。”

“我了解。”

刘俊麟取出手帕,擦拭她脸上的泪水,“只要你有心,我想等她再长大几岁后,必能了解你的苦衷。”

“我先生他们是个大家族,表面上和谐,但暗地争权夺利得很凶,前几年,我们夫妇俩被长辈盯得很紧,我……我一直想去看心瑜,可是我怕……”

言及此,她的眼泪泉涌而出,湿透他整条手帕。

“你喝多了,我想,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你先好好的睡一觉.等睡醒了,我们再找个地方好好的聊聊。”

她死抓着他的手不放,“来找你之前,我曾想过好几种可能,但结果完全不如我想的那样!”

闻言,刘俊麟终于听出了兴趣,进而打断她的话,“那你来此之前,都想了些什么?”

她惨然一笑,隐含着一丝缅腆,“五百万不是一笔小数目,我……我不想……不想你……”

“我一定会收下?”他望着她。

“是……是的。等你收不之后,我会再要求你……让我跟她见一面,如果不行,就算远远的看她一眼也好……”

“你很诚实。”刘俊麟淡淡一笑,“真的,我从不认为你做错了什么,起初是有点责怪你,怎会对她的死活不闻不问,但刚才经你那么一说,我已经完全了解——只要你对心瑜还何有一颗心,那就足够了。”

她苦涩一笑,“我从来也没想过,你居然不收下那笔钱,还主动要安排我们见一面,我……”

“我是个明理的男人,也没道理不识你们俩见面,况且心瑜并非属于我的,我们不过是暂时的协议而已。”

“刘先生,这此年辛苦你了。”

“别说这种话——”

“原本我一直在担心,担心她步入我的后尘,年纪经轻的就怀孕、结婚生子……”

言及此,她的眼睛突然一亮,“刘先生,我知道你是一个正人君子,我应该也算能体会你这些年来的苦闷,我……愿意为她付出,也算是弥补我对她的亏欠,我……愿意代她陪你做爱。”

刘俊麟浑身一震,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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