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房内突然变得好静。

刘俊麟将上身靠在椅背上,这才正式打量着小女孩,看着看着,他的心不禁怦然一跳。

小女孩长得着实不差,五官分明,身材稍嫌瘦弱了点,但玲珑有致,有着一双笔直修长的腿,比例十分匀称。

他很少有机会和如此年纪的小女孩共处一室,不免傻愣愣地望着她,脑海中绮念丛生,面色变得渐渐邪恶。

“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小女孩有了一丝不安。

“哦……没……没什么……”

他支吾着,慢慢地从失重地状态中回过神来,转移话题道:“小女孩,你几岁了?”

她撇了撇嘴,一脸的不以为然,“我不叫小女孩,我叫萧心瑜,已经十六岁了耶!”

刘俊麟突然笑了,“你说得好——不过也请你别忘了,我是医生,不叫医生伯伯!”

“反正老芋仔就对了。”

“老芋仔——那是什么意思?”

他不知道,自己的年龄,在她的心目中已是老得可以,虽然他并不承认,但事实上毕竟是有断差距。

萧心瑜避而不答,反问道:“你真的可以治好我奶奶的病?现在她不在这里,你快跟我说实话!”

闻言,刘俊麟愣了一下,“莫非有其他的医师跟你说了些什么话?”

“对啊!”萧心瑜点点头,小心翼翼地道:“他们说奶奶的情况并不乐观,而且开刀的风险也不小。”

刘俊麟淡淡一笑,“如果不开刀,那就只有一年不到的时间,一旦肿瘤爆裂,想开刀都来不及了。”

萧心瑜沉默半晌,略带稚气的脸上顿时笼上一层淡淡的愁雾,充满了无限的忧虑。

刘俊麟注视着她,突然心生不舍。

一个才十六岁的小女孩,脸上不该有这种表情,她应该被父母小心地呵护着,应该在笑容中成长才是。

他突然兴起一种父亲的光辉,忍不住想去保护她、安慰她。类似的念头如同精灵般进出脑海。

好奇怪!为什么小女孩能带给他如此强烈的感觉。

他想不出来,事实上他也无从想起。

“你坐着慢慢地等,她恐怕得耗上一段时间。”

说话间,他突然站了起身,朝房外走去。

“你要去哪里?”

“我去喝杯咖啡——我需要清醒一下。”

和小女孩共处一窒,怎会让自己兴起异样的感觉?

他加紧脚步地走了出去。

医院的地下室通常有饮食部、贩卖部……各式日常用品,在这里大都可以买到。

东西难吃、又贵,是这里最大的特色。为了等那老妇人的检验结果,刘俊麟毫无选择的只能在这里用餐。所谓的午休时间,对从小在澳洲长大的他而言,感觉百思不得其解,五天待下来,他一点也不习惯。

医院是救人活命的地方,为什么要有这种午休的制度?无奈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一个适切的解答。

“DR.刘,你在想什么……”Miss蔡在他身旁轻唤了一声。

两人各叫了一碗牛肉面,正排队准备付帐。而前面的人都走离四步远了,他却还站在原地发楞。

“哦……没……没什么……”他猛地回过神,目光一亮,赶忙上前跟上队伍。

“我是怎么了?”刘俊麟摇摇头,苦笑不已。

片刻工夫,那柜台小姐摆出一张虚假的笑脸,“两碗牛肉面、三个小菜,二百七十元。”

刘俊麟反手从后口袋取出皮夹,打开,然后愣住。

今天一早,张哲凯拿了三万元给他,请他有空去买一些日用品,但皮夹内的钱,居然少了好几张。

是谁做了这种错误的事?他想不出。

“先生,一共二百七十元。”

“哦……”

刘俊麟忙付了帐。端着餐盘,走去一僻静的小角落。

“DR.刘。你有心事对不对?”

“心事?没有啊!”

“还说没有——你今天好奇怪喔。”

“奇怪?我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

刘俊麟一指她面前的大碗公,一展顽皮笑容,“别疑神疑鬼了。还是赶快吃面吧!”

他叫她快点吃面。可他自己却食难下咽,因为他的思绪已被搅得一阵混乱,心乱如麻。

是谁偷了他的钱?他想了好几个人选,思考再三,最后把矛头指向同一个人——萧心瑜。

会进那间房的人本就不多,他把皮夹放在外套里,放在椅背上,皮夹没有长脚,除非有人去动它。

他一直没离开过那张椅子,除了和那小女孩共处一室,让她心猿意马,待不住的走了出去,喝了两杯咖啡。

问题一定是出在那个时候,他几乎可以确定了。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太多心,他又取出皮夹,算了算,确定少了八张仟元大钞,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胡乱吃了几口面,连小菜也没碰一下,“Miss蔡,关于那个老太太这个人……”

Miss蔡哈哈一笑,“喔。我知道了,原来你今天好奇怪,全都是因为她,那也很正常啊!”

“我有反常吗?”刘俊麟一愣。

“怎么没有——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Miss蔡咧嘴一笑,“六年前,从我刚来医院实习时,就对他们祖孙两很好奇,就跟你现在一样。”

刘俊麟打蛇随棍上,“你知道他们的情况?”

“他们俩是本院知名之士,我怎会不知。”

“你快说说看——我也想知道。”

“好啊!你想听,我说就是了……”

☆☆☆

原来,萧心瑜的奶奶是南部地区的大地主,出了个不孝子孙,萧阿德,此后悲惨的命运就被注定。

萧阿德乃是家中独子,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即使结婚,有了儿女也一样不知醒悟。

八年前,他终于败光所有萧家的袒产,远走大陆,此后生死不明、音讯全无。

类似这种败家子走了也好。反正这种人只有祸害,毫无建设,留下来也只会丢人现眼。

可惜他前脚一走,债主即上门,一张三百万的本票,让家人不得安宁,连睡梦中都会被吓醒。

讨债公司的凶残。那副穷凶恶极的嘴脸接着吓走了萧心瑜的母亲,李姿吟,没有留下只字片语,她走得十分匆忙。

偌大的萧家本是人丁兴旺,亲朋好友一堆,但自从萧阿德闯了祸,远走他乡、债主上门,这些人都不见了。

不见了并非消失不见,而是划清界限,怕被带衰。

萧家的人走的走,逃的逃,仅剩祖孙俩待在一处临时搭盖的铁皮屋里,苟延残喘。

命运之神的作弄至此并未副下休止符,讨债公司要不到钱,但还有人——他们把主意打到萧心瑜的身上。

要一个八岁余的小女孩去承担父亲犯下的过错,是何其残忍之事?可惜这是现实人生,人生本就是坎坷的。

好在命运之神适时松了手,邻居偷偷的报警,然后社工人员介入,让此事正式浮上台面。

“库洛!只要这个小女孩出了任何状况,我们就找你负责,到时体怪我们翻脸不任人!”

警方慎重其事的丢下这段话,怎料这段话就成了萧心瑜的救命符。八年来相安无事,债主一下子也不见了。

萧心瑜十岁那年,便开始出现在忠孝医院。原因是她奶奶一直嚷着头疼。像头壳里有针在刺,很不舒服。

六年下来,他们祖孙俩自然而然地成了话题人物,但久而久之,这个话题已不再新鲜,因为大伙都知道了。

若非刘俊麟问起,Miss蔡根本也不会提起……

“现在你都知道了,那就赶快吃面吧!”

吃面?面早已冷了、糊了,他哪有心思吃面?

“Miss蔡,麻烦你,过两天在叫她过来复检。”

“可是……今天的报告不是还没出来吗?”

刘俊麟脸上又展现出那抹顽皮的笑容.我的责任重大,必须在仔细确认一下,以免拆散了人家祖孙俩的感情。”

“哇塞,DR.刘,你好伟大喔……”

伟大?那是胸怀大志的女人、是男人不能一手掌握的女人的专有台词,实在不适合加诸在他身上。

事实上,他一点也不伟大,反而有点小人。

那日下午,他找来电讯器材行的老板,在他的工作室里装了隐藏式的摄影机,这是他布下的第一道网。

现在,他就坐在舒适的大沙发椅上,手上拿着遥控器,目不转睛的看着萤幕,一遍又一遍的看个不停。

这阵子下了班后,他整晚无所事事地待在家里看光碟,感觉只有在这一刻,他才没有在浪费时间。

萤幕的布景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办公室,那对祖孙两一早前来复检,接着又是他和萧心瑜独处。

他按照事先想好的剧本走,借口出去喝咖啡之故,才离去没多久,那小女孩果然四下溜了一眼,然后贼头贼脑、蹑手蹑脚走向他的椅背。

她伸出一双贼手,摸出他的皮夹,小心翼翼地抽出五六张,然后咧嘴一笑,影片停格。

“宾果——我抓到你了……”

他按下暂停键,忍不住发出兴奋的叫声。

镜头由上往下的照去,从她颈下的衣领间,可以很清楚地见到那属于少女般的坚挺。

他的心神一荡,脸上的笑容渐渐逝去。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有了一种极其邪恶的想法,在他的脑海里盘旋萦绕,久久挥之不去。

医生也是男人,绝非圣人。

世上的男人都有其劣根性,很少有人例外,毕竟这是最深层的人性,他真的不过是个平凡的男人而已。

有了这卷底片,还怕他不能为所欲为?

他到底想干什么?

下午四点半,下课的钟声响起,年轻的活力一下子涌出校仃,吱吱喳喳的.吵翻了天。

萧心瑜跟着三、四个要好的死党一路走来,犹步出校门,一年级的男生随即从人堆中冒了出来。

“萧‘小’美女,请你去对面巷子吃判挫冰好不好?”

“我怕吃冰。”

“那就来碗热呼呼的黑轮怎么样?”

“我怕烫!”

“你别那么不给‘Face’,你一共拒绝了我二十六次,才不过开学两个月而已耶。”

“你饶了我吧!”萧心瑜实在懒得理他。

身旁的朋友咧嘴道:“喂!你别太超过好不好——人家还有事帮忙,要请,你不会请我们吗?”

“我……”那男生愣了一下。“请……就请嘛。”

众女子哈哈一笑,很快的朝对街走去。

那男生无奈地看了萧心瑜一眼,随即跟上众女的脚步——他实在在只想请她,她怎会看不出来?

萧心瑜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忙走去一旁,骑上机车,如往常般冲入车阵,一阵狂飙。

回到家中。她换上便服。祖孙俩走去附近的黄昏市场买菜,一路上有说有笑,心情也十分愉快。

很难想像,才不过十六岁的女孩,做的都是女人才再傲的事,买菜、炒菜烧饭,然后陪老奶奶一起吃晚饭。

“心瑜,这一斤三百五的虾……”

“奶奶,好吃吗?”

老妇人皱眉苦笑,“好吃是好吃,可是太贵了,你若有钱,应该把它存起来,以后好上大学……”

“喔!你就别念我了!”

萧心瑜把去了壳的大虾放在她桌面前,“我才刚上高一,等到上大学那还是很久远的事,有什么好担心的!况且,这阵子我们好久没大吃一顿、补一补了——快吃快吃,我还在帮你剥哩。”

老妇人深望她一眼,“心瑜,你老实告诉我,这买虾的钱,你是打哪儿来的?”

“打工赚来的呀!”萧心瑜笑望着她,“奶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打工,店里你也去看过了……”

老妇人摇摇头,不再说话了。

如果不是自己生了个不肖子,孙女应该是个人人捧在手掌心上的宝,怎会沦落在这片矮房子里,还得打工维生?

她被社会局列入低收入户,一个月领政府八千余元的救济金,付掉四千元的房租,所剩已是不多,连养活自己都成问题了,还如何能供应正在求学阶段的孙女。

现在可好,孙女反过来打工赚钱养活她,这教她作人家奶奶的人怎好意思再继续说下去。

“叭叭!”汽车喇叭生划破刚入夜的天空。

萧心瑜浑身一震,立刻起身,走去窗边探头张望。

只见一辆大宾士轿车,不搭调的停在陋巷口,车窗虽然紧密,但她却突然笑了。

她的笑容有些邪恶,不应出现在只有十六岁的女孩脸上,可为了生存,她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奶奶,你慢慢吃,我去工作了……”

萧心瑜随手抓了件外套,飞也似的奔了出去,来到巷口。打开前坐车门,然后一头钻了进去。

“薛爸,你怎么来了?”

萧心瑜冲着他咧嘴一笑,“刚好我正在想你,不想你就出现了,我们真是有默契耶。”

坐在驾驶座是一年过半百的老头,他的外表十分平凡,就是一般老芋头的打扮,但他的身上却有一股浓浓的气味。

铜臭味!

“小丫头,你少来啦……”薛爸斜瞄了她一眼,慢慢地踩下下油门.“有没有乖乖地在学校上课?”

“有啊!”萧心瑜压下按钮,打开一小截车窗,“月考才考完,数学一百,其他的都九十分以上。”

认识薛爸已近半年,也曾坐过他的车好几次,但她就是不习惯车内的气味,那是一种封闭的气味。

她喜欢吹风,尤其骑上她的兜风五十,拧转油门,那种狂飙的感觉,能让她暂时抛开所有的压力。

才十六岁的小女孩,肩上沉重的压力早已让她不堪负荷,好在她时运不差,经常能钓上一些死凯子。

“小丫头,不是我夸你,你实在太聪明了,就是欠栽培,否则假以时日,必也是个女强人。”

“女强人?喔,算了吧!”

“算了?干嘛那么泄气——”

“薛爸,你别挖苦我了,眼前我连三餐都成问题了,哪还能够想到将来——女强人在她十六岁前就饿死啦!”

“有那么惨?”

薛爸愣了一下,“发生了什么事,快说来我听听。”

萧心瑜不假思索,“哪有什么事,不过就我奶奶的是而已——再过几天她就要开刀了……”

她很老实的把奶奶的是说了一遍,不过却加了很多很多的油,也添了醋,闯之令人鼻头发酸。

“最近我都快疯了,检验了一堆,健保也不给付,我们还得自掏腰包,哪来这么多钱付啊……”

说着说着,她流了满脸的眼泪,教人看了更是心酸。

“小丫头,你就别哭了,我帮你想想办法就是了……”

薛爸摇摇头,叹了口长气,“不知怎么的,我就是喜欢跑来找你。你不知道,那些女人只想拐我的钱,你不一样,你有老奶奶要照顾,还得上学,你一个小丫头这种事怎么扛的起呀……”

萧心瑜在车座边抽出几张面纸,抹了抹脸,“没办法,我爸妈跑了。只剩老奶奶,如果连老奶奶也走了,那我就是个孤女,命中注定要被人欺负一辈子……”

眼泪还不及擦干,说着说着,又留下一长串。

薛爸不再说话,而是把车停在一银楼前,带她下车,买了一条金手链、项链及一枚戒指。

“你现在年纪还小,身上配戴太贵重的首饰会显得太俗气,等你长大一点,我在帮你买好一点的……”

其实早在她说出自己悲惨的遭遇时就很想狂笑三声,无奈场面太严肃,她若一笑出口,恐怕屁也没有了。

她一直在心里暗暗偷笑,可是当薛爸把车停在圆顶大饭店时。她突然感觉自己连偷笑也笑不出来。

薛爸拿出皮包,取出一叠千元大钞,数也不数的递给她,“这些钱你先拿着用,不够的话再来找我。不过,现在你得上楼去陪陪我,我太需要你了……”

萧心瑜收下钱,赶忙塞进后口袋里——钱已到手,那种斗智的感觉真是一级棒透了。

“上楼?薛爸,你……你想做什么?”她故做一愣。

薛爸呵呵一笑,“上楼当然是做爱做的事——”

言及此,“哇”的一声,她又哭了起来。

“我一直以为,薛爸是我最亲近的人,就像我亲生父亲一样,谁知道你居然想跟我……”

薛爸老脸一拉,“小丫头,这种话你已经跟我说了八次,难道你完全不记得了?”

“我……”

一个字才出口,薛爸身一侧,抱住她的身子,强吻着她,“小丫头,这半年来我在你身上付出不少,再怎么说,你今天总该给我一些回报吧!”

萧心瑜顿时慌了,“你不要……嗯……”

她似乎没料到年过半百的老男人也有兽性,且一旦兽性大发时,竟如洪蛇猛兽般锐不可挡。

好在她事先早已有了防备,喜欢玩火的人,为了保护自己,至少也该随身带个灭火器,以备不时之需。

“等……等一下……”她使劲地挣扎着。

“小丫头,你不要再玩花样了……”

薛爸张着血盆大口,贪婪地舔吻她的面颊,“这半年来,你每次都头疼肚子疼,要不就是推托说要照顾奶奶,这回……”

言及此,一道红光倏地晃进他的眼角余光,他不禁地愣呼一声:“哎唷喂呀,那是什么东东……”

萧心瑜无法挣脱他那双强而有力的臂膀,只好把手伸人裤档,取出一片长有翅膀的好自在。

好自在上血迹斑斑,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昧,“薛爸,人家……怕你衰死嘛……”

薛爸摆出一张臭脸,“你……少跟我耍花样……”

萧心瑜没有回嘴,随即从口袋里取出一片干净的蝶翼,再把双手伸入裤裆,同时转头冲着他咧唠一笑。

薛爸看不下去了!

这回他主动地摇下车窗,他需要一点新鲜的空气。

“你还要去工作吗?”

“要呀!今天又没有轮休。”

“好!我送你去!”

原来,男人都畏惧女人的好朋友来,她想,这招真管用,下回一定还有再发挥的机会。

每次他二人见面时,都会发生类似的事,只不过大都惹得薛爸不爽——花了一堆钱,连小嘴都没亲到一下。

好在这回有些不一样,至少亲到了她的小脸蛋,只差临门一脚,就能攻城掠地,达成宿愿。

“小丫头,过两天我再去找你,记住,千万别再给我搞出什么花样,不然我可要翻脸罗。”

“薛爸,你别这样说嘛……”她拉着他的衣袖,撒娇着,“人家也很想报答你,可是……每次都有状况——像现在,我又要去工作了,要不然会被扣薪水哩。”

“那点小钱算不了什么,你只要乖乖的跟我好,这种让人颓废的工作不上也罢!”

说话间,车子来到七贤路的一间红茶店前,去年某家周刊社还大肆报导过这间店,说它是大高雄的特色之一。

萧心瑜也知道在此打工是不恰当的事,但为了生存,为了担负家计,她哪有更好的选择。

“薛爸,我上班去了,改天见……”

她打开车门,飞也似的奔入店内,在休息室换上那件该死的制服,在抹上口红、脂粉……五分钟便大致搞定。

摇身一变,萧心瑜变成了辣妹红茶店的服务员,这里的底薪虽然不多,但奖金不少,再加上客人给的小费,五个小时做下来,也有一千元的收入。

直到凌晨一点,萧心瑜这才回到休息室卸妆,换穿衣裳,“小静,麻烦你送我回家好不好?”

“为什么不叫那个开宾士的死凯子过来接你——”

“你饶了我吧!那个老色狼一天到晚想找我做S,我躲他都来不及了,干嘛在自讨苦吃。”

“走吧!小伟还在网咖等我——下不为例喔。”

萧心瑜上了机车,一路上觉得很奇怪,好像有部BMW轿车一路尾随在她的身后。

再想想在薛爸的车上时,她也不时看到那辆白色的BMW现在自己的眼里,莫非又有死凯子要上门了?

不论在明或在暗处,都有不少慕名而来的无聊男子再追求她——笑话了,那得看她爽不爽接受对方的求爱。

机车一路在冷清的街道上狂飙,不消片刻,小静已把机车骑入那条陋巷,泊在她家门口。

“要乖乖睡觉,不要太想我哟!”

小静朝她吐吐舌,随即调转车头,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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