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她依言走了出来,坐到他所指的位置,看见一撮额发不羁地落在他的颊边,半遮住他的眉与眼,她只是在心里迟疑了会儿,最后还是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地抚上他的颊边,为他撩起那撮不乖的黑发,只是将它微微地撩起,并没有为他勾上耳际。

“真是不公平,明明是男人,看起来竟比花还娇媚动人。”她笑着说完,见他眉梢微挑,似乎不太认同她的用字,“不过,人家的花儿透的是蜜香味,可惜了,我家这朵花儿手里端着帐本,飘的是铜臭味儿。”

“因为是铜臭味,所以嫌弃了?”他眸光微眯,轻沉的嗓音听起来像是有着质疑与不悦。

福满儿眨了眨美眸,看着他,感觉气氛一瞬间有些僵持住了……

“不,闻久了倒也觉得香。”

福满儿绽放一抹笑靥,回答他的问题。

若不是在他的眼底看见了笑意,她会以为自己真的说错话惹他生气了,可是,她几乎是立刻就知道他摆出来的脸色是逗着她玩的。

说完,两人相视笑了起来,鹰扬天扔掉手里的帐册,伸手将她揽进怀里,而她没有抗拒,像只猫儿般依顺地偎贴在他的胸口。

“在你身上的是什么味道?”甜得像是翻倒糖水般的味道,却又十分柔顺,让人忍不住一闻再闻。

“我不知道名字,是义母派人来时顺道给我捎来的,是洋人送进宫里的贡品,听说是种紫色小花炼出来的露水,那花的样子像极了咱们的风车,刚才出浴之时,红鸳给我在身上抹了一些。”她小声地说道,心跳得飞快。

无论亲近过他多少次,她都无法觉得习惯,又或者说,随着一次次越来越亲密的接触,她越来越无法以平常心情与他相待。

她期待着从他身上感受到温度,期待着他出人意料的亲吻,就像此刻在他的怀抱里,她感觉到心窝儿里像是有种不知名的东西在发烫着,那温度几乎令她感觉战栗,令她无法控制。

“我喜欢这个气味,淡淡的清香,甜却不腻,很适合用在你的身上。”他一边说着,一双唇就像是在尝着她身上的气味似的游移,总是才碰触到她白嫩的肌肤,就又立刻移开。

福满儿感觉到他唇瓣的触感,以及他温热的气息,被他吻过的肌肤,再加上热息的吹拂,令她不自禁感觉到骚动翻腾了起来。

“先前用了玫瑰花露,就不好吗?”她的气息略显得急促,像是要在他的话里鸡蛋挑骨头似的,总以为他说这话,是嫌弃她先前不够好了。

“那味儿也好,不过用在你身上,嫌太香太腻,你是有甜味的,满儿,像是甜美的果子,却又像是花朵般令人心旷神怡的香甜,让人真想一口将你含化在嘴里,却又舍不得。”

闻言,她的眼神有片刻朦胧,伸手抚按住他的唇瓣,轻声地说道:“就让我化了吧!就让我尝尝被你融化的感觉吧!”

话声才落,他已经攫吻住她的唇,不让她有机会再思考,有机会反悔自己所说的话。

这一刻,他们分不清楚是谁吻着谁,或许是他吻着她,又或许是她在吻他,一直在她心里寻思着该如何亲吻他,才能够让他觉得耳目一新,但是这一刻,那念头全被她扔到了脑后,亲吻他,只是因为想要亲吻他。

想要亲近他,想要感受到他的温度,想要……太多的想要,让她的心不由得泛起战傈,几乎到了害怕的地步。

鹰扬天一边吻着她,一边褪去她身上的衣衫,在她的肌肤上还残留着一丝刚出浴的柔润,那似有若无的水感,让沁在她身上的香气格外明显,让人就像是着了魔般不能自已。

而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冷静,竟在看见她全身赤裸地躺在他的身下时,瓦解得一丝都不剩,他拉住她害羞想要遮掩的纤手,眸光贪婪地欣赏着她的每一寸细微,在烛光的照映之下,她雪白的肌肤被染上淡淡的粉红,让她胸前的两抹娇色显得更加娇艳诱人,真令人想要一口将她给吃了。

福满儿抬眸望进他的眼底,无法不想起他替她抹药的那一夜,他在她身子里所放的火,光只是想着,腿心竟已经微微地泛起渴望的疼痛。

他的手在她的肌肤上爱抚着,像是在品尝着最娇贵的花蜜般,他含住了一只绽开在雪白峰顶上的樱瓣,几乎是立刻听见她的呻-吟,身下,大掌按住她雪白的大腿,以手背轻慢地滑过她腿心的柔软之后,又立刻闪避开来,爬上另一边腿上,存心要逗得她心焦。

这一刻,她无法形容心里的感觉,以为就要被碰触的感觉落空了,一瞬间,她竟然觉得失望,随即而来的羞耻心让她觉得懊恼。

但唯一确定的是,她没有不愿意。

成为鹰扬天名剐其实的妻子,是她此刻最想做的事情!

就在这个念头才刚滑过心上,他的手采入了她的双腿之间,对她做出与那夜相同的事情,同样给她愉悦,可是,却没有给她满足。

就在她意乱情迷,不由得轻蜷起身子时,他突然抽回大掌,让她像是被惊醒般,睁着迷蒙不解的美眸,望着他带着坏坏笑意的俊美脸庞。

鹰扬天动手脱掉早就被她扯得凌乱的单衣,坦露出结实的身躯,细腻的薄肤恰到好处地裹住了厚实的胸膛,他一向称不上健壮,可是线条却十分好看修长,一举一动之间,充满了令人难以忽视的魅力。

福满儿心跳得飞快,不知道自个儿该将视线搁在哪儿,最后,被他深沉的眸光给掳住,再也动弹不得,当他的硬热抵住她最娇羞之处,她微微地挣扎了下,然后,她觉得疼痛,觉得被撕扯,像是被炽火给侵占了,却又像是她吞没了那炙热。

终于,她不再挣动,知道这是要成为他妻子必然的过程,她呜咽了声,微颤的身子被他给紧拥在怀里。

终于,当他全数进入她,再也没有一丝保留时,她再也无法克制住内心激动的情绪,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

“别哭,是我把你弄得很疼吗?”他吻着她的脸颊,尝着她泪水的咸味。

她不停地摇头,说不出话,也无法止住泪水。

鹰扬天看了她半晌,笑叹了声,扣住她的头,深深地吻住她的唇,稍微抽身,开始在她的身子里律动起来,起初当然是遭到了她的抵抗,可是他只是略微施加力道按制住她,没有停下。

这一刻,在他的怀里,福满儿觉得自己就像是不理智的孩子,出手推打着他,她觉得疼痛,也不能习惯身子里有东西在动,而且是存在感如此强烈且热烫的东西,她心里觉得害怕,怕那种不适的感觉会一直持续下去。

但没有。

他的爱抚与亲吻,呼应着在她身体深处的律动,让她开始慢慢忘记疼痛,冷不防地,他在她细嫩的颈上咬了一口,些微尖锐的疼痛分散了她的注意力,但却又有一种不同于疼痛的感觉掳住了她的心神。

她开始觉得羞耻,因为她竟然已经开始觉得舒服,那种感觉教人难以启齿也难以言喻,总是他才刚稍微抽身,她已经觉得失落与期待,无法自制地,她搂住他硬实的肩膀,攀住他,舍不得他。

终于,玩火必遭自焚。

她听见了他埋在她耳畔的低吼声,以及低嗄的气息,他深入她体内的速度越来越快,像是失去控制要将她毁灭一般,强烈堆叠的快-感就像是失控的大火,将他们掳获,在一瞬间,将他们烧成了灰烬。

一点点,一片片,直飞窜上天际,再也难分你我……

无论如何都忘不掉。

那像是要把心给融化般的甜蜜,伴随着仿佛烙印在肌肤上的温度,成了她脑海里最深刻的印记。

今儿个,是这凉夏少见的炎热日子,沉寂了许久的蝉叫声仿佛要将天顶都给掀了似的,徐徐的微风吹来,摇曳着绿意,为坐在浓荫之下的福满儿送来了些许凉爽。

无论经过多久,无论多少次,她都无法学会习惯。

她做不到!在被鹰扬天拥抱亲吻之时,狂乱的心跳总是无法学会镇静,当他深深地揉进她的身子里时,她感觉在自己心里有一块最柔软的地方,被他给碰触着,从此,那地方有了他的存在,再也抹灭不掉。

蓦地,一抹笑意浅浅地跃上她的唇畔。

是怎么了呢?怎么只是想起了他,心上已是难以言喻的甜。

“小姐,出大事了!”红鸳冷不防地从院门进来,一路上急嚷着,扰乱了她的沉思,“九王爷被皇上下令关进宗人府了!”

“不可能!”福满儿被她的话吓了好大一跳,“你没骗我?”

“小姐,这么大的事,红鸳哪敢拿来开玩笑!这是千真万确的事,九王爷真的被关进了宗人府,等待皇上的发落!”

“怎么可能?九王爷是做了何事,犯得义父这样罚他?”

“听说……是因为九王爷害珂月公主重伤,差点就要了她的命!”因为事情太不可思议,红鸳说着时,也是半信半疑的。

“不可能!他们二人的交情一向甚好,怎么可能呢?九王爷说什么都不可能会伤害月妹妹的!”福满儿再也坐不住,起身往屋里走去,一边唤道:“戏鸳,快进来替我更衣,我要进宫去!”

今天一大清早,鹰扬天就接获消息,知道宫里出了大事,而他采取行动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却是回到家中。

他一进门就向古总管问道。“公主人呢?她去了哪里?”

“回爷的话,公主进宫去了,爷回门之前不久才刚离开,看这时辰应该才刚进宫不久。”

“她有说为什么回宫去吗?”

“公主没说,只是行色匆忙,似乎有很要紧的事。”

闻言,鹰扬天的眸光在一瞬间变得沉黝,想必满儿应该也是为了九王爷与珂月公主的事情回宫去。

那她知道了吗?

知道九王爷被关进宗人府去等待发落的事吗?

对她而言,这一趟回宫去是为了自己的好姐妹珂月受了重伤,还是为了要去为九王爷的事一探究竟呢?

这段日子以来,他一直没有开口问,究竟在她心上,是九王爷对她而言意义比较深重,还是他这个夫君地位强些呢?

“知道了,退下忙去吧!”他晾了晾大掌,头也不回地直往小书院方向走去,俊美的脸庞上面无表情,只有那双眸里透显出黯色的阴霾……

一弯细如牙般的银月,斜勾在夜晚的天边。

微风徐徐,如水般沁凉,缓和了不少白日的酷暑,就在半个时辰之前,福满儿才刚从宫里回来,回家之后,就一直闷待在房里没说话。

“你摆着那脸色,是给谁瞧呢?”鹰扬天信步而入,好看的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微笑,轻沉的嗓音说话却是不太客气。

“你回来了?怎么没人通知我你回来了呢?我没在摆脸色,只是在想事情,可能刚好背上的伤痕有点儿疼,才会露出令你觉得不好看的脸色吧!”福满儿从沉思中抬眸,不知道该如何对他说明她今天回宫所听到的消息。

“那让我猜猜你在想些什么吧!”他双手抱胸,随势倚靠在斗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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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鸢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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