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当下正出神,殿外突然响超了太监求见的声音,阮佑山目光一凛,往前一步用裙子裹住了她。

「把这衣服拿开啊!」颜凤稚挣扎。

「别动。」阮佑山用衣服捆着,几乎是把她狠狠的里在怀里,然后对着殿外的太监说:「不许进来。」

听到那边应声退下后,他才拧眉对着怀中的小女人说了实话:「没有跳蚤,我胡说的。」

颜凤稚一怔,然后倏地挣扎一下,「你耍我!」

「没有。」阮佑山还是搂着她,隔着长裙仍能感觉到她身体的柔软,「惩罚。」

「不要以为你真的是少博……凭什么惩罚我?」颜凤稚被他这样紧紧的搂着,忍不住有些窘迫,但下一瞬,古怪的念头钻进脑海。

她眼珠儿一转,在他怀里用力的一转身,然后在对方惊愕的目光中露出一个媚笑来,「还有,你为什么这么抱着我?怕我春光乍现被人看光了?」

阮佑山僵住,刷的松了手。

「躲什么?」颜凤稚来了兴致,披着长裙欺上去。

「公主,请自重。」阮佑山别开目光,僵硬的转过身去。

「阮少傅,请你搞清楚,骗我脱了衣服的是你,后来用力抱着我的也是你,怎么,现在反过来让我自重了?」

颜凤稚踱过去,绕到他身前,微微踮脚,凑得很近,直到两人的呼吸纠缠,「倒是本公主该问问你,阮少傅,你要对我做什么?」

「是微臣……失礼。」阮佑山僵得不能动。

「那就请阮少傅,帮本公主把衣服穿上。」颜凤稚扬眉。

阮佑山始终低着眼眸,咬着牙。

「你若不肯,我就喊人,若是大内侍卫冲进来看到我这模样,会怎样想?」

「妳……」阮佑山知道自己被绕进去了,可他在这方面确实是笨拙得很,被人随便一挑逗就僵硬的不能动,简直是任人「为所欲为」!

他用力咬牙,终于是妥协,僵硬的抬起手来,把长裙披好,扶着她纤细的臂伸进长袖中,然后颤抖着指尖帮她系扣子。

一颗,两颗……阮佑山侧着脸,杀敌无数的手居然有些抖。

比之于他,颜凤稚又轻松多少呢?她毕竟是个女子,那夜的疯狂也是失去理智所致,如今青天白日,彼此又理智得很,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她如何能不紧张?

只是想要捉弄他的念头逼着自己说了那些话,把自己一步步的也逼到了刀尖上,她就是想这样勾引阮佑山,然后来证明他根本不爱那个妻子。

她不相信爱情,也不希望阮佑山有爱情,可勾引男人这种事好难做,说出那些话容易,可当他的手离自己的胸口如此之近的时候,她的心跳,还是乱了。

扑通,扑通……她觉得脸有些发热,忍不住也垂下目光,略有些紧绷的看着那双逐渐下移的大手,就在不到一年前的那个晚上,就是这双手,爱抚了自己的全身,给了自己无尽的欢愉……

想到这儿,颜凤稚忍不住叫停:「行了。」

阮佑山手猛地停住,然后笔直的放下去,力道很大。

「笨手笨脚的,系得这么慢,要冻死我了。」颜凤稚凶巴巴的说,自己迅速的系完了长裙复杂的云扣,然后一抬头,看见满脸通红的阮佑山,又忍不住想笑。

原来阮佑山的死穴居然是这个?这样一经挑逗就满脸通红,浑身僵硬的样子,竟然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可爱。

对于颜凤稚来说,没有尴尬和胆怯会维持很长时间的,即便是勾引男人这种事,虽然她没做过,但到底是一回生二回熟,况且自从杜伟泽的事情之后,她伤透了心,也不打算再嫁,倒也没有什么贞洁烈女的概念。

再者她早已和阮佑山做了那事,之后又因为「怀孕」的事而没了所有忌憚,所以这回再勾引他,也算是熟稔,于是就有了之后的许多违背常理的事。

颜凤稚将对付鲜卑小王子的精力都用到了阮佑山身上,但比之于那被各种捉弄刁难,以至于浑身是伤的小王子,被美人勾引的阮佑山真是幸福多了。

为了证明这世上没有爱情这东西,颜凤稚真的是想尽了办法,绞尽了脑汁,以致都快忘记了身为一个女子,这样诱惑一个男人是很不应该的。

就像这一次……

「天保定尔,亦孔之固。」阮佑山垂着眼,念诗给她听:「选自『诗经』,俾尔单厚,何福不……」

颜凤稚趴在桌上,本是假装睡觉的,可现下不知又想了什么主意,眼珠儿一转,匆的闭上眼,然后突然挺身坐了起来,动作之大,以致于头上的流珠都哗啦的一声响。

阮佑山抬头,就见颜凤稚闭着眼直挺挺的坐着,他有了不祥的预感,于是念诗的声音也弱了些:「俾尔多益,以莫不庶……」

颜凤稚站起来,梦游似的绕开小桌走了出来,然后胡乱挥着手,朝阮佑山慢慢的走过去,阮佑山暗叫不好,突地站起身来,倚着座椅后退了几步。

可两张小桌离得近,颜凤稚几步就靠了过来,闭着眼却准确的绕开小桌,站到阮佑山的眼前,她挥着的双手落到他肩上,重重的往下一压。

阮佑山「砰」一声坐下去,颜凤稚腿一抬,跨坐在他腿上,然后顺势搂住他的脖子。

「公主,」阮佑山低喊了一声。

「阿福乖,让主人亲亲。」她闭着眼,笑着咕哝了几句。

「我不是……」阮佑山话没说完,就被那张小嘴给堵得严严实实。

其实这几日在颜凤稚的「诱惑」下,两人也接过了几次吻,但阮佑山却不懂一回生二回熟的道理,这种事他无论做多少回都不会习惯的,于是一如既往的浑身僵硬,任由这女人在他身上胡作非为。

颜凤稚搂着他的脖子,生涩却又佯装妖娆的勾弄着他的长舌,小手还胡乱摸着。

「门……」阮佑山抽空说了句。

「关着了,门外的人也早就遣走了。」颜凤稚气喘吁吁的起身。

「你不是梦游?」阮佑山抓住她的手。

「是啊。」颜凤稚又闭上眼,去吻他方正的下巴。

阮佑山的下巴绷得很紧,唇抿成了一条线。

推开她!这是他脑中唯一的念想,可是怎奈浑身僵硬,连抬起胳膊都不能,可再任她如此下去,恐怕自己要……他咬牙,硬生生的别开了头。

颜凤稚「唔」了一声,倾身过去咬住他的耳垂,拿舌尖来回的拨弄,嬉笑着说.。「阿福喜不喜欢?」

「我不是阿福!」

「你怎么不是?壮壮的、傻傻的,摸起来……」颜凤稚把脸贴到他颈窝里磨蹭,小手朝他胯下摸过去,「摸起来就浑身硬得和木头似的。」说到「硬」这个词时,她还别有深意的顿了顿,满意的看着阮佑山瞬间满脸通红起来。

她来了兴致,同时也觉得身上有些燥热,忍不住动了动臀。

她在自己的灼热上磨蹭,阮佑山情不自禁的闷哼了一声,手倏地抓紧了椅子扶手。

颜凤稚有些动情,忍不住抓着他的手放到自己身上,然后贴在他身上蠕动,她不喜欢一直主动,总怀念着那夜阮佑山忘情爱抚、摆弄自己的情景……虽然很羞人,但当四下无人,只剩两人厮磨的时候,她总忍不住要乱想。

阮佑山的呼吸乱了节奏,大手粘在她身上,小幅度的游移了一会儿,两人逐渐忘情的亲吻,没有谁强迫谁,而是全都动了情。

颜凤稚小声呻.吟,柔软的身躯在他手下蠕动,阮佑山的大手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按住她的后脑,令两人吻得更深。

然而正当自己胯下的灼热逐渐挺立,几乎被腿上的重力压弯之时,他缓缓睁眼,便瞧见了颜凤稚微红的小脸儿,不知怎的,理智一瞬间蹿回了脑子。

阮佑山想起那夜的事,心咯噔一跳,下意识的就推开了她。

颜凤稚一凛,眼中还带着意乱情迷,「你……」

阮佑山推开她,挪开椅子站起来,呼吸还有些乱,但他在极力压制,「不行。」

颜凤稚咬唇,做到这一步被人推开,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阮佑山别过头,攥紧了拳头,拳面有青筋突出,「一直这样,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玩弄。」阮佑山沉声说。

「你在说我玩弄你?」颜凤稚也冷静了些,问。

「不然呢?」阮佑山深深的吸了口气,又吐出,有些颤抖的说:「既然这么厌恶我,既然根本无法忍受孕有我的孩子,那么你现在所做的又是为了什么?难道说,杜伟泽伤害了你,你就一定要用伤害别人来娱乐自己?」

这是认识阮佑山的这些年来,他第一次说这么多话,而且还语序正常,于是颜凤稚楞住了,一时忘了接话。

阮佑山咬牙,腮帮的纹路凸起,显然是忍了很久,「你我争斗多年,但总也算是朋友,但你一定要一点情分也不留?你若真想,我便也不再拒绝,做了这一次,我就向皇上请辞,再不回西凉,但微臣希望公主明白,身为女子,还是矜持些好.」说到后半句,他似乎是冷静了下来,面无表情的回头过来行礼。

「你在说本公主不守妇道?」

「微臣不敢。」阮佑山连呼吸都平稳了,只等着她发火。

「认识你这么多年,你还有什么不敢的?瞧你那一大段一大段的话,还真是不留情面。」

颜凤稚竟然没翻脸,而是整了整有些松散的发,强撑着笑颜,但眼底却有些湿润。

「這些年来,没人敢再在我眼前提杜伟泽这个名字,偏你胆子大,但我却又不能把你怎样……」她苦笑了一下,「说到底,我又能把谁怎样呢?无非是捉弄刁难一下,我管得了他们表面不说,却管不了人家私底下议论。」

阮佑山见她没发火,原本垂着的目光缓缓抬起来。

「其实今日你既然挑明,我不妨告诉你,即便当年的事我是因为被伤了心才那样做的,但今时今日,我早就忘了杜伟泽这个人,会勾引你,无非是为了证明本公主的一个想法而已。」她微扬着下巴,眼里流光闪烁,「你可以说我不矜持,这皇宫上下不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不怕再多你一个阮佑山。」

「妳何必如此妄自菲薄。」阮佑山低声说。

「我不这样还被你说呢,若是再自大些,岂不更入不了少傅的眼?」颜凤稚笑,却是暗自咬牙,即便强忍着,却还是憋不回去眼泪。

何等丢人呢,堂堂西凉长公主被人无情的推开,还被说成不矜持,又提了当年的那桩丢人事,更是生气又委屈,忍不住想落泪。

她知道自己应该对阮佑山发火,可是发了脾气又能怎样?杜伟泽的事还是发生了,阮佑山刚刚也确实把自己给推开了,再怎么耍脾气,也不过是令自己更加可笑罢了。

她的反应是阮佑山所没想到的,他抬起头,看到颜凤稚强忍着泪意,竞觉得心被揪紧,有些心疼,不禁想起假山上的那一晚,她的笃定与坚决,好像真的是被杜伟泽伤透了心。

最近的种种,或许只是她恶劣的玩笑而已,即便是耍弄,却也没什么恶意,可自己居然一时冲动说了那些伤人的话,他真的是跟颜凤稚斗得太久了,以致于都忘了她也是个女子,也是脆弱的。

阮佑山愧疚起来,缓步靠上去,「我……」

颜凤稚一吸鼻子,转过身,「了天就到这儿吧,你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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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招夫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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