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王妃——花若涵稍后得知她名叫枫儿——不具威胁性。

回到绿波阁的厢房后,花若涵做出结论。

如果李灏喜欢那种畏缩没个性的女人,她可以装得更像。

虽然李灏看来很宝贝李枫儿,也很难相信他会是策划叛国大计的主谋人,但宁枉勿纵,何况人心隔肚皮,不能因为李灏生得好看就肯定他不是坏人。这是关系天下百姓的大事,她一定要审慎观察。

若李灏是那种会听枕边软语的男人就好办多了,她相信秦缀玉出马就够了,但李灏看来却不属于那种男人;若是,皇上也不会那么顾忌他。

真是一件麻烦事,但好歹她也见过李灏了,而且经过齐总管“大力帮助”,她相信李灏如今应该对她有很“深刻”的印象才是。

接下来,她或许可从王妃那边下工夫,王妃看来是很柔顺的女人,好利用。呵呵。

“啊,一放心就觉得肚子饿。”花若涵坐在寝房里自言自语,看了看左右,确定伺候的婢女不在便俐落地换了常服溜出绿波阁。

为了扮演柔弱的女人她可是牺牲颇大,连点心都不能多吃,所以只有自己想办法解决肚皮的问题啦!

走到后园一处偏僻的角落,花若涵一闪身躲迸浓密的树丛之后,一个及膝的狗洞赫然出现。

“嘿嘿,什么号称最严密嘛,还不是给本姑娘找到漏洞?”花若涵得意地跨下身。在这种形同坐监的日子里,她总要有法子为自己找乐子嘛!

“我……想回房了。”

事实上,枫儿没回房,而是跑到时节不对的杏园呆坐。

皇上踢给王爷为妃?王爷已经有王妃了不是吗?为什么皇上还要踢王爷美人?是她不够资格当王妃吗?

一连串的问号让她皱起小脸。

“小彩,好奇怪喔!”她苦恼地发出没头没尾的叹息。

也亏小彩听得懂。她将手中的披风披上主子的肩头,说道:“没什么好奇怪呀,王妃,普通富有人家三妻四妾是平常,何况王爷呢?”

“可是……可是妻子只能一个啊!”脑海隐隐约约浮出“重婚罪”的字样,令枫儿更加混淆。

“那是当然,王爷的嫡妻只有王妃一个啊!”小彩安慰道,“花小姐顶多只能是个侧妃或妾罢了。”也可能什么都不是,立刻便要遣返京城了。

“不犯法吗?”

小彩笑了起来,“这是律法允许的呀!”

王妃真奇怪,这是天下皆知的呀!

“不,我无法接受。”枫儿隐隐觉得头痛,皱起眉来。“这是不对的!”

小彩闻言瞪大了眼,没来得及纠正主子的错误观念便听到清朗的声音。

“什么不对?”

杨学琛有些讶异会在这里看到被利用的可怜姑娘,于是上前想套套话,却听到她与婢女似乎在谈什么严肃话题?

“奴婢见过杨参军。”小彩连忙行礼。

杨学琛笑着挥了挥手进亭坐下,“我又不是你那喜欢派头的王爷,不必多礼了。”

“你是……”那个奇怪的人。不过这么说人家奇怪似乎不太礼貌,是以枫儿只是看着他。

“哎呀,原来我这么容易被人遗忘呀?”杨学琛笑道,“我前些日子才跟王妃请安过呢!属下是王府咨议参军杨学琛,也是王爷的副将跟朋友。王妃唤我学琛即可。”

“嗯,学琛你好。”枫儿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王妃果然很好相处,他这么没大没小都能接受,杨学琛笑着想。

倒是一旁的小彩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但也知道杨参军在府里的名声就是爱玩闹,何况自己的身分实也不该多嘴什么。

“王妃适才说什么不对呀?”杨学琛不忘询问。

小彩一听忙抢着说道:“那是——”

“这位侍女,”杨学琛朝她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可否麻烦你刭厨房拿一盘点心与一壶清茶,我想与王妃在这里品茶谈心。”

他虽用询问语法,语气可是不容拒绝的命令。

小彩不甚放心地瞄了一眼枫儿,怕她说出什么不得体的话,决定速去速回。待侍女走了之后,杨学琛转向枫儿,“王妃,你可以继续了。”

“学琛,你希望你的妻子只有你一个男人吧?”枫儿问。

“当然。没几个男人会希望自己带绿帽吧?”

“那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却又同时有好几个女人呢?”枫儿不解地侧头看他,而他显然因这论调给愣住了。“我记得法律不允许一夫多偶的,可是……好奇怪,我觉得头脑好混乱唷!”

“这……”杨学琛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好反问道:“怎么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枫儿将遇到花若涵与齐总管的事说了,杨学琛立刻幸灾乐祸地大笑;李灏你惨了,看来王妃很在意呢!

“这很好笑吗?”枫儿嘟起嘴,她觉得一点也不好笑。

“抱歉。”杨学琛克制笑声,却还是眼儿眯眯,“王妃这么喜欢王爷啊?”

“嗯。”枫儿毫不犹豫地点头,“他是我的丈夫,我决不跟别人分享!”

说这句话的她,透露出与平常不同的坚决气势,一反柔弱形象,眉眼间多了几分英气,令杨学琛格外注意。

很难得,除了公主之外还能听到女子将自己的独占欲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喔,王妃可以跟王爷说啊?”他建议。

枫儿反而犹豫了起来:“我……我不知该怎么说。”

又变成原来的王妃了。“想要的东西要自己去争取,并且大声说出口,就如同刚才跟我说的就可以了。王爷一定会很开心。”

“真的?”枫儿眨了眨眼,“可是我觉得他不像耶!”

“不像什么?”

“不像会因为这种话而开心的人。”枫儿老实说。

“哈啥哈!的确,那要看是什么人跟他说。”

“是吗?”枫儿完全不觉杨学琛看热闹的心态,很认真地问他。

“相信我,我是王爷的朋友,说的一定不会错。”杨学琛斩钉截铁的语气很有说服力;至少对不了解他本性的枫儿来说。

枫儿低头想了一会儿,红着脸点点头;他是她丈夫,这么说应该不算什么。

“太好了。”哈哈,有好戏了。

杨学琛笑着起身,“那我还有事忙,就不打扰王妃了。”

“杨参军,您要离开了?”小彩端着点心与茶,惊讶地望着正走出亭子的杨学琛。

“是啊,待女。那些点心与茶就留给王妃吧!”

哈哈哈,好玩了。李灏或许会很开心,也或许会伤脑筋——

明天他会记得注意李灏的反应。

嗯,虽然李灏只将可爱的王妃当作挡箭牌,或者一种必须立妃的义务,不过王妃可是死心塌地相信这个谎言,李灏不晌应一点爱意怎么公平呢?呵呵呵……

没有刺客的日子,他知道该怎么打发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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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御书房

李枫儿,这是谁?

瞪着李灏快马加急送来的秦表,皇帝想着——他送去的两名官吏之女是这名字吗?

“徐海,”他问一旁的侍卫,“朕送去南疆的女子姓名?”

“回皇上,花若涵小姐与秦缀玉小姐。”

“那这个李枫儿……”

二弟罕用如此急迫方式,他以为发生了何等大事,却原来……

呵,看来此计是不成了。

他以为这计策能将他逼回京城,却不料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为了违抗他,灏竟然随便找了一个女子立为王妃——看来是他害了灏,毁了灏的终身幸福呀!

原本以为二女无论人品相貌皆是上选,就算二弟坚决不回京也能定下终身,免去太后的一点忧虑,没想到还是失了着,少算这一步。

“唉!”盖上折子,皇帝往后靠着龙椅,闭上眼。

这龙椅并不好坐呀!

近来京城里流传远在南疆的二王爷整军备武,勾结外族意图谋反,这都是由于二弟屡召不晋的缘故呀!以往因着兄弟之情而放纵,任他驻守南疆,但……这真的是为他好吗?现在流言四起,那些个爱管闲事的大臣想必不久便会上奏请求凋查,到时他这皇帝又该如何是好?

难道真要他派个百万大军把灏押回京城不成?

当年李灏一怒之下请缨南征,他本想向父皇建议另选将领,但太后认为让灏弟乘机冷却情绪也好,免得待在京城触景伤情,不料这一去便是八年啊!太后一直为此耿耿于怀,认为当年若未允他南去,他也不会在那种边疆受苦八年一一

受苦吗?皇帝瞄了眼一旁堆成一叠的奏章,全是措词委婉回绝进京觐见的奏表,他很怀疑灏弟有看过这些内容。

若灏弟真在那边受了苦也是自找的,不值同情。

但太后可不如此想,所以他这为人子的就得伤透脑筋了。

灏当真如此恨他,以致连回京见他一面都不肯?

正当皇帝苦恼烦忧的当儿,外面太监高唱四王爷觐见。

皇帝睁开眼,一名华衣男子身着常服走进御书房。

“皇上,您看来精神很不好哪!”四王爷李昱笑道。

“有你们这种兄弟,精神好得起来才算怪事一桩。”皇帝没好气地道。

幸好父皇只给了他三个兄弟,否则他肯定英年早逝,成为史书上一笔遗憾。

“呵呵,皇上说错了吧?让皇上伤神的只是二皇兄一人吧?”

他可是一个好弟弟哦,一听说远在南疆的二皇兄送了急件来,他立刻进宫“关心”,生怕南疆有变,特来分忧解劳。像他这样的兄弟哪里找呢?

皇帝睐了没有自觉的李昱一眼,推出一叠折子。

“多位大臣联名上奏,参你结党营私、威胁恐吓他人……”

“哎呀,皇上,若他们行事光明磊落,臣哪能抓到把柄威胁他们呢?”李昱微笑道,手中金扇缓缓摇啊摇。

皇帝头痛地看着他,“朕知道你做事自有分寸,但还是小心一点,莫要令朕难为。”

“臣知道,皇上放心。”李昱很乖地说,但眼里闪烁的光芒可不是这么说的。

皇帝看到了,也懒得说了。

就如此说的,他们若行事光明磊落,何愁有把柄被抓?

“那么皇上,二皇兄究竟又做了何事令你忧烦呢?”

若只是抗旨不回京,那么二皇兄也做得够多了,不差这一次。

“你自己看吧!”皇帝扔出李灏的折子。

李昱快速看过,“二皇兄立妃了?”

若他没记错,这上面的名字可不属于皇上送去的两位美人其中之一。

“朕是否反害了灏赔上终身幸福呢?”

“皇上多心了,”李昱转看过的折子交给一旁的太监,“这是二皇兄自己的选择,皇上不必自责。”

“但……”他仍是无法宽怀啊!

“呵呵,这不是没法挽救的。”他本不想说,不过见大哥这么烦恼,还是说了吧!二皇兄这个别扭也闹得太久了,该是结束的时候了。

呵,看来南疆的生活没想象中艰苦,否则二哥怎么就是死赖着不走呢?

“真的?”素知这个弟弟最多的就是鬼点子,皇帝立刻抖擞起精神,“快说。”

“敢问皇上,灏王妃姓氏为何?”

“李。”这跟灏的终身幸福有何关系?他不懂。

李昱合起金扇;做这种坏人姻缘的事不知会不会报应上身?

“同姓不婚。”他缓缓道出。

一来一回的文书传递费了不少天工夫,但丝毫不减李灏怒气。

“该死!”他把京城响应的文书重重往地上一丢。

他怎会忘了“同姓不婚”这条律法呢?

他发怒的模样吓坏了送文书进来的信差,连滚带爬地出去讨救兵。老天,他以为这些年来王爷的脾气已改了许多,原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李灏盛怒之下拿起了桌案的玉麒麟纸镇便要砸下,却又在瞬间克制住怒气,将之放下。

他现在发火又能干么?徒然浪费这点时间让李曜高兴罢了。

但叫他如何不恼?早知如此,当初就该用心为枫儿想个姓氏,也不会在这节骨眼被打回票了。

“王爷,老奴听说了。”齐旭不怕死地踏入书房。

“齐旭,你来做什么?”李灏神色阴霾。

上次他的多嘴足足减了他半月薪俸,这次又想来干么?

齐旭吞了吞口水,虽然王爷是他自小便侍奉的,但见着王爷发怒的神色还是令他胆战心惊;这些年来,王爷已经很少如此大怒了。

“王爷,这或许是天意啊!”齐旭仍是反对立枫儿为妃,冒死上谏,“既然如此,王爷何不顺从天意,另选他人为妃呢?不一定要皇上所赐的美人,咱们这地方也有不少千金闺女呀!”

李灏冷冷望着他,“你要本王跟李曜认输?”

“不,老奴并无此意,只是枫儿姑娘已然无法册立,王爷还是另择闺秀吧!”齐旭小心地答。

他知道李灏个性固执,却不知固执若此,加上李曜说“不”,他就偏偏“要”!

“哼,枫儿真实姓氏无人知道,她并非真要姓李不可!”

“但王爷若将枫儿姑娘改个姓氏再呈上去,皇上会应允吗?”

“他不允,你就等着掉脑袋吧!”李灏火大地道。

齐旭一听错愕不已,他并非害怕自己命不长矣,而是伤心从小侍奉到大的王爷,竞然为了李枫儿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这么对他……

或许李灏也自知失言了,书房里沉默了一会儿。

“老……老奴告退了。”

“齐……”李灏伸出手,却又缩回。“可恶!”他转身往书桌重重一捶。

他是怎么了?像只疯狗乱咬人!

他知道李曜并没错,若真有错也只错在他是嫡长子又有贤德,但若不将之归咎于李曜,他满腔愤恨要向谁发泄?

或许他真的太别扭,连齐旭都伤害了。

突地,一双柔软的臂膀从后搂住他,“灏,你怎么了?”

“枫儿。”不必回头他也知道是谁,在这府里敢这么对他的,只有本是陌路的枫儿。

“我刚刚看见齐总管了,他的眼睛红红的,是不是你骂他了?”枫儿温言问。

事实上,她叫了齐总管,却反被瞪了一眼。

齐总管真的很讨厌她呢!

李灏反抱住她,没有回答,枫儿也静静地任他搂抱。

枫儿的话令他更加伤怀,他常常这么伤害了许多人而不自知,即使知道了却也拉不下脸说一句道谦。

他是皇子,皇子除了父皇之外是不该轻易低头的。

从小他一直被这样教导着,其它兄弟大概也是,却没有他这样的根深蒂固,深入心底奉若圭臬吧?因为他们不是他。

他很任性,因为这是他所知道彰显自己身分、争取宠爱及注意的方法。

结果呢?留在他身边的有几人?愿意亲近他的又剩下几人?

讽刺的是,最亲近他,毫不畏惧他的只有怀里这个被他欺骗的女人,一派天真不知道“王爷”这个称谓赋予多少权力的女人。

她最先知道的事是“他是她的丈夫”,而不是“他是王爷”。

她亲近他,因为他是她的丈夫,而不是因为他是王爷。

只有她是如此,还是所有成为他妻子的女人都会用这样依赖信任的眼神看他?他不知道,也害怕试了之后发觉事实并非如此,而他反而失去了她。

带领着十万大军横扫南蛮的李灏,竟也有如此胆怯的时侯。

“枫儿,你会永远留在我身边吗?”抱着她,他问,不看她的脸。

枫儿眨了眨眼,再迟钝的人也会察觉今天的他不同,显得脆弱。

他一向很有自信,至少她眼中的李灏是这样的,意气风发;初见时,只觉得他严厉、不好相处的模样,但知道了他是自己丈夫之后,无以言喻的依赖油然而生——他是失忆的自己唯一的依靠。

这是因为他是自己的丈夫吗?或许是的,不过即使不是,她想自己也会喜欢上这样的他。

枫儿笑了,环着他的手臂收紧,“当然啊!”

他的要求让她觉得自己不是无用的人,只承受他的付出。

“啊,对了。”枫儿放开他,认真地看着他,“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你……不可以纳妾,我不要你纳妾。”她睁着大眼睛很认真地说。“我知道花小姐很漂亮,不过我没办法接受跟别人共享一个丈夫。你要是想纳妾,我也不要你了。”

“不要我?”李灏为她的说法感到好笑。

“嗯,不要你。”照杨学琛教的,枫儿很大声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瞪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李灏忽然放声大笑,将她按入自己怀里。

真有那种时候,不该说她不要他,应该说是他不要她了吧?

枫儿挣扎着抬起头,“我是说真的,这一点也不好笑!”

“好,好,本王知道了。”

“你还笑……”

她感到有些恼,张嘴想骂他时被亲个正着,害她忘了骂人的事,只能呆呆地睁着眼睛瞪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瞧。

她的唇软软的,跟很多女人一样,却也不一样。李灏笑着伸手合上她的眼,让自己能更深入地吻她。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但他想,短时间内他不可能纳妾吧。或许十年,或许二十年,谁知道?将来的事,没有人知道。

所以,他不给承诺。

他是自私的,要求承诺却不给承诺——

但他只要她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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灏王府后园

现在刚过二更,月色迷蒙不清,摇曳的树影看来恐怖。

此地偏僻,巡逻的守卫因为没有灯光也少来此地察看;距离上一次刺客来袭已经许久,久到令人忘了居安思危的意义。

模糊月色下,两道人影压低身形及音量,喁喁私语着。

“你要到何时才能解决李灏?”

“若李灏如此好解决,你会找上我吗?”

“哼!”

“快了,机会渐渐来了。”

“还要等多久?”高大穿着南蛮部落之一传统服饰的男子,不耐烦地问,“白蛮王因孙女邃逝,认为是天神惩罚他挑起战事,已经有意讲和,加上和蛮不耐长年战乱,也想脱离反汉联盟;李灏不除,我南蛮焉有统一的一天!”

“你放心,有人可以利用,不过需要你的协助。”

“只要能确实除掉李灏,要我的命都可以!”

“放心,不要你的命。李灏在山中捡回一个失去记忆的女人当新宠,我们可以利用她……”不明人物细声说出自己的计划,听得南蛮男子失声叫好。

这确实是一个好计划,只要李灏如同他所见一般宠爱那个女人的话。

就算不成,也能削去士兵对李灏的信服之心。

“哼,要打败汉人,果然还是需要汉人,你们汉人的奸猾狡诈,是我们万万比不上的。”

“呵呵,多谢夸奖……谁?”

他刚一低喝,南蛮人立刻动作擒来一名瑟缩发抖的侍女。

“她听到了。”

侍女瑟瑟发抖,“饶……饶了我,我不会说出去的……求……啊!是你。”抬头一望,她圆睁着眼。

“哼!”被发现了。

不明人物一出手正中心脏;他本想饶了她的,只要她没看到他的脸的话。

“你快走吧!这里我处理,别忘了刚才的计划。

“嗯。”

趁着夜色掩护,南蛮人很快地遁逃出灏王府,留下地上一具尸体,及冷眼看着尸体面不改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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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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