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与皇甫昊炀一起并肩看着夕阳西落，卫祈灵仍觉得像在作梦一样。
“我不是拜托竹内宽照顾你了吗，他人呢？”
“他是有再来找我，但我还是拒绝他，所以他回去日本了。”
“是吗？”
笑了笑，皇甫昊炀拥住她，让她把头靠在自己的肩上。
“你会来找我，相信Water也跟你说过一些关于我的事了吧。”
他突然开口，叫卫祈灵愣了一下，但随即点了点头。
“嗯，可是并不多。”
“从小到大，我除了小学、国中的学费是由院方提供外，其他都是自己半工半读得来的，就算出国念书，也是靠奖学金。我们育幼院没有多少赞助者，所以我们都过得很苦。”
皇甫昊炀苦笑了一下。
“我们上学带便当，常被有钱人家的孩子取笑菜很寒酸，我的兄弟姊妹们有时会向院长哭诉，弄得院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当时的我很不懂事，谁笑我们，我就带人去打那个人，甚至也带头跟院长作对。”
他搂着卫祈灵，叹了口气。“直到有一天，我发现院长一个人躲着，边哭边叹气，还看到他把自己一些值钱的东西卖掉，只为了给我们买好吃的东西时，我这才彻底觉悟，我发誓将来一定要赚很多钱给院长，也绝不要再被人取笑，在气势上，我永远要当个赢家。在经历了几个行业后，我发现玩股票是最快，也最省时的赚钱方法，所以我把大半的精力都花在钻研股票上，还好这几年的收获没让我失望，也改善了育幼院的生活。”
“那你可不可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加入爱情保全公司？”
“因为茗筠说服了我，她是第一个相信我能力的人，她说既然都要工作，何不找一个既高薪又不用花劳力，还能让雇主觉得幸福的工作。本来我只是抱着好奇的心态进来，没想到一做就做了这么多年，工作之余还能兼顾股市行情，对我来说，这真是一份很好的工作。”
“昊炀，那你告诉我，丰富人生的广告是不是你设计出来的？”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不相信童谦睿有那种头脑，而且跟你一起工作的这段时间，你对这广告的了解比他还深，我也问过导演，他说童谦睿根本比不上你。”
“那广告的确是我设计的，我以前也在广告公司待过，只是后来跑去大学当助教，才离开那个行业。”
“昊炀，我觉得你真的好棒，能设计出这样的广告。”
“大概是因为有你在我身边，我才能设计出这么贴近人心的广告。”
“昊炀，你对我真好。”卫祈灵甜蜜地靠在他身边。
“我不希望让你后悔爱上我。”
“我不会后悔。昊炀，只要是你，我永远都不会后悔。”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现在你在我的身边，我觉得全部精力又回来了，明天我们就回台北，我要继续赚钱，把那一千万赚回来。”
“好，都听你的。”
以前若有人说她会对一个男人唯命是从，她绝对会哈哈大笑外加指责大骂，但现在她却是那么心甘情愿，看来她卫祈灵真的是遇到克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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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进入爱情保全公司，但这次卫祈灵的心境却大不相同，因为她的身边有了他。
皇甫昊炀为她介绍了在场的人，包括原先就认识的夏茗筠、容恩，还有就是谌蔼苎的助理严芷岚跟欧佑涛的助理沉郁。
接着他们手牵着手往水姒的办公室走去。
路上聊起了关于水姒的事。“Water的心情好不好，看头发就知道。她开心，头发就是整齐地绑着或盘着，如果心情不好，头发就会放下来。”
“难怪……”她回想起上次谈话的情形。
“难怪什么？”
皇甫昊炀好奇地问，她只是摇摇头，决定以后再告诉他。
敲了敲门，里头传来水姒那极慵懒的柔柔应答声，“谁？”
“SUn。”
“进来吧，门没锁。”
把门打开，卫祈灵马上就看到侧卧在躺椅上的水姒，她头发自然地流泄而下，不同于上次，她把发尾给烫卷了。
之前Water给她的感觉像是古代不染尘埃的美女，现在则像天真无邪的天使，只可惜天使的脸上并没有一丝笑容。
“怎么了，遇到瓶颈了吗？”皇甫昊炀关心的问。
“跟Case无关，但……Sun，帮我个忙。”水姒突然起身，将头发盘起，“帮我操盘，我要那个男人公司的股票大跌，然后帮我收购散股，需要多少钱告诉我，我不在乎。”
“哪家公司？”
“争盟企业。”
思量了一会，他回答，“好，五天调查，两天收购。”
“不……也许只能用一天而已，总之你一定得帮我。”
“我当然会帮你，放心吧。”
讨论完公事，水姒又坐回躺椅上，再度放下头发，眼神变得飘忽不定。
“如果这是你的决定，我一定支持。在这里好好睡一觉吧，我会尽快进行。”
走向她，看她乖乖躺下并闭上眼睛后，皇甫昊炀替她盖上被子，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这动作极为流畅，卫祈灵明白这绝对不是第一次，到底他们俩是什么关系？一抹担忧悄悄地占据她的心。
离开爱情保全公司，一路上卫祈灵都不说话，心中惴惴不安。
“昊炀，为什么你不选择像Water这样的女子，却选择我？”
回到皇甫昊炀的住处后，她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这个问题。
他笑了笑。“没错，所有的男人第一眼看到她很少不心动的。虽然她的年纪也是我们四个人里面最小的，但因为她够成熟，所以我们自然而然就会聊心事。一开始我们惺惺相惜，以为对方会是自己的另一半，可是久而久之，我们都明白，我是火、她是水，虽然我的怒火她能浇熄，但热情也相对不会助燃，我们的个性差太多，连互补也谈不上，只能当最知心的好朋友。她告诉我，能和我在一起的女人，是要够直接和坦白的，不能只依赖我，还要完全的信任我。”
“所以……这个人……”卫祈灵红着脸缓缓地问。
“不就是你喽！”皇甫昊炀再次将她拥入怀中。
“你爱的人……是我？”她抬起头问，希望能再次确认。
“当然是你，我这个人是单细胞生物，如果我要爱，一定会一心一意，极度认真。”
“昊炀，我真的好高兴你选的是我，刚才听你谈起曾对Water有好感时，我好害怕，因为她跟你共同拥有好多的过去及回忆，她也能替你分忧解劳，相比之下，我反而什么都不行，一想到这里我就好难过，我是不是很没用？”
“不，是因为我一开始就没把事情说清楚。不过我很高兴你有这样的反应，这样才证明你爱我，而且现在我已经跟你说明白了，希望你不要再担心，我要你知道，我只爱你一个。”
“我相信你。”
卫祈灵转身拥住他，献上自己火热的吻，缠绵的爱意就像浪潮似的，就这样席卷了两人一整夜。
隔天一早，她悠悠醒转，忍不住侧过头看着身旁这个男人，一抹满足的笑意漾满她的脸，蓦然想起昨夜发生的一切，她……真的属于他了，这种感觉好踏实。
他该饿了吧，她希望能亲手为他煮早餐，不料才一起身，马上又被皇甫昊炀拉了回去。
“不准走。”他霸道地抱住她。
“别闹了，我去煮早餐给你吃。”卫祈灵笑着推开他。
“我吃你就够了，不用再吃别的东西。”
才说完，他的手又开始不规矩了起来。
“别玩了，快起来啦。”
拍掉他的手，她赶紧起身到厨房。
打开冰箱门，发现里面只有啤酒和矿泉水。
皇甫昊炀跟了过来，从后面环抱住她。“怎么啦？”
“冰箱里没东西，我怎么煮早餐给你吃？”
“我本来就很少回这里，几乎都住在公司，所以冰箱里不会有吃的，如果肚子饿了，就到楼下便利商店买东西吃。不过老实说，你会煮饭吗？”
“虽然我不会，但我很想煮给你吃，我想煮饭应该很容易学吧。”
“不管容不容易，祈灵，我舍不得你做，真的。”
“我只是单纯想为你做些什么。除了爱，我想给你更多更多，你若不让我做，我会慌的，我不希望只有你一味地为我付出，而我给你的却只有那么少。”
“够了，你已经给我梦寐以求的东西了。”
“昊炀……”
卫祈灵转身，不依地轻轻叫唤，他笑了笑，拍拍她的脸。
“没得商量，这件事以后再说。换件衣服，我们出去吃，还是……不出去也可以。”
“你……坏蛋！”
红着脸推开他，她跑回房去，留下放声大笑的皇甫昊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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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丰富人生的营业额超乎预估的好，卫祈灵的父亲要在自家开庆功宴，于是她想趁着这次机会，将皇甫昊炀介绍给父母认识。
穿着正式整齐，皇甫昊炀将车停在卫宅，这宅子的外观他并不陌生，但却对宅子内的一切感到不自在，同行的容恩拍拍他的肩。“头头，别担心，卫伯伯我见过，人挺不错的，一定不会挑剔你。”
“谢谢你，我会好好表现的。”
“对嘛，这才是我认识的头头，我们进去吧。”
果然是有钱人的聚会，场内政商名流齐聚一堂，而丰诏杭一看见他们，马上就拉着卫祈灵冲过来。
“嘿，你们来啦，我真担心你们今天会临阵脱逃。”
“我是很想啦，要不是为了头头……”
容恩嘟囔着，丰诏杭一把将她捉到身边。“什么啊，都已经是我的人了，为什么还那么听别的男人的话！”
皇甫昊炀挑着眉讶异地问：“什么？容恩……你……”
而容恩的脸马上就涨红了。“你这个死疯子，不说话会死啊，闪边边啦，我要走了。”
在一阵拳打脚踢后，她气呼呼地往外走，丰诏杭立刻追了出去。“喂！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昊炀也不是外人啊……”
皇甫昊炀拥着同样笑逐颜开的卫祈灵。“看来丰子的速度真是一流。”
“我也没想到我堂哥竟然这么黏人，还好你们来了，不然连我也疯了。”
“我想容恩应该也喜欢丰子，不然怎么可能任他这样黏着也不反抗。”
“你的意思是，我们很快就能喝到他们的喜酒喽？”
“是我们先，还是他们先？”靠近她的耳边，皇甫昊炀轻声地说。
“你……我不跟你说了啦！”卫祈灵娇笑地打了他一下。
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祈灵，这位是你的男朋友吗？”
两人马上停止笑闹，转身看着迎面而来的男人，他是卫祈灵的爸爸卫众伦，身旁还跟着她的妈妈廖美茹。
她赶紧拉着皇甫昊炀迎上前。“爸、妈，他是皇甫昊炀。”
“伯父、伯母，你们好！初次见面，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
他将自己带来的礼物送上。为了今天，他特别研究了一下他们的喜好。
“人来了就好，何必这么破费呢？”卫众伦拆开礼物，看到的是一支价格不菲的古董烟斗和一个以五色宝石组成的胸针。
“好漂亮啊！祈灵，替妈妈戴上。”
廖美茹倒是大方地接受了，卫祈灵便开心地替她戴在左胸前。
卫众伦小心翼翼地把礼物放回去，差管家收好后，才又回头对着皇甫昊炀说：“吴炀，我们家祈灵的眼光非常高，能让她看上的男人没有几个，看来你很不简单！目前在哪工作？”
“我……”该怎么介绍他的工作呢？
还在迟疑该不该说时，忽然有个熟悉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总监，我没看错吧，真的是你吗？”
他转头一看，是丰富人生广告的导演。
“导演，原来是你。”
“总监，听说你离开睿丛广告了，唉！真是可惜，我们上次合作地那么成功，而且那几个年轻的模特儿因为你的关系，现在每个都红得不像话。”
“不完全是我的功劳，这是大家辛苦的结果。”
“导演，你认识昊炀吗？”卫众伦好奇地问。
“当然认识，贵公司的广告就是由皇甫总监一手监制的，这一系列广告之所以能这么成功，皇甫总监着实功不可没。老实说，我还从未对任何一个人像对皇甫总监那么服气的。”
“真的？那昊炀为什么要离开睿丛广告呢？这广告出自童老板的想法，由你来监制，感觉上搭配得天衣无缝不是吗？”廖美茹不解地问。
皇甫昊炀笑了笑。“因为我们的理念不合，所以我选择离开。”
“太可惜了！总监，希望以后还能跟你合作，我已经很久没遇到这么专业的合作对象了，那个童老板，根本不行。”
“我会的，如果我有一家自己的广告公司，一定找你合作。”
正当导演还想继续讲的时候，恰巧有人过来找他，而管家也告诉卫氏夫妇有人找他们，所以皇甫昊炀和卫祈灵再次得到独处的时间。
“怎么样，我爸妈好相处吗？”
“还不错，让我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毕竟我希望我们能得到祝福。”
“如果我们得不到祝福呢？你会选择放弃我吗？”
“除非你要我走，否则我一定不会放手。”
当他们还在情话绵绵时，远处传来了廖美茹的声音，“祈灵，过来见见李伯伯……”
“什么嘛，早八百年没见的伯伯，这时干么来搅局？”她不悦地嘟囔着。
“别乱说话，你先过去打招呼，我去洗手间，马上回到这里等你。”
皇甫昊炀哄着她，卫祈灵只得不情愿地点点头，缓缓走过去。
几分钟后，当他要走出厕所时，听见外头有一男一女的对话声，不自觉地躲了起来。
“众伦，祈灵的男朋友没有工作，会不会有问题啊？”
“我也不知道，不过他看起来是一个挺优秀的男人，连那个眼高于顶的导演都对他赞不绝口。”
“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毕竟我们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你的公司以后都要交给她，如果这个男人是真心爱她当然最好，如果他是假的呢？”
“你也看到之前祈灵为了那个男人失魂落魄的样子，她高兴就好，反正儿孙自有儿孙福嘛！”
他们的对话随着两人走远，愈来愈小声。
皇甫昊炀这才走了出来，心想这样的结果已经算很好了，起码祈灵的爸妈不是一开始就怀疑他是为了钱才跟祈灵在一起。将苦涩埋入了心里的最深处，他打起笑睑走出去，果然，卫祈灵已经在等他了。
“人很多吗，你怎么去那么久？”
“还好。你呢？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那个伯伯老喜欢说些过份恭维人的话，我不喜欢听，所以赶快回来陪你喽。”
“祈灵，我想回去了。”实在不习惯这里的气氛，他有种想逃走的冲动。
“为什么？我们好不容易见面了。”
“什么好不容易，不是天天在见面吗？”
“可是……”
知道卫祈灵不想放他走，皇甫昊炀笑了笑，轻轻抱住她。“乖，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待在这种场合，让我走吧。明天我再来找你，好吗？”
“那我们一起走，我也不想待在这个场合。”
“你不行，你是主人，要帮忙招呼客人，更何况我还得帮Water的忙，我只有一个星期，如果没办好，Water就完了，她可是我们的媒人，你忍心让她这件Case搞砸吗？”
“也对啦，好吧，那你回到家后记得打通电话给我，多晚我都等。”
“祈灵，我爱你。”皇甫昊炀轻轻地吻了她的唇。
“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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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你在公司？”
夏茗筠像是发现新大陆似地看着皇甫昊炀。
他则满不在乎地吃着吐司、喝着咖啡。
“不错哦，精神又回来了！看样子，我可以再派新工作给你喽。”她半开玩笑地说。
“等等，我有说我想接吗？失败了一次，不代表我就会降低我的要求，没有一百万照样不接。”
“放心，这Case不但有一百万，而且还简单得要命。”
“地点在哪里？”
“香港。”
“香港？不去。”他想也不想就把档案夹丢回桌上。
笑话！他现在可是热恋期耶，怎么舍得离开心爱的人那么远？更何况这Case也不知道要搞多久，愈想他愈不能接受。
夏茗筠翻了翻白眼。“喂，老大，你不是一向有钱就赚的吗？要不是其他人都有要事在身，我怎么可能把主意打到你身上。”
“那容恩呢？我现在在帮Water的忙，有一个星期的时间走不开。”
“别提了，为了躲那个橡皮糖，她拿了一个远在L.A.的Case走了。不然，你忙完Water的事再接这件Case，否则你就帮我找另一个人接。”
“好吧，等我跟祈灵谈过之后再决定好了。”
“拜托！一定要快点给我回复。”
夏茗筠也不再罗唆，毕竟人家现在正在热恋期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