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寒气窜入脚底,教项伯伟不得不清醒。拍拍微疼的脑袋,他勉强撑起了上半身,惺忪睡眼扫过四周,却全是一片陌生的景象,而他……

「这个……」项伯伟愣愣地瞧着自己光裸的身子,虽然盖了棉被,但是腹部、胸口上,处处可见鲜红抓痕,以及几点青紫烙印。

「这……水、水寒天!」一个纤长身影跳进项伯伟的脑海里,让他低吼出声。

他怎么会醉得那么离谱?就算水寒天已是历史、已是过去,身分依然是皇亲啊,可他竟然抱了水寒天!

依稀记得的几句亲密爱语慢慢在项伯伟的脑海里浮现,让他忍不住全身燥热。

水寒天在他身下与他欢爱的柔媚表情更是让他感到血脉债张,随手抓起地上散落的衣裤套上,项伯伟决定去屋外弄点冷水让自己清醒一下,免得脑子里净想着水寒天。

他可是个男人,就算水寒天不怎么介意,可是他介意啊!

带着略微焦躁的心情,项伯伟正要推开门时,却碰上了正要来叫他起床的水寒天。

青月牙色的外袍套在水寒天的嫩白身躯上,草草扎起的腰带没能遮住外泄的春光,所以烙在胸口上的众多爱痕就这么映入了项伯伟的眼帘,而且那数量很明显地比留在项伯伟身上的还要多。

「早,睡得好吗?」水寒天笑着道早,态度一如平常,不过,在和项伯伟有了关系之后,说话的语气还是多了点温柔。

「嗯,睡得挺好。」或许该说是睡死了!项伯伟在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

唉!他该怎么跟水寒天解释?还是就这样装成不知情的样子?可是……他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啊!不管昨天的意外是他还是水寒天造成的,他那样对待水寒天就是不敬。亏水寒天还帮过他,让他立下大功,可他却对水寒天做出那种事!他不是才信誓旦旦地夸下海口说要保护水寒天的吗?

「我倒不这么认为,看你脸色差得……」水寒天没漏掉项伯伟皱眉的表情,至于这惹得项伯伟烦心的问题,他不用问也明白八成是为了他们两人昨天在温泉池里欢爱的事。

「你在介意自己抱了我的事?」老实说,他可不觉得这事有什么好难为情的,所以说得大方自然。

「水寒天!」项伯伟忍不住掩面叹气。「你不在意吗?」通常这事是不会拿出来大方谈论的吧?可是水寒天却丝毫不在意:相较之下,介意的自己是否看起来反倒傻了些?

「在意?我为什么要在意?」水寒天不以为意的耸耸肩。

男欢女爱本来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虽说他们两人的性别似乎不能套用这条铁则,但彼此因为在意而产生兴趣,最后相拥而眠,有这么可怕或教人排斥吗?

「这个……好歹你也是个男人,可我却抱了你,你不会恨我把你当成女人吗?」项伯伟纳闷地反问。

听着项伯伟的问题,水寒天只是大笑。他拍拍这个大汉的肩膀,然后将他带出了房间,让他在小厅里坐下。

「我这样说好了,既然三百多年前的往事我都能一笑置之,那你把我当男人、当女人,还有我抱你或是你抱我的问题,你觉得我会去在意吗?」将桌上的馅饼掰开,接着盛了碗热粥,水寒天一边替项伯伟准备早膳,一边解释道。

「这……跟三百多年前的问题比起来,确实是小事。」项伯伟端起热粥吹了几口,然后舀了几汤匙吞入肚子里,才吐出一声叹息。「如果拿这事去跟边关战事比,我也会觉得是小事,只不过……我还是觉得有些抱歉,我醉成那样,你一定很不舒眼。」

对于拥抱水寒天的印象,他记忆不深,倒是那滑嫩如玉的感觉依稀可忆,然后就是两人身上的青红紫印,虽然有那么点刺痛,不过跟刀剑伤口相比却又不算什么了。

但是水寒天看起来就是一副文弱的模样,他这个粗汉子想必是伤到他了吧!

「我倒是觉得挺舒服的。」水寒天在项伯伟对面的位子坐下,没去动桌上的早膳,只是用手撑着头,然后暧昧的朝项伯伟笑道:「我不是说过自己喜欢你这种虎背熊腰、高大壮硕的男人吗?」想起昨日项伯伟的热情,还真是教他满意呢!

「呃……你……」项伯伟见到水寒天的笑容,只是打了个冷颤。「我说水寒天,你该不是本来就对男人有意思吧?」不然谁会突然转了性子给男人抱呀?

「本来就对男人有意思这词好象不太适合用在我身上,你忘了我娶过妻子,还有爱妾吗?」他可是连儿子都有了,哪会是只好男色之人啊!

「对了,你都有儿子了!」项伯伟干笑了几声。他还真是胡涂,娶了两个妻子的男人怎么会是性好男色之人?

可是……他记得昨天水寒天好象也有勾引他啊!这不是前后矛盾吗?还是说水寒天男人女人都喜欢?

抱头苦思许久,项伯伟终于抬起头来。

「算了!」他突然张口开始吃起早膳来。「反正事情都发生了,你不介意的话,我还一个劲儿地拼命想,倒像个傻子!总之如果你想生气或对我抱怨什么,可以告诉我,因为昨天是我喝醉、没克制自己才会抱了你,所以你想要我帮什么忙我都会尽力的。」

这算是他唯一能补偿水寒天的方式吧!更何况他都说过要保护水寒天了,话既然说出口,他就一定要做到。

「什么忙你都帮?」

看项伯伟手拿半块馅饼,埋头吃着热粥的模样,水寒天一边替他拨开垂散在前额的发丝,一边说出让项伯伟差点把含在嘴里的食物喷出来的要求。

「那就在你没喝醉的情况下抱我吧。」

水寒天喝惯了这里的酒,压根儿没想到项伯伟会喝个几杯就神智不清,所以就某些感觉来说,昨日的欢爱还是有让他略感遗憾的地方。

有机会的话,他想体会一下项伯伟的热情,而不是喝醉了以后仅剩的本能与激情。

「什……咳!咳咳咳!你在说什么?」项伯伟正在嚼着馅饼,一听见这话,差点没被噎死。「抱……抱你?水寒天,你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啊?」

项伯伟搁下粥碗,抹了抹嘴,顺了顺气,才开始质问起水寒天来。

「昨天的事已经够让我歉疚了,你还开我玩笑!」

亏他为水寒天如此担心,结果水寒天却完全不在意,还以整他为乐,真是让他瞎操心!

「这不是玩笑话,和你在一起感觉满好的,所以有机会的话,我还想好好享受呢!倒是你,开口不是介意就是歉疚,你到底是在排斥什么啊?」

水寒天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项伯伟身后,长臂一伸便搂住了项伯伟的颈子。

「我原本喜欢女人,那软玉温香带给男人的满足我想你也是知道的,不过后来我觉得男人也不错;因为同是男人,自然知道什么样的感觉是男人最想要的,也因为是男人,才用不着怜香惜玉、才能尽兴啊!」

异于平常的论调,水寒天却说得理所当然,不过让他转向男人寻求慰藉的主因,恐怕仍与过往的悲剧脱不了关系。

女人心海底针,对于女人的阴险和心机,他见多了也受够了,不只是侍妾的狠毒,还有怂恿兄长对自家兄弟赶尽杀绝的皇嫂;相较之下,和坦荡荡的男人,如项伯伟这样的对象在一起,还比较有安心的感觉。

「虽然你说的也没错,不过我一直没想过这问题,你突然就要我下决定也不太可能吧?」项伯伟蹙了一下眉,露出了苦笑。

确实一切就如水寒天所说,男人与男人反倒无话不谈、足以尽兴,但是世俗规范向来以男女成亲婚嫁为天经地义之理,因此他们的关系着实违反了他自己原本遵守的原则。

「就说你活得太正经了!人啊,活在当下就好,那会轻松许多的。」所以当他偶然遇上项伯伟,并对这个震北将军起了兴趣之后,便不顾礼俗的大胆示好。

反正礼法也好、规矩也罢,就算他和项伯伟的事情传了开来,几百年后还有谁会记得?

「你如果活得久一些,想法就会不同,什么是重要的、什么是可以放下的,自然就分得出来了。」水寒天趴在项伯伟背上,顺势吻了下他的耳根。「我看了十万多个日升日落,学会的就是这件事。」

太过计较只会让人弄不清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尽在一些细枝末节上打转。

「所以你只要弄明白自己的真心不就得了?比如说,在这深山幽境里,除了我们之外没有别人,你是如何看我的?」

「这个……」项伯伟皱了皱眉心。

水寒天说的好象也有道理,人一辈子也不过活那几十年,了不起百来年,说实在的寿命并不长,但想做的事倒有一箩筐,若不趁活着的时候尽情去做,等到生命将尽的那一日,只怕懊悔也来不及了。

看看水寒天,项伯伟不得不承认在这个毫无人烟的世外仙境里,若是抛开了道德束缚的话,其实水寒天是个很美的人,比起山野的绿、晴空的蓝,甚至是野花的艳、朝雾的蒙,水寒天的美貌与这些相比都丝毫不逊色,美得足以令人心动、心醉,足以教他撇去什么性别不性别的问题。

「我想我多少算是喜欢你吧,不然我也不会醉到想抱你。怎么说我喝醉的时候还是有些意识的,真的对你完全没兴趣的话,我连碰都不会碰你。」项伯伟得出来的结论便是如此。

「我也挺喜欢你的。」水寒天贴着项伯伟的脸颊磨蹭,就像只对主人撒娇的猫儿,不过说出来的心里话却令人略感沉重。「起初我对皇兄和侧室怀有恨意,师父带我回来,费尽心思的开导我,但我依旧不肯对人打开心房,才给自己起了『水寒天』这样的名字。」

包含外头的离阳山、断日谷、冷冬瀑布那些个地名,起源都是他对人性的失望。

「不过,有一天我在山顶上看着靖武国的土地,发现自己竟连爱妻的名字都记不得了,这才明白其实我早就不在意这些人事,也忘了对皇兄和侍妾的恨,只是我也注意到自己在三百多年间累积下来的寂寞……」水寒天把脸埋在项伯伟的肩膀上,感受着不属于自己的体温,这样的温暖可让他怀念得紧啊。

「寒天!」项伯伟伸出双臂揽住了水寒天的头,抚着他细致的发丝,像是在抚摸一个寂寞的孩子。

水寒天的事总是听得他心痛,尽管他征战多年,看过不少悲欢离合,也度过人生的大起大落,但是三百多年的孤独,却不是单凭想象就可以了解的;他只能从自己的人生经验当中,去寻找与水寒天相仿的孤寂,可无论他怎么样推测水寒天心里的痛,到最后却都只能得出一个结论。

「你很坚强,寒天。」项伯伟拍拍水寒天的脸颊,吐出一句令人意外的安慰来。「人是有感情的,要恨三百多年或孤单三百多年,那都不是容易的事,换作是我,也许我已经因为那样的心痛而疯了、死了,但是你活下来了。既然活下来,就表示你心里拥有其它的渴望,那远比恨、远比寂寞,令你更加期盼,所以你才活下来,而……既然你为那个希望而活,那就试着找出你心里的冀望吧!」

这是项伯伟根据自己的经验得来的,他曾看着一同征战的伙伴在眼前死去,痛彻心扉的感觉至今仍存在,虽然在回忆里逐渐淡去,可他知道自己是惦着那些伙伴的,他的内心深处也明白他想活下去、还想保护更多人,所以他必须踩着同伴的尸首继续跟敌人交战,否则留在他身后的百姓,该由谁来护卫?

而水寒天既然可以独活三百多年,想必他的心里除了恨、除了怨,还有更深一层的期盼。

「从什么地方跌倒,就从什么地方站起来。」水寒天听着项伯伟难得的柔声安慰,便得寸进尺起来。

他松开项伯伟,转了个身便坐在项伯伟的腿上,而那双细如白玉的手臂,又同看中猎物的水蛇一般,缠上了项伯伟的颈子。

「我的冀望就是人心。」轻轻吻上了项伯伟的唇,水寒天带笑的眸光里尽是妩媚。「我想找个能和我连心的人,让我重新体会和人在一起的美好。」

看着那略偏娇艳的眸光,项伯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沉了声问道:「寒天,你……说的该不会是我吧?」根据水寒天几百年来未曾下山的经验来说,唯一遇上的「人」应该只有他了。

「你不愿意?」水寒天眨了下眼睛,对于项伯伟的回应感到惊讶。「是觉得我不够漂亮,还是昨天没能让你满意?」

「这不是重点!」项伯伟想起昨夜的激情,脸上又是一阵热气冒出。「我是喜欢你没错,但是……我不知道自己能给你多少感情,万一最后我发现自己只是把你当成一个很谈得来的朋友,可你却喜欢上我,那该怎么办?」

感情的事原本就是剪不断理还乱,项伯伟对于当个负心汉可没兴趣,所以才会年过而立之年却依然独身,原因就是他不想娶个妻子放在家里,浪费姑娘家的大好青春守活寡。

「这问题很简单啊!如果你只想与我当朋友,那我们就当朋友;我不是那么死心眼的人,如果你真没办法和我在一起,我大不了找其它人就是了。」简单解释就是一切随缘,怎么说他水寒天都活了这么多年,看尽世事变化之后,自然不会想去强求什么。

从项伯伟的眼神中,他知道项伯伟想要他,而自己恰巧又渴望一份温暖,所以他们自然而然的有了关系,如果哪天项伯伟对他失了兴趣,那就好聚好散吧!

「这……」有这么简单吗?项伯伟望着水寒天,虽然知道他活了三百多年,早看淡世事,但是那些都已是过往,谈论起来自然简单,可未来的感情谁能说得准?又有谁能够保证一切的演变都会如自己所安排的那般平顺?

「寒天,万一……放不开的人是我,那该怎么办?」项伯伟伸手摸了摸水寒天的脸颊,那软软温温的感觉让他忆起在花街碰过的姑娘,但是她们的脸孔早已模糊,可水寒天却令他印象深刻;他的往事更是像块烙铁狠狠地烙进了他的心坎,他知道自己肯定是对水寒天有份特别的感觉存在,只是……

那份感情到底有多深?能让他提得起放得下吗?

他没见过自己疯狂的样子,倘若将来放不开的人换成了自己,又该如何?他可以冷静以对,还是……

「如果是你放不开的话,顶多我花点时间陪陪你,反正等你走了,我一样是自由之身啊!」面对这一点,水寒天的态度依旧是轻松自在,却忘了这样的应答听在想与他相守的对象耳中,似乎有点伤人。

「那不就是在骗我?」项伯伟莫名地恼怒起来。「我是很认真地跟你谈这件事,别用敷衍的!」什么叫花点时间陪陪他?把他的感情当成什么了?

「我也是认真的,哪是在骗你啊?」听着项伯伟约略提高的音量在耳边响起,水寒天忍不住皱了下眉。「就你所说的状况,倘若到时是你放不开,那我们就一起过这几十年,让你天天都能看到我、碰到我,对你来说不是挺好的吗?」难不成要他潇洒的丢下七老八十的项伯伟,然后另寻新欢?

「我不想你骗我!」项伯伟站起身,甩开了水寒天,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方才站定在水寒天面前。「如果不能爱着一辈子,那不如别爱了,免得将来伤心难过。」

「我没打算骗你,因为要我爱你一辈子还挺简单的。」对他来说,人生在世不过短短百年,尤其项伯伟又早已过了三十多个年头,接下来要他与项伯伟相伴个五、六十年,不是什么太难的事。

「然后你再去找别人爱?」项伯伟的语气夹带了点酸意。

是,他的命确实没有修行过的水寒天长,但是一想到水寒天日后还是会带着这副身躯去找其它人谈情说爱,他就忍不住火气上扬!

「嗯,找不找得到爱人我自己也不确定,不过我会试着多与人来往看看,里头总会碰上喜欢的吧。」水寒天耸了耸肩,因为不习惯扯谎,所以他老实的回答了项伯伟的问题。「凡事总要试过才知道,不是吗?」

纤长的手指卷住了垂在胸前的发丝,含笑带媚的视线跟着往项伯伟身上打量,虽然知道项伯伟或许会不高兴,可他没打算为了一个人就傻愣愣的守他个万年寡。

「我突然厌恶起你的长命了。」项伯伟也不懂自己在生何闷气,他重新坐回椅子上,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早膳,好似与它们有仇一样。

真怪了,他的命不够长、不能陪水寒天一辈子,若真的爱上了也只能自己负责,有什么气好生的?况且等他百年之后,连骨头都没了,哪里还能去跟水寒天争什么爱不爱的问题?既然他不愿姑娘为他守活寡,那自然也没理由要求水寒天在他死后为他守节啊!

所以……他到底在生什么气啊?

他甚至还没决定要不要喜欢水寒天、跟水寒天厮守一辈子,所以这些问题应该等到他爱上水寒天再来想的,他做什么怪罪到水寒天身上去?

可是一想到水寒天在他死后会另找对象……他就是忍不住想发火啊!

像是要抚平项伯伟的怒气,水寒天绕到他身后,轻轻的替他捏了捏肩膀。

「项大将军,放轻松点吧,事情没你想象的那般严重。」

要计较贞节,他这个三百多年前的皇亲早就碰过不少女人了,哪来什么守不守身的问题?若是谈感情,他也确实会在项伯伟身边守个几十年,恋着这个情人;所以他还真是不明白死脑筋的震北将军为什么脑筋老转不过来。

「别像孩子一样使性子,好不好?」说完,水寒天还在项伯伟的脸颊上亲了下,没理会这个吻会给项伯伟带来什么样的挣扎。

「反正在你这个老人眼里,我确实是个孩子!」项伯伟咬了咬牙,他从来就不知道自己也有失去冷静的一天。原本他应该是个在战场上冷静杀敌的将军啊!为什么独独在面对水寒天的时候,总是乱了阵脚、失了理智和分寸?

见项伯伟生起气,水寒天松开手,像在思考什么似的,在小厅里来回踱步。

「唉,我是想找个人交心,不是想带孩子啊!」不经意的,心里的抱怨跟着叹息声一并吐了出来。

「那倒好!」项伯伟用力一拍桌面,站起身子瞪向水寒天。「既然当我是孩子,那你去找你的意中人吧!我这个小鬼还是早点离开,免得绊着了你寻找对象!」

说罢,也不管自己这话是不是伤着了水寒天,或是这份怒气是否来得太过突然,项伯伟转回房间拿起了自己的佩剑,然后便穿过小厅、越过水寒天身边,匆匆往门外走去。

「你去找你的情人吧,我项伯伟……只怕是不够格!」

赌气般地丢下这句话,项伯伟甩上了木屋的大门,扭头便走。

虽然他并不想离开水寒天,毕竟他说过要陪他、保护他,那都是他给水寒天的承诺。想抚慰水寒天心里的伤痛,那是他的本意,只是……水寒天根本不把他当一回事!他对于水寒天来说,只是不小心路过离阳山、一个可有可无的对象而已!

心口微微地揪疼了下,让项伯伟急着下山的双腿稍稍停顿,可他并没有回过头,仍是倔强地强迫自己往山下而去。

既然水寒天不在意他,他又何苦缠着水寒天?

倒不如……分开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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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寒天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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