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其实一开始真没想到,那之后和这人,会有如此深厚的纠缠。

看着手机上那条“今天不回来吃饭了”的信息,我用鼻子哼了下代替自嘲的笑容。其实所谓的“家”,冰箱早空了几个礼拜,就算杨理他回来也没啥可吃的。我能想像出他发那条消息时,心不在焉的表情。

以为早已习惯了,可还是有点受伤。随后夜幕降临时,我出现在了酒吧,带着点逃离的心思。

这酒吧我很熟悉,本城有名的同志吧。在认识杨理前,我就习惯了在此出入。其间还在这里打过段时间的短工,因此结识了不少圈中名人。短短几年,老板换了两个,往来的人潮来去不定。熟悉的面孔变陌生了,很快又有新的面孔出现。

而我,还在这里彷徨。

听见“邵末、邵末”的喊声,我回头看见了小佑。他说着什么有新朋友一起玩,然后就把我拉进了包厢。

土黄色的柔和光线,有修饰人外貌的奇妙效果,平日其貌不扬能看起来头面平滑,至于略有几分看头的就更不用说了。唉,我早发现包厢是个适合一见钟情、勾搭成双的场所。

所以,在看见沙发上那三个家伙时,我冷静的克制住因色欲熏心而狂跳三秒的心脏,自动在心中为每人扣去二十分灯光形象分。

“嘿嘿,我有义气吧,好味的都记得跟兄弟一起分享。”小佑在音乐掩护下,在我耳边暧昧语到,还不忘挤挤眼的邀功。

配合他的演出,我邪气的笑笑轻点他下巴:“回去大大滴有赏。”

早过了为帅哥面红耳赤语无伦次的年月,比起急吼吼的小佑,我很是有仔细品味美色的闲情逸致。左手第一只,嗯,长相带几分狂野的味道,皮肤黑得很有味道,要是头发在留长寸许就更符合我的审美观了。中间那只的话,俊得连我都要甘拜下风,就是纤瘦了几分,嗯嗯,不合口味。目光继续右移……咦?!

对上那双明亮含笑的眸子时,我居然丢脸的被电到了,险些破功的脸红起来。那眼睛的主人似乎还是看出了我的不自在,慢慢浮起笑容,只是这笑容似带了几分促狭。

自在的回视着那目光,渐渐竟有些迷失了……要是我对男人的理解没错的话,那足足半分钟没移开的视线,已将他的意图表露无遗了。而我只是端酒轻抿,并不打算拒绝。

“夏非宁。”他搭在后面的手臂环过我靠坐的地方,就像圈好地告诉别人此乃私人地带,莫要误闯了。说实话,有帅哥以如此积极的态度对自己表示好感,的确是件很暗爽的事。

“那你的名字?”

“邵末,”想了想再添句:“世界末日的末。”

他闻言哑笑,忽然暧昧突进,凑在我颊边轻吐语句:“如果明天世界末日降临,那我今天也要陪在你身旁。”

这、这家伙……我不由瞪大眼回头看去,只见他一脸无辜的坐直了身,还冲我纯洁无比的笑了笑。

明明是很普通的调戏言词,在他口中说来却有让人耳红心跳的魔力。我自诩老手,也差点着了道。要是换作小佑那般没定力的,只怕三魂七魄都要赔了进去。一念及此,为免放此妖怪出去祸害众生,还是本人来牺牲一把吧,咳咳……

夏非宁和他那两个朋友,看架势就是出来玩惯的,说是第一次来这。也是,这样外貌出众又出手大方的凯子出现了,只怕第二天就会传开消息。看来我运气还真不错。

“非宁,你表哥还过不过来啊?”

那家伙不关己事的耸耸肩,随口答曰:“他要和未来丈人、丈母娘吃饭,不用等了,让我们自己玩。”

“啊?我还有事找他呢,我妈想开胆囊,死活要我找熟人先打招呼。”

“那你自己给他打电话吧,反正大家都这么熟了,这点小事不在话下。”

他们聊了两句,突然姓夏的回头问我:“是不是太无趣了,听我们聊天?看你都不怎么出声,真是安静。”

“啊……没……”他们貌似都是各自业界的精英,谈论的话题我本来就似懂非懂,再说我今晚本就没有太多开口的兴致。

“这样吧,我看我们还是找地方两个人聊聊吧。”

“啊?”这、这么快?“你们来这里还没玩多久,不好吧?”

“没事没事,能认识你我就很高兴了,其他都无所谓。”夏非宁笑眯眯的说着,那落落大方的态度,根本和出口的情话不搭调。反倒是被惊到的我,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喂,我知道自己很帅,但好像还没帅到这般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地步吧?

***

“你还是学生啊。”

“嗯。快毕业了。”

“得找工作了吧,要不要我帮忙介绍?”

瞥了眼热心人士,我假笑着挡了回去:“哦,那多谢。不过现在还不急,还先找实习单位,正式工作以后再说。”

“哦,实习单位说不定我也能帮忙,你现在有意向了吗?”

拜托,你是来找一夜情的,热心到这地步不觉得麻烦吗?我恨不得冲姓夏的吼过去。无奈面上还得勉强笑着应付:“嗯嗯,有点意向了,要是有困难我一定来找你。”

夏非宁笑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似乎对一切了然于胸,害我的心猛跳了下。他继续看着前方开车。

坐在副驾的我,突然有些坐立不安,原本很简单的一次艳遇,突然蒙上了些不确定。身边这个温温和和看似没有侵略性的家伙,犹如一潭深泓,让人摸不清深浅。那满是魅力气息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背后究竟隐藏着些什么呢?

算了……不去逼自己想,我放弃的叹了口气。不就是一夜激情拥抱么,到明日错身而过,彼此又是陌生人。没有什么是值得在意的。

“到了,你真愿意上去?”在他家楼下,夏非宁突然敛去了笑意这么问。

“废话,我要不愿意还会跟你来这么……”剩下的话,消失在他耳际,轻轻啃啮上他的耳垂,呼出的暖风扫过耳廓。感觉他猛然一震,浑身散发出的温度遽然高涨数倍。

突然颈后一紧,回神间他的鼻尖正轻轻磨挲着我的,感觉那透出热度的手指缓缓抚过我颈后,刹那间暧昧的气氛绷得人想尖叫。车窗外洒进的光线,恰恰让我能看清他幽亮的黑眸,那火焰直达我心。

邵末……他唤我名字。

这瞬间,意乱情迷。

不得不承认,夏非宁的技术很好。

先天所限,在床上我这辈子都只能是接受的那方。有时候碰到不体贴的伴,简直像是在找罪受。

而他,那温柔的抚摸、亲吻,低低缓缓的耳语呢喃,都让人有种被爱的错觉。不急着先满足自己的欲望,他会注意对方的感受,仿佛……不是在享受而是在服务。

欲望纾缓过洗干净后,他坚持拥着我倒在床上。“在这里过夜吧。”一句话,竟让我无法抵抗。或许是私心里,有点着迷那契合的感觉,还有他胸口传来的低沉有力的心跳。

“你的心跳真好听。”我眯缝着眼说,指尖滑过他胸口,带点挑逗也带点挑衅。

他捉过我的手,一根跟吻过来,从指根到指尖,麻麻痒痒的想抽回来却不行。

“呵呵,是不是有点爱上我了?”他的笑声带着暖意,虽然调笑的内容让我暗自皱眉。

“别开玩笑了。”在他臂上轻咬了一口:“这话,你还是留着对别人说吧。”

咂咂嘴,睡意渐渐涌了上来。那朦胧迷离间,仿佛听他在耳边说了些什么,但又听不清……不去费神了……

***

掏了五分钟,才从兜里掏出钥匙。把钥匙送进钥匙孔,又费了我整整两分钟。

这件可说有点破旧的公寓楼,楼道间连基本的照明装置都没有,每到夜间就得抹黑上下。现在虽然已是清晨,但太阳未出,黯淡的光线根本不顶什么事。

而这间窄小的一室户,就是我和杨理同居的地方。

刚进门,看见在镜子前打领带的他,我不由一愣。他见我回来也是一愣。

该说些什么?心里有些发苦,我们两人居然也会有这样一天——连打发尴尬的话题都找不到。

“今天我要出个小差,差不多要出发了。”他交代完毕,没忘了嘱咐说早点在桌上。

“什么时候回来?”

“当天来回,晚上就能回家了。时间来不及,我走了。”

几下磕磕碰碰的开关门声,很快室内又是一个人的空气。

垂下眼看着自己的手,我努力克制着不要颤抖……不是早就习惯了么,越来越不经意,哪怕彻夜不归也引不起他一句疑问,哪怕身上带着别人的气息他也照旧心平气和……

什么时候,究竟是什么时候演变成了这样?

有种没顶而来的预感,虽努力抗争,依然无力挽回。

在回过神前,我已经将桌上的早点砸下了桌。瞪视着一地狼藉,慢慢蹲身收拾起来。

眼眶有点热,在没有蔓延开之前,我冲到洗手池拧开龙头狠狠洗着脸。

真他妈……太丢脸了。

***

曾经我相信,人这一生总是会遇上某个特定的人。

哪怕是游戏人生的岁月里,心底这小小的期盼,依然像冰原极地那薄薄的苔藓,看似随时会被抹杀,却始终坚强固执的生长着

初遇杨理的时候,我并没有太多的想法。但随之而来的种种,渐渐让我相信他就是那个特定的人。微笑着听他的山盟海誓,我想,我能陪他一起笑,陪他一起哭,陪他到天涯海角——以一颗纯真无畏的心。他应该就是那个人吧?收起玩世不恭的态度,我头一次这么认真的思考。与其说是思考,不如说是找借口说服自己。

然后,也就是一年后,我终于明白,他或许正是那特定的人——但不属于我。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他心底有那么一个人存在。可我太年轻也太自信,以为只要自己努力,就能得到全世界。听着他的温柔情话,以为今后定是一片坦途。

所以,才有现如今的一败涂地。我尚硬撑着不愿低头认输,无奈心中明白大势已去。

窗外的天空亮了起来,向北的屋子进不来阳光,我只能遥看着打在对面楼房屋瓦上的那片暖阳。

亲爱的早点,成为我精神状态不稳下的牺牲品,已光荣开赴垃圾桶,想想真有些后悔,跟什么过不去也别跟自己肠胃作对嘛。跑下楼去便利店买回足够的粮食,我抱着身体蜷在沙发上看日剧,就连午饭也靠薯片巧克力打发过去。

下午有两节课,但考虑到本人尚不知该课程授业师长之尊容,挑这种恋情受挫的悲伤时刻贸贸然跑去,并不利于建立良好友善的第一印象,因此鄙人决定将这历史性的初次会面继续推后。不出意料,期末考场上将会是我们彼此最初也是最后的相遇。

我运气向来不错,虽然跷了近四分之三的课,还是有惊无险的升上了大四,混完这学期更是彻底解放,等着混毕业就成了。这么想着,我就心安理得继续拥抱起心爱的日剧,看得投入忘情时顺便掉两滴鳄鱼眼泪。

就这么昏天黑地的看着,也不晓得什么时候沉沉睡了过去。等被手机信息铃吵醒时,睁眼就见满屋的昏暗,太阳已经下山,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一手撑起身,另一手玩着手机开信息看。果然,我连冷笑的兴致都没了——杨理说今天赶不回来,不用等他。

他还真是有本事,可以每天一个理由,整整两个月不重复,实在让人忍不住想五体投地得来崇拜。或者我该庆幸?庆幸一下,至少他还会找理由来应付我?

很想问问他累不累,但问了又如何,在我没彻底累垮前,就让他陪着我玩吧。

天越来越黑,我就这么傻坐在黑暗里头,体验宝贵的怨妇情怀。所以在手机突然暴着荧光吵闹起来的时候,被吓了好大一跳。

陌生的号码,犹豫了下还是接了起来,喂——

是我,他语带笑意,仿佛笃定我会听出他声音般,自大得连家门都未报。

正好心情恶劣,碰巧有人主动送上门开刷,岂有拒之门外的道理?摆出大爷的口气,“你谁啊?!”

电话那头短暂的沉默,然后是老老实实的回答:“夏非宁。”

“夏?夏非宁?到底谁啊?”见没回音,我继续扯粗了嗓子吼:“你小子打错电话了吧?靠,这年头麻烦事还真多!”

“小末,不要闹了。你声音我还会听不出?”片刻后,那略带笑意的声音传了过来,顺便击破我想装蒜挂电话的意图。

知道瞒不过这家伙,我只能搔搔头正经说话,“你怎么知道我号码的啊?”

“我乘你洗澡时记下的。呵,现在这个号码是我常用的电话,你以后要找我拨这个我肯定会接到。”

“哦。”我在心底说,鬼才会打电话给你咧。

“你是虚应我吧,实际在想会打给我才怪对吧?”那清凉好听的声音,居然带了些无奈在里面。

吓……会读心术啊,“我没……”

胡思乱想着怎么抵赖,已被打断了话头:“出来吧。”

“啊?”

“我是说我很想见你,出来好吗?”

我沉默了。“为什么?”

他低低的笑了,然后用透过电波仍让人冒鸡皮的温柔语气轻道:“我想你还需要理由么。”

真……他妈的让人浑身发冷啊……

突然起了赌气的心情,我不知怎么别扭了起来,“我今天就是不想出来。”全是副你奈我何的做派。

夏非宁苦笑了起来,“抱歉啊,我不是想勉强你什么,你实在不愿意我也没办法。不过我说想见你,是千真万确。”

听见他服软的话语,反而让人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邵末,我只是想见见你,没想做什么其他的事哦。”

唉……“你吃过饭了吗?”

“没。”

“我也没。嗯,那就给你个机会,请本少爷用餐吧。”

“呵呵,万分荣幸,我马上来接你!”

算了,心软就心软吧……我放弃的合上眼。

***

见到了夏非宁,他才告诉我晚上已经约了几个朋友,抱歉没法两人独处。我笑嘻嘻回答这样最好,多认识些朋友也不错。

反正只要身边有人就行,至于是些什么人根本无所谓。夜夜笙歌,这日子还真是过得越发堕落啊,唉……

我原来以为夏非宁说的“朋友”,是和昨晚那两个帅哥差不多的圈内人,说心里没点小小的好奇期待是假的。结果到了饭店,才发现不对。

已经有近十个人落了座,一桌,男男女女都有,看上去年纪和姓夏的都相差不大,个个精明富足相,少了昨天那股子玩乐的痞气。

一进门——“哎哟,寿星大人总算大家光临了!”

等、等……这摆的是什么龙门阵啊?我的脸黑了一半,躇在门口有些挪不动步子。

而那罪魁祸首居然好意思回头,一脸无辜的问道:“怎么了?快进去坐啊,你刚才不是还嚷着快饿死了吗?”那只可恶的狼爪还要死不死的圈过我背,超大力的把我半推半拖的往里带。

我狼狈的跟上脚步,一边恶狠狠的瞪了过去,“你生日?”

“嗯啊。”

“干嘛不早说!?”我压低了声音吼。

他继续笑弯了眼,空着的那爪子大度的挥了挥,“没准备礼物也无所谓啦,你人来我就很高兴了。”

拜托,根本不是这回事好不?

无力的翻着白眼,我给拖到桌前,强按着坐在了他边上。算了,反正横竖是吃白食,忍吧。

“夏非宁,怎么不介绍下你这位朋友啊?”

反射性的抬头一看,只见众人正微笑着集体参观我,不由尴尬得抽了抽脸颊。“嗯……我……”

幸好姓夏的还有点人性,及时开口解了我的困,“我学弟,邵末。喂,你们有点为人前辈的精神,别吓着人家!”

这家伙……

其他人听了都信了,“那大家都是校友了”“是啊,是啊。”——有人这么一嚷,气氛顿时活泼了起来。

我打着哈哈混了过场。

然后才晓得,这些都是夏非宁大学时的同学或朋友,他一毕业就去了国外,刚回来不久。正好乘着生日,大伙聚聚补个接风酒。我在一边听他们大学时的趣事,挺乐的。还发现其中几个,修过我们现任班主任的课,这下总算是接上了头,一来二去,立马改口成“师兄、师姐”的称呼起来,亲热了不少。

酒过三巡,一伙子人又冲去KTV飙歌,我心情不错就跟着他们继续闹。等到最后一摊结束,人走得就剩下我们两人时,已经是午夜一点半。

两人都有点醺醺然,蹲在路边吹冷风醒酒。不愧是十一月的天,半夜寒风走过一遭,顿时打着机灵头清脑爽了起来。

“起来吧,当心着凉了。”他双臂打着穷结站起身,顺便伸出蹄子轻踹着催我起身。

嗯……阿嚏!不争气的打了个喷嚏,立刻被夏非宁二话不说塞回了车内。

“当心着凉。”他一坐回驾驶座开口就说。我摇摇头,闭目靠在椅背上。

车厢内静静的,既不同于高朋欢聚的吵闹,也不同于冬夜街道的肃杀,是有种让人安心的气氛流转着。

我想,他一定注视着我。心中雪亮般的确定。

良久,他叹气,然后指尖轻触上我发际,慢慢游走过整个面部。感觉不到情欲的味道,轻柔的动作几乎让人错解为怜惜……

指尖落下,落在了……我的掌心,摊开了手掌交握进去——他这是在干什么?这种恋人般的动作,他究竟要干什么?

我睁开眼,在接触到他视线的一刻,他苦笑了出来,别这样,别这样看着我……他低喃着,抬起另一手遮住我眼。

片刻后,收拾好了纷乱的心情,我冷静的抽回手,顺便把他的手拉了下去。直直看着他的双眸,问道:“夏非宁,我能问一下你究竟在打什么算盘么?”

他眼眸闪了闪,不语。

从鼻腔哼笑了下,我自嘲的开口:“我这人是这样的,只要你情我愿,想要上床做爱你直接开口便是,不用耍这一套套的。再说,我也学不会娇羞诱人的那一手,你那些花花招数还是收回去用别人身上吧。”

妈的!想看老子脸红心跳的模样,就凭你还没这福气!

用力合了合眼,呼出胸中那口郁气,我冷冷回望,却被他垂眼哀伤的样子吓了跳。不及反应,他已淡淡笑着转头锁住我视线,“如果说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多了解你一点呢?”

明知道他只是在唬弄人,我居然还是迷茫了一瞬间……突然警醒过来,不禁有些动气,吼道:“我要回去了!”

“你不信。”无视我的怒气,他淡淡的陈述。

“对!我是不信啊!凭什么要信?就凭认识一天,外加上过一次床?靠!这样都行的话,那追着我跑的人早三宫六院装不下了。”

“邵末!”他提高了声音,顿了顿又放柔了调子,“你干嘛总这副拒人千里的样子,我……我只是想和你作朋友而已。”

这家伙……我在心下暗暗叹服。不敢夸海口,就算是现在的我,都有点被他迷惑了。要是早个一两年认识,怕是一早栽进去了。

幸好,如今已体会不了那种悸动的感觉。幸好……微热的心,渐渐凉了下去,原来我真的已不是当初那个我了。

带着虚伪轻佻的笑容,说着冷硬的话:“我就直说吧,如果你想找我当床伴,那就不要再说什么了解啊、朋友啊之类的。我不喜欢和上床对象有过多的感情牵扯。本来大家就是玩玩而已,要是太熟悉了就不好意思玩了。我这人最讨厌纠缠不清,你大可放心,彼此玩得尽兴才是正道。这些规矩你要是不懂,那今天算告诉过你了。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

无畏的直视着他,我的眼中没有感情,只有玩世不恭的无所谓。冷冷看他伸手,指尖抚过我的眉眼——纹丝不动。

半晌他再度叹气,轻击了下方向盘,终于说出最终意图:“去我那里吧。”

哼,就知道。心下松了口气。

撇撇嘴,“对了,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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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亮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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