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十年后

希南综合医院拥有全球顶尖的医疗设备和权威医师,齐柏明为了还殷院长的人情,自协助美国国际刑警组织的解剖工作归国后,即任职于这势利安静的白色巨塔,而热情风趣的他立刻成为医院里的明星,每天被病患、家属、医护人员追着跑。

「他很贴心的把鸡翅膀留给女朋友,她也很感动他竟然肯守在砂锅前炖六小时,直到她用筷子拆鸡腿,却发现汤底开始流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你们伟大的殷峻奇院长第一次煮鸡汤,竟然把鸡里面会有内脏腹腔这件事给忘了,啊,结果那只鸡的肠子里面还有屎,哈哈哈!」齐柏明报答殷院长的方法,就是广为传播他可爱的一面。

哈哈哈,大家坏心的取笑,没想到自负聪颖的殷院长也有这么白痴的一面,多亏齐医师跟他们分享。

「对了,阿长,今天你不是没轮班,都六点了还不走?我记得你们今天要去唱KTV的,看,茹云都把衣服换好了。」身为外科顶尖权威的齐柏明亲和力十足,附近摊子、餐厅、银行柜员、7-11店员都跟他是好朋友。

「唉,儿子最近开始上贵族小学,我哪有闲钱Happy?」蔡阿长长叹口气说。

「这摊算我的,大家一起去放松一下吧。」他想都没想,立刻弹指邀约她们。

「哇!真的吗?」徐茹云圆圆的眼里满是惊喜。

「但我等会儿还要开刀,不用管我,你们玩开心点。」

「那我们今晚不去,明天等齐医师一起去玩,你明天休假吧?」她抢问。

「你怎么那么清楚我的班表?」他笑问。

「我……我其实早就喜欢……」她不禁脸红的支支吾吾。

蔡阿长窃笑,「不用期待齐医师啦,就算明天有空也是要去相亲,对吧?」

什么?徐茹云甚是失望,嘴巴嘟得老高。其实不只是她,所有女性同仁都很失望。

「阿长,你怎么会知道?」大感尴尬的齐柏明质问。

蔡阿长瞠目,抱起资料夹,「既然齐医师要请客,那我先去换衣服喽!」脚底抹油,立刻开溜。

齐柏明心底暗骂,一定是殷峻奇那家伙透露出去的,可恶!

学长一定是为了报复他迟迟不肯替三岁的小洁进行心脏手术,才故意把他将在相亲战场上待价而沽的消息传出去,让他变成大家的笑柄。

不是他不动手术,而是小洁患有复杂性先天心脏病,心脏和动静脉血管接连错误,一来是担心她年纪太小无法负荷手术,二来是因她所有脏器左右相反,更增添手术的困难度。

小洁因此转了很多次院,却都没人敢接下这个Case,直到来这希南综合医院,学长为了能让医院升级为医学中心,而拚命找相关权威开会研讨可行性,留她做了很久的评估。

最后属意他执刀,但他因为过去的一些阴影,对于儿童重大手术有着莫名的恐惧,所以迟迟不敢答应。没想到学长为了逼他,竟大肆宣传他相亲的事让他丢脸!算什么学长

听过这消息,大家一定很奇怪,像他齐柏明这么不乏女人主动示好的优质男人怎会需要相亲?

唉,还不是父母为他安排的,谁教他定不下来。算了,反正他爱流连花丛间,见见那些千金也没什么损失,大家高兴就好。

忽然有人勾上齐柏明的脖子将他架到转角楼梯间,转头一看,原来是最近忙考医师执照的黎青军。

这家伙从前在医学院,一边念书一边担任金苹果乐团的吉他手兼团长,不但保持每学期第一名的优异成绩,还将乐团推上叱摇滚界的崇高地位,让老师、主任、学长生气他不务正业,却也挑不出他的毛病,恨得牙痒痒的,但没想到被视为医界明日之星的他,一毕业就因为某些事而放弃所学。

今年这家伙为了国考频跑希南医院拍殷峻奇的马屁,完全无视于他的存在,真怀疑自己和殷峻奇谁才是跟他共组金苹果乐团的伙伴?

「兄弟,我有内线消息。」黎青军勾着他的肩,不怀好意的道。

「我不想知道。」

不顾齐柏明的拒绝,他迳自又说:「你爸妈这次绝对要你和国际拍卖集团『菲比』台湾区总代理的女儿谈成婚事,如果你再用以前的老招数,交往腻了再用完美的方式甩了对方,你爸就要利用他在医学会的权力,让希南综合医院永远无法通过评监!」故意在他耳边吹气,惹得他心烦。

「国际拍卖的那个『菲比』?的确是所有的相亲饭局中最国际化、最庞大的公司,难怪我爸会死咬这块肥肉。」齐柏明随即生起闷气。「事隔多年他还是学不会教训,想要控制齐家的每一个人?」

他是医师世家齐氏最自由的一个,也还没打算要结束这种生活,平常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家人安排他相亲、约饭局,让仰慕他的大小姐们一圆爱情梦,只是无心安定的他总是用最温柔完美的方式和她们说拜拜,不但没有人恨他,反而还让那些女孩子怀念他,同时也帮齐氏做好人脉,可说是一举数得。

现在是怎么样?只安排他相亲已不满足,现在还得寸进尺的连他的婚姻大事都想插手?

父亲要他不可以放弃这个千金小姐,那么如果是对方一开始就不喜欢他……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齐柏明松开蹙起的眉头,唇角勾起坏笑。

啡.主流咖啡馆满溢着浓浓烘焙豆子的香味。

「我们熙衣自从在王老将军的寿宴见了齐公子一面,就念念不忘他,直嚷着要我想办法安排,说我要是约不到你们,就代表我一点人脉也没有,呵呵呵!我朱云鹏竟然被女儿看扁了。」朱云鹏是国际拍卖集团菲比的台湾区总代理,靠收集情报、古董及转手投资而致富。

齐美若被捧得心花怒放。爸妈交代今天这饭局一定要有好的发展,反正弟弟爱周旋在女人之间,相信他一定会让朱云鹏夫妇满意的!

「他大方又有礼貌,有见识又不自负,是我见过最棒的男人了。」朱熙衣回想起那天,沉醉不已。

翁同旭不屑的暗笑。齐柏明那不认真的小子值得女人这么痴心妄想吗?他这个做姊夫的,从他十几岁到现在,对于他的漫不经心全看在眼里。

「是啊,我们熙衣在家里不断的说柏明有多帅、有多优雅,害我们都很想快点见见这个讨人喜欢的绅士。」朱太太也很期盼早日觅得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婿,希望这个齐柏明不会令他们失望。

看得出对方极愿意和齐家结亲家,齐美若和翁同旭暗下决心,他们定要大力撮合,不准齐柏明再任性,绝不错失赢得菲比资源的良机。

此时,有人推开玻璃门。原本头发烫了麦穗烫、拥有小麦般健康肤色,不看诊时喜欢穿着宽松恤和拖鞋的医师齐柏明,今天把略长的麦穗烫扎起了上半部,散落了一些刘海垂在额际,既美型又漂撇,黑色衬衫的扣子几乎都没扣、袒露出长年在海边冲浪的结实肌肉,下半身是紧身牛仔裤,两腿外侧各有一排流苏,凝结的眉目之间充满不耐神色……

他神情傲慢的扫视全场,最后找到了齐美若,然后朝这里走来。

此刻的齐柏明不像医学世家的少爷,反而像浪迹天涯的浪子,那姿态一点都不像是装出来的,彷佛这冷漠是与生俱有的。

朱云鹏夫妻惊讶得移不开目光。听说齐氏各个都是医学菁英,不是都该像担任医学会会长齐铭良先生一样温文尔雅吗?为什么这个么子看来……这么异类?

熙衣不是说他大方有礼貌?不是说他文质彬彬又风趣幽默?

「柏明你……」齐美若瞪大眼看着他。

「哈,姊,你变胖了。」他跨开大步大剌剌坐下来,跷着二郎腿嘲笑她。

「齐柏明!」她变脸了。

「你肯定还跟金苹果乐团那些奇奇怪怪的家伙混在一起!」翁同旭不以为然的皱眉,「你医学院就是因为跟他们玩得太疯了,才会到现在职位是我们家族最浅的,瞧,你那个殷学长才四十岁就可以当到院长,就是因为他有先见之明,没参加你们那个疯人团,到现在你还不知道反省吗?」

翁同旭当着大家的面念了他一顿,顿时让气氛变得很尴尬。

「我去点咖啡。」遭斥责的齐柏明不在意的打个呵欠,然后迳自起身。

「没关系,齐医师可能是今天休假,所以心态比较放松。翁医师,你就别这么严厉了。」朱云鹏忙打圆场。

印象中亲切热情的齐柏明此刻变得冷酷无礼,朱熙衣虽感到十分惊讶,却又不禁心跳加速。

齐美若等弟弟回来就座以后,随即尴尬的向朱云鹏解释,「不好意思,这才跟你们介绍,这就是我最小的弟弟齐柏明。呃,他平常不是这个样子的,可能是又跟朋友玩什么把戏……」

「年轻人有活力,这样很好啊,跟我们熙衣很合。」看出女儿仍属意他,朱太太很会说话的直夸他。

「其实我的活力展现在冲浪上,很合的话,可以跟我一起去喔。」他不正经的眨眨眼。

他在说什么啊?是在邀上了年纪的朱太太去?还是朱熙衣?

「好啊!到时候就麻烦你教我,我最喜欢冒险了,也喜欢爱冒险的男人。」朱熙衣涎着一张美脸。没想到齐柏明还有这一面,而且坏坏的这一面更吸引人!

厚,这女人有必要表现得那么饥渴吗?不过这种反应他看多了。齐柏明故意点起一根烟,将它捏在食指和拇指中间,深深抽了一口。他的好朋友大律师阎锋喜欢这样抽,但常被女人嫌样子像流氓,若他被当成流氓最好。

朱氏夫妇看了骇然。女儿说的王老将军寿宴上那个尊贵优雅的白马王子在哪里啊?眼前这男人一定是戴着齐柏明的面具来这里骗财骗色的!

齐美若闭了闭眼,低斥,「柏明,这里是禁烟区。」

「Sorry。」他立刻表演手指拗断烟头的把戏。

天哪,这人今天是怎么了?齐美若和翁同旭快抓狂了,只得更卖力的介绍平常的他给朱家人了解,心中直祈祷着朱家千万别退货呀!

齐柏明却心不在焉的将眼光溜到咖啡馆的其他客人身上,从头到尾没看朱大千金一眼。

哼!算她倒霉,他决定今天让大众情人的形象暂时收山。不论如何,他是不会把心思放在无聊的爱情上,其实每个人爱的都是自己,所有人伟大的付出只不过是希望自己能被爱,在医学院那些年他早就领教过爱情游戏的贫乏和无趣,认清事实后,他再也不会坠入情网。

突然,左前方沙发区有两个男人对坐的画面吸引他的目光。面对着他的年轻男子涂了黑色指甲油,不但不显得阴柔,还十分潮流而美型,他蓄着俐落的短发,长相俊美,眼神流转间竟带有几分迷人的秋波,这让齐柏明暗自欣赏……不!他齐柏明可是不折不扣的风流鬼,怎么会欣赏男人?

在金苹果乐团时期,大家吃喝拉撒混了那么久,他也从来没有欣赏过俊美过人的主唱雷浩志一秒呀?

汪嘉芯意识到有个视线直往自己看来,她敏感的回瞧,看到一个自以为帅气的冷酷男人,而不耐的白了对方一眼。

「你不要随随便便瞪别人好不好?」

「是那个男人一直看我。」

「哈!拜托,你以为会有男人看上你?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德行,除非他是个Gay!瞧你头发那么短、穿得比男人还酷,举手投足之间动不动就流露出杀气,要不然就是找人打架,怎么可能会有男人留意你?八成是看你明明是男人还涂什么指甲油!」林广洋不屑得很。

「少管我,你顾好自己就行了!小雪那么爱你,你却一次又一次找别的女人伤她的心!」汪嘉芯扬高了略微低沉的声音。

「我也不想跟她在一起啊,要不是看在她可以一直拿钱资助我的份上,我才懒得理她。这次钱老大对我下了最后通牒,要我在下星期前还出十万块,要不然他就要给我好看,你放心好了,这次小雪拿钱给我后,我就再也不见她。」林广洋不耐烦的啐了一口,冷笑道:「喂,拜托你千万要拦住她啊……」

齐柏明心想,原来是两男争一女约出来谈判,看来是美人儿爱上无赖男,而让痴情男看不下去的肥皂戏码啊……他最喜欢看戏了。

汪嘉芯注意到齐柏明带着神秘莫测的笑意看着自己,不由得火大。

服务生这时送来了餐点,「不好意思,这是你们点的猪肉锅,待会儿帮你们加热。」

她手一扬,挥翻了服务生手中的猪肉锅,结果整锅汤倒在林广洋身上,虽然还未完全加热,但他狼狈的推开桌子起身,已引起所有咖啡馆的人议论纷纷。

「不好意思,有没有烫伤?」服务生慌张的打量客人。

「别紧张,这不是你的错。」汪嘉芯不以为意的潇洒笑答。

「你这家伙……」林广洋恼羞成怒的将她从座位揪起来,但她一起身竟比他高了半个头,一七五的她让他相形见绌。

汪嘉芯不慌不忙睥睨着他,林广洋气得朝她挥出一拳,她头一偏,轻易闪过他的拳头,还顺势抓住他揪住自己的那只手向旁一扭,他哇哇叫,她没给他喘息机会,提脚往他肚上奋力一踢,将他踢倒在地,好久都站不起来。

所有顾客料想不到这个俊俏小子竟有一身好功夫,但因不了解他为什么要当众教训别人,也就不便多管闲事。

听到他俩后半段对话的齐柏明心中对汪嘉芯激赏,感兴趣的起身向他们走去,让好不容易平静心情的齐美若和朱家夫妇再次惊讶。他想干么呀?

「好功夫!你不但有颗正直之心,还有对等的能耐,难怪可以仗义执言。」他向来爱交朋友,大剌剌的搭上对方的肩,热切的拍了拍。

「哪里。」汪嘉芯英眉一扬,不动声色的挥去他放在她肩上的手。

「解决完烦人的事后,我请你喝一杯如何?」未察觉异样的齐柏明又搭上人家的肩。

「不需要,这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无关。」

「你我虽然素昧平生,但我一向喜欢结交像你这种负有正义感的人,我叫齐柏明,在隔壁医院工作,咖啡馆的老板和常客都认识我,我绝不是坏人,而且大家都是男人,怕什么呀?」他用手背拍了拍对方的胸膛。

咦?怎么怪怪的?为什么……软软的?好像有些隆起?

他惊讶怔愣,狐疑的盯着对方的胸前看,然后目光慢慢移到她脸上。

「我、是、女、的。」汪嘉芯一个字一个字冷静的说。

「你、你是……」这教他怎么相信?她有着英挺五官、目测身高约一七五,有着不输男人的气魄和身手,他从第一眼见到她,就直觉她是个男人,谁知道她居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女生!自己明明是个医师,对于男女的生理肌理构造十分了解,为什么面对她却失算?

「哈哈!」咖啡师牛月苹见齐大医师出糗了,不由得笑出声来。

四周也响起闷闷的暗笑声。

见齐柏明出糗,齐美若和翁同旭顿时没了想叫他回来的念头。

而朱云鹏冷哼一声,话中有话的道:「齐医师……该不会对她是个女人而失望吧?」

「不不不!朱先生,我们柏明百分之百爱女人……」齐美若惨白着脸,赶紧解释。

齐柏明的思绪瞬间回到十年前,想起他在急诊室搞错某个国中生的性别,害自己一个月都上不了手术台当助手的惨事,当时他是实习身份认错还有话说,但现在他已是大名鼎鼎的外科医师,居然又错看一次?

汪嘉芯见自己变成大家的焦点,这下到底是认错性别的齐什么鬼比较糗,还是被错认成男人的她比较糗?可恶,都是这家伙害的!很想打他,但是看他脸色平和站得直挺挺的等她揍的模样,这教她怎么揍得下去?

「给我欠着!」她怒吼。

「随时等你来拿。」他从容不迫的回道。

「你……」汪嘉芯气呼呼。

齐美若看不下去,上前将弟弟拉了回来。「你把朱家人的这杯咖啡喝完再玩行不行?」

「广洋?广洋!」就在这时候,一个美女奔了进来,看到被汤泼洒一身的林广洋,语气不由得讶异又心疼。「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问问你最好的朋友吧!」他抱着肚子瞪向凶手。

「嘉芯,你为什么老是这样对他?还是广洋说得对,因为你自己没有男人爱,所以千方百计要破坏我的幸福,希望我跟你一样孤单?」模特儿的小雪美则美矣,却显得有些苍白。

「我?你……」汪嘉芯真没想到她会说这种话。

「还是你打着为我好的名义,其实暗恋广洋?从我向你介绍他开始,你就一直想要拆散我们,今天你还单独约他出来,要不是广洋事先跟我报备,我还不知道你背着我干这种事呢!」

「我暗恋他?我怎么可能那么没眼光!」汪嘉芯脱口说出真心话。

「以后我的事不要你管了。」撂下话,小雪扶起了还在喊痛的林广洋。「我们走!」

「原来你没有男人爱啊……」齐柏明虽是坐回原位,却好整以暇边吃着香草圣代边看着他们,一副恍然大悟的语气说。

「谁说的?」汪嘉芯顿时忘了感伤,因为被这莫名其妙的男人气昏了。「你吃什么冰淇淋?看什么戏呀?」

「好,我更正,你暗恋他。」

「别以为这里的人都跟你熟,我就不敢揍你!」

「好好好,别激动。你好心却没好报,那我请你喝一杯,早就说要请你喝一杯了,是吧?」

「刚才你请的是英雄酒,现在变成借酒浇愁,谁要喝啊?你是可怜我是吧?」汪嘉芯忿忿抱胸,一步步的逼近他,眼里都是火。

齐美若、翁同旭和朱家人看她逼近,都以为她要打过来了。

「哪敢?」齐柏明不敢笑,小心翼翼应答,也怕她二话不说就抡他一拳。

「齐柏明,在隔壁医院工作是吧?小心我哪一天心情不爽想起来,到那里找你算帐!」她瞪他撂下狠话,转身不屑的走了。

真凶的女人……齐柏明挑了眉,但又觉得有趣的笑了。

「看来,令弟不是个稳重的对象。」朱云鹏将这出闹剧看在眼里。

「呃,不是,他平常很成熟的……他工作认真又合群,他……」见对方拉下了脸,摆明不想再听,齐美若也讲不下去了。

「我们等一下还有事,失陪了。」朱太太拉起女儿就往外走。

「等一下,妈,我还没跟齐医师……」朱熙衣的声音渐渐远去。

「那下一次我们约什么时候见面?约在柏明看诊的空档好不好?我们到希南综合医院,相信你们一定会满意他被医院重视的程度。」翁同旭追出去,妄想亡羊补牢。

齐柏明迳自到吧台埋单,而这一切都没逃过牛月苹的眼。

「大众情人也有良心发现的时候?」她找他钱。

「人要休息,机器也要休息,是吧?」他说了很暧昧的双关语。

「下流!」牛月苹忍不住拿钢杯敲他头。

「哎哟!」他吃痛的摸摸头,没被那女人打,倒是被煮咖啡的打了。

最近的女性都这么直来直往吗?怎么他从前遇到的,不是稍微凶一下就眼眶泛红,要不就是换个灯泡、马桶坏掉也要打电话叫男人前来解救?从没像那女人一样自己对付混帐,还将对方打得狼狈不堪……

齐柏明脸色闪过一抹嘲讽。这就是他对结婚没兴趣的原因,他认为没有一个女人有足够的能耐可以跟他生活一辈子。

刚才那女的真可惜,要是她是男的,他肯定让她成为他的好哥儿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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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种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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