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只能搏上一搏了,在坠入山崖的最后一刻,霍璃同咬着牙,将萧别倾牢牢地护在他的胸前,在一阵天旋地转中,即使他的后背因为下坠之势而猛烈地撞上了车壁,但他却依然没有松开自己的手……

【第七章】

急匆匆的脚步声回荡在皇宫的回廊之上,皇上脚步快速的移动着,那速度连平素专职服侍皇上的厉公公都有些跟不上,只能气喘吁吁地跟在皇上身后不断地提醒道:「皇上当心……皇上当心啊!」

可是心急如焚的皇上哪里会理他,他仍不停地加快自己的步伐,转眼间御书房已经到了。

皇上一见那直挺挺地站在书房外的万骆海,便完全没了以往的庄严沉稳,揪了他的领子便问道:「找着了没?」

「陛下恕罪,已经派出了许多人马去找,但唯恐打草惊蛇,所以只能暗暗寻找,还没找着。」

「该死的,怕什么打草惊蛇,能把同儿找回来才是最重要的!」

二十几年的分离,好不容易才父子重逢,他都还没来得及打开儿子的心结,他却又再次遭到毒手。

有时想想,坐上这张金椅还真是高处不胜寒啊!

为了它,他失去了一生最爱的女人和儿子,如今儿子虽然找回来了,却又失去,就算能号令天下又有什么意义呢?

「皇上放心,霍将军向来足智多谋,定然不会有事的。」

万骆海说是这么说,其实也很忧心,毕竟霍璃同失踪已经一天一夜了,虽然他一直很相信霍璃同的能力和好运气。

这几年在沙场与老大并肩作战,好几次都是九死一生,可最后都能化险为夷,靠的不就是老大的锐智和能力吗?

只不过……皇上刚刚叫老大为同儿,这会不会太亲密了些啊?没听说过皇上和霍家有啥亲戚关系啊?

再见皇上这般忧心的样子,万骆海心中更加狐疑,可他都还没想清楚,又听皇上气急败坏的说道:「那些人当真罪该万死,若是同儿真的有事,朕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

「皇上,末将已经派了人日夜在那山谷搜寻了,您的龙体要紧,还是将一切都交给末将吧!」

「不行,这一回朕绝对不会再袖手旁观了。」皇上放开他,双拳紧握,咬着牙说道。

当年的袖手旁观让他几乎悔恨终身,若这次还这么做,只怕会永远失去儿子!

阖眼,皇上努力地平息自己胸臆之间的怒气,思索究竟有谁会想要对霍璃同和萧别倾不利。

记得那日,同儿夫妻俩进宫,同儿找他帮忙,还说府内有刺客欲对萧别倾不利。

说到萧别倾便想到萧别峦,近日太后和德妃好似频频召见萧家的大小姐,还不断的制造自己与那大小姐碰面的机会。

做了皇帝二十多年了,他深谙这些嫔妃们的手段,更知道近来德妃和淑嫔、令嫔她们斗得正欢,如此行为八成是想要揽进萧家大小姐进宫替她固宠。

萧家本身怕是也有此意,才会拿萧别倾顶替,对了,同儿正是带妻子回门才出事……

凝眉深思,他的脑海中蓦地闪过了一个念头,可是却又觉得不大可能。

「皇上,将军在出事之前,曾积极让属下调查关于君家和萧家之事,会不会……」

万骆海虽不蠢,但也不是能举一反三的人,能想到君萧两家有可疑,已是不简单的事了,但真要他说出个什么子丑寅卯倒是不能。

可他么一说,倒是让皇上心一凛,他倒是和自己想到了一处去了。

「他原本让你怎么查,你还是继续查下去,至于他们的下落,得不顾一切在最短的时间找出来。」

若是真的有人心怀不轨,这宫里只怕也不干净,否则怎地就找上了同儿,他压根就没告诉过任何人他的身分。

「末将领旨!」

万骆海用洪亮的声音领旨,转身就去吩咐手下找人。

其实不只是皇帝着急,他也很急啊!

可偏偏山崖之下只瞧得见那辆撞得支离破碎的马车,别说没见到活人,连死人也没瞧见一个。

唉,这老大和嫂子到底是跑到哪儿去了?

参天巨树遮去了刺目的阳光,淙淙的流水声窜入耳际。

望着洞穴的顶端好一会,霍璃同这才试图移动自己睡得僵麻的手脚,可是这一动却扯动了伤口,引来了撕心裂肺般的疼。

啧,真是活该啊!一时的不察,竟然着了人家的道。

自己伤成这样倒也没什么,反正他皮粗肉厚的,再重的伤休养一阵子也就好了,只是累了倾儿。

这不是他跌下山崖后第一回清醒,头一回他醒来的时候,正待在萧别倾的背上,他知道自己的重量对她来说绝对是负荷不了的,挣扎着要下来,可浑身是伤的他全身虚软无力,她也不肯,命令他不准再动,背着他一步步地走着。

在她背上的他瞧着她那坚定的模样,破天荒的红了眼眶,向来刚硬的心更是软得一塌胡涂,可感动归感动,伤口造成的高热又让他沉沉的睡去。

再醒来,自己已经置身在山洞之中,而且有些伤口都被包扎了起来。

真是难为她了,竟然用那么纤痩的身子将他背到了这个山洞里,还得帮他打理这些血淋淋的伤口。

「你醒了!」

终于见他睁眼,萧别倾那一颗一直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稍稍的放下些,刚去拾柴火的她连忙放下了手中的柴薪,仔仔细细地将他审视了一遍,又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

见他没有轻举妄动,将自己的伤口弄得更糟,烧也退了,萧别倾满意的点点头,转身用刚顺手摘回来的叶子盛了些水递至他的唇边喂他。

「好些了吗?」待他喝完了水,萧别倾这才开口问他。

他昏迷两天两夜了,整夜整日的发着高烧,守着他的时候,她的脑海总是一遍又一遍的回忆起马车坠崖时,他用全身保全自己的景象。

一颗心为他疼着、悬着,更悔恨自己为何想那么多,不肯跟他老实地吐露自己的心思。

「疼!」霍璃同发现萧别倾有些出神,心思飘的不见影儿,自然不依,于是故意嘶了一声,喊疼。

果不期然,他这么一喊,萧别倾登时宛若大梦初醒,急急地问:「哪里疼了?」

「心里疼!」霍璃同抿着唇说,明明是二十好几的人了,如今瞧来却孩子气得很。

听到他的话,萧别倾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真是有够不正经的,她担心得要命,他竟然还在那里开玩笑。

「心怎么个疼法?」萧别倾唇角蓦地含笑,一只手悄悄地往下移到他包扎着的大腿上。

「你忘了我是怎样用尽全部的心思才能保你毫发无伤吗?」

霍璃同瞪着她问道,他从来不是君子,也没有施恩不忘报这种想法,为她做的一点一滴,他都希望她能牢牢记在心底,就算她现在对他没感情,但他相信长久以往,总有一天,他的好会塞满她的心。

「记得啊!」萧别倾笑盈盈地说道,可压他伤腿的手可没留情,直接重重的按了下去,疼得他龇牙咧嘴的直呼她狠心。

「既然记得你还走神,不理我这个伤员!」说归说,但霍璃同倒也没真的多生气,只是爱看她这样有生气的模样。

「我哪儿不理你了?我走神是在想……」萧别倾蓦地住口,想说是在想她担忧他,也气自己,但却说不出口,只好转而说:「我是在想怎么把你带出去。」

「今儿个第几天了?」

在一阵你来我往的热闹之后,霍璃同终于正色问道,他坠崖失踪的消息不可能被瞒下,此时只怕已经传到了宫里。

皇上若是知道他失踪了,必定心急如焚,现在宫里想必早已鸡飞狗跳了吧!

「三天了!」

这三天来真是度日如年,她很怕他万一挺不过去,那该怎么办?

倒不是怕他若死了,没人替她对付萧家,而是只要一想到他很有可能撑不住,她的心里就一片空落落的,难受得想掉泪。

还好,他醒了!

望着她眸底浓浓的忧心,霍璃同心底亦是一片的柔软,收起了平素那种不正经的笑容,认真地朝她说:「这几天累你担心受苦了,我没事。」

「我……很怕……你知道我很怕吗?」话都还没说完,却已经哽咽,想也没想的,她扑进了霍璃同的怀中,泣不成声。

「当真傻啦,我这不是没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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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傻乎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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