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第四十八章

她甫回头,竟见到那两名侍卫已被剌客杀了倒地,她吓得大叫,「快来人!来人啊!」

不远处,褚司容正准备离宫,一听到呼叫声,立即飞身而起,在剌客要刺杀阮太妃时,一掌击出,再将阮太妃拉到身后,其他侍卫也纷纷赶至,剌客一见状况不对,要撤已太晚,终究难敌众人,没多久,他就被五花大绑的丢到阮太妃的面前。

「你是谁?为什么杀本宫?」她恨恨的瞪着他。

剌客脸上的黑巾早已被拿下,但是张陌生脸孔,他抿着唇没说话。

褚司容也在一旁,他已下令这事不必惊动皇上,或许该说,现在的皇上也没有空管企图杀他母妃的刺客,至于皇宫中的侍卫、宫人都清楚,一个天天只在乎女色的皇帝在乎的不是这种事!

褚司容走到剌客身边,「不说也可以,但你知道有一种点穴方式,会让人觉得像万蚁啃咬、生不如死?」

黑衣人脸色大变,看着一手抓着他的衣襟就将他整个人拖拉起来,跟他眼对眼、鼻对鼻的褚司容,在惊见他黑眸中的残酷后,不由得一窒,这是一双不容怀疑的冷眸,令他心惊胆颤。

「把话说白了,本宫可以饶你不死。」阮太妃又道。

黑衣人吞咽了口口水,再看着褚司容,见他点个头,他才松口,「好,我说!」

褚司容放下他,听他娓娓道来事情的始末。

阮太妃难以置信,她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爱人,竟然就是下令要杀自己的主使者,她再也坐不住的站起身,「那封信的内容是什么?」

「小的没看,但已交给伍大人,也是伍大人给了钱、引我来杀娘娘的。」

褚司容抿紧了薄唇,再看向阮太妃。

「放他走吧,他只是拿钱听命行事罢了。」她没为难剌客。

于是,侍卫解开了绳子,让黑衣人得以离开后,阮太妃也要下人们全退下,再看看高俊挺拔的褚司容,多么讽剌啊,如果没有他,她刚刚就成了刀下亡魂。

「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要将钱给伍得天,要他想尽办法的也要见上你爹一面?你爹又为何在派人送信给皇上后,又要剌客前来杀我?」

他点头,这一切也未免太不合理,两人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深吸了一口长气,「让我见你爹一面,然后,我会一一的回答你,如何?」

「好。」

两人乘车回到褚府。

陈知仪也甫从睿亲王府回来,正急着要跟褚司容说万氏已查到关于他身世的一些蛛丝马迹,没想到,这会儿他身边还跟着曾有几面之缘的阮太妃,她连忙上前,屈膝行礼,「太妃娘娘吉祥。」

「本宫现在要去见你公爹,得空再跟你聊聊。」阮太妃朝她勉强一笑,她现在只想知道,褚临安为什么要派人杀她。

陈知仪看出她的神态相当忧伤,只能先点头行礼,再以不解的眼神看向褚司容。「待会儿再跟你说。」他附耳低声交代。

她再点螓首,相信他会让阮太妃去看公爹,肯定有特殊理由。

一行人前往软禁褚临安的院落,阮太妃在门口站定,似有些犹豫不决。

「我可以陪太妃娘娘。」褚司容道。

「不用了!我想单独跟他谈。」

「娘娘不怕我爹伤害你?还是我先为他点穴,制住他的行动?」

「不了,在来的路上,你说他生病是假、会传染也是假,长期以来就以铁链脚缭,限制他自由行动,他无法伤害我。」

「但……」

她苦笑,「若他真的想伤害我,你在门外不是?而只要他动手,我就真正死心了,那一个天大的秘密也更有勇气说出来……」她愈说愈小声,神情也更显悲哀。

陈知仪大概听出了什么,一脸惊愕的看向褚司容,但他的注意力全在阮太妃身上。

「好吧,如果这是娘娘所希望的。」

他先行推门进去,就见褚临安躺在床榻,阖眼似乎熟睡着,但他再走近点,听到他不甚平稳的呼吸声,就知道他是假寐。

他看了眼放在圆桌上的茶壷,想也没想的就走过去,拿起茶壷就往褚临安的脸上浇。

褚临安立即张开眼,一边擦拭脸上的水一边怒声大吼,「孽子!」

但褚司容没理他,只是转身,「爹有客人。」

他步出门外,不久,阮太妃单独走进房里,还特意的将房门给关上。

褚临安一见到是她,震惊的坐起身来,脚上的铁镜更是一阵作响,「你、怎么会是你?!」

她强颜欢笑的走近他,「还好,气色不错、身子看来也不错,司容不算对你太坏。」

褚临安略微困惑的看着她,「你怎么会来?不,你来了,很好,你马上带我出去,那孽子把我当成禁娈——」

她摇摇头,表情有些悲哀,「我对你而言,又有用处了吗?」

「你在说什么?我爱你啊,瞧瞧我被囚禁在这里,脚被上了铁链,哪儿也去不了,你不心疼吗?」虽然不明白伍得天为什么没有处理掉她,但她肯来,代表她并不知道自己找人杀她,而现在,就利用身为太妃的她将他带离这囚禁地,等他重获自由了,再伺机杀了她!

她苦笑着,看着难得这么直白的说出爱意的褚临安,「你说你爱我?那刚刚看到我为何那么震惊?是奇怪我怎么没被你派出的人杀死吗?」

他脸色悚地一变,「你——」

「因为我知道太多了,不,是参与了太多你做的丑事,所以,你费尽心思派人杀我灭口,是吗?」

他倒抽口凉气,又心虚的急急否认,「当然不是!是谁做了那种事要栽赃我?你千万别被人利用了」

「利用?若不是司容,我早成了一具屍体,」她泪如雨下的看着他,「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我知道你爱权势,但你也知道我有多么爱你……呜呜呜……」她终于痛哭出声。

成了屍体?所以是剌杀失败?不成!这个女人再爱他也留不得,她知道的着实太多了,黑眸迸出杀意,褚临安突然冲上前,双手扣住她的脖颈——

阮太妃痛苦的瞪大泪眼,用力的要扯掉他的手,挣扎的喊着,「放、放手!救……救……命啊……」

「砰」地一声,房门被撞开,褚司容、陈知仪等人急急的奔进来。

褚临安吓得一震,放开了阮太妃,她跌坐地上,抚着脖颈,用力咳嗽。

陈知仪连忙走过去,将虚弱的她搀扶起来。

阮太妃忍不住抱着她大哭出声,她那么爱他,没想到他一次、两次的痛下杀手,不值得、不值得,一个沉溺权力慾望中的男人,无心、无爱,她又何必死守着那些说不得的秘密!

其实,在今天来到这里前,她心里还留着一点点的希望,希望他不会那么残忍……但她错了!错了!

阮太妃在痛哭过后,情绪也慢慢的沉淀下来。

她眨着泪眼,朝握着她手的陈知仪微微一笑,再看着已被褚司容逼得坐回床上的褚临安。

褚临安也看着她,她的眼神与过去不同了!有着领悟、绝望与释然,那样的眼神令他害怕,恐惧开始在他的眼底蔓延开来。

「不能说!求你什么也不要说!」他忍不住向她请求,卑微的、深情的,全是害怕她毁了他拥有的最后一颗棋子、让他得以翻身的棋子,而他绝不能被这个年老色衰的女人给毁了!

「求我?」阮太妃凄凉一笑,泪水再度漫出眼眶,「你竟然求我?我爱你啊,好爱好爱你,但自始至终,你只是把我当成一颗棋子!」

「不是的,我也爱你……」他急着要冲向她,但褚司容的动作更快,一把扣住他的手臂,伸手点了他的哑穴,侍卫也立即过来,一人一手的扣住他,让他不能再妄动。

陈知仪扶着泪涟涟的阮太妃在一旁的椅子坐下,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她,「你慢慢说吧。」

其实,她已经从娘家祖母那里得知,阮太妃极可能就是当年褚临安在外面的女人。

这段日子,在卓太后的主导下,宫里一些老奴才被叫到万氏面前问话,其中有不少人都曾听闻阮太妃与褚临安在庙宇幽会一事,她猜,当年掌理后宫的阮太妃极可能就是褚司容的生母……

阮太妃朝她微微一笑,开始娓娓道来,先皇在壮年时其实还勤于朝政,颇受人民爱戴,直到晚年迷恋她的美色,宠信褚临安这个佞臣,才开始疏于朝政,直至不上早朝,终于导致朝政完全由褚临安把持……

「你们知道他是如何让先皇迷恋于本宫的?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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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当年是乌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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