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娘,我是真的得了不治之症,这些就是证据。」

「什么不治之症?那些不过就是普通的伤疤罢了,少拿这来唬娘!」路靖飞不屑地撇嘴道。

「这不是普通的伤疤!我身子因为莫名地出现溃烂,于是找大夫看,看了好几个大夫都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肌肤一天天的溃烂,我不敢让你们知道,因为我怕靖麟会嫌弃我,情况愈来愈严重,大夫最后跟我说,这病没得治了。」说到最后,她掩面啜泣。

「我不想让靖麟看见我这副丑陋的模样,所以才会私下请托从江南来的商人带我离开,我跟他没有任何私情,他是基于好心才帮我的忙,将我藏在商队里。那日看见靖麟追去,我却不能出来与他相认,你不知道我的心在滴血!」

看着她手臂上的伤疤,路老夫人满眼心疼,「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发生这种事,怎么不跟我商量呢?」

「我不想让娘伤心,离开的时候,我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谁知道会遇到一个神医治好了我。」

路靖飞仔细打量了她手臂上的伤疤,质疑道:「我看你手上那些伤分明就是烧伤,哪是什么溃烂?」

「没错,你现在看到的确实是烧伤,因为神医是用火焚的方式治好我的溃烂,你可知道被火灼烧的时候有多疼?我痛得几乎快要撑不住,恨不得死去算了,好不容易熬过来,病是治好了、命也保住了,可这些伤疤却再也无法消除。」说这些话时,她眼里闪过一丝浓烈的恨意。

路老夫人此刻已完全相信她的说词,这时看见大儿子进来,不由得拉着他说:「靖麟,原来丽娘当初离开真的是不得已的,我们都误会她了,你看看她为了治好病,折腾成什么样子……」她将丽娘方才说的话告诉他。「活生生用火烧,那有多疼啊,真是苦了她了。」

听完母亲的话,路靖麟望向谢丽娘手臂上的伤疤。

她匆匆拉下衣袖,将伤疤藏起来,「很丑,你不要看。」

见大儿子沉默不语,担心他现在有了纪丝儿就不想要谢丽娘了,路老夫人忍不住出声。

「靖麟,丽娘弄成这样也不能怪她,如今知道是咱们误会了她,再怎么说,她都是你娶进门的妻子,你可不能抛弃她。」到底是自个儿的外甥女,当初误以为她与别的男人私逃,她一度气得半死,现在明白真相,此刻她对她只有满满的不舍和疼惜。

片刻,路靖麟才启口,「夜深了,娘,你先回房歇息吧。」说完,他看向谢丽娘,「你也好好休息。」

「大哥,你不会真的相信她的鬼话吧?」她说的话,路靖飞一句也不相信。他是亲眼见过她跟那个从江南来的商人眉来眼去,举止暧味,结果不到十天就发生私逃的事,要他相信她跟那男人没有任何私情,打死他,他都不信。

路靖麟没有多说什么,只道:「不早了,忙了一天,大家都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谈。李叔,送娘回房休息。」

路老夫人确实倦了,听儿子的意思事情似乎还有转圜余地,便安心的离开。

他拍拍弟弟的肩,「靖飞,你也回去休息吧。」

「大哥你……」路靖飞狐疑地瞅着他,看不出他究竟有什么打算。

「回去歇着吧,明天再说。」路靖麟也提步要离开,却被谢丽娘叫住。

「靖麟,你到底相不相信我说的话?」

「你累了,先好好睡一觉。」他回头觑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道。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她上前拽住他,执意要得到回答。

「我没有说不相信你。」

「那你就是信了我。」她喜道。「既然这样,你纳妾的事我不计较了,以后我会好好当你的妻子,不会再跟你吵架了。」

「丝儿不是妾,我是以正妻之礼迎娶她进门的。」他敛容纠正她的话。

谢丽娘娇艳的脸上闪现怒容。「你说什么?她是你的妻子,那我算什么?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她容许他纳妾,但正室只能是她。

「我记得你离开前已写了一封休书给我。」路靖麟眸色深沉地重提往事。

「我那是不得已的,况且自古以来从来都是男子休妻,哪有女子休夫的道理,所以那份休书不能算数。」

不想跟她吵,路靖麟扳开她拽着他的手,「我累了,这件事明天再说。」

她霸道地拦在门前,忿忿地道:「你是不是急着想跟那女人进洞房,所以才想撇下我?你今天不给我一个交代,我绝不让你走。」

话毕,见他脸上露出一丝不耐,发觉自个儿又要跟他吵起来了,她连忙收敛脾气,露出哀婉的神情。

「你知不知道,我离开你的这段日子受尽了折磨,没有一天不想你的,我好几次都想回到你的身边,可是看见我日渐溃烂的肌肤,只要想到有可能被你嫌弃,我就不敢回来见你。」

「那个男人对你不好吗?」路靖麟只淡淡开口问。

听见这句话,谢丽娘神色一震,接着怒嗔,「你还是不相信我吗?我心里从来只有你,绝对没有其他人!这些日子我想的也只有你,我费尽千辛万苦才能再回到你身边,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面对她的质问,他选择沉默以对。

见他不说话,谢丽娘语气一变,抓着他的手臂,幽幽道:「是不是看见我变成这副摸样,所以你嫌弃我,不肯要我了,弄成这样,我也不敢再奢求你的宠爱,只求能留下来看着你就好,你不要赶我走。」

他冷着脸扳开她的手,「你先去睡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话毕,他头也不回地举步离开。

看着他决然离去的背影,谢丽娘哀戚的神情顿时被憎恨取代。

「路靖麟,你若对对我不仁,就休怪我对你不义!」

【第九章】

清晨时分,寝房里的新人已醒来,路靖麟觉得自己醒得够早了,不意他的娘子比他还早,此刻她正坐在梳妆台前俐落地将一头长发绾成发髻,清丽的容貌含着淡淡的笑意,灵秀可人,让他不由得看痴了。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这阵子他总觉得她愈看愈美,怎么看都不厌烦。

片刻后,纪丝儿放下手里的梳篦,回头迎上他凝睇的眼神,轻展笑颜。

「你醒了。」

「昨夜不累吗?怎么不多睡一会儿?」他起身下床。

想起昨夜两人已圆房,她脸颊有些发烫,「我习惯早起,而且今儿个还要去向老夫人请安。」

「还叫老夫人?该改口叫娘了。」他叮咛。

「嗯,以后我会记住。」她细长的眸里荡漾着笑意,走过去很自然地服侍他梳洗更衣。

之后,他坐到梳妆台前,让她为他梳发。

她细心地梳理他一头墨色长发,这一刻为他梳发的心情跟往常全然不同,因为她不再是他的婢女,而是他的妻子。

替他绾上发髻,纪丝儿满眼爱慕地看着他坚毅的俊容。这个人不再是遥不可及的人,而是她的夫君了。

看见她眸里流露出来的恋慕之情,路靖麟唇边勾出笑容,拉她坐下。

「庄主……」她不解地看着他,不明白他想做什么。

「还叫我庄主?」

她轻抿着唇,怯怯地改口,「……相公。」

听见从她口里叫出这两个字,他很受用地点头,拿起眉笔,想替她画眉,然而下笔时,才发觉她两道眉毛细长如柳,浓淡适宜,根本无须再多加描绘。

但既然都拿起眉笔了,他还是想体验一番古人所说的画眉之乐,所以还是拿着眉笔在她眉上轻描一遍。

结果画完之后,发觉将她的眉画得浓淡不一,想再修饰,结果愈描愈黑,令她原本细长的柳叶眉,整个变成粗黑的一字眉。

她清秀的脸儿也因为眉毛被他画坏变得有些滑稽。

他失声低笑。「丝儿,这眉若画坏了要怎么去掉?」

没想到他竟会帮她画眉,她心里甜得快融化了,脱口说:「是相公画的就不要紧。」

「那怎么成!你这模样出去会被笑的,得要洗掉才行……对了,是不是要用水洗?」路靖麟走向面盆架,拿起挂在一旁的净布沾湿了走回来。

纪丝儿正拿起铜镜看着镜中的自己,甜甜地笑了。眉毛虽然被画粗了,但是他亲手画的,她一点都不嫌丑。

他拿着沾了水的湿布替她拭去方才画的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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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分二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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