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瞬间她浑身一僵,迅速伸手抹去脸上的泪水,起身的同对,也用力丢出手边的竹枕,可惜竹枕过大,啪的一声撞上牢房坚固的铁栏杆,没有替她催残那张可恶的俊脸。

面对她如此穷凶极恶的模样,牢房外的蔚超恒闪也不闪,甚至眼也不眨,依旧站在同样的位置,忧心钟仲的看着她。

“明珠你有没有事?他们有设有对你怎么样?”

“你来做什么,走开!”她对着他咆哮,不敢相信他竟然还有脸出现在她的面前。他骗了她这么久,如今假面具都被摘了,他就该知道她绝对不会原谅他,而他竟然还敢出现在她面前?

“我不走,你必须告诉我,他们究竞有没有对你--”

咻!

蔚超恒无法将话问完,因为一颗碎石子忽然穿越牢房,以惊人的速度和力劲划过他的脸,瞬间在他脸上划出一道伤口。

没有假脸皮的履盖,碎石伤的是他真正的脸皮,薄嫩脸皮绽开,瞬间淌下刺目鲜血,他却依然动也不动,甚至没有伸手检查伤口,反倒是出手伤人的乔明珠震惊得全身僵硬,完全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躲。

他是个镖师,是八方镖局的副镖顽,每个人都说他武艺精堪、超群绝伦,不可能连区区一颗小石子都躲不开,他却故意让她伤了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不明白,涨满胸口的愤怒设有因为伤了他而消失,反倒心更痛了。

她实在太过难过,因此也就设有注意到同样是被掳来,为何她被关在牢里,而他却是站在牢房外。

“他们不是正道人物,专门半路掳人试毒,恐怕早已弄死了好几个人。”他泰然自若的解释出现在这儿的原因,继续询问方才的问题,仿佛她从来设有拿石子扔他,更不曾伤了他,那熟悉又陌生的俊容上没有丝毫的责备,只有浓浓的担忧。“他们说曾逼你吞下五颗毒药,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药丸吗?除了药丸,倘若你吃了什么、喝了什么,一定要拒细靡遗的告诉我。”

小手握紧,她想别过头不去看他脸上的伤口,想赶走心头那油然而生的后悔与愧疚,但是却办不到。

她没有办法不去看他脸上的伤口,更无法不去看他眼底脸上浓浓的担忧,明明是他欺骗了她,这一切都是他自食恶果,她为什么还要感到后悔和愧疚?

她才没有错!她没有错!

“我为什么一定得告诉你,你骗了我这么久,如今还想骗我什么?就算他们拿我试毒,那又关你什么事!”她恶声恶气的嘶吼,竭尽所能的将所有愤怒都塞入心房,试田用愤怒掩埋那不该出现的后悔与愧疚。

“因为我必须确定你离开对,体内的毒已经解了。”面对她的怒吼和嘲讽,俊脸上的关怀始终未退,眼底反倒还多了淡定的温柔,那深邃如海、温柔似水的目光,让她不禁想起了蓝恒。

当他假扮成蓝恒的时候,也经常这么看着她,但是……

但是蓝恒是假的,他的温柔也通通是假的!

她用力甩头,拒绝再被他欺骗。

“离开?”她冷冷一笑,用最冰冷的目光瞪着他。“你在说什么鬼话,那些人大费周章的把我掳到这儿,怎么可能还会让我走。”

“他们会的。”他轻描淡写说道。“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他们答应,让你平安无事的离开这里。”

她不信。

这辈子她再也不会相信他所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枝骗一次就够,她绝对不容许自己再被骗第二次。

就算她真的被拿去试毒,葬身在这座地牢,那又有什么差别?就算她真能逃出这里,也暂对回不了扬州,天大地大却没有一个属于她的地方,而她甚至连个朋友也没有。

以往他对地的肯定与安慰,如今全都成了伤人的虚伪与谎言,她握紧拳头,只觉得好难堪、好痛苦。当他说着那些话时,是不是也在心中笑话她?

她明明心知肚明没有人愿意和她做朋友的,在扬州没有,他又怎么肯?

谁说你麻烦了……你从来就不是个麻烦。

你热心助人,怎么能说是鸡婆多事,何况你也没有连累我。

我觉得你没有哪里不好。

温柔的声嗓仿佛还在耳边飘荡,往事一幕幕,让她的双眼再次弥漫水雾,心里头的愤怒和逞强就像头纸老虎,迅速被悲伤与脆弱给击倒,夹着尾巴逃得无影无踪,让她再也关不住泪水。

“明珠别哭……”看着她泪流满面,蔚超恒只觉得自己好可恶,一双大掌瞬间紧紧握住铁栏杆,恨不得扭断这该死的牢笼踏入牢房,替她抹去泪水,但是--

但是他整整等了九年才又遇见她,好不容易才终于却除她的心防,让她愿意靠近他,他“筹划”了这么久,绝不能功亏一篑!

千头万绪在心里回烧,最终他还是强迫自己松开大掌,镇定的问:“他们没有给我太多时间,所以你一定要清楚的告诉我,除了那五颗毒药,他们究竞还逼你吞下了什么东西?”

她拒绝回答,也拒绝再看到他。

抱着膝头,她迅速将泪湿小脸埋入腿间,转身背对他。

“明珠?”

沉默。

“明珠别这样,快告诉我!”

依旧是沉默。

“时间到了。”牢房外传来另一道嗓音,是将她捉到这儿的男人。

“我需要再多一点时间。”低沉嗓音不再如往昔徐和,只有浓浓的焦急。

“不可能。”那男人无情道。

“但是--”

“这是你唯一,也是最后的机会,走了!”那男人抽出大刀。“别忘了你曾吞下了什么,只要你违背诺言,你只会比她更早死--”

“我下会违背承诺,我这就走。”他匆匆截断男人的话,终于转身离开。

即使她打定主意不想再看到他,她却依旧不由自主竖起双耳,将他的声音全听进了耳里。

直到地牢里再也没有声音,她才转过身,迅速下床走到牢门旁,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小脸上布满了泪水,也布满了无法掩饰的孤疑与忧心。

为什么那男人说他会比她还早死,他究竟吞了什么?

难道,他也被逼着吞下了毒药?

还有他们所说的承诺究竞是什么?为什么那男人会说这是他唯一,也是最后一次的机会?

可恶!就算他吞了毒药又如何?事到如今她何必替他想那么多,都已经被骗到这个地步,她又何必--何必--

不,她绝不是替他感到担忧,她只是好奇!

他这个大骗子谎话说尽,她只是好奇他会有什么下场。

话是这么说,她却控制不了的握紧双拳,焦虑地在牢房里来回踱步。

他方才说了,他一定会想办法说服那两个人答应,让她平安无事的离开这里,难道这件事与他所做的承诺有关?

该死,他到底做了什么承诺!

“唉……”

长长的叹息自地牢里响起,却不是出自她的嘴,而是出自赵枭的。

她抱着膝头,防备地瞪着坐在牢房外的赵枭,早已算不清这是他第几声叹息。

自一个时辰前他拎着三壶酒踏入地牢后,就独自窝在地牢一角,失魂落魄的槛灌酒,不时埃声叹气,一点也不像是在监视她,反倒像是躲在这儿借酒浇愁。

他喝他的酒,她也懒得搭理他,偏偏好几次她差点控制不住,想开口向他询问蔚超恒的情况,甚里询问那份“承诺”究竟是怎么回事。

只是每次当她张嘴就要吐出声音时,她便会用手迅速捂住嘴巴,暗暗斥贵自己多此一举。她已经和他没关系了,无论他是死是活都不关她的事,她才不在乎。

然而就算她屡屡斥贵自己,可小嘴却总是一犯再犯,完全不受控制。

就在她第八次张开嘴,又第八次捂住自己的嘴巴时,牢房外的赵枭忽然转头看向她,可怜兮兮地开口说出第一句话。

“你知道吗?今日我心爱的灵花就要嫁人了,我好想哭啊!”

她冷冷瞪着他,完全不想搭理他的醉言醉语,天晓得他嘴里的灵花是谁?

“而那要娶灵花的王八蛋,就是那个姓蔚的!”说到关键重点,他瞬间咬牙切齿的握紧拳头,仿佛恨不得将蔚超恒大卸八块!

不过相较于他的咬牙切齿,她则是睁大了眼,一脸不敢置信,仿佛忽然被人狠狠捅了一刀。

他说什么?成亲,蔚超恒竟然“又”要成亲了?

几个月前他才莫名其妙非要娶她不可,如今他竟然又要与别的女人成亲,而他竟然还敢信誓旦旦的说会想办法救她出去--

骗子,她就知道他的话压提儿不能信,他根本就是杀千刀的大骗子!

她想假装不在乎,想假装无动于衷,却偏偏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又酸又恨的问:“他们为什么要成亲?”

“还不都是为了你””他一脸责怪。

“关我什么事?”她瞪回去

“哼,就关你的事!”他说得斩打截铁,摆明迁怒到她身上。“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

“你眼楮瞎了吗?这里当然是地牢!”她气恼的吼了回去,一点也不害怕男人会恶罚她,事关蔚超恒,听见他要成亲的消息后,她气得头顶都冒烟了,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

“对,就是地牢,而你是被捉来试毒的母老虎,所以被关在这地牢等着被捉去试毒,不过你却睡着舒适的床杨,盖着暖呼呼的袭被,甚至还有饭菜可以吃!”细数她的罪状,仿佛她所拥有的一切,是多么罪不可赦的一件事。

她莫名其妙的皱眉,再次吼了回去。

“我压根儿没碰那些饭菜。”谁知道里头掺了什么,而且床榻也是他们搁在这儿的,关她什么事。

“谁管你吃不吃,重点是你至今还没毒发,难道就没想过是怎么一回事?”他埋怨的瞪着她。

她一楞,这才猛然惊觉不对。

他说得没错,她明明是被掳来试毒的,理当不该过得如此舒适,何况她还曾服下毒药,就算是慢性毒也不该一点痛苦也没有,这到底……

仿佛看透她的想法,赵枭恨恨地丢出答案。

“因为这一切,全是那姓蔚的为你求来的。”

她槛地一震,忧若遭雷履般全身僵硬。

“为了解开你体内的毒,让你重获自由,那姓蔚的竟然答应灵花的要求,娶她为妻,让她成为蔚府少奶奶!不过就是个押镖的,纵然家世还算可以,但说到底还是我最大啊,灵花到底是看上他什么地方?”他忿忿不平的继续叫骂,边说还边褪墙,强劲内力透过拳头击在岩墙上,竞在厚实的岩墙上摇出一个又一个凹洞。

然而她无暇错愕,只是瞳眸骤缩,一颗心就像是被他挝击的那面墙,剧烈震晃,不断落下虚弱的细粉,让愤怒逐渐瓦解,怨恨逐渐崩毁。

原来这就是“承诺”?

原来他说的都是真的,他真的会想“办法”,让她平安无事的离开这里,但是……但是她从来没有开口求他帮忙,他何必要多此一举!

何况他们蔚家在江湖上是名门正派,八方镖局更是深受黑白两道景仰信任,要是娶了邪门歪道,那么往后如何在江湖上立威立信?

该死,他究竟在想什么,为什么要为了她牺牲自己?

他明明就是在演戏,明明就是在笑话她,何必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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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娘子跑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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