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他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她的衣柜里只剩下他送给她的衣服,高大身躯隐隐发抖,发泄似的低吼一声,抬起右手,一拳狠狠撞向镜子,镜面顿时四分五裂,玻璃碎块往下坠落,撞击着桌面。

「少爷,您没事吧?」徐妈听见不寻常的声响,连忙赶过来,隔着门板询问。

「没事,不要进来。」他面无表情,沉声命令。

听见声响,向母也走了过来,她向徐妈点点头,示意她先离开,接着悄悄打开一点门缝,就见儿子瘫坐在镜台前的地上,右手流着血,无神的看着前方。

夕阳正盛,鲜艳阳光大量洒迸屋内,染红一室,像从他身上流出的血。

向母看着被自己忽略多年的儿子,这才赫然惊觉,对于当年丈夫自杀这件事,她选择逃避,儿子选择承担,结果他们母子只是各自困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陈续庆夺走丈夫的公司跟生命,不能再夺走她跟儿子的幸福。

向母轻轻关上门,悄然下楼,她要去问问徐妈,儿子回来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数个小时后,向母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还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本季的业绩增长了百分之三十五,各位同仁,辛苦了。」袁崇仁转过头,看向偲彤,笑道:「这阵子多亏偲彤帮忙,从今天起,她正式成为我们的一员,相信饭店会变得越来越好,大家共同努力。」

说完,台下响起一阵热烈掌声,他示意偲彤跟自己一起离开会议室。

两人并肩走着,由袁崇仁亲自带她认识饭店环境,最后来到大厅,不约而同想起两人重遇时的景象。

「那天你看起来好惨。」袁崇仁半开玩笑地道。

「现在呢?」偲彤没有否认,但她更在乎的是现在。

「有一点悲仿,但眼神充满干劲跟信心。」

「人生曲线开始往上爬?」偲彤点点头,缓开微笑。

「听起来是件好事。」

「哈哈,你真是个特别的女人。」袁崇仁跟着笑开。

偲彤,你是一个很特别的女人。

她瞬间沉默下来,露出心事重重的模样,向天驯也曾对她说过这句话,那时候的她,正在享受这辈子最甜蜜的时光,心里正想着他,突然,一阵恶心冲上喉咙。「恶……」她一手捂住嘴巴,感觉脑袋一片空白。

见状,他连忙关心问道:「偲彤,怎么了?」

「我没……」话还没说完,恶心感又冲上喉咙,她当场一阵晕眩,身体虚晃两下,「嗯……」

「都这么不舒服了,还想说没事?」袁崇仁连忙扶住她肩膀,让她顺势靠着自己的胸膛,以免跌向地面。

「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一听,偲彤不禁全身发凉,身体抖得更厉害。

先前因为工作忙,压力大,后来父亲住院,接着又忙着办理离婚的事,一连串事情来得太快又太急,让她完全忽略一件事——她的月事已经很久没来了。

「学长,我想请半天假去医院一趟。」双手摸着腹部,她有强烈的预感,身体里似乎正在孕育一个小生命,一个她跟他的爱情结晶。「我知道今天是我第一天上班,可是有件事我必须赶紧去医院确认。」

就算他已经不爱她,她心里依然有他,这个孩子虽然来得不是时候,可是她愿意不计一切代价,拥有她或他……

「别跟我客气,晚上是你的欢迎会,记得回来参加就好。」袁崇仁见她眼中快速闪过震惊、明白、坚定,心里多少也有底了。

「嫂子?」

突地,一道有点熟悉的声音划破空间,传入偲彤耳中,她循声看过去,赫然惊见赵秘书跟……他。

向天驯面无表情,可一双灼目正嫉烧着熊熊怒火,视线瞥向袁崇仁搂着她的双手,嘴角抿成严苛的一直线。

他肯定误会了。

偲彤张嘴想要解释,念头一转,闭上嘴,及时惊觉到自己根本没有必要跟他解释,他们已经离婚了。

「嫂子,好巧,在这里遇见你,我们正要跟我爸一起吃饭,不晓得你愿不愿意一起来?」赵书敏走到她面前,满心欢喜的提出邀请。

他们已经进展到要见赶秘书父亲的阶段?偲彤心头泛酸,看着眼前的赵秘书,随即困惑蹙眉。

不对,她怎么好像还不知道他们离婚的事,甚至还毫无芥蒂,邀请她一起用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偲彤摇摇头,想不透究竟还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看着他们一块出现在饭店,她摸摸肚子,胃里不断冒出酸水,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在打转——

不管他跟赵秘书是怎么回事,她都必须坚强,要维持最起码的尊严。

偲彤飞快瞄了眼全身透发出冰寒的向天驯,困难吞咽一下,深呼吸口气,呐呐开口,「赵秘书,我跟他已经离婚了。」

此话一出,周围立刻降温十度。

向天驯缓缓眯细双眼,一颗心沉入吞底。

她就这么迫切的想把他们离婚的事公告天下?或者,是因为她学长刚巧在这里,她故意藉机会讲给他听?

「什么?天驯哥,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怎么都没听你提过?」赵书敏惊愕的转头看向他,却发现他满脸怒容,冷冷瞪着搂着大嫂的男人。「天驯哥?」

天驯哥明明就很在乎大嫂,怎么大嫂会说他们已经离婚了,这一定有什么地方搞错了吧?

向天驯没有搭理赵书敏,脸色阴沉,双眼直定定看着偲彤,咬牙冷斤,「这里是公共场所。」

偲彤见他一脸不高兴,挺直背脊,大刺刺反问:「是又怎么样?」

「搂搂抱抱算什么!」

「向先生,偲彤她身体……」

袁崇仁本想解释,但偲彤却暗中推了他一下,要他闭嘴,她来处理。

「奇怪了,法律有规定不能在办共场所搂搂抱抱?」偲彤轻巧的从袁崇仁的掌下退开,改为用双手亲密抱着他手臂,抬高下巴,挑畔的看向……前夫。

想到这个名词,她的心像被人轻轻刺了一下。

向天驯满脸乌云,眼底散发出强烈怒气,说不出话来。

「欢迎两位来到我们饭店,相信我们同仁一定会给两位最棒的款待,我们还有工作,不好意思,不奉陪了。」说完,偲彤拉着袁崇仁转身就走,没想到一阵恶心又胃上来。

「小心。」袁崇仁连忙扶住她肩膀,协助她稳住身形。

下一秒,偲彤感觉到手腕被人紧紧一扣,整个人便被往后拉去,跌入另一具坚实胸膛里。

「你……」她抬眼,一看是向天驯,眉头马上皱起来。

她刻意拉开距离的称呼,让向天到怒火狂嫉,没有多废话,拉着她就走。

偲彤彼他一路拉着走,几次扭动手腕,想要抽回自己的手,结果却只是被他握得更牢。

她双眼冒上热气,脑袋一片空白。

他以为他在做什么?

他们都已经离婚了,还对她做出这么霸道的举动,他到底把她当成什么,随他掌控的娃娃?

在偲彤就要爆发的前一秒,向天驯双手握住她肩膀,将她推向一个僻静的角落。

待脚步站稳后,她甩开他的手,用充满戒备的眼神,冷冷瞪向他。

她故意不说话,等着看他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两人对峙,气氛剑拔弩张,随着时间流迸,他无奈一笑,氛围瞬间转为柔和。

「你的身体怎么了?」

「什么?」偲彤保住,心漏跳了一拍。

不是质问,没有怒气,他开口第一句话居然是关心她的身体?

「你脸色不太好。」向天驯看向她的眼神有关心、有眷恋,还有对她没有好好照顾自己的怒气。

「我没事。」她转开视线,双手不自觉抚着肚子,发觉自己的小动作后,她连忙放开手。

她还没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怀孕了,况且两人已不再是夫妻关系,告诉他也没有意义。

「好好照顾自己,健康是用钱买不到的。」他凝视着她,认真的叮咛。

「谢谢你的关心,但这已经不关你的事了。」

「就算离婚,我们还是可以关心对方。」

「对不起,我办不到,当你说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我只是你手中的一颗棋子时,我就再也不想看见你。」偲彤想起那晚他无情的模样,心底发寒。「只是我不懂,我为什么是你手中的一颗棋子?」

「那已经不再重要了。」向天驯回避她的问题。

「是吗?」她心寒一笑。「也对,反正我们已经离婚,事情已成定局,说再多也没用。」说完,她转身就走。

「偲彤。」他低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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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质前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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