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延平县是除了天子脚下掌管的都城外最繁荣的城镇,有各式各样、包罗万象的商行在此崛起,是重要的经商之地。

而在这里,最出名的就是「三第一」了,首先是第一商行「日向堂」的总号就设在这,他们年轻俊美、出类拔萃的新任当家向允怀,是所有待嫁姑娘憧憬的「第一良人」,再来是以老字号闻名的「辛家酒馆」千金辛柚罗,是「第一酒美人」,据说她不仅貌美,气质更是出众,只稍看那麽一眼,就能使人像喝醉酒般的神魂颠倒。

可想而知,当日向堂和辛家酒馆联姻的消息传出时,整个延平县有多麽的轰动万分了。

但,事实上辛柚罗这「第一酒美人」的称号可没那麽名正言顺,刚满十八岁的她虽生得粉雕玉琢、明艳动人,肌肤白里透红十分美丽,但却没半点大家闺秀的端庄气质,反而有令人难以想像的充沛活力和……脚力,瞧这会儿一听到仆人传来的消息,她便忙不迭地拉高裙摆,朝前厅方向跑去。

途中她的贴身丫鬟双儿看到了,嘴巴张得大大的,好半晌才回神喊道:「小姐,别跑那麽快,你会摔跤的……」

平日照料她的奶娘洪嬷嬷见她莽撞的行为也快晕了。「我的好小姐,我不是说了不能用跑的,这样太粗野了……」

其他仆人见了,更甭说有多皱眉头了,众人心里无不打着斗大的问号。他们的小姐再一个月後就要嫁人了,还这麽活泼好动怎麽行呢?

辛柚罗听不进劝告实在是因为她心里很急,非得立刻见到那个人不成。

终於,她跨入门槛,看到了—

「莲恩姊!」

听到辛柚罗热情的声音,一张清秀端丽的女性脸孔转过头来,但她却一身男装打扮,连一头乌黑长发都像男人那般的用缎子束起来。

「柚罗,你怎麽用跑的?我不是说了在廊上不能用跑的—」

娇美的脸蛋闪过着急,辛柚罗匆匆截断她的话,「莲恩姊,我有重要的事想跟你商量。」

她愣了一下。「什麽事?」

辛柚罗从衣襟里取出一本书册递给她,很是别扭地问:「成亲後,我真的……真的会跟向大哥做这种事吗?」

辛莲恩接过才翻了几页,清秀的脸蛋顿时都绯红了。天啊!这春宫图哪来的?「快说,谁给你看这个的?」

她哪敢说这是她从灶房摸来的,她看比她年纪小的小平子老偷懒不工作的在看这本书,问他是什麽他都红着脸不说,她只好偷摸来看,没想到内容竟是洞房里会做的事,里头画了好多男女角儿脱光光又亲又摸的图,看了还真是羞死人了。

「反……反正那不重要啦。莲恩姊,洞房之夜真的要做这种事吗?」

辛莲恩被问倒了,也跟着羞怯起来。「我没有嫁过人,怎会知道……」

「我以为莲恩姊什麽都知道的。」在辛柚罗心里,大她四岁的堂姊辛莲恩聪明绝顶、无所不知,因此成为她爹最得力的助手,时常穿着方便行事的男装外出帮爹作帐、管理酒馆。

被她这麽赞美,辛莲恩心里颇无言,好一会儿才开口,「幸好你是来问我,要是你问的是你娘或洪嬷嬷,她们肯定会白眼一翻厥过去。总之,在成亲前,你娘自会告诉你这件事,你不用急。」说完,她安抚的拍了拍堂妹的肩,仔细瞧,她白皙的手背上有着被火纹伤的疤痕。

在她还小时,某年她家失火了,爹娘和仆人都死在那场大火里,只有她幸存活下,之後被她的大伯—也就是辛柚罗的父亲收留,堂姊妹俩一起生活长大,感情甚好。

「可是,我很害怕……」

「这是每个姑娘家嫁人时必经的事,你别怕,就顺其自然吧。」要同样没嫁人的辛莲恩说这番话还真为难她,但她还是硬着头皮说了。

「可是我老觉得我对向大哥还少了什麽,无法坦然自在的嫁给他,跟他有肌肤之亲……」辛柚罗低下头,说了藏在心底很久的话。

她的爹娘是一见锺情,从小她就看着他们恩爱的模样,自是对男女之爱有着憧憬,向大哥能力好,人品和相貌无可挑剔,但她并没有想嫁给他的冲动,她想要的是惊心动魄的一种情感……唉,她也说不上来。

辛莲恩听她这麽说,晶莹的眸底似乎闪过一抹哀怨又一下不见,正色道:「等你跟向公子成亲後,你自然会慢慢了解他、喜欢上他的。」

堂姊都这麽说了,辛柚罗自是不敢多言,再说下去,她恐怕自己太不知足。

何况她很清楚,辛家与向家的联姻是必要的,辛家酒馆虽是老字号酒馆,广受皇上和贵族喜爱,但随着新兴的酒馆、酒楼一家家崛起,相互竞争之下已不若以往风光,爹想重振辛家酒馆的名声,想酿出更美味的美酒,想在全国各地设下更多商号,而向家能够给予金援以及各方面的协助,为了辛家,她不能不嫁。

「我知道了,我不会再埋怨的。」她柔顺的点头,和自己做了妥协—大部分姑娘家的婚姻都是爹娘做主的,她当然也一样,不能任性。

辛莲恩看堂妹那麽明事理,虽心疼她,却不禁也迸出微妒的目光,最後只是幽幽化为一句,「柚罗,向公子他是个文质彬彬又温柔的人,他会好好待你的。」

「嗯,我知道。」辛柚罗并没发现堂姊溢满愁色的眼神,一心只想结束这沉闷的对话,随即转移话题,「对了,莲恩姊,今天店里有什麽有趣的事吗?」

她摇摇头。怎麽这丫头前一刻还在担心嫁人的事,现在又玩心大起了?

「今天我们店里没什麽事,倒是听说狐君又出现了,他救了被绑架的庆王爷。据传那位庆王爷幼时曾流落民间,吃过不少苦,对百姓有着体恤之心,常向皇上提出为民谋福利的政策,似乎因此挡到某些佞臣的财路,才会遭到报复。」

辛柚罗听得糊里糊涂的,她对狐君的印象仅停留在爹娘说他是个无恶不作的盗贼。「狐君不是强盗吗?怎麽会去救庆王爷?」

辛莲恩微笑,知道堂妹被养在深闺中,对坊间流传的事并不清楚。「狐君是强盗没错,可据说他从不杀人还劫富济贫、铲奸除恶,所以又被百姓称为『义盗』,连鱼肉乡民、曾抢夺民女为妾的曹县令都被他抢过。」

她听得头昏脑胀,更糊涂了。「可是我爹娘说狐君抢过日向堂的货物……若说狐君是劫富济贫、铲奸除恶的义盗,为何要抢日向堂?难不成向大哥是坏人?」

这下辛莲恩被问倒了。「这点我也很困惑,日向堂明明作风正派还设有义仓,做过不少善事,为何狐君要选日向堂做为目标下手……」是跟日向堂有私仇吗?

也因如此,狐君的所作所为更受争议了,受过他恩惠的百姓都认定他是义盗,质疑日向堂背地里肯定干了什麽见不得人的勾当;而吃过他闷亏或站在日向堂那方的贵族富人,都认定狐君是作恶多端的盗贼,非除去不可。

辛柚罗被养在深闺,在她单纯的世界里,人只有分好人跟坏人,哪还有灰色地带、分什麽立场。「不管狐君是不是义盗,我都觉得当强盗就是不对的,想帮助百姓,为什麽不堂堂正正的挣钱呢?」

辛莲恩听她说得慷慨激昂,无奈地笑了。这丫头真的好单纯,她以为每个人打一出生就跟她一样,过得富庶又无忧无虑吗?

因为这话题没有结论,她改提起新来掌柜发生的趣事,辛柚罗听得小脸灿亮缠着她多讲些,堂姊妹俩有说有笑,还吩咐丫鬟送来茶水点心,让她们尽情的聊。

她们当然要多聊一点了,待辛柚罗出嫁後,就不能再像这样一块聊天了。

今天,是辛柚罗出嫁的日子,一早太阳就高高挂着,喜气洋洋的。

她磕头告别了最疼爱她的爹娘,拜别了堂姊,披着大红嫁衣坐上了花轿,随向允怀的迎亲队伍一路往向府方向前进。

花轿内,辛柚罗努力想要端正坐好,但凤冠压得她颈子好酸,连带着挺直的背也酸了,让她好想拿下凤冠揉揉颈;身上穿的这件嫁衣也编织得太密厚,让她都流汗了,真想拉开前方的红布幔透点风进来。

可是,她得遵循礼仪,什麽都不能做。

嫁入向家後,她要遵守的繁文缛节更多,爹娘千万叮咛,要她得收敛爱玩的性子,做好向家媳妇的本分……

唉,她开始想家了,好想念被爹娘捏着鼻子笑骂她淘气,好想和莲恩姊聊酒馆里好玩的事,也好想被仆人们追着,听着要她不能做这个、做那个的唠叨声。

现在她只庆幸,还有洪嬷嬷和双儿随她陪嫁到向家来了。

迎亲队伍远离了街道,来到一片蓊郁的树林,辛柚罗渴了,接过洪嬷嬷从窗外递来的茶水,可才喝个两口,她就听到轿外传来一阵怒斥声与刀剑交接声,这是怎麽回事?

紧接着,她听到从窗外传来洪嬷嬷和双儿的细碎颤抖声。

「小姐,别出来……有强盗……」

她倒抽了口气,真想掀开帘子探探外头的状况,却又碍於她们的警告不敢有所为,然而她怎麽都没想到,躲在轿子内不一定安全,一道炽热的强烈光亮蓦地自她顶上照来,她直觉掀起盖头抬头看,嘴巴都张大得阖不起来了。

天呀,轿顶被掀开了

更让她惊骇的是,她看到了一张脸,一张戴着银色狐狸面具的脸,那双露出的狐狸眼十分漆黑,森冷锐利得骇人,这人……她连思考都不必,「狐君」两字便直接窜入她脑海里。

「你就是向允怀想娶的女人吗?还真是个美人。」

由於太震愕、太无法相信眼前所看到的景象,她几乎是呆滞的听着对方冷嘲,然後任由一股拉力将她强行拖起,拖出轿子凌空飞在半空中。

她掀起的盖头随着她被提上半空而落下,遮住了她的视线,但因为居高临下的关系,她仍看得到自己离地好几尺,位置高得吓人,这时才突然放声尖叫。

「哇啊……」

她这一叫,所有专心对付强盗的向家仆役和护院才往头上看,众人皆不敢置信他们严防敌人接近轿子,对方竟从上空掳人。

「你这恶盗!快放下她!」向允怀穿着一身大红喜衣,手持长剑指向伫立在树梢上的狐君,俊秀的脸上一丝方寸都没乱,魄力十足道。

「不,我要她。」狐君,也就是宋君澜,他在面具下眯起黑眸,迸出仇恨的戾光。

「我日向堂与你无冤无仇,也自问从没做过亏心事,为何你三番两次要与我们作对?抢了我的货不说,还要抢我的新娘?」向允怀毫不退缩,铿锵有力地问。

「无冤无仇吗?」宋君澜不屑的冷哼,「我跟你的恩怨可大了。你想救这个女人,可以,十天後的这时间带着十万两来到这地方,我就把人还给你。」

十万两,可不是个小数字!

说完,他扔下了一颗迷烟弹,树林里立即被一片浓雾淹没,看不清四周景象,好不容易待烟雾散去,他和他的同党早已不见踪影。

向允怀没时间懊恼,沉稳的下令,「他们肯定还在附近,快追!一定要救回柚罗小姐。」

在烟雾掩去视线的瞬间,宋君澜的同夥们便各自分散逃了,他则挟持着辛柚罗逃逸,坚持亲自捉她,因为这样才更能享受羞辱向允怀的快感。

「放开我!你这恶贼快放我下来!」当辛柚罗发现自己离花轿愈来愈远,远到看不到任何人影时,她才从惊恐中回过神,知道害怕是无济於事的,她得自救,所以她大叫挣扎着,想从这男人手中逃出。

「别动!你会摔断腿的!」宋君澜没想到她会奋力挣扎,险些吓出一身冷汗。她忘了她现在是在半空中吗?

辛柚罗是真的忘了自己的处境,还不知从哪生来了勇气骂道:「听到没?快放我下来!你这个无恶不作的狐君,什麽劫富济贫、铲奸除恶的义盗?根本不是这麽一回事,你竟做出绑架我跟向大哥勒索赎金的事,你的骨子里都黑透了,肠子肚子里装的都是坏水,差劲极了!」

宋君澜被她一句句辱骂着,非但没一点生气,反倒觉得向允怀的新娘真有趣,是个很有活力的女人。

不过她这一挣扎,也让他发现她身上的嫁衣太重了,他很难轻松带走她。

他扯出恶意的笑容说:「那麽想下去,我就陪你下去吧。」下一刻,他旋即抱着她回到地面上,做的第一件事竟是动手扔下她的凤冠。

辛柚罗吃惊的怔在原地傻望着他,他也对上了她娇艳妍丽的脸蛋。他知道她很美,先前将她从轿子中揪出来时他就见识过了,但如今再看一次,仍是惊艳无比。

真是坏事,她不该这麽美的。他拧眉地想。

他这一失神,反倒给了她甩开他的机会,猛地拉起裙摆往前跑。虽然她做什麽都不行,不会刺绣也学不会弹琴作画,但她天生就是脚力快,她一定要从这个邪恶的狐君手掌心中逃开。

宋君澜又惊讶了。方才她不怕死的在上头想推开他,这次又是跑给他追这享有盛名的第一酒美人不是该柔柔弱弱、我见犹怜的吗?她是不是太有活力了?

他一边想着一边上前追去,她是他的猎物,他得靠她跟向允怀勒索十万两,当然不会让她逃走。

「有没有人在啊?救命啊!」辛柚罗大声呼救,不停地穿梭在大片树林里,希望叫声可以引来向允怀的人马,却忘了她的声音同时也将宋君澜引过来捉她。

「再逃啊,看你能逃去哪?」他跟她玩起猫捉老鼠的游戏,尾随在她後头追,却没一把擒住她。

辛柚罗从来都很自豪自己的好脚力,只是她毕竟从小养尊处优,跑了一段长路後体力就透支了,愈跑愈慢,终於,她一个腿软的摔跤了。

「痛……」她不敢停留太久,急着想爬起却傻了眼,因为她居然跌入了一池泥沼里,双手都是肮脏的污泥,鲜艳的大红嫁衣更甭说了,全沾满一片片黑渍。

这让她实在难以接受,一向都保持乾乾净净的她,竟落得如此肮脏狼狈?

宋君澜从後头追来,见到的就是她这副大受打击的模样。哼,大小姐果然是大小姐,没吃过一点苦。

「再跑啊!」他悠哉道,语气除了一贯的冷沉,还带有戏弄她的意味。

被追上了辛柚罗这下顾不得自己有多脏了,四肢并用地极力爬出泥沼,没注意她的脸也沾上了泥巴,显得滑稽好笑。

「不够。」

什麽不够?还想不透他嘴里念着什麽,她就见他朝她飞来,接着弯身捞起一坨泥土逼近她,待她察觉他想做什麽时,泥土已涂上她的脸了。

她气得发抖,想用手擦乾净脸蛋,偏偏手上也全是泥巴,反而愈擦愈脏。

「你、你竟对我涂泥巴你真是无可救药的差劲!」

「谁教你长得太碍我的眼了,用泥巴遮住也好。」免得他看了心浮气躁,带回去又迷倒他那群久未近女色的弟兄,太麻烦了。

碍眼

辛柚罗长这麽大,还是第一次被嫌长得太碍眼,她气恼的蹲下身抓起一把泥土就朝他扔去,可惜被他敏捷的闪过。

「辛大小姐,游戏的时间结束了,把衣服脱了吧。」

「什、什麽?」她抓紧衣领。他该不会想在这地方对她……

宋君澜不发一语的拉开她双手,俐落的解起她胸前的盘扣。

「不要!你这个下流色胚快放开我!啊—」

眼见她要放声大叫了,他忽地一点她的穴道,让她动不了也叫不了,之後,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褪尽她的盘扣,脱下她的大红嫁衣。

嫁衣下是一件白色的中衣,虽然没有露出一丝肌肤,但这却是她第一次在男人面前不合礼教的只穿着中衣,令她羞恼至极,绝不原谅他!

将她的嫁衣扔到一边後,宋君澜看她一张俏脸气鼓鼓的,不禁好奇她又要骂他什麽,於是点开她的穴道。

结果她一巴掌冷不防的挥来,他措手不及仅及时转开脸,面具却被她大力打了下来。

辛柚罗也很意外自己会打下他的面具,当他那张没被面具遮住的脸完全暴露在她面前时,她感觉心房狠狠一震。

这就是狐君的真面目?

那麽的年轻,约莫只有二十四、五岁;那麽的俊美,五官完美得宛如刀凿;那麽的高贵,没半点强盗的粗野猥琐;但同时又那麽的邪恶,令人不寒而栗……

她看傻了眼,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宋君澜被她盯着看,简直是怒火中烧。他没想过会被她打下面具—或许应该说,他不知道她会想打他一巴掌。

这个千金小姐不只体力好过头,胆子还很大嘛!

他凛着容,毫不怜香惜玉地一把揪高她的衣领,她不该看到他的脸的。

「知道看到我的脸会有什麽下场吗?」

他的脸靠得太近,手勒得太紧,她心房颤动不已,头脑也无法思考。

「会死。」他无情的吐出这两个字。

辛柚罗睁大了双眸。她会死,死在这俊美到邪恶的男人手里?

才刚这麽想着,他另一只手也伸了上来,双手齐掐住她的脖子,力道不重,但只要施点力一掐,她就会断气。

这时辛柚罗才感受到所谓的恐惧,比先前被他提上半空时还更深。

她意识到这男人有多危险,打从心底畏惧着他的强大,完全不敢相信刚刚自己怎麽有胆敢拿泥巴扔他,甚至打他一巴掌……

筹备婚礼的这段日子以来,她总是忐忑紧张的睡不好,方才的狂奔又用尽她的力气,教她身心疲惫,这会一阵晕眩蓦地袭来,她根本抵挡不了,只能任眼前的俊脸忽地变模糊,然後,她陷入了黑暗中。

「喂!你醒醒!」

宋君澜被她突然的昏厥吓到了,竭力扶住她往下坠的身子。她就这麽晕了?他的恐吓有那麽过火吗?他有种说不上来的失望,还以为她会伸出爪子再反抗他呢。

「狐君在这里!快将他拿下!」

糟了!他们追来了!

宋君澜庆幸身上还多带了颗迷烟弹,他用力朝向家追兵掷去,然後趁着烟雾弥漫,兵荒马乱之际,脱下自己的罩衫披在她身上,立即抱着她逃走,眨眼间,原地只留下她那件鲜艳的大红嫁衣。

半个时辰後,两人来到一座湖泊前,这是座美丽的湖泊,湖水澄澈剔透,连下方优游的鱼儿都看得一清二楚;右侧因为有块突出的山壁在,上头的山泉水不断涌下,形成了一道天然的瀑布。

宋君澜站在湖的右侧,施起轻功的点着湖面走,一眨眼工夫便穿进了湍急瀑布最里边的隐密缝隙里。

瀑布内是个绵长的洞穴,原本该是漆黑且伸手不见五指,但山壁上却镶有一颗颗光亮的夜明珠,那是他从曹县令那个贪官手上抢来的,拿来当照明用还真方便。

他抱着她大步往前走到底,直到碰到山壁,没有去路才停下。

当然,一般人都会以为没有路了,他却单手摸着山壁的某个地方,状似打开了什麽机关,紧接着退後一步,山壁倏地裂开了道门,透进另一头金黄的阳光,门後又是一大片清澈的湖面,湖的对岸有个歇息的亭子以及翠绿森林,风景山明水秀。

他抱着她跨出了山洞,踩在湖水上。

不一会儿,山洞门关了,把通往外界的通路也封了。

这一刻,狐君的踪迹完全消失在这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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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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