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长孙倚风醒来的时候,雷子云还睡的很熟。他轻巧起身,披上外衣走出门张望了下四周,日出的暖意溶掉雾气,瞬间景色变得清晰。

长孙倚风这才了解为什么高老庄主要挑这里做为他的住所,除了清静以外,从这里望去,王庄与偏庄的状况一目了然。

仔细观察了偏庄外围,看来有三支不同的人马包围了偏庄,其中一支扬起的旗帜,虽然太远无法看清图样,但那旗的配色他倒是熟的很。`

扬起个淡笑,他抱起双手,「乔十八……你还真用心哪……」

没有多久,雾气又包围了回来,长孙倚风知道该把雷子云叫起来了。

回身进屋的时候,雷子云已经起身著衣,见长孙倚风走进下禁一笑,「怎么下叫我?」

「难得看你睡得那么熟,昨晚没睡好?」

「是没什么睡。」雷子云也不否认,「雾散了吗?」

「差不多了。」长孙倚风走近他身前,伸手为他整理微乱的衣服,注意到雷子云凝视自己的目光,才又抬起头。「看的那么专心做什么?」

「在想你怎么能扮成女人,还扮得那么像。」

长孙倚风望著他丰晌,才淡淡地回答,「我没提过吗?我在唐家是被当成女孩养大的。」

雷于云愣了下,长孙倚风倒是从没提过,虽然他本来就很少提到自己的事

「我到唐家的时候还不满足岁,老太婆开始是图方便,把我养在只有女人的朱雀楼,後来大概是养到忘了,我六岁的时候差点被她点去嫁人。」说起往事,长孙倚风好笑地摇摇头。

「到我十七岁离开唐家,才恢复成男人打扮,怎么改得回来自己也觉得奇怪,也许是从小二哥每天不停的提醒我,要记住我是男人吧。」虽是这么说,长孙倚风却也露出自己也不太明白的表情。

难怪在某些时候,他的一举手一投足间总有些地方柔媚地不太像个男人:但他的随性与懒散又是一般女人不会有的。看著这样的长孙倚风,雷子云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也许是突然发现自己说得太多了,长孙倚风话锋一转。

「你没问我关於地道的事了?」

「因为我知道了。」

「喔?」长孙倚风侧头望著他,一睑好奇。

雷子云指著墙上的草图,「老庄主的草图非常的神妙精细,但是他有个习惯,只要有地道的地方,他一定会在四角做记号,这间屋子里什么也没有,所以你一进来就知道了。」稍一停顿,「这代表,主庄才有地道通往偏庄。」

长孙倚风微微摇了摇头,「主庄的地道没有人知道在哪里,你应该有发现,主庄四座院子里,每个院子四周都有老庄主的记号,可是地道部下在那里。」向四周张望了

「这里是因为太空了,所以能一目了然,王庄到处都是高老爷子的记号,根本不晓得哪个是哪个。」

雷子云注意到长孙倚风的称呼,「你认得老庄主是吗?」

长孙倚风苦笑了起来。他发现自己已经下在雷子云面前注意该说什么了,这对他来说,不晓得是好是坏。吁了口气,他只是乖乖回答:「老爷于跟老太婆是老交情了,老爷子三不五时会上唐家走走,我因此才认得老爷子。我会加入围剿杜晓愿的行动不只是因为宋家老太大跟老太婆交情好,是因为老爷子担心寒宇下懂世事,怕出事才要求老太婆让我跟去的。」

「你当时年纪不是比少庄主要来得小?」

「是呀,我当时懂什么,谁叫我好像特别讨老人家喜欢。」

雷子云笑了起来,摸摸他的头,像足在安慰他。

再次觉得自己又说太多了,多少有些别扭,长孙倚风扭头出了门:「我们该回去了。」

雷子云没说什么,只应了声便跟了上去。

在两人缓慢前进间,雷子云不停思考著。有件事若不趁现在问,或许回到主庄,长孙倚风又会武装起来。

「倚风。」

「嗯?」

L凝视著他清彻明亮的眼睛,雷子云放软了声音:「杜晓愿那件案子,你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边想著他终究还是开口问了,边也想著该怎么回答才好,一时却是沉默。

「莫非……是杜晓愿没死?」

长孙倚风摇摇头,迟疑了下才开口:「没死的是乔十八。」

雷子云担忧了起来。少年军师乔十八,他当然知道那是谁,下管是乔十八或杜晓愿,谁没死部下是好消息。

叹了口气,至少长孙倚风这一句话把他所有的疑点都串了起来,若下是乔十八,谁有这般本领二杀死宋家堡主众人和魏家夫妇。

雾气从他们之间飘过,长孙倚风的脸变得有些模糊,雷子云总觉得他会被雾埋住,便拉住了他的手。

似乎了解他的举动是为什么,长孙倚风侧头对他微笑著,反手握紧他的手。

感到长孙倚风在他手里的温度,雷子云觉得放心了些,又开口问,「他为什么没死?」

他感到长孙倚风叹了口气,在慢慢飘过的浓雾中,长孙倚风把对魏家夫妇说过的事再说了一次。

「蔡锋当时真望见了乔十八行凶吗?」

长孙倚风耸耸肩,「我想乔十八追到京里去,应该下只是要警告我。」

雷子云立即拧起了眉,「乔十八在京里?你见过他?」

「……结果空口我做了件蠢事……」

看他侧头睨了自己一眼,抱怨般地说著,雷子云突然想起他一脸惊慌地冲进逢香楼时的模样。下禁笑了起来,「如果是我害的我很抱歉。」

长孙倚风扁扁嘴没有回答,感到雷子云更握紧了他的手。望著眼前时清时雾的景象,他觉得那就像他时常看下清的感情。刚开始,他害怕雷子云倾尽而出的感情,他觉得自己无法承受,但在同时,他又无法抗拒自己想要靠近他的念头。

不管在任何时候,就算倚在雷子云怀里,也仍然觉得下够。想要拥有他的心情强烈到足以压过一切。但真正面对雷于云的时候,他仍然下免害怕,害怕终有一天自己必须离开他。到那时候,他们要怎么处理已经那么深切的感情?

长孙倚风发现,那已经不是他一个人可以决定的了。抬首凝望雷子云面对自己时总是温柔的神情。

那是雷子云第一次在长孙倚风眼底看见毫不掩饰的感情,他伸手抚上他的脸。他知道长孙倚风有话想说。

「总有一天,我得要离开。」长孙倚风的神情看起来有点迷惘。

「去哪里?」雷子云柔声反问。

「我不知道……我得做一件事……。」

「不回来吗?」雷子云拧起了眉。

「……不知道,也许回不来。」

非去不可?」

「那是我这一生中,唯二件觉得一定得要做的事,如果下做,我会觉得我的人生是一场笑话。」长孙倚风闭上了眼,把头靠在雷子云胸前。

雷子云抚著他的发,温柔地笑著。「那就去吧,不过离开风云山庄之後,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下会再让你一个人去了。」

长孙倚风笑了起来,「回不来怎么办?」

「除非我们不想,否则一定回得来。」

长孙倚风没有再开口,只是静静的跟雷子云相拥。

直到这头雾全敌去,长孙倚风才离开了他的怀抱,重新将自己和雷子云的手绑在一起,抬头带笑望著他,「还有这一段要走呢。」

雷子云伸手拭去他颊上雾气带来的水珠。「我们没问题的。」

「那走吧。」

两个人二刚一後,提气跃上英雄路,渐渐没入雾里,朝著主庄而去。

那一头的司徒秋风等得有些焦急,雾气散了又转浓,浓了又转淡,还是不见他俩的踪影,司徒秋风有些後悔让最该是置身事外的人去涉险。

叹了口气,转身发现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柳不语连发上都沾了雾气,心疼地摸摸她头,「小语,你回去吧,我等著就好。」

「我陪你。」柳不语摇摇头,柔顺地让司徒秋风帮她拍掉发上、衣上的水珠。「他有点像哥哥。」!

司徒秋风当然知道她是在说谁,「我想也是,我没见过柳大哥以前意气风发时的模样,不过我想大概就像三少这样。」

「所以王爷很注意他。」柳下语又加了一句。

司徒秋风下禁苦笑,「小语,你该对大哥好一点,他对柳大哥有多好你不是不晓得,他特别注意三少是因为他怀念往日跟柳大哥在一起的日子,你看的出来下是?」

柳不语低首没有开口,司徒秋风叹了口气,揽著她的肩,「好了,我不说了,你别想太多,大哥不会乱来……就算他想,我想也有人会反对。」边说边轻笑出声,还没再开口,在薄薄的雾里已能望见两条身影往此而来。司徒秋风终於松了口气,「还好,算他们行。」

望著人影慢慢靠近,司徒秋风为了小心起见还是把柳下语拦在身後,等到确定是雷子云与长孙倚风才微笑著迎上。

「辛苦二位了,还好你们平安回来。」

「托先生之福,不过小庄上并没有地道。」雷子云有点无奈的说。.

望著被雾气染湿的长孙倚风,柳不语把腰闾的手绢递了过去。

「谢谢司徒夫人。」

司徒秋风脸上带著抱歉的神情,「真抱歉让雷兄和唐兄白跑这一趟。」

司徒兄别这么说,不过我想若有地道,一定在主庄,也许大家一起想想,会想出办法的。」

司徒秋风正要回答,突然听见杂乱的脚步声,回头一望竟是上官红叶冲了过来,「二哥!寒宇醒了!」

司徒秋风忙扶住差点冲过头的上官红叶,「醋呢?不是告诉过你,寒宇醒了要给他喝的?」

「啊!我、我马上去。」上官红叶赶忙又冲了回去,柳不语怕她摔著,忙跟在她身後。

「请问三少,为什么要喝醋呢?」长孙倚风一拢微湿的发,「也没什么,我记得寒宇讨厌酸的东西。」

司徒秋风愣了一下,然後大笑了起来。雷子云摇头苦笑,和二人一同回转主庄,还没进房,就听见一团混乱的吵杂声。

「我不要喝了啦!」

「不行!要全部喝下去!」

「少夫人,这样灌少庄王会死!」

「红叶,你冷静一点,二嫂来灌比较不会死。」

司徒秋风苦笑著,赶忙走进房,「红叶,你想杀夫吗?把碗放下。」

唯一制得住上官红叶的还是只有司徒秋风,高寒宇像是看到救星似的大叫了起来:「二哥救我!这药怎喝起来跟醋一样。」

「因为那是醋。」

高寒宇愣了下,看见凉凉往门边一靠的长孙倚风,边露出傻笑,立即就想爬下床,「倚风,谢谢你,红叶说你救了她。」

「寒宇,你别下床。」上官红叶连忙阻止。

「没关系啦,我没事了……」高寒宇本来还想下床,被长孙倚风冶冶的目光扫过一眼後,便乖乖地缩回了脚。「……还、还是再坐一下好了……」

司徒秋风笑了起来,看来长孙倚风用来治高寒宇还蛮有效的。

「对了,我为什么要喝醋。」高寒宇像是突然想起来,苦著脸望向长孙倚风。

「因为我不爽。」长孙倚风回答的一脸理所当然,高寒宇不敢再问,只好假意左右观望。

「大哥到哪里去了?怎么也没看到槐安。」

「大哥到庄口看看偏庄的状况。」上官红叶赶忙回答,想要故意漏掉高槐安的部份,却没发现自己把偏庄的事给说了出来。

「偏庄怎么了?」高寒宇一脸疑惑地开口。

上官红叶愣了下,求救的眼神投向了司徒秋风。

司徒秋风拍拍她的肩,「寒宇,你已经成亲了,是个大人,该负起责任了。在你昏过去的时候,偏庄遇袭,目前状况不明…而槐安…他意图杀害唐公子,又对红叶动武,我让人把他关在地窖里。」「遇袭?那爹娘……」高寒宇深吸了口气。

「目前的状况我们还不晓得,下过那里有高手在,我想伯父伯母不会有事。」司徒秋风安慰的说。

高寒宇松了口气,他一向是司徒秋风说什么信什么,既然他这么说就表示没问题。看了眼已经恢复男人打扮的长孙倚风,最後才转向他妻子,「你刚刚说想要杀你的原来是指槐安吗?」

「嗯……」

「不可能!这一定有什么误会!槐安跟我就跟兄弟一样的!」高寒宇急忙望向司徒秋风。

「我知道,不过他什么都不肯说,就算有什么苦衷也帮不了他,现在要先想办法回偏庄。」

高寒宇不解地眨眨眼,「我们过桥杀回去呀!」

司徒秋风把手按在他肩上,表情十分无奈,「当然是桥断了,不然你以为我们在这里干什么?」

高寒宇怔了半晌,「桥断了…完了……」

司徒秋风耐著性子晃晃他肩,「寒宇,冷静一点,你告诉过红叶,小庄有地道的,记得吗?」

「地道?」高寒宇抬首想了半晌,「啊!那个是爷爷开玩笑的,我随口跟红叶说……」高寒宇越说越小声,因为他发现满屋子的人都在瞪他。

长孙倚风首先叹了口气,「我饿了,再不给我东西吃,我会咬死这小子。」

柳不语马上站了起来,「我热点菜,三少大厅等。」

「谢谢司徒夫人。」

雷子云对司徒秋风点点头,跟著长孙倚风离开。

司徒秋风瞪著一脸无辜的高寒宇,半晌才无奈地叹了口气,「寒宇,以後别开这种要命的玩笑……」

高寒宇当然不晓得这个玩笑哪里要命,只是扁著嘴一脸可怜样地瞅著司徒秋风。「我、我又不是故意的……」

「老庄主一定跟你提过地道的事,想救你爹娘就好好给我想起来,没有想起来不准走进次厅,知道吗?」

高寒宇睁著无辜的双眼,可怜兮兮的表情做了十足十,只可惜没有得到半点同情。

「好好想,红叶你也帮著想。」

看著他俩乖巧的点头,才走出房门,虽然知道这两个小鬼头想下出个什么鬼,但是让他们安静一下也好。只是搞下懂,明明长孙倚风的年纪听说比寒宇还要小个几岁,怎么养出来差这么多?司徒秋风暗暗想著,要是这两个小笨蛋有了孩子,也许该送到唐家去培养一下。

站在门边,雷子云望著院子里的石像像在发呆。抓了只箭从另一侧走来的朱璃一眼望见雷子云,欣慰地笑起,「你们平安回来了。」

「托王爷之福,不过没有发现就是。」雷子云有些惋惜。

朱璃叹了口气,把手上的箭交给他,「看来偏庄状况下太好。」

雷子云接过研究了下。那是只寸粗的金色飞箭,要能拉得动这只箭,可想见那只弓有多巨大。而能拉得动那么大的弓的人并不多,他想起了一个人。

「莫非是金弓先生?」

「除了他谁会提著那么显眼的弓出门。」司徒秋风走进大厅,另一边的长孙倚风已经高高兴兴地吃将起来。]

只有长孙倚风一个人在吃,柳下语却不知不觉地做了一桌。朱璃盯著两人看了半晌,很稀奇地什么也没说,只是坐了下来。「金弓先生的箭队人数众多,而且哪里有钱哪里走,看来是有人花了重金。」雷子云直到这时才把视线从院子里栘开,他想起了乔十八。

长孙倚风似乎没有告诉他们这件事』;而乔十八看起来也不像有钱到请得到金弓,所以肯定另有别人在援助他们。

司徒秋风安静坐了会儿,待长孙倚风稍停了筷子才开口,圣一少知道杀死末堡王等人的凶手是谁吗?」见长孙倚风只是望了自己一眼,像在想著怎么开口。司徒秋风又接著说:「从宋堡主开始,李莫虹、沈壁宜和柳如剑几位接连惨死,魏捕头虽然隐了消息,可是仍和我有所连系,他最後只来了消息说他在京里逮到蔡锋,之後就没再连络了……」

雷子云一脸凝重,开口,「蔡锋还在京里,我的人会找到他,我担忧的是,不知他是否已被灭口。」

朱璃皱起眉,「能一次杀害魏家夫妇两人,可得要有好本事。」

雷子云见长孙倚风似乎不太想开口,略一思索便开口回答,「是乔十八。」

朱璃和司徒秋风均是讶异,「他不是死了?寒宇说他被宋堡王一掌击毙。」

雷子云叹了口气,「想来那是替身,而且他现在有援手。」、

「是谁在帮他?」司徒秋风问得有点烦躁,他的人全在下面,却得下到任何消息,整个情况都令人莫名「钦族和雩族。」长孙倚风这时才开了口。

朱璃锐利的目光立即扫了过来,「三少这是推测还是确定?」

长孙倚风面对著朱璃的神情倒很认真,「王爷镇守边关,这种事我下会随便拿来玩笑,我在小庄上看见雩族的旗帜。」

朱璃挑起眉,长孙倚风掏出上官红叶交给他的『人参果』,「如果提起钦族,王爷会知道这是什么吗?」

朱璃之前只随便看了眼,听长孙倚风一问,才接过来仔细看了看,再加上他的提示,「这……莫非是失心果?」

长孙倚风点点头,一旁的司徒秋风疑惑地问:「什么是失心果?」

朱璃把失心果放回盒子里,「这是渝河的古老传说,一个钦人女子的恋人上了战场,她日日夜夜地等待直到战争结束,但是她的恋人并没有归来,於是她走到渝河上游她们常会面的地方,不吃不喝的一直等著,结果从战场回来的一个夷族男人看上她,想带走她不从就狠心杀死她,她的恋人回来後只看见她的尸体,而她鲜血染红了的地方长出了血红的失心果,她的恋人吃了果子抱著她跳河自尽。後来只要受到阻碍的恋人就会摘取失心果吃下,若是无事便得以成婚,若是死了就是无缘。」略一停顿,「只是一个很老套的故事,失心果数量本来就很少,因为那个传说夷、钦二族一直下合,後来有人将它们全部栘走,就没有人在河上游再看见失心果了。」

长孙倚风笑著接口,「传说下过就只是传说,事实的真相是,钦人女子在河源头等待情郎的时候,饿了便摘取果子吃,渴了就喝渝河水,结果吐血而亡,夷族男子是她的情郎,他上山找她的时候发现她死了,结果被女子的家人当成杀人凶手,就杀了他扔进渝河里,之後两族互斗了好几年,後来才发现果子有毒,但两族积怨已深,便各自派人和谈,淡化这些纷争,并将失心果移植走,後来才平和了几年……」

稍停的片刻却是望著朱璃,「直到渝河源头被拦起,钦夷两族才又起了波拦,起因是夷族人与王爷关系良好。」

朱璃没有说话,只是用若有所思的表情望著长孙倚风。

「失心果是一种很奇特的植物,它本身没有毒,但要是吃下失心果前後三个时辰喝了渝河水的话,就会吐血而亡。」

「三少的意思是,那被调包的酒,里面渗了渝河水?」

「那本来就是渝河水酿的,那酒不是唐家来的,是雩族酿的酒。」

「雪烧不是唐家秘藏的酒吗?怎么雩族人会酿?」

长孙倚风停顿了下,「那是交换条件,教他们酿雪烧可以换取让唐家的酒卖往关外有何不可?况且雩族人酿雪烧并不能拿去卖,这是条件之一。」

朱璃望向长孙倚风的眼神带著种看不出的心思,「我还想是谁那么行,说得动难缠又排外的雩族人帮唐家卖酒,这样看来,三少和雩族还有点交情,否则不会那么清楚传说背後的事实。」

长孙倚风脸上带笑,神情却是认真,「乔十八能说得动钦族,让钦族联合雩族攻占风云山庄,显然是冲著王爷来的,王爷可有能动的军队?」

朱璃摇摇头,「我是一个人来的,而且边关的军队是用来保护关口,怎能为我一人随意动用。」

「若王爷不在了,边关防线随时都有打破的可能,王爷可要三思。」一直沉默著的雷子云,这时才开口。

朱璃还是摇头,「就算我想,现在也动不了。」

「等不到偏庄应该就可以连系。现在大家已经了解大致上的状况,我们还是先该想想,怎么样能通往偏庄才是。」雷子云开口下了结论。

司徒秋风叹了口气,「如果连寒宇也不晓得地道在哪里,看来是很难下到偏庄了。」

雷子云向窗外望了望,「请问司徒兄,主庄有几座院子?」

「四座,东西南北各一座,雷兄可是看见了四季的石像?」

「原来那叫四季。」雷子云想了想,「我可以去看看每座院子吗?」

「当然,我带你去看看。」「多谢。」雷子云跟著司徒秋风走了两步,抬眼望见朱璃,想了想又回头叫了长孙倚风,「你要不要一起来?」

长孙倚风笑了起来,「当然。

「大哥,要去吗?」

朱璃摇摇头,「我去看看那两个小鬼在干嘛,等下又搞出什么麻烦。」

司徒秋风点头答应,带著雷子云和长孙倚风走进院子。

关於四季,听过它的人并不多,但就像英雄路,只要听过的人,没有不想来研究看看的,高老庄主六十大寿那年曾当众说过,只要有人能够破得了他的机关,他便收那人为徒,上门挑战的人不比想过英雄路的人少,但老庄王的机关可不比英雄路只需要胆识,所以从来没有人能破得了老庄主的机关,司徒秋风并不确定雷子云是否能破得了机关找到地道,但他也没有小看雷子云,京城名捕的名气是来自於他脚踏实地的办案与比常人更细心的观察,也许他会找到些蛛丝马迹也不一定。

司徒秋风从不放弃希望,所以他满怀希望的带著雷子云一座一座的逛。雷子云也的确研究的非常仔细,一座院子四座石像,每看一座石像便摸摸看看了约一柱香的时间,逛到四座院子逛完,雷子云还想再走一次的时候,长孙倚风微笑著对司徒秋风开口,「司徒先生别管我们好了,他一伹开始思考的时候,就得走上很久。」

司徒秋风有趣地望著雷子云,想著还是别打扰他思考,「好吧,我回厅里去,有事我会在那里,二位自便,累了就请休息。」

「我会的,谢谢司徒先生。」

司徒秋风独自离去,长孙倚风默默地站在雷子云身後,等著他研究完一个石像再换另一个石像。

长孙倚风可以很有耐心的等待,因为他知道,当雷子云有这种反应的时候,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於是他只是静静地等著、看著雷子云。等著他回头对他微笑,说他发现了什么。

那一直是他这几年来的乐趣,长孙倚风下禁笑了起来。也许,也许自己比自己所想的还要更早,就喜欢上这个人也下一定,只是自己一直不知道。

不知道自己一直、一直看著他,一直等待著他对自己露出的笑容。

上一章书籍页下一章

倚风望云(下)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台言古言 倚风望云(下)
上一章下一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