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

终章

曲清音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便跟着丫鬟走了。

吉吹雨揽上柳枫的肩,戏谑地笑道:「你是打算当妻奴了吗?」

柳枫反问:「有何不可?」

「恭喜啊,新郎官。」

「走吧,陪我换衣服去。」

「老实说,我还真没见过你穿大红色的衣服。」

「正好让你看一次。」

「深感荣幸。」

「倒是你的喜酒我什么时候才能喝到?」

「这个就只能问老天了。」

「你呀……」

大约半个时辰后,换好新人装束的柳枫回到了喜堂,当他看到穿着一身大红嫁衣的曲清音被喜娘扶着走进来时,笑着往前走了两步。

吉吹雨及时拉住了他,提醒道:「这么着急干什么?」

他苦笑,「这些俗礼真是麻烦。」「良辰吉日,喜拜花堂……」

在媒婆的话声中,仪式开始。

关老夫人坐在主位,笑盈盈地看着这对新人有情人终成眷属,关广恩也在一旁,满脸笑容。

山庄内外开始燃放鞭炮,一时间,热闹喜庆的气氛便扑而来。

夫妻对拜之后,大礼已成,在喜堂之上柳枫便掀起了新娘的盖头,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稍心打扮后的曲清音,本就漂亮的脸蛋在喜堂的烛光照映下显得越发明艳照人。

「娘子,你真美。」

曲清音微微笑了笑。

丫鬟上前斟了两杯酒,递给他们。

柳枫举起洒杯,向吉吹雨道:「多谢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曲清音也跟着举杯。

吉吹雨也端了杯子回敬,三人同尽一杯。

柳枫又牵了妻子的手,到关老夫人面前跪下,「多谢老夫人帮晚辈夫妻费心准备这一场婚礼。」

「应该的、应该的。」

曲清音将酒杯放了,拿了丫鬟端来的托盘,向老夫人举起,「请老夫人茶。」

「乖。」关老夫人将一个厚厚的红包放到托盘上。

「谢老夫人。」

「夫妻和顺,好好过日子。」

「知道。」

关老夫人舒着柳枫,「你也是,成亲是人生大事,竟然也弄得这样冷清,真是委屈了一位好姑娘。」

曲清音帮他解围,「老夫人,这不怪他,是我不欲再涉足江湖事,他如果要请,请来的也全是江湖人,还不如现在这样简简单单的好。」

「让你委屈了。」关老夫人拍拍她的手。

曲清音羞涩地微垂了头,没再说什么。

「好了,你们一路赶路也辛苦了,早点下去歇着吧。」

「是。」柳执扶着妻子站起,「老夫人慢走。」

「不用送了,我老人家还走得动,你们早些休息。」

「好。」

关老夫人一走,喜堂里便只剩下关广恩和吉吹雨,还有就是柳枫夫妻四人。

关广恩道:「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我们便不邀你一醉方休了。」

吉吹雨在一旁道:「是,我跟关庄主去喝个痛快,你们也去过你们的洞房花烛夜吧。」

柳枫笑着点头,「那我们夫妻便先回房了。」

吉吹雨挥手,「去吧去吧,春宵一刻值千金。」

柳枫夫妻对视一眼,只是微微一笑,牵手出了喜堂,回忠义山庄为他们夫妻布置一新的小院去歇着。

回了新房,柳枫帮妻子摘了头上的凤冠,「可累了?」

「还好。」

他看着妻子卸了头饰,洗去妆容,又恢复成那个清清爽爽的曲清音,这才上前楼着她的腰一起到床边坐下。

「现在可有什么想问我的?」

曲清音将头靠在他肩头,从敞开的窗户望向天上的新月,嘴里说道:「吉吹雨不知道吗?」

「不知道。」

「他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柳枫搂着她,一同去看窗外的月色,「从我离开忠义山庄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只能是柳枫。」

「这是忠义山庄的规矩?」

「嗯,要嘛留守山庄,要嘛自由闯荡。」

「原来,这才是忠义山庄吃立不摇的原因。」

「那我们的孩子以后要回来吗?」

「看情况吧。」

「忠义山庄是个很大的责任,如果可能,我觉得还是不回来的好。」

柳枫轻笑一声,「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我最喜欢在屋顶赏月了。」她眯起眼。

「喝酒吗?」

「喝。」

「我也觉得今晚的月色不错,走,上房顶赏月。」

「你有病啊,这么冷的天你让我上屋顶跟你吹冷风赏月?」曲清音简直难以现解他的想法。

柳枫一见她的表情,顿时哈哈大笑,「很少能看到你这样生动的表情,为夫甚是欣慰。」

「有病。」

最后他们当然没有去屋顶赏月吹风,春宵一刻值千金,柳枫向来不是个浪费的人。

又一次来到那座名叫红叶镇的小镇,一切似乎和一年前并没什么不同。

他们仍旧住在上次住的那家客栈,那间屋子只要推开窗户就能看到街上的行人。

柳枫倚在窗边看了一会街上的风景,回头看向躺在床上的人,「感觉好一点了没有?」

曲清音的脸色发白,声音显得有些无力,「好一点了。」

「怎么会反应这么大。」

她只是摇头。

他关了窗户到床边坐下,握住她的手,心疼地道:「看你这样我好心疼。」

「女人都要经过这个的。」

他伸手抚上她的脸,叹道:「身体禁不起颠簸怎么还非要来?」

「祭扫的日子要到了,而且我跟表哥约定的日子也过了,可以回家了。」

「约定?还有约定?」

「嗯,表哥一年之内不许我回家。」

「我以为他只是不想你被我找到。」

「我想一定有别的原因。」

柳枫默默点头。

「呕——」曲清音又感到一阵恶心。

柳枫急忙拿了痰盂接住,看她呕得酸水都吐不出来的模样,心顿时揪成一画很是自责,「早知道咱们就不怀了。」

曲清音直接啐了他一口,「我不需要马后炮。」

「我是真的很心疼娘子啊。」

「以前看到孕妇的反应还觉得真的假的,轮到自己才知道是真的不好受。」

「咱们在这里歇两天再走吧,路还远着呢。」

曲清音一边拿帕子拭嘴,一边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

「娘子,为夫没那么笨,你当时不许我跟上去时,我就猜到了。」依她的个性,断不会让那时的他知晓墓地所在,住在这儿不过是障眼法。

「你还算听话,没有跟过来。」

柳枫给她倒了杯水递过去,「真要跟过去你还不怒了?娘子的怒火为夫一点也不想挑战。」

「是吗?」曲清音喝了口水,瞪了他一眼,「你惹我的次数还少了?」

「这是夫妻情趣,不一样的。」

「福威镖局的事,你不过去真的不要紧吗?」

「酒鬼应该搞得定,娘子如今这样的情形我如何放心留你一人。」他接过她喝空的杯子放了,又扶她重新躺好,「再说,江湖上的是是非非,哪有娘子你来得重要。」

闻言,曲清音笑了。

「笑什么?」

「最爱管闲事的逍遥公子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不好笑吗?」

柳枫知道瞒不过她,老实地道:「福威镖局的事不难解决,只是有件事有点麻烦。」

「说说看。」

柳枫看她这会儿精神还好,便继续道:「还记得水大小姐吗?」

「嗯。」

「最近江湖上出现一些侠士陆续失踪的事件,我觉得跟她有关。」

「喔?」

「娘子你不关心江湖事,自然是没发现的,我怀疑她也习了什么邪派的武功。」

「我倒不这么认为。」

「嗯?」柳枫精神一振,他一直觉得妻子是个极聪明的人,在某些事上也有独到的见解,她的话也许能帮他解开心头疑问。

曲清音眉头微蹙,声音放缓,「还记得让水堡主跟我师兄结怨的水夫人吗?」

「她?」柳枫皱眉。

「这些年她应该是一直陪着师兄的,可是师兄死了也没见她露面。」

「也许她已经死了呢?」

「如果她死了,我师兄当时应该就会对水慕远提及。」曲清音顿了下,「况且,阴阳双修这种邪门武功总要有个旗鼓相当的同修者才会相得益彰。」

柳枫的表情立时变得凝重起来。

「当年师兄盗取了本门禁忌的武功秘笈,听我师父说,这本秘笈上所载的武功虽然厉害,但是太过霸道,稍一不慎便会走火入魔。」「你是说——」

曲清音表情也有些凝重,「当日我师兄的状态己有入魔的徴兆,一旦真正入魔,便会迷失本性,为祸甚大。这也是本门将那本秘笈列为禁忌的原因,只是到底是祖师爷一番心血,不便毁掉。」

「这些你都没说过。」

「不过就算那本秘笈落在水夫人手中,我想她也落不了什么好下场。」

柳枫困惑地看着她。

她抿抿嘴,道:「我师父告诉过我,他小时候曾经不小心将那书弄污了几页,怕师祖责罚,便将那几页偷偷毁尸灭迹,伪装成完好如初的样子。」

柳枫张大嘴,无奈抚额。

曲清音道:「你也知道,我师父一生从不认错的,从小就那样。」

「明白。」

说了这么些话,曲清音精神有些不济,微阖了眼,「我睡一会儿。」

「好,睡吧。」他坐在床边陪着她。

祭扫完,曲清音终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可却差点不认得自己的家了。

看着眼前这幢崭新而又具排场的宅子,她几乎想抚额呻吟了。

原来这就是表哥不许她回家的原因啊!

「姑娘好,姑爷好。」

一排丫鬟,一排仆役,还有一排侍卫,动作整齐划一的行礼。

这阵仗连柳枫也想抚额,那位皇帝表哥真是想得太周到了。

「表哥这是要逼我远走他乡吗?」

柳枫不由得失笑,「总归是他的一番心意,而且你现在也确实需要人照顾。」

「真是太多事了……」她早已不过那种饮食起居都被人照顾的生活了,难道以后又要重新习惯?

这是皇帝的一番好意,两人只好接受,柳枫在家陪了妻子五日,第六日的时候就被赶出了家门。

逍遥公子如果不管闲事那就不是逍遥公子了,况且在听她那么说了之后,他肯定是坐不住的。

「我办完了事便回来。」离开前他承诺。

「干净的回来。」她如是要求。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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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女不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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