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妈,我去楼下便利商店买个东西,你有没有想吃的,明天开始你也许就不能吃外食了。”不想母亲切念,她赶忙说道。

“没有,晚餐吃过了。”倪母晚上吃医院提供的晚餐,还以为女儿在外面吃过饭才回医院的。

“那我先去买东西了。妈你别担心,我真的只有今天才忘记吃饭而已,所以你乖乖住院,等着安排开刀,我就不会再担心得忘记吃饭了。”离开病房前,倪小瑶对母亲再次叮咛,要她别再说出拒绝开刀的话。

倪小瑶走到搭乘电梯处,踏进空无一人的电梯里,一个人独处在小空间,这一刻,她才有时间想起靳子杰。

想到他不告而别,她再度感到一股窒闷。

不久电梯到达一楼,走出电梯时,她不自觉掏出手机查看,期待他会留个讯息给她,结果才发现,她手机已呈关机状态,显然是没电了。

手机充电器及另一颗备用电池都放在宿会,暂时也没时间回去取了。

算了,反正她手机平时也很少有人打来,并不是说她没朋友,而是认识的朋友都在台北,平常大家都忙,也没打电话聊天的习惯。

将手机收回裤子口袋,她往便利商店走去,赶紧让空了一天的胃进食,才是眼前要紧的事。

这时的靳子杰联络不到倪小瑶,他打了几通电话,她的手机却是关机状态。

他在凌晨四点半完成修改的计划书,赶紧联络秘书为他订前往印度尼西亚的班机,机位查询结果,除早上九点半的班次有空位,再来便得等到半夜了。

他于是决定提早过去,匆匆整理完行李,一大早便向柜台办退房,叫了计程车,直接搭车前往桃园机场。

他没时间留话给她,也不便让他人传话,心想到了机场,登机前再打通电话告知她一声。

他并非这样就退房结束假期了,待他处理完印度尼西亚那兴建中渡假村的一些问题后,仍打算再返回宜兰跟她再朝夕相处几日,才会真正结束休假,重新全力以赴忙工作。

只是当他在机场打电话给她时,,她手机却不通,没习惯留简讯的他,心想晚点再做联络,后来他飞抵印度尼西亚,即使一夜没睡,仍立即召集负责管理新渡假村的干部们开了场临时会议。

会议结束,他返回下榻饭店,已过晚餐时刻,这才再度打电话联络她,不料她手机仍呈现关机状态,若要特地打去她宿舍找她又觉唐突,心想隔天再联络也行,也就不以为意。

隔天,倪母在医院又做了一番检查,下午主治医师便来向身为家属的倪小瑶告知预定的手术日期,并就手术方式询问她意见。

考虑患者身体状况,医师提出采微创瓣膜手术的建议,因传统于术需锯开胸骨,伤口约有二十多公分,胸骨愈合期需耗时两、三个月,若采用以内视镜做辅助进行的微创瓣膜手术,伤口可缩小至八公分左右,出血量少,病患复原快,比传统手术可缩短三、四天住院时间。

不过虽然两个手术健保都有给付,但内视镜手术需要额外使用的许多耗材及仪器需完全自付,费用达十多万,而这只是手术费用,不包括住院及术后照护等其他费用,若有经济上考虑,并不勉强一定要采取这方式。

医师详细说明后,倪小瑶只希望母亲少受点苦,能早点痊愈最重要,完全不介意手术花费能否负担,要医师直接采取微创手术。

手术安排在两天后进行,倪小瑶只得打电话先向主任再请几天假。

“李姊,我是小瑶,主任的分机没人接。”她原本打分机电话,因无人接听转回柜台,听声音是她熟悉的李淑真执班。

“小瑶,你怎么--”电话里季淑真听到她的声音,似想问什么,踌躇了下却改口问道:“你妈妈情况怎么样?”

“后天上午要开刀,我想先跟主任再请几天假,不过要等开完刀后才能确定需住院的天数。”她无法辞去工作照料术后的母亲,但至少母亲住院期间,希望能由她全程照顾陪伴,因此想争得主任同意让她多请几天假。

“主任在开会,我会跟她说一声,不过……”李淑真欲言又止。

“怎么了吗?”感觉对方的吞吐,倪小瑶追问。

心里又想起靳子杰,很想问间有无他的消息,不过这种突兀的话她自是不可能问出口的。

“唉,算了,你还是等你妈手术完,再找个时间过来一趟吧。”李淑真认为这种事电话里间不清,更不认为小瑶是那种人,也不想此时说出来让她更添烦恼,还是让她等她母亲完成手术再来处理这事。

“喔。”倪小瑶虽对李淑真的态度有些困惑,但也没多追问,只告知对方她手机没电,留下医院电话及病房号,便结束通话返回病房看母亲了。

倪母手术非常顺利,因手术伤口较小,只需住一日加护病房,隔天便转入普通病房。

待母亲状况稳定,倪小瑶决定先回宜兰一趟,一方面因同事交代她回渡假村,似有什么事,另一方面除当面向主任请假外,她也有个不情之请。

医师告知若母亲术后状况无恶,再住院五、六天便可出院了,而大约估算所有费用接近二十万,她全部存款也才二十万出头,怕届时付完医药费便没多余的钱能为出院后的母亲买营养品,想到再几日便领薪水了,希望能提前支薪应急。

只是当她返回渡假村时,却面临意想不到的难堪局面。

同事们看到她,神情都显得怪异,她主动向大家微笑问候,却没几人和善回应,她才想问清楚原由,便被叫去主任办公室谈话。

“主任,真的很抱歉,因我妈临时送急诊,住院开刀,没能亲自请假,希望没给大家带来麻烦。”倪小瑶一见到直属上司尤主任,就先诚恳道歉。

她对年纪虚长她几岁的同事总是亲切多礼地唤声大哥大姊,但面对主管她向来不敢腧矩,也不敢跟个性严肃的尤主任开玩笑。

想到打算向对方商量提前支薪,她又觉更难开口了。

“你母亲生病,你临时请假可以说是不得己,不过你确实给大家带来麻烦了。”穿着套装、梳着包头的尤怡伶面容严谨,语带指责。

倪小瑶一惊。话异自己竟会被主任责备,尤主任虽作风严肃,但不是不通人情的上司。

“对不起……”她只能低头,再次道歉,这下更说不出想提早支薪了。

“倪小姐,身为服务生,最重要的是待客之道,我们讲求以客为尊,要让来这里渡假的客人都能感受到服务品质,尽兴而归,但满足客人需求中绝不包括不正当的服务。”尤怡伶脸色微恒道。

“呃?”倪小瑶听不明白,神情愕然。

“我其实不相信你会这么做,只是证据俱全,我只能说对你感到很失望。”尤怡伶叹了口气,这件事必须尽快处理,万一传到上头,甚至传到负责人耳中,她可要因管理失当被记点了。

“对、对不起,我不清楚主任说的是什么?”倪小瑶眉头微蹙,不知自己做了什么让主任感到很失望的事。

“这个,是有人传给我的画面,也是在你临时请假那天下午收到的。”尤怡伶掏出手机,点出一张照片转给她看。

倪小瑶先是怔了下,伸手接过手机,看见上面的影像,神情一话。

只见光线有些昏幽的照片里,是她深夜站在靳子杰木屋的门廊前,而木门正被开启的情景。

她奇怪为何会被拍下这个影像,更困惑为什么主任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这里面的人是你吗?”尤怡伶向她当面确认,虽是夜晚所拍摄,但她侧脸的样貌在门廊的灯下仍可瞧出大略。

“是啊,”倪小瑶直接点头承认。“是那晚靳先生临时通知我替他送宵夜。”

她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是吗?但我得到的消息并非如此。”尤怡伶探手取回手机,点了下张照片再递给她看。“这张照片所照到的木屋房号,不是客人靳先生住的三0六号房。”见倪小瑶神色自若地撒谎,她不禁对倪小瑶的人格心生怀疑。

“呃?”倪小瑶先是一楞,在看清照片后,更为惊愕。“这、这怎么可能?”

这张照片所见画面,是她走出木屋要离开时照的,清楚可见她正面的身影及身后木屋门柱上的房号。

“这是由手机所拍到的画面,照片上面有显示时间,你进出那木屋前后差距约四十分钟,究竟跟客人做了什么?”尤恰伶将话说得直白,问得有些不客气。

那木屋当时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单身男客投宿,对方已退房,她也不便向对方追问什么,却有必要向身为渡假村员工的倪小瑶好好问个清楚。

“我……我是在屋里替靳先生煮宵夜,因那时间餐厅已关了,才想直接为他煮食,主任你可以问问靳先生就知道,我没有去别的木屋……”倪小瑶不禁说得有些惶惶,只因不明白为何她身后的木屋房号会不符合。

她没有梦游习惯,更对那晚的一切都记忆深刻,那是她最后一次见到靳子杰。

这一想,心口莫名抽疼了下。

她惶惶不安的神情让尤怡伶更怀疑她在说谎,而那位靳先生也已退房,无法为她作证,尤怡伶也觉得没必要明扰离去的客人,因为问题关键在倪小瑶一个人身上。

“不仅这手机照片,甚至有人寄信到我的信箱,密告你一些事,说数次看见你晚上出入独居客人的木屋,白天也跟不同男性客人在渡假村一些地方状似亲密地约会散步,而这些指控亦有照片为证。”尤怡伶全盘摊开,责备她行为不当。除了先前传到她手机的这两张夜间照片及简讯说明,之后她陆续收到几封匿名电子邮件,图文并茂,一一揭发倪小瑶私下与男客人勾搭的不堪行径。

她并非轻易怀疑倪小瑶的人格,也对底下员工都有些概略了解,清楚倪小瑶是工作认真、个性憨直的女孩,只是一张张的照片令她不得不生疑,知道倪小瑶家经济状况不佳,加上她母亲突然住院开刀,让她不得不相信倪小瑶也许因金钱缘故,真的从事不当兼差。

“这、这怎么可能?”莫名被人指控抹黑,令倪小瑶难以置信,忙解释道:“除了替晚班服务生代班,我才有在晚上进出客人木屋的机会,但那全是打扫工作,也只在那一次超过晚餐时间进出靳先生的木屋,我确实是去为他煮宵夜的。至于白天,我更不可能跟男客人闲晃,有也只是靳先生要求我成为他私人管家后,偶尔在下午要我当向导带他四处走走而已。”

“那这些照片你怎么解释?”尤怡伶起身,走往办公桌,从电脑邮件,中点出数张照片。

倪小瑶上前一看,愈看眼睛瞪得愈大。“不、不可能……不是这样的……”她猛摇头,急着否认。

照片中的人是她,那些背景也确实是她前几日曾陪靳子杰去过的一些地点,但旁边的男人却不是他!

应该是靳子杰的位置,全换成她不认识的男人,相片中的男人多半背对她或侧着脸,无法看清对方样貌,且彼此靠得非常近,几乎手臂相碰,甚至对方搭上她的肩,但她不曾在渡假村里跟靳子杰那么亲近,只除了那次扮靳子杰的假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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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妻耍心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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