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他又重新握住她的手,「绮雯,你嫁给我,我会好好照顾你,补偿你所有错过的美好时光,以你看玉的眼光和我家的财力,咱们一起打垮玲珑玉行,不是没有可能的,到时候也让顾思朝尝尝自食恶果的滋味!」

一起……打垮玲珑玉行?打垮顾思朝?

庄绮雯呆呆地眨了眨眼,就像是暗无天日的世界中突然出现了一道门,而她却开始犹豫这道门的后面,会不会是个更危险的世界,她没有立刻奔向那道门,而是在思考这暗无天日的世界,是否还有她留恋的东西存在。

「不,不行,我爹还在牢里,如果我帮着你对付他,不知道他会对我爹做什么事来!」

「你爹?你爹不是已经去世了吗?」一时之间,庄绮雯甚至没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呆愣愣地看着董成,像是在看一个她不认得的人,最后,她面色无波无浪,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说:「不可能,我上个月才去看过他的。」

「怎么不可能?牢头一定已经派人通知了顾家,去给你爹收尸,是顾思朝没有告诉你罢了,你爹在十天前猝死在狱中,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啊!」

「十天前?」庄绮雯更加混乱了,十天前,田总管是找过顾思朝一回,他还把她遣出了书房没让她听是什么事,一般情况下他是不曾避讳过她的。

难道董成说的是真的?她爹真的已经……庄绮雯心狂跳,「我要去见我爹!」她说着就要往外跑,被董成一把拉住,同时她发现他将一张纸条,也塞进了她的手里。

「你不信我,当然可以亲眼证实,只是错过这次,咱们不知道什么时候选能再见面,如果你想明白了,就照纸条上的时间、地点等着我,到时候我会去接你!」董成脸上露出焦急的样子,最后跟她说:「绮雯,顾思朝不值得你为他这样!」啊?庄绮雯发现自己真的有好多话都听不懂,她为顾思朝做什么了?

为什么这样跟她说?

董成有些慌里慌张地跟她说完最后这几句话,对着她身后叫了声:「丰公子。」庄绮雯转身,在他们说话期间,来到她身后的正是丰乐程。

丰乐程也对董成笑了笑,并没有和他深谈的意思,只说了句:「真巧啊,我来看看烟火师傅们准备得怎么样了,没想到董公子也在这。」

「我只是偶然见到庄姑娘,聊上几句罢了,这就要走了。」董成跟丰乐程行了个礼,有些灰溜溜地跑走了。

庄绮雯脑中一片混乱,也没注意到两个男人的短兵相接,直到半天丰乐程还站在她跟前,她才觉得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丰乐程笑笑,说:「庄姑娘,我是来找你的,顾思朝发现你不见了,又被人缠着脱不开身,我看他那随时准备掀桌的样子,可不想我爹的寿宴被他给毁了。」

「我不想过去。」庄绮雯才不管顾思朝是不是在找她,她对丰乐程说:「程公子,我可以离开吗?我想去一下大牢,看看我爹!」

「看你爹?」丰乐程沉思片刻,「是吗,你已经知道了啊。」

「什么?你也知道?这么说董公子说的是真的了,我爹他真的已经……」怎么可以这样?

他们怎么可以都瞒着她?庄绮雯不由得退后一步。

「他……他是怎么对待我爹的?」她突然想起,顾思朝本来就对她爹恨之入骨,连她爹的死讯都不告诉她,已经十来天了,顾思朝是怎么处理她爹的尸体的?

他爹会不会死时,没有儿女送终,至今尸骨未寒……

「庄姑娘你冷静点!」丰乐程看出她的急切,连忙安抚:「你爹被葬在西郊的墓园里,墓地是顾思朝亲自挑的,风水很好,下葬时请了诵经的和尚,该有的一样都没少,我想如果你爹无声无息地下葬,董成也不会知道的!」

「真的?你说的是真的?他真的有好好安葬我爹吗?」她追问。

量乐程欺了口气,「你的心思,我也不是不能了解,但还是希望你能冷静地想想这件事,你爹下葬的地方确实在西郊,你自然可以去拜祭,至于顾思朝为什么瞒着你,我想他也是有他的理由的。」

「他能有什么理由,他对我爹恨之入骨,只是下想他死时还有儿女相送!」

「那他又何必大张旗鼓地安葬你爹呢?」丰乐程问得庄绮雯也是一愣,「庄姑娘,我跟顾思朝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他做的事我都看在眼里,我知道他对你不好,也没资格左右你的决定,但是我仍希望你能冷静地想一些事。」

「一些事?」庄绮雯看他。

「那个董成和他爹,我们根本没有邀请,是他们托了人混进来的,而假如董成所言你们是偶过,那他又怎么会凭空变出个纸条来,他只跟你说了你爹去世,却没说是谁安葬了他,把一切的矛头都指向顾思朝,这又是为什么?」庄绮雯下意识地,将手里的纸条捏得死紧。

丰子程无奈地一笑,说:「你放心,我不会告诉顾思朝的,你们间的事终还要你们自己去解决,只是有的时候,像我这样的旁人也是会瞧得心急的。」丰乐程心急个什么劲,庄绮雯并没有心思去深想,她一时间接受了太多的消息,以至于思绪变得浑沌。

她被丰乐程带回了大厅,她看到一直忙于向各个宾客回酒的顾思朝,一直焦躁地瞥着大门,直到看见她出现时,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用他一惯对她的目光。

然后,他喝下那杯酒,同对方谈着什么,似乎显得不那么焦躁了。

那天顾思朝被丰老爷子劝了很多酒,喝得有些醉了,本来打算质问他她爹的事情,但看他走路都有些摇晃,庄绮雯只得先压下心头的火。

回去后顾思朝酒劲未消,精神亢奋的不休息不说,一个人在宅子里转悠了起来,要知道,顾思朝平时在家的活动范围,基本就是书房、卧房和正厅,整天忙于玉行的事情。

所有人早就知晓顾思朝的作息,虽然他待下人称不上和善,但要把他侍候好也不是什么难事,所以当顾思朝大半夜,兴致勃勃地逛起后院时,所有下人都惊慌了起来,不知道主子今天唱的是哪出。

需要守在一旁侍候吗?这样贸然地打扰他会不会挨骂?

本来就跟人有些距离感的主子这样一反常态,让人摸不着头脑,提心吊胆。

庄绮雯抱着一件披风站在回廊处,望向后院鱼池旁的凉亭,顾思朝正像个诗人一样双手背后,立于谅亭内举头望月,看上去好不雅兴,也好不吓人。

庄绮雯很能理解那些无措的下人的心情,顾思朝一向是很有自制力的,这么多年应酬不少,但从没见他真正喝醉过。

但现在的他是真的醉了吗?从他的一反常态看来,也没有其他解释了。

只是一个寿宴而已,怎么就把自己弄成这样?

她抱着那件田总管塞给她的披风,慢慢走去顾思朝身后,月色下他的影子被拉得好长,她停在他的影子旁边,静看着他的背影好一会,看得她莫名发起呆来。

「你来这是陪我罚站的吗?」顾思朝转过身来,倒叫庄绮雯一怔。

看他眼中不自然的晶亮光彩,她知道他是真的喝多了,原来他喝醉了酒是这样的?怎么跟想像中有点不一样。

「兄长,田总管让我拿件披风给你,说是要变天了,别着了凉。」她说着将披风递出去,他只是背着手扫了一眼,很不屑的样子。

「我可不是你的什么兄长!」啊?庄绮雯感到莫名其妙,伸出的双手就那样悬着,看他也没有接过那披风的意见,好像压根没听懂她话中的意思。

「你明知道我收你做义妹,只是为了奚落你,你一口一个‘兄长’这些年倒是越叫越顺口了,难道说你没有尊颜吗?不明白这个称呼,只是一种对你的讽刺吗?」他一字一句说着,但不知是不是语气过于僵硬的关系,听起来倒不觉太过刺耳,反而是觉着他有些像在……闹脾气?

「我在问你话,为什么不答?」平时惜字如金的人连发三问,庄绮雯断定,果然是喝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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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君偏爱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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