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菲胭，你要去哪里?’

‘回家。’

‘不买了吗?’

‘不要了。’

‘那庆生会呢?’

‘……。’

唐菲胭的脾气说来就来，几个同学无可奈何的也只有跟她一起离开百货公司，只是她们全都没想到，在另一端的角落，徐长芳也正在帮崔不凡挑选生日礼物，而这些话也刚好落入她耳里。

‘长芳，你听到了没有?’徐长芳跟好朋友也在同一家百货公司，‘她竟然是为了打赌才跟崔不凡交往的。’

‘唐菲胭，这一次我看你怎么自圆其说。’徐长芳眼里闪着冷笑，相信不久后崔不凡一定又会回到她身边。

这晚，唐家KTV室从下午就传来歌声，直到入夜，五音不全的歌声依旧。

不用想，那个人只会是唐菲胭而已。

平时，唐菲胭根本不会接近KTV室，除非她心情不好，又没人可以讲话或是发泄，她就会在里头待上几个钟头。

唐尚为虽然不知道菲胭这次又怎么了，不过由她点唱的歌曲看来，可能跟感情有关。

‘菲胭?’她怎么蹲在地上唱歌。‘怎么不坐沙发?’

‘我在想事情。’

‘想什么事情?’将她身子拉起坐在沙发上，并且按掉电视萤幕还在播放的歌曲，顿时室内安静无声。

‘没有啊，只是觉得很烦。’她头低低的，拉扯着手上的麦克风，为了打睹的事，她已经烦了好多天，每次想开口跟崔不凡招认自己的恶行，却往往到了嘴边又吞回去。

‘又是不凡惹你生气了?’

她摇头，‘没有。’是她做错了。‘小叔，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她的头靠在小叔的肩膀，像是回到小女孩那样的寻找依靠，‘嗯。’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自己喜欢上你明明很讨厌的人，那你会怎么办?’

唐尚为偏头沉思了下，然后很认真的回答她，‘如果真的很喜欢，那就该坦白说，才不会留下遗憾。’

‘那如果你说谎骗对方，对方会不会从此就不理你了?’

‘不会，如果对方真的很喜欢我，会给我机会，如果不给我机会，那就表示我跟那女生无缘。’

‘那对方生气后是不是就不再喜欢你了?’

‘如果能坦然面对，就会再接受我的感情，如果她不再喜欢我了，可能是伤害太大了。’

‘所以对方就会离开吗?’

‘看情形，只要彼此还有爱，很多事都可以解决的。’

‘就像你跟婶婶一样吗?’小叔为了追婶婶，可是花费一番苦心，终于获得美人心。

‘对，虽然害怕爱一个人会受伤，但每个人都要学习去接受伤害，然后慢慢成长茁壮，懂得打开心胸去接受对方的好跟不好，这样才能彼此信任跟依赖。’

‘可是要去爱一个人真的好难。’

‘不难，只是看你想不想去爱，要善用机会、信任跟沟通，这样才会有感情的基础。’

‘那如果第一步就走错了，还可以挽回吗?’

唐尚为似乎感觉出唐菲胭情绪的低落，‘你做了什么事伤害不凡了吗?’

她点点头，‘嗯。’

‘为什么?’

‘因为我太骄傲了，我以为自己从来都不会喜欢上他，我以为我很讨厌他，我也以为只是好玩，可是我发现我好笨，而且好可恶，怎么可以欺骗不凡的感情。’

‘菲胭?’怀里的唐菲胭哽咽的哭了。

‘怎么办，我真的好喜欢不凡。’

‘他要跟你分手了吗?’

‘不是，是我要跟他分手。’就是这样她才伤心，因为她一点都不想跟他分开。

想到这里，她哭得更大声，‘小叔，不凡一定不会原谅我的。’

‘为什么要分手?’好端端的两人，吵归吵，感情还是很好，怎么突然要分手了。

‘我跟同学打赌，我可以让不凡跟我交往，所以就订了三个月的时间，等不凡跟我在一起后，我就跟他提分手，反正我本来就没有要跟他在一起，提分手很简单嘛，还不就是两个宇。’

‘可是你说不出口了是不是?’

想到崔不凡，她的心就有些酸酸的。‘还不都是他，干嘛突然对我那么好，害我就每天一点一点的喜欢他，怎么会这样!’

‘傻瓜，不凡一直都对你很好，你没发现吗?’

‘哪有!我们从小吵到大耶。’而且每次都让她气得好几天睡不好。

‘你还记得小学演话剧时，老师要你当白雪公主，你哭着不要，就因为不凡是王子。’

她还记得，最后他去演一颗树，一颗不会说话的树。‘我才不要他亲我。’

‘不凡为此还难过好几天。’

‘真的吗?’唐菲胭抬起泪眼，看着小叔。

‘嗯。’

‘可是他常常惹我哭。’

‘那是因为他喜欢你。’

‘这样就是喜欢了吗?’凶也是一种喜欢吗?

‘是小男生对小女生示爱的一种方式。’只可惜她不懂。

‘那我该怎么办?’

唐尚为拉过她的手放自己胸口，‘问问你的心啊，听听看它怎么说。’

心?她的心会说话吗?

看着时间，崔不凡匆匆的走出校门，他答应菲胭不会迟到，眼见再半个钟头就要过了约定的时间了。

‘崔不凡!’

他在走出校门口不远，即听到有人喊他，一回头就见徐长芳，自从分手后，两人很少碰面。

怎么说两人都曾经交往过，崔不凡等着她走到自己面前，‘生日快乐。’徐长芳由手提包里拿出包装精美的礼盒。

崔不凡没有手上伸手接过，‘你不该这么破费。’

‘是我自己想送你的，你收下吧。’

犹豫了几秒后，崔不凡才收下，‘很抱歉，我在赶时间。’

‘等一下，我还有事要跟你说。’

‘可以改天吗?’时间真的快来不及了，菲胭一旦发火，他肯定要花时间安抚，况且今天还是他的生日。

他的表情及举动都让徐长芳明白，唐菲胭在他心中所占的重要性，那更让徐长芳心痛，知道自己怎么样都赢不过唐菲胭，心头对唐菲胭的怨恨更深了。

‘是关于唐菲胭跟你交往的事。’

崔不凡表情深深一凝，‘菲胭怎么了?’

‘她跟你交往是假约。’

在徐长芳一字一句说完时，他铁青着表情的瞪着徐长芳，‘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寒着声他问。

‘因为我不想看你被唐菲胭伤害。’

七月七日这天，太好的天气在傍晚时吹来柔柔晚风。

唐菲胭在崔不凡的家里忙进忙出的，她打算帮崔不凡准备一个温馨的生日派对，还邀请一些好朋友来同欢。

今晚她更有个大惊喜要给他。

她以为一切都会很顺利，她要跟崔不凡坦诚当初打赌的事，崔不凡一定会原谅她的。

那天她从早上等到下午，从下午等到傍晚，当大伙朋友已经开始吃喝时，崔不凡才终于姗姗来迟。

期待他出现的唐菲胭马上迎去，脸上闪着甜蜜笑容，‘不凡，你怎么这么慢?’

当她走近时，发现崔不凡身后还多了个徐长芳，‘她为什么也来了?’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她的脸随着徐长芳的出现而扳着脸。

‘菲胭，我有话问你。’

这时她才发现，崔不凡脸色有异，整张脸沉得老长，他看她的眼光冷漠的让她退了一步。

‘不凡，你怎么了?’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袭上身。

‘你为什么跟我交往?’他冷声问。

‘因为我喜欢你啊。’

‘喜欢我?’他冷哼：‘不是因为你跟同学打赌才跟我交往的吗?’崔不凡几乎是咆哮的吼着，那嘶哑的声音教人心颤。

他怎么会知道?唐菲胭转头以眼神询问同学，大家都摇头，根本还搞不清楚是什么情况。

‘你心虚了是不是?’崔下凡朝她逼近，像要杀人的眼神直射向她，‘是不是?’

‘我……。’她该说什么，打赌是事实，喜欢他也是事实。

‘唐菲胭，你简直是欺人太甚了!’

‘不是，不是这样的。’她伸手想要拉住他的手，却被他恶狠狠的甩开，一旁的朋友们则是安静的不敢出声，他们都是第一次见崔不凡如此失控。

‘不要碰我!’他太震惊了，在自己全心全意爱她时，唐菲胭竟只是在玩弄他的感情。

‘不凡!’

‘这样很好玩是不是?’

她从小任性，爱胡作非为，但他相信她的善良、她的天真，所以他包容她，没想到最后连感情都被她给耍着玩了。

‘不凡，你不要这样。’他生气的样子好可怕，她被吓得一直往后退，‘你听我说。’

‘不，我不要听!’

‘不凡……。’是谁跟他提的，本来她打算今天他招供，是谁早她一步。

就在她急得要哭了，徐长芳的声音响起，‘不凡，我说的没有错吧，她是在骗你的。’

是她!唐菲胭抬头目光与徐长芳相对，她眼里有抹得意，有抹报复，是她说的!

‘徐长芳，你为什么要造谣?’

‘我哪有造谣，我只是将我知道的事实说出来而已。’

‘你……。’一句话堵得唐菲胭无话可说。

‘不凡，我本来以为她真心爱你，所以我才会退出，没想到她这么恶劣，根本是在玩弄你的感情。’

她想否认，就算她一开始是，但后来她没有啊。

‘我不是!’

崔不凡将她拉往自己怀里，‘那是什么?’他粗重的鼻息全喷在她颈间，唐菲胭可以了解他此时的愤怒。

‘崔下凡……。’有朋友开口想化解气氛，却被他给喝止。

‘请你们全都离开，今晚没有生日派对，什么都没有!’

‘不凡?’徐长芳轻喊着，今天她也帮崔不凡准备了礼物。

‘走，全都给我走!’

唐菲胭被拉进崔不凡的房间，他将她推向床，她一个重心不稳的跌趴在床上。

早已惊吓过度的菲胭不敢喊痛，也不敢再像以前那样撒娇，‘不凡，你听我说。’她是做错了，可是她也自责了。

‘说什么?说你是在欺骗我的吗?’崔不凡坐在床边，眼神慑人的直盯着，目光凶狠的让她好害怕。

‘不是，我没有。’

‘那你要说什么?’

崔不凡在她还来不及再开口，倾身将她压在床上。

‘不凡，你不要这样……’

他好可怕，像头要吞噬她的猛兽般的侵上她，‘你会怕?’

‘你走开，我不喜欢你这样。’她本来就打算今晚跟他坦白，如果今晚不说，以后她怕也没有勇气再开口，只是盛怒的他又能听进多少她根本不知道。

‘吻我。’

‘不凡?’

‘什么都不要说，只要吻我。’

他坚持的表情让她不敢拒绝，缓缓的仰起头印上自己的唇，让属于他的男性气息探入她鼻息间。

她的吻还有些生涩，感觉他没有回吻自己时，她想要退开唇瓣时却被崔不凡阻上了。

没给她机会退开，崔不凡有力的大手定住她的脸，俯首深深地吻住她的唇，盛怒的的他粗暴又狂乱的在她唇上厮磨，撬开她的齿关，硬是将舌头探进她口中。

这个吻没有往常的温柔情意，霸道的教她透不过气地只能由着他吻，强势的唇舌与她纠缠，直到她发出无助的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