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中午和许镇甫在荷月居用完午餐,回到办公室,华筝却始终没有办法静下心来工作。

荷月到底是怎么了?

一直到她来到席荷月家门前,掏出钥匙来开门,仍旧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啊!”一进到屋内,她才关上门,就被一只有力的臂膀扯了过去压抵在墙壁上,随即落下的吻炽热得几乎快令她喘不过气来,“唔……”

他激切地吻着她,霸道地在她口中恣意纠缠不休,带点惩罚意味地蹂躏那玫瑰花瓣似的红唇。

等她终于得到一点点喘息的时间,他那仿佛带着炙人火焰的薄唇仍不愿放过她,正在她的细嫩颈部吸吮啃咬,烙下一个又一个暧昧的、专属于他的红色印记。

“……荷月,你怎么了?”他在生气吗?为什么?

那酥麻中带着轻微刺痛的啮咬引来一阵阵的战栗,让华筝全身酥软无力,连公事包都掉落地上。

“我?没事。”席荷月回答的同时手也没闲着,俐落地解开她胸前的衣扣,拉下贴身束缚之后,他的唇随即覆上,将那诱人的蓓蕾含入口中。

这里是客厅耶!来不及制止,席荷月接下来的动作就让她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气。

“荷、月……”他竟然咬、咬她……那里!

“嗯?”他斜瞟着她。

“你……你到底在生什么气?”他不说她怎么会知道……难道是因为今天中午在荷月居发生的插曲?

他的手自她的窄裙下探进,修长的手指隔着一层轻薄光滑的丝绸勾挑出她的热情,“我没在生气啊。”

“啊……”无法抑制的轻吟自她的口中逸出。

他今天这样异常的举动如果还不是生气,那她真不知道是什么了。

席荷月扯下那片轻薄的阻碍,手指猛烈地进攻侵略,执意掠夺华筝所有的一切,不让她有一丝一毫的保留。

“荷月!”

她的手抵在他胸前,却一点力气也使不上,只能任由他的指在她的身下作乱,在战栗中得到强烈的欢快。

他懊恼地微眯起眼,光是想像其他男人也能看见她如此性感诱人的模样,就让他嫉妒得几乎快要抓狂。

她呼吸急促地喘息着,还来不及喘口气,一记毫无预警的强力挺入让她失声尖叫,“啊——”

他立即展开另一波狂炙的进攻,放肆地在她最娇嫩柔软的深处恣意纵情。

她的手揽住他的脖子,完全无法思考,“慢、慢一点……”

“不。”他一口回绝。

“你……”

他依然故我地以狂风骤雨般的频率席卷了她。

“席、荷、月……”她频频抽气。

他在她的耳畔低喃,“有何指教?”

“你——啊啊……”他的进攻不留一丝空隙,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好好地说完一句话。

“说啊,我在听。”

“嗯……啊……”这、这样教她怎么说话?!一张口,压抑不住的呻吟就冲出口,她火大地咬住他的肩膀。

欢愉快感如电击般穿透了她的身体,迅速地堆叠累积,在即将爆发的前一秒,他倏地停住,极其缓慢地抽身。

“你……”体内莫名的空虚让华筝焦躁难耐地扭动身子。

他一脸无辜地瞅着她漾着水光的明媚眼眸,“你不是要我慢一点?”他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她恼怒地瞪他,“你根本就是故意的!”这样折磨她,太可恶了。

“故意什么?”他嘴上虚心求教,身下却仍在撩拨她。

她几乎快被逼疯了,“席荷月,你再不……”

下一瞬,他强势而野蛮的占有击溃了她所有的理智和自制,在深沉又密集的进占频率中,她的意识逐渐昏溃,几乎被榨干了气力,最后无力地软倒在他的怀里。

席荷月将她抱到沙发上。

她原以为可以好好休息一下,没想到却是另一波欢爱的开始。

“嗯——”这么快就恢复精神了!她瞪着他,闷哼了一声。他的精力会不会太过旺盛了点啊?

他细细啄吻柔唇,一次比一次深入地掠夺她的每一寸柔软美好,牢牢地将自己嵌入柔嫩娇躯,仿佛要让两人合为一体,从此不分开。

她无力抗拒,只能任由他摆布,随着他狂肆张扬的情焰延烧一整晚。

华筝是被饿醒的。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

她连自己是怎么上床的都没有印象,她只记得荷月像是存心折磨人似的,在门边、在沙发上要了她一次又一次,直到她崩溃求饶才肯罢手。

她几乎是立即累昏了过去。

他到底在不爽些什么,她依然是一头雾水,摸不着头绪。

而且,他的表达方式还真的是让她……一整个无言。

华筝凝睇着身旁的睡颜,胸口蔓延着一股无以名状的暖潮。她很难相信,两人这样的关系一转眼竟然已经维持两年了。

老实说,她也不太记得第一次究竟是怎么发生的,也忘记是谁先跨出第一步,当时他们都喝了一点酒,但还不到醉的地步,势必是气氛太迷人了,或者她太孤单寂寞,需要拥抱煨暖她……反正事情就这样发生了,现在再去追根究底也不会改变什么。

只是……她想不到这样的关系竟然能够维持到现在。

头一次是意外,就当不小心发生了一夜情,让事情慢慢从记忆里淡去即可,为什么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到如今,次数已经多到数不清了。

她知道现在人对性爱关系很开放,但她怎么也没料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也走上时下男女的交往模式,发展出以肉体需求居多的亲密关系。

而对象居然还是荷月!

这两年来,他们就只是互相陪伴、慰藉、上床,无关乎爱情。

他也是这么想的吧——

“咕噜。”饥肠辘辘的感觉让她没有办法专心思考。

华筝小心翼翼地下了床,却差点腿软地跌坐在地毯上。

“唔……”她强忍着全身酸痛,动作缓慢地套上睡衣,轻轻地打开房门,朝厨房走去。

大冰箱里摆满了各式各样昂贵的新鲜食材,一看就知道主人很专业,可她却看得一脸茫然。

她必须老实地承认,她品尝过的美食已经数不清了,但是从来不知道那一道道的美食是如何烹调出来的。

她活了三十多年没拿过锅铲,更甭提煮东西了。

不过,只是要弄点能下咽的食物果腹,应该不会太难吧。

电锅里还有白饭,炒青菜她不会,煎鱼的难度又更高了,不然……就煎个荷包蛋来配饭好了。

煎荷包蛋应该很简单,她曾经看过电视上的名厨不用一分钟就煎出一个漂亮可口的荷包蛋。

她的手法没办法那么俐落,慢慢来总不会出错吧。

平底锅在炉台上热着,华筝在一旁看顾着,却不确定何时该打蛋下锅。

第一次下锅的她有些笨手笨脚,连蛋壳也掉进锅里,她拿着锅铲,手忙脚乱地想把蛋壳碎挑出来,无瑕顾及炉火,结果把一颗蛋弄得支离破碎不说,还煎黑了,看起来很恐怖。

啊!忘了先倒些橄榄油。

她飞快地处理掉那个惨不忍睹的……荷包蛋,把平底锅清洗干净,再次放上炉台,打开炉火,倒了些橄榄油进去,霎时,锅里劈哩啪啦作响。

热烫的油到处喷溅,华筝蹬蹬地连退了好几步,没有防备地撞上一堵肉墙。

她吓了一跳,迅速地转身,“荷月!”

只套上休闲裤的席荷月即使顶着一头乱发,依然无损他的俊美绝伦,反而更增添了一股暧昧又致命的性感。

他懒洋洋地瞥了仍在劈哩啪啦响的锅子一眼,“你要报复我昨晚的需索无度,所以打算毁了我的厨房?”

她的脸微微一热,“我……我哪有?”

他挑了挑眉,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不然你在做什么?”

“煎荷包蛋啊!”看不出来吗?

他瞟了瞟垃圾桶的“一团黑”,戏谑地道:“你确定不是在制造某一种厉害而且致命的炸弹?”

她尴尬地红了脸,“我又不会下厨……”

很好,还有自知之明。

他上前关了炉火,将平底锅拿到水笼头下洗干净。

“蛋炒饭?”那是最方便、最快速又可以填饱肚子的美味餐点。

“好。”她这时才看见他背上那一道道的抓痕。

老天!那那……那不会是她抓伤的吧?华筝的脸更红了。

从冰箱拿出所需要的食材清洗切好,席荷月的动作俐落中带着优雅,非常赏心悦目。他偶然转头,发现她越来越红的脸,“你又想到什么限制级的画面了?”他戏谑的说。

“才没有。”别把她说得像是欲求不满的色女,好不?昨晚纵欲过度的可不是她。

“不然你在脸红个什么劲儿?”

她没有理会他,直问:“你背上的抓痕是……我造成的吗?”

“难不成昨晚我们玩3P?”不是她抓的,还有谁?

3、3P?!“怎么可能!”不管时代如何变迁,观念再怎么开放,她都无法接受3P这种荒唐到了极点的事。

“那么你认为我背上的抓痕是谁的杰作?”

“我……我很抱歉……”对于抓伤他一事。

“只是一点点皮肉伤而已,没关系。”他一顿,扬起嘴角,“我倒是很意外你也会有那么狂野的一面,又抓又咬的像只小野猫。”

又抓又咬?小野猫?!她面红耳赤,呐呐地道:“那、那还不都是因为……”他的蓄意挑惹和存心折磨人的欢爱。

“不过我喜欢。”

他的回覆让她完全搭不上话,脸上的红潮久久不褪。

开了炉火,他朝她伸出手。

她连忙将手中的锅铲递上,然后在吧台前的圆桌落坐。

不到十分钟,香喷喷的蛋炒饭就装盘上桌了。

“快吃吧。”

“你不吃吗?”

“我不饿。”

华筝也不跟他客气,立即吃了起来。

他清洗完平底锅和锅铲,整理好流理台,才倒了杯茶在她对面坐下。

她觑着他,“你昨天晚上到底在生什么气?”总不能死得不明不白吧。

席荷月的眉头悄悄地打了个结,只回了两个字,“没事。”

最好他昨晚的反应和此刻皱着的眉宇叫没事啦,睁眼说瞎话。

当她是三岁娃儿那么好哄好骗吗?他的不爽那么明显,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你到底是去拐到哪根筋了?”才会有一连串反常的反应。

他沉默了几秒,才道:“我们不认识,嗯?”

她一愣,无奈地叹了口气,“是你先把我当成普通客人对待的,记得吗?”她只是配合他而已,不然要她怎么说?

这样他也要生气?太不讲道理了吧。

他那么做,是为了要打探消息,显然当事人钝得没发觉。“你和他特地来荷月居约会用餐?”用意又是什么?她……想结束两人之间的关系了吗?

“怎么可能!我一直以为是合作案有问题,当他表明追求之意,我才知道是被亭希设计了。”所以,荷月的不爽是在吃醋吗?可能吗?

“我不喜欢复杂的男女关系,”他真正想说的并不是这些,但嘴巴却控制不住的道:“如果你打算要接受别人的追求,我要第一个知道。”

他想说的是——我爱你。

他想理直气壮地独占她一人,收藏她的喜怒哀乐,谁也不让。

他想要一辈子疼她、宠她,不会再让她伤心难过。

但是他没忘记说过的话——我不需要爱情。

所以,他从来都不说,更怕说了只会让她为难。

“放心,等我想认真谈恋爱的时候,一定会先让你知道。”有丝淡淡的、说不出的失落在心间盘踞,但华筝选择漠视,继续吃着面前的蛋炒饭,只是却突然没了食欲。

果然……适时垂下的眼脸掩去了席荷月眸底的黯然。在她心里,他和她之间的关系只是肉体上的纠缠,没有爱情。

他不是她想认真谈恋爱的对象……

但,就算只是肉体上的亲密关系也无妨,只要她还需要他,他就会一直陪伴在她身旁,不离不弃。

从他们的关系真正跨越朋友界限的那一天起,华筝就不曾再和席荷月一同出现在公共场合,避免被熟人撞见而引来不必要的联想和绯闻,让他们之间的关系有曝光之虞。

平时他们都是各自忙各自的事,只有在周五的晚上,她会到他的公寓,两人共度不受打扰的周末时光。

有时是热烈缠绵,有时只是听听音乐、闲聊或欣赏一部优质的影片,宁静相伴。

偶尔,她也会把没看完的公文带到他的住处来审阅,就像今天。

席荷月端来一个金黄透亮的法式烤布蕾递给她,“昨天的发表会很成功,粗鲁的小猴子终于蜕变成淑女了呢!”

她关上公文推到旁边,“所以你不能再叫小笙‘粗鲁的小猴子’了。”她这个做姐姐的比当事人还要高兴。

“是、是。”他态度很敷衍地回应,而后话锋倏地一转,兴致勃勃地道:“筝,你猜猜看,我今天撞见谁的奸情了?”

可她兴趣缺缺,“那种没营养的腥坛八卦,我一点也不想知道。”

华筝吃了一口法式烤布蕾,脆脆的焦糖甜而不腻,嫩嫩的布丁更是香滑顺口,让人齿颊留香。

不管她什么时候来,他的冰箱里总会有一两样她爱吃的甜点,她当然知道都是他特地为她准备的。

和荷月在一起的这两年多来,都是他在包容她的一切,他了解她、将就她、宠溺她,虽然没有感情上的牵绊,却让她头一遭感受到幸福的感觉。

他轻笑,“是我五哥和小笙,她一早就在我五哥的房间里。”

终于啊……蒲月能够当这么久的柳下惠,着实难为他了。

突然想到什么,她啐道:“什么奸情?你的中文造诣真差,蒲月和小笙男未婚,女未嫁,而且他们正在交往,有亲密关系是很正常的。”她忍不住纠正他的用词。

事实上,蒲月能够隐忍这么久,她也很意外呢。

但是偏偏被荷月撞见,他肯定不会平白放过这个调侃揶揄人的好机会。

她很同情蒲月,“蒲月的运气真不好。”竟然被逮个正着!

席荷月斜瞟她,“你这个姐姐会不会太不关心妹妹了?”

她噙着笑,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

“你妹妹昨天晚上被人吃干抹净了,连一根骨头都不剩,你难道不应该表示一下意见,替妹妹讨个公道?”他唯恐天下不乱地挑拨着。

她却戏谑地道:“谢谢惠顾。”

“咳咳咳……”他被嘴里的咖啡呛着了,差点喷出来,“你真是幽默咳……”

“小笙已经成年了,她有她的想法,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况且对象还是蒲月,我们都很放心。这个世界上只怕再也找不到比他更爱小笙的人了。”她相信,蒲月宁愿自己受伤也绝不会让小笙受到伤害。

也许,席、华两家很快就有喜事可以办了。

喜事……结婚?!

想到这里,华筝陡地一震,眸底迅速地掠过一抹什么,快得让人来不及捕捉。

是啊,小笙嫁给蒲月之后,席华两家就是姻亲了,她和荷月这样的关系若是不小心曝光了,她和荷月要如何面对大家?大家又会用什么样的眼光来看待他们?

“这倒是。”席荷月哼了哼,“也不知道我五哥的眼睛是怎么了,不管再美丽、再温柔的女人都进不了他的眼,他一直都只专注地看着她……那只粗鲁的小猴子是不是对我五哥下了什么符啊?”

可他说话的对象完全没有反应。

这让他狐疑地瞧了她一眼,“筝?”

“没事。”回过神来,她摇摇头,脑海里仍是一团乱。

席荷月没有追问,他知道,等她想告诉他的时候,她自然会说。

华筝继续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烤布蕾,思绪又悄悄地飘离……

她当然知道她和荷月这样的关系是错误的,他和她之间并没有感情的基础,不应该做尽属于情人间的亲密缠绵,不应该让这样的肉体关系持续到现在,但是她却一点一滴地沉沦,无法抽身。

肯定是他的胸膛太温暖,拥抱太有力,宠溺太迷人,所以才会让她不能自己地沉溺下去。

华筝震愕地发现——

这两年多来,她竟然从没想过要结束两人之间的关系,连一次也不曾!

即使她很清楚这样的关系不会长久,没有未来,她依然不想结束。

只是如今现实的状况逼她不和不去思考面对——小笙和蒲月的婚礼进行曲,却是她和荷月关系的休止符。

身为妹妹,她当然希望小笙能够早日得到幸福,但是心底深处却有个自私的念头悄悄地萌了芽。

她不想就这样结束。

荷月的陪伴、荷月的宠溺,让她在工作疲惫之余有个温暖的怀抱可以休憩、依靠,毋需再独自硬撑。

她竟自私地希望,那一天不要太快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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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样花美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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