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韩文尧的怒气全喷在她脸上,董小福对这样的少爷也很心寒的,说了这许多,他仍是把她当成笨瓜,硬着气说:「少爷。祝您一家三口过得圆满、幸福。」她再也待不下去、说不下去了,抬脚就走。

韩文尧大声道:「站住!」

她顿住脚,但没有回头。

「把鞋穿好再走。」那脚可是会伤着的。

她这才发现脚踩在地上冰冰凉凉的,少爷竟容不得她把鞋留在这儿了,默默地穿好了鞋。

「少爷,我不会再给您添麻烦的,等我找到了住所,会立刻搬走的。」

韩文尧朝着她的背冷冷地命令道:「没有我的同意,你不准走。」

虽然韩文尧不同意,可是董小福己在默默地找着住所,找着谋生的活儿,当然经过了那一晚的不愉快,她和韩文尧的关系始终保持着距离。

首先,丁秋蝶常常在问着:「最近总不见小福来找你呢,文尧。」

韩文尧一律淡笑带过,什么话也不说。

一次、二次、三次,心思极细腻的丁秋蝶大概猜到了原因,觉得很是对不住小福,紧抱住乖乖坐在她腿上的娃儿,自语道:「我去跟小福把话说明了吧。」

韩文尧看了那安静的小娃儿一眼,硬声说着:「不用。」

丁秋蝶真的不希望他们因她而闹得如此之僵,聪慧的她遂换了个方式,「你和小福真是像呢,不记得了吗?」

像?他们哪里像了?韩文尧以这样的眼神传达着。

丁秋蝶轻轻地笑着,「你们同样都是自己的事自己解决,不想让自己的难题造成对方的困扰,不是吗?」

韩文尧的脑筋转得非常快,马上就有了联想,之前小福不就因为董秀拔的事而困住了自身,固执地忘了还有他?不过这事和那事是完全不同的,「小福她不信任我。」他和秋蝶怎可能会有小孩。

「信任是累积而来的,文尧。」这是一句提示的话,很隐喻的。

韩文尧懂,但摸不着边,他什么事让小福累积了不信任感?他以不平的眼神回望了过去。

文尧就是这么个自负的人,一心地对人好,往往自认问心无愧,其实常常忽略掉别人所认为的大事,可他却带无所觉,「我刚来时,小福很欢迎我的,即使我一辈子住在这里,小福也不会有意见;可是,文尧,你注意到了吗?我为了找我孩子的事,多次伏在你的肩上寻求慰藉,都被小福睡见了。」

韩文尧表情一动。实在是不能理解,他和秋蝶现在只是纯粹的朋友而已。

「女人的心都很敏感的,即使是小福也一样,请你想像一下吧,如果是小福伏在别的男人身上,难道你心里一点异样感受都不会有吗?你是不是也会觉得,小福的心,已不在自己身上了?」

韩文尧静默了。

丁秋蝶淡淡地道:「去跟小福好好地谈一谈吧。」

董小福并没有因为她要离开就不去客栈,她仍是做着该做的事。

这天上午,马春辑来到了如春客栈,手上拿了份文件,尤侠貌似早知他的来意,领着他进入那个小房里,随后便退了出去。

小福虽摸不着头脑,仍是立刻起身迎客,招待马春辑来到那四方小桌旁坐下,也拿了酒来,当然她自己是不喝的,「马老爷,您先坐会,我现在就请人去通知少爷来。」

嘴里说得挺和乐,眼神却易淡了下,少爷最近愈来愈常和丁姑娘在一起了,连一点避讳都没有。

马春辑咧开了嘴,笑着:「看来你还不知道啊,小福姑娘,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小福不解地愣在那。

马春辑更是乐得。「小福姑娘真是命好啊,能遇上韩老弟这样的人,不对,应该是说你们两个的命都很好,能够互相遇到,好了,小福姑娘也请坐吧。」接着把手中的文件放在桌上。

马春辑的话,小福不好意思拒绝,眼睛好奇地盯着那文件,然后坐了下来。

马春辑把文件给推了过去,「来,把这个给收下吧。」

董小福不明所以地啊了一声,抽出了里头的纸张,一看,讶异之声更甚了,忙把文件和封袋都推了回去,「这个我不能收,您还是直接交给少爷吧。」

没想到小福会是这样的反应,照理说该要很高兴地收下啊,「小福姑娘,这真是韩少爷交代我做的,你只要在这上面签个名,证明我有把东西交到了你手上就行。」

末了还玩笑似地说道:「这是一份好大的聘礼,媒人也该算我一个,所以你们的大婚之日可别忘了我哟。」

认为这绝对不会是什么聘礼的小福,而且之前的那些聘礼她也打算全还回去,连忙又把纸张推了回去,她完全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了,少爷要娶的人是丁姑娘,这新店的地契也该是给丁姑娘才是。

生意人的眼色可是很厉害的,马春辑猜大概是两口子闹着意见,不过他也很聪明地没有多问,之前不是早下过聘了吗?不觉大笑着:「好吧,你不签也没有关系,我相信以我马某人的人品,韩老弟绝对是会信的,那我就先告辞了。」

小福急得不住地叫着:「马老爷!马老爷!你把东西带了再走啊!」

结果,当然是无论她再怎么唤也唤不回来。

果然不出她所料,也只不过是刚走到院落门口,小女娃儿的笑声、大人的哄护声便传了出来,她落寞地顿住脚,看了下手中的文件,还是决定走进去。

韩文尧见着了小福,很明显地有了发自内心的笑意,地契能让女人家更有安全的保证,小福收到了之后,应该就能懂他的用心了;得知了自身的分量后,她就会提出疑问,然后他就会说明,所以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董小福对着他们点了点头,也向小女娃儿招了招手,然后以很认真的态度对着韩文尧,把手中的文件递了过去,「少爷,这是马老爷拿到客栈给我的,我现在将地契转交给您。」

为什么他会听到这样的话?韩文尧将眉一挑,些许不悦的情绪在发酵,丝毫没有伸手接过的迹象,「马老爷没有跟你说清楚吗?这是我……要给你的。」

停在半空中的手坚持着没有收回,「这是很贵重的东西,少爷该是交到丁姑娘的手上才对。」

韩文尧听了,立马一肚子气!如此明显的事,都不懂吗?!

就是贵重的东西才要交到重要之人的手上,也代表着小福在他心中的地位是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的,而小福怎么可以体会不到,还固执地坚信着晓光的话!这份地契早己代表了一切啊。

韩文尧的手背在身后,表态着不收就是不收。

董小福难受地咬咬下唇,没有道理的东西叫她如何收下来?站在这里的她觉得好尴尬,沉默了好一会儿后,只好把地契放在桌上,慌得逃走了。

看在眼里的丁秋蝶被打败似地摇了摇头,只把一份地契交出去,什么话也没有说,在这误会己深的状况下,要教小福如何能够明白、能够猜到其中所代表的深意?

恐怕只会更令她感到莫名的不安而己,况且她之前所说的话可不是这样的,再这样僵下去,就会变成一种遗憾了。

今天丁秋蝶跟韩文尧说要带娃儿去买些娃儿要用的东西,而出韩府去了。

载着丁秋蝶的马车在如春客栈前停了下来,她牵着小娃儿,在客堂站定,找着尤侠,可那尽责的尤侠居然不在。

阿一迎了上来,招呼着:「这位姑娘,诸问您是要住店还是用膳?」

丁秋蝶带得浅浅的笑,「这位小哥,请教一下,尤掌柜在吗?」

阿一的头明显地有点大了,担心地望向里头,「在,不知姑娘找掌柜的有什么事?」

里头发生了什么事吗?不过她却没有多问,客栈的事自有人管,她是不需要插手的,「喔,没什么,只是想问尤掌柜,小福姑娘在哪里,如果可以的话,不知小哥方便带我去找小福姑娘吗?」

阿一又望向了后头,不知该不该说。

丁秋蝶看出了他的为难之处,这么看来后头的状况好像是跟小福姑娘有关,「我是住在韩府的丁秋蝶,跟小福姑娘很熟的。」

丁秋蝶的名他一听就晓得了,来了个小福姑娘很熟的人,那就好办了,他急着说道:「小福姑娘就在后头那,也不知小福姑娘怎么了,一早来就拿着柴刀猛劈着材薪,劝也劝不听,真是急死大伙了。要是再这么下去。我们只好去请少爷来了,好在丁姑娘你来了,丁姑娘你快点进去吧,我们掌柜的也在那。」

从早上到现在也有半个时辰了吧,总之先去看看,劝下再说,「谢谢小哥,我这就先过去看看。」

远远地便看到小福一根材转过一根,俐落地不减速度,表情况闷地一声不吭,在一旁的尤侠可是千求万求的,请小福快些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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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小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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