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方雨央不晓得既然黎俊扬受重伤,为何他们还要开车到别墅,而不就近先送他到医院急诊呢?黎俊杨昏了过去还好,而她因彻夜未眠及刚刚掉的那一跤,此刻她头晕得要命,几乎快崩溃了。

当车子终于抵达别墅的时候,管伯仍没给她好脸色,嘀咕道:“看你一副累得快死的样子,先去睡一觉好了。”

方雨央想反驳,她想照顾黎俊杨,但因为实在太累了,所以点了下头。

下了车后,她发现黎家的家庭医生及数名医生都到了,她不禁为黎家的财势咋舌。

她累得几乎要瘫在地上,强打起精神跟在一位笑客满面、和蔼可亲的佣人李姨到客房,洗了澡之后倒头就睡。

方雨央在梦中啜泣,她梦见到殡仪馆参加黎俊扬的葬礼而痛不欲生。

发着高烧、意识模糊的黎俊扬循着哭声来到她的房间,见到躺在月光下的天使,他冲动地爬上床,将她拥入怀中,她的柔软芳香激起他的亢奋。

她倏地惊醒过来,“黎俊扬”当她察觉他抱着她时,开始挣扎。

“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他抓住她的手,仿佛那是她的翅膀,而他不让她再飞走。

她感觉到他身体异常的高热,“你发烧了。”

“我是发烧了,为你燃烧。”说完,他的唇温柔地覆住她的。

他制造出来的情欲强烈地淹没了她,她在他身体下融化了、迷失了,情不自禁地吟哦出声。

黎俊扬一定是体力透支了,结束之后即沉沉睡去。

方雨央到浴室拿了条毛巾为他擦干身上的汗水,伸手抚摸他的额头测试体温,确定他体温逐渐正常后,才安心地躺回床上,俱进他怀中。

她的心中充满幸福与满足,可是她知道,明天她一定会后悔的。

方雨央在门打开时刚好醒来,她感觉好糟,阳光好刺眼,刺得她头痛欲裂,而且只要她一动,背部传来的痛楚令她忍不住落泪。

但最糟的,是还要面对黎俊扬,尤其在经过昨夜之后。

她不奢望他会因昨晚的亲密而对她有新的观感,因为此刻的她后悔死了,对他的观感还是和以前一样,除了恨还是恨。

“你醒了。”黎俊扬满意的点下头,“很好。”

听见他的声音,方雨央缓慢小心地转过身。

他穿着轻便的西装,剪裁合宜的西装把他完美。

强健的身材衬托得更加性感,头发随意往后梳,一撮掉落前额的头发令他更加潇洒迷人。

她惊讶地看着他,一身清爽、俊朗的他完全不像个病人,至少,他昨晚还病奄奄地躺在她身边。而且他被毒蛇咬了之后,不应该恢复那么快,他应该多受病魔的折磨才对。

方雨央吃力地坐起身看着站在床边的他,他目光中的危险气息令她心生防备,“有事吗?”

黎俊扬厌恶地掩住鼻子,“老天,你一身酒气熏天,你到底喝了多少酒?还和一群飙车族鬼混,你就那么不自爱吗、‘

他傲慢的态度和指责令她气愤,“我在你心中,本来就没有形象,你自以为是的把我归类到妓女去了。”

他眉头深锁,目光由严厉变成狂暴,“难道说,你还在以卖淫为生?”

“我才没有,我从来就不是!”

“不是?不用否认了。”他嘲讽一笑,“怪不得,昨晚你的技巧更臻完美纯熟。”

方雨央不假思索地拿起枕头砸他,强忍背部传来的剧痛,气怒的吼道:“如果我是妓女,你就是淫虫!”

“你胡说什么?”他抢过枕头丢到地上。“我才不是淫虫,我昨晚发高烧,谁知道你是怎么勾引我的?”

“你……”她为之气结,也因为疼痛而说不出话。

“别说了。”他生气地挥手制止她开口。“警察已经在楼下等你了。”

“警察!”方雨央一听到这个名词,心跳漏了一拍,花容瞬间苍白,一脸害怕地问:“你叫警察来干嘛?”

“你忘了吗?这是你的杰作。”他指指手臂上的伤口,“我要告你。”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弄伤你的,我只是……”

她突然止住话尾,她又要如何辩解她当时近于疯狂的行径呢?

黎俊扬看着她内疚的脸,轻哼一声,帮她接下去。“你只是喝醉了,伙同一群飙车族,仗着人多势众,找倒霉经过的车子麻烦。”。

“不,我没有!”

“告诉我,你拿酒瓶想干什么?砍人发泄?还是抢劫?”受伤是小事,但想到是她所为,他就不齿。

“不是!不是!我根本没有你想的那么坏!”她无助地坐在床上,着急地争辩。

“那只是因为你!”

“什么?”他惊讶地问。

她考虑着要不要说出真相。抬眼看着他傲慢、无情的脸,心想他知道真相之后,脸色恐怕不会比现在好看吧。

“说呀。”他皱眉催促。

“因为我认出了你的车。”

闻言,黎俊扬暴跳如雷地抓住她的手臂,“该死,你想杀我?”

“不是,你不要每次都自以为是,妄下定论。”方雨央忘了痛楚,因为她被那个“杀”字吓坏了。

她现在十分害怕他打算以“谋杀”罪名控告她。

不,她不能让他以任何罪名控告她,那势必会将爸妈牵扯进来。爸爸在两年前被公司开除后,身体每况愈下,现在更是要每星期洗两次肾,妈妈为了照顾爸爸已经精疲力尽了,她不能再让他们担心。

更重要的。她若坐牢,家里就没有收入了。

“可恶!你这个没教养的太妹,不给你一点教训,你是不会学乖的。”他粗鲁地将她拉下床,“起来,到牢里去领悟人生的真谛吧。”

他冷酷无情的脸令她害怕,他不择手段的残忍是她领教过的,方雨央跌在地上忍不住哭了出来。“求求你不要告我,我不要坐牢。”

黎俊扬看了她布满淤青的背,倒抽了一口气,“你的背是怎么回事?”

“什么?”她泪眼滂泪,不解他在问什么。

“你的背上有一大片淤青。”他怜惜地轻抚她裸露在被单外的肌肤,那原该是如凝脂般洁白柔细,现在却布满丑陋的淤青,他不禁有些生气,她就这么不知爱惜自己吗?

她不疼,他的心都疼了。

“可能是骑车跌倒时,不小心弄伤的。”她不自在地拉高被单,裹住她赤裸的身体。她不能忍受他的碰触,他一碰她,她的身体就会变得虚软无力。

“我看看。”

“不要!”

黎俊扬无视她的抗议,用力扯开她身上的被单,“该死,你伤成这样为什么不说?”

“你应该最清楚原因。”她目光严厉地瞪着他,“我现在关心的是我会不会坐牢,而不是我的身体。”

他以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温柔,将她抱回床上。

“等你背上的伤完全康复,再到牢里去反省。”

他突然的温柔令她丢了心、失了魂。

“如果我勾引你,能不能让你改变主意?”噢,一定是痛楚令她失去理智,所以她才会说出这种浑。

他的眉头瞬间拧了起来,“如果在你康复以前,你敢再勾引我,让我傻呼呼地跳上你的床,我就立刻把你送进监牢。”

他冰冷的话语粉碎她突来的柔情,她的神情回复冷静,冷声道:“你为什么不被毒蛇咬死?”

黎俊扬笑着扳过她的脸庞,“这还很感谢你让青龙他们找到了我。”

方雨央不停地大骂,即使他离开房间也没有住口。

走到楼梯口还听得见她的声音,黎俊扬不禁摇头笑了,很难想像这些骂人的话是出自于一个像女神般美丽的女人之口。

方雨央在医生走后躺了一天,第二天就精神饱满地下床了,并且和李姨及她十岁的孙女钱美伶变成好朋友。

到了晚餐时刻,管伯宣布黎俊扬将回来吃晚餐,方雨央匆匆到厨房吃了几口饭后,告诉李姨她身体不舒服,便溜回房间避开黎俊扬。

背上的伤让她连脱衣服这么简单的动作变得困难而且缓慢,但一听见车子驶近的声音,她不顾背部撕扯般的痛苦,迅速穿上睡衣,跳到床上躺好。

黎俊扬打开她的房门时,她刚好闭上眼睛。

“方雨央,我知道你还没睡。”见她继续装睡,他用温和的语气诱哄,“张开眼睛,听到没有?”

“什么事?”方雨央无奈的睁开双眼,很意外看见他眼中没有令人讨厌的神情,只有工作一天的疲惫和真诚的关心。

“你的脸色看起来还是很苍白,是不是不舒服?”

“托你的福,我很好。”她语气平静地回答,但心却不平静。他是真的关心她,从他的眼神可以看得出来。

“吃药了吗?”

方雨央摇头,看他走向房间角落处的开饮机,倒了一杯水并拿一包药走到床前,她沉默地接过水杯吃药。

黎俊扬搬了一张椅子坐在床边,展露一抹充满男性勉力的笑容,关心地问:“医生怎么说?”

“他说我很好,没有致命的伤害,只要休息几天就好了。”她极力抗拒他那抹笑容对自己的影响。

“那就好。”他松了口气,但随即又以责备的语气说:“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幸运,下次骑车不准骑那么快,知道吗?”

她点点头。他为什么关心她?为什么对她这么温柔?

面材娇美柔弱的方雨央,黎俊扬忍不住倾身向她,轻柔地把她脸上凌乱的发丝拨到耳后。

“黎俊扬,你真不识相,你难道看不出来我回房间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而是因为不想见到你吗?”

他的碰触令她害怕,害怕自己又会在他的碰触下软化,所以她只能用恶劣的态度掩藏心中的慌乱,用尖酸的语气对付他令人窒息的温柔。

黎俊扬身体一僵,“很抱歉,打扰你休息了。”说完,他脸色难看地走出去。

方雨央压抑住他离开时强烈的沮丧和失落感,强迫自己睡觉。

经过两个星期,方雨央的背伤完全康复。

在这段期间,每天晚上黎俊扬不管多晚一定回家,并来敲她的房门,但都被她用恶劣的态度拒绝在门外。

李姨和管伯很不苟同她的行为,一有机会就责备道:“黎先生有家大公司要管理,他是个大忙人,却为了你每天都赶回来,你难道不知道那对他的体力造成多大的负荷吗?你怎么忍心把他拒于门外?”

她又不是他的妻子,他的体力如何关她什么事?

而且,他回来干嘛?回来检查她的身体好了没,好把她关进牢里吗?

噢,她又何尝好过?每次他回来,她的心便痛得揪在一起、身体紧绷得像根弦,害怕她的心防稍有松弛,就会不顾一切的扑向他。

若是长期下来,她想,她一定会把自己逼疯。

“雨央姊姊、雨央姊姊!”李姨的孙女钱美伶出声唤道。

“什么事?”方雨央眨眨眼睛,愣愣地问。

这两个星期中,她不但和十岁的美伶成为好朋友,还每天都和附近孤儿院的小朋友玩在~起。

“你忘了我们今天要和苏志明他们比赛篮球吗?”

钱美伶提醒她。苏志明是孤儿院里的孩子王。

噢,她还真的忘了。方雨央随即给她一个大大笑容,轻点她可爱的鼻子,“没忘、没忘,我已经做好热身运动等着比赛了。”

“可是还少一人耶,怎么办?”

“那我们就……”她俏皮地笑了一下,“找管伯吧。”

方雨央牵着钱美伶跑向正在洗车的管伯。

“管伯,我们今天邀了孤儿院的小朋友来一场篮球比赛,由于人数不足,你必须参加帮我们凑人数。”

“我”管伯指着自己的鼻子,“你别开玩笑了,我这把老骨头,上次陪你们演话剧扮国王还可以,打篮球?饶了我吧。”

“嘻!”钱美伶想起上次他扮国王的样子,不禁笑了出来。

方雨央则是努力忍住笑,“管伯,拜托嘛,我们就差你一个,而且你忍心让那些小朋友失望吗?”

“管先生,你年纪也大了,不多做一点运动不行,难得有这个机会,你就陪陪小孩子吧。”李姨笑着帮腔。

“管伯不行,我们来吧。”黎俊扬潇洒地倚在门边,一双黑眸紧锁着迷人的方雨央,温柔地笑着对她说。

方雨央一听见他的声音,身体僵硬地转向他,脸上热情的笑容消失,眼中欢愉的光芒也消失了。

她的转变让他放起满面的笑容,俊脸霎时一沉。

他不是没察觉到她刻意逃避他,但是她的态度令他无法忍受。

不过他最近的行为也极为反常,平时一年来这栋别墅的时间加起来不到一个月,但现在他却天天都想回来。

“是啊,也让我们加入,如何?”简翊、青龙、红鹤笑咪咪地走过来。

“方姊姊,我们来了!”一群可爱的小朋友跟在他们的身后。

方雨央知道自己无法逃避黎俊扬,只好样装开心的笑说:“太好了,我们到篮球场吧。”

黎俊扬走近她,以只有他们两人听见的音量问道:“你很不高兴见到我?”

“怎么你现在才发觉吗?”她无机于他们之间愈趋紧张的暗流,故意挑衅他。“你为什么干脆别回来了?”

“你忘了这是我的房子,你想鸠占鹊巢?”

她露出甜美的笑容,讽刺地提醒他,“我不是自愿待在这里的。”

“谢谢你提醒了我,该把你送进牢里了。”他冷酷无情地说。

他的话成功地让她的笑容消失,但他并不觉得得意。

比赛分为两队,简翊从小朋友中挑出年纪较大的六名,由他当裁判,青龙、红鹤加上三位小朋友一队,黎俊扬、方雨央和另外三位小朋友一队,其他人则充当啦啦队。

方雨央在无法抗议的情况下,心不甘情不愿的和黎俊扬同组,当他开始说明作战计划时,她甩都不甩他,但他很有风度地容忍她。

和小朋友一起玩,大人当然无法进行真正的比赛,可是几个大人都和小朋友玩得非常开心,唯独黎俊扬例外。

因为方雨央处处和他作对,她的球技高超,拿到球之后,理都不理他,也不传球给他,有时还煽动其他队员一同排挤他。

一场比赛热闹滚滚的结束,黎俊扬的火气也升到最高点。

简诩、青龙、红鹤互觑一眼,识相的把小朋友们带进屋里,远离战火。

方雨央很得意自己的杰作,但他的怒火令她眼皮直跳,急忙跟上他们,只可惜她慢了一步,她的手臂被一只大掌抓住。

“方雨央,你竟敢一再漠视我?”

“为什么不敢?我恨死你了,恨不得再抓一条毒蛇把你咬死,让你永远消失在我眼前。”她挑衅地应道。

她的话彻底把黎俊扬惹毛了,他铁青着脸抓住她的手,硬拖着她往后山的树林走去。

“停了,好吗?”方雨央挣开他的手掌,从背后抱住他。她可以感到他的身体一僵,不禁抱得更紧。

她累了,不想再挣扎了。

“请你不要回头。”他动了动,她立即央求。“面对你,我怕我会没有勇气说出内心的感受。”

她停顿了数秒,重新鼓起勇气说:“我不是故意要和你作对,只是我不晓得如何处理自己的感情。两年前,你对我做的事几乎毁了我,我好恨你。再次遇见你,你又误解我、残忍地要控告我,我应该要更恨你。可是我愈逃避,就愈想你;愈恨你,就愈爱你,这样矛盾的心情,令我的脾气变得暴躁。现在,我不打算再违反自己的心意了,我想爱你。”

“如果,”她羞怯的声音愈来愈细小,“我在这里跟你做爱,你还会报警把我抓起来吗?”

“我还是要把你关起来,关在我身边。”黎俊扬转过身,低下头深情地攫住她的唇……

当激情平复,方雨央获得满足的身躯被黎俊扬拥在怀中,直到他察觉到滑过他胸膛的湿意是她的泪之后,他惊坐起来,将她布满泪痕的小脸捧起来。

“我弄痛你了吗?”

她摇头,“我哭的样子一定很难看。”

“为什么哭?”其实他已着穿了一切,满足与骄傲顿时充满整个胸腔。

她难为情地低垂下脸,“你一定觉得我很放荡。

无耻。“

他听了大笑,语气温柔的说:“你不用难为情,因为我很喜欢。”

他的话令她的脸更红,“我想说的是……我怕你又误会我了,我过去……”

“不要说了!”他皱眉打断她的话,“我不要听你的过去。”

他严厉的语气和神情令她止住的泪又浮上眼眶。

“该死!”他低咒一声,然后紧紧拥住她。“我顾不了那么多了,我不管你是辛尘的女人,还是靳轩的恋人,我都要你!”

这是他第一次明白说出要她,而且他的声音里饱含似自心灵深处发出来的深情,方雨央被深深震撼了,她感到心已被无边的喜悦充满。

可是……

黎俊扬一手抬起她的下颔,要她面对他,“我要你说,从今以后,你只能是我的,只属于我一个人。”

“噢,我只有你一个男人!”方雨央深情地呐喊出来。

黎俊扬喜悦的笑着,俯头攫住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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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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