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龙虎擂
尽管谢天王不好意思承认，可再厚的脸皮，也改变不了火岚城只是一个弹丸之地的事实地方就要有小地方的觉悟，野心再大，再雄，再壮，你也只能当团屁捂着，趁没人的时候放出来，自个独品。
世界有多大，谢天王的野心便有多大。他恨不能一觉醒来，便能看到光明之神小心翼翼的伺侯在一旁天下我已为您准备好了……
他时常揽镜自照，镜中的那张瓜子脸，上宽下窄，有凹有凸，一瞪眼，额上就挤出几条皱纹，重新罗列一下，俨然便是个王字。
看着这张脸，他仿佛就看到了整个的天下，这张脸是自己的，冥冥之中，是否曾预示了什么？
当然，谢天王不是个傻子，就算是，他也是个低调的傻子，低调到了别人根本看不出来的地步。
为了能让别人感受到他春天般的低调，谢天王大手一挥，火岚城顿现异像，群情激荡，出现了十里长街送夫参军的感人场面。
于是，茅草阴阴的小巷变得更加的波澜壮阔，和平的小黄瓜开始耸动，渐渐的替代了传统意义上的长枪大锤。
只要自认还是个男人的，都把长矛从裆中起出，挥泪告别了一家妻妾，风风火火的奔入了军营。
军营若是不收，他们便开始怀疑，在别人眼里，自己究竟还是不是个真正的男人？若是有幸插了进去，非但是他们会兴奋的充血，就连他们的妻子也激动的嗷嗷直叫，与有荣焉，低下头，两腿中间的那条红领巾好像也更加的鲜艳了。她们知道，黄瓜时代来临了。
同样的参军场面，也在苍州各地开始展开。区别也只在于，有的是自愿，有的却是被迫。这中间的差距，也许只值几两银子的军饷而已。
这一切，只因一件事情——杨延息陈兵剑门关，威压苍州。
剑门关历来便是苍州的门户所在，失了剑门关，苍州便如同被打晕的女人，从哪个地方开始剥，全看别人的兴趣。
十八路烟城集体抓狂，杨延息却也并不轻松，他很愁。只不过，他愁的是不知该先打哪里，是绕个大弯，从背后耸入，唱一菊花残好呢？还是直插中洞，深入腹地，击他个鸡飞蛋打，欲仙欲死。或者是稳妥一点，步步推进，捣出一番气势再说。
不管怎样，这一切都与荀小刀无关。
他只是个空有虚名的统领。火岚城的武官阶位只有四阶，分别是将司。队长之类的却是不在其列。
虽是统领，荀小刀却连个队长都不如。名义上他是火凤营第四小队的老大，可实际上除了雷子这个跟他阶位相当的同僚，手下却是连一个小兵都没。没有小兵，就没有让人舒服的马屁，手痒了，想找个能揍的人都难。
也就是说，他这个老大，其实没有老二。
******
拳头以一种极为诡异的方式扭曲着击出。
轨迹飘忽，筋腱也在随着拳路颤动。
沙！沙！
在这一拳的带动下，骨骼竟仿似流动的溪水一般，出了沙沙的声响。
魂波拳的要义，就在于每一拳的舞动，都会带动周身如波纹一般的扭动。
一路舞罢，荀小刀收拳而立。
忽然，一声轻响，从体内出。
荀小刀脸色大变，毒珠的表面出现了一道清晰可辩的裂纹。
造成异变的罪魁祸，正是毒珠上方，那道闪电形的深渊。
此时，正有一道道灰色的闪电从渊口的灰雾中劈出，向毒珠击去。
灰电越来越密，毒珠表面的裂痕也越来越大。
终于，‘咔嚓’一声。
毒珠彻底崩裂，深渊灰雾狂卷，一股莫大的吸力透而出。
散碎的珠体，裹挟着一颗指肚大小的赤色心脏瞬间便被吸摄了进去。
轰！
深渊轰然一震，死寂一般的深渊像是顷刻间拥有了生命，一股莫名的波动涟漪一般在气海扩散。
灰雾疾卷。
毒珠被彻底吞噬，心魄也嵌入了深渊深处的虚空。
只这一瞬间，渊底便突兀的出现了一层密致的灰毛，如森林一般。
灰毛无风自摆，缕缕灰雾升腾而起，化成了一卷卷灰云。
湮劲如一道阴影，在体内缓慢的涨缩。每一次涨缩，细细感知，都像是在应和着深渊的节奏。
一条青色的锁链，如游龙一般，在渊中游走，正是毒龙锁链。
荀小刀深吸了一口气，强行抑制住了心中的不安。
握了握拳，身体没有丝毫不适，相反的，对于湮劲的掌握更有一种得心应手的感觉。
此刻，就算是吕不一站在身前，只要他不还手，荀小刀就有足够的信心，将之一拳击倒。
******
七月二十八日，历史将铭记这一天。
在火岚城西效，有一片开阔的平地，龙虎擂将于今日，在这里举行。
原本在开擂之日，谢天王是预备亲至，想催一部分人泪下的。可惜，今天也正是火岚大军开拔剑门关的日子。
一万大军，尚未起程，便对外宣称是三万大军。
领军的主帅，是火岚城赫赫有名的第一高手‘战师’吕不一，军师是公孙明，先锋官则是申屠南。
大军起拔，谢天王自然要到场激励一翻。
不但是谢天王要亲至，据说还会有几位神秘人物也要高调驾临。他们会在群情激愤之际，用亲身经历痛斥大宋王朝的惨无人道、丑恶行径。
当然，虽说讲述的格调一致，但个人的侧重点也有所不同。
有的专注于讲述火岚城的优良传统，老兵的光荣事迹，革命家史。
有的会拉出自己的八个儿子，用痛不欲生的口吻道出一段岁月往事。向众人坦白，自己的八个儿子，其实只有一个是亲生的，其它的全是大宋军人造下的孽缘。
有的则会用切夫之痛，后庭之阔向大家阐述，当大宋军来临之时，不但女人危险，男人会更加的危险。
种种行径，不一而足。
更安排有几位专门的热血青年，会于气愤爆棚之际，痛哭着，狂吼着冲上看台，当场要求报名参军，保家卫国。
这些都是生在校场之中的事情，与荀小刀无关。
龙虎擂主要是由火凤营一手操办，可易办的是，这火凤营清一色的女兵。要比起生孩子，那是一点也不含糊，绝对冠绝全军。可有些可能会伤筋动骨的工作，交给这些女兵去做显然并不合适。于是在全营官兵举手表决之下，荀小刀跟雷子力压群雄，以压倒性优势获得了最光荣的那一份工作。
如果说，各路好汉是擂台上的英雄，那么荀雷二人则是擂台下默默无闻的无名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