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在一片喜庆洋溢中,晦明宫四护法与司工堂副堂主却已追着觊觎九龙图宝藏的人马而去。

宴席一直闹到夜半,宁星海终于摆脱了那些看热闹的宾客,回到三楼他与欧阳冶的新房。

新房里,龙凤华烛静静燃烧着,房里洋溢着喜气与暖意。

婢女们看到身穿大红喜服的宁星海进房,有礼的请安后就都退了出去,离开时还将房门掩紧。

宁星海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这宛如要烧起来般的满房红艳,宫主的恶趣味具体呈现在这刻意俗艳到不行的新房布置上。

摆明了知道他就怕这些红到刺眼的喜庆颜色,非要在今天一次让他体验个够。想到这,宁星海不禁抚额叹了声。

在艳红的新床边一道袅娜红影微动,似乎是被他那声叹息所吸引。

看到那同样一身大红喜服的新娘子,宁星海的眉头从紧紧蹙起又缓缓松开来。

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那道姿态安详的红影,心里溢出丝丝柔情,脸上再度绽出笑来。

真奇怪,只要看着他的冶儿,就不会觉得这满室的俗气红艳让人难以招架「」。

「我真不知道宫主的审美观到底是什么?不,应该说,宫主性情真是一如往常的恶劣。」只要和冶儿在一块,他就可以卸下所有心防,随意说出心里任何想法。

绣着淡红牡丹的大红头巾颤了下,四个角的流苏随之荡漾,显然是新娘子正在忍着荚。

他可以想像在华丽的红头巾下瑰丽绝艳的小脸绽开笑颜后,是怎么妩媚娇俏的模样。

「你瞒得我好苦啊!」宁星海在新娘子身旁坐下,双手轻轻扣住她肩头,让她的身躯微微转过来,两人相对着。

新娘子并没有回应,只是怯怯地低下头。

「不会吧,宫主不会玩得这么恶劣吧?」随着宁星海拉高的声调,覆在新娘子凤冠上的红头巾就被一把扯掉了。

两人四目相对,欧阳冶美眸里透出不解迷惑和淡淡羞涩,宁星海则是略略尴尬及掩不住的惊艳。

刚刚他发现新娘子始终不说话,没想到是新娘害臊,还以为是宫主恶劣到给他换新娘要耍他。

但掀开头巾后看到他的冶儿,他脑中又一片空白了。

原以为恢复女装的冶儿已经够美了,谁知盛装打扮穿着喜服的冶儿,更是……

他感觉嗓子发乾忍不住吞了口唾沫,脑中闪过的形容词,都是他这辈子几乎没用过的。

什么天香国色、沉鱼落雁、倾城倾国,以前听二师兄评论美人时用的那一大串华丽的词汇,统统在宁星海脑中跑了一遍。

「大哥?」见新婚夫君定定望着自己不说话,欧阳冶感到羞涩,白玉般的脸庞染上淡淡绯红,在红烛映照下更显得娇媚。

望着那红润樱唇轻敌,露出一口雪白的贝齿,在喜烛的照耀下,宁星海像第一次见到欧阳冶般,仔仔细细地将她打量一遍。

「大——」被那异常火烫的目光看得心慌意乱,欧阳冶张唇想说什么。

这时宁星海也开口了:「冶儿,你生得好美,你真是我见过最美的人。」

听到这话,欧阳冶的脸整个红了,在烛光照耀下显得鲜红欲滴,她慌乱地伸手想将自己的脸遮住,却被一双大掌牢牢地握住了。

「我不是在取笑你,我是说真的。」宁星海的口吻是从没有过的温柔。

「大哥。」欧阳冶轻轻叫唤着,觉得自己耳根都烧红了,心跳得慌乱。

那又像娇嗔又像恼羞的叫唤,引来宁星海一阵开怀大笑。

「你知道吗?我好庆幸你是女人,不然我都快疯了!」他终于可以把那些挣扎的心事一吐为快了。

「大哥这话是什么意思?」欧阳冶面露不解。

「还不是你,明明是女儿身却一直瞒着我,害我还以为我真喜欢上男人了。」想到之前心里的挣扎纠结,宁星海还是觉得自己好辛苦。

「啊!」欧阳冶眨眨长睫,一脸惊讶。大哥的意思是,他之前就喜欢她了吗?怎么可能?

「是啊,你怀疑自己的魅力吗?早点告诉我真相不好吗?还是我对你不好?为什么不和我说你是女的?」他很介意,为什么宫主比他早知道冶儿是女的,冶儿为什么都不和他说?

「是大哥自己说你讨厌女人啊!」她的语气有点委屈,要不是这样,她需要一直隐瞒吗?

「我?」宁星海一手指着自己,不敢置信的问。

欧阳冶点点头,红唇微噘,脸上神态益发委屈。

望着那张楚楚可怜的俏脸,他努力回想——嗯,他好像确实有这样和冶儿说过,但不一样啊!

「我是说我讨厌那些麻烦的女人。」

他对上那双带着迷惑的美眸,里头仿佛写着:那大哥到底是喜欢还是讨厌女人呢?

唉,他有种被自己害死的郁闷感。

原来是这样,所以冶儿才一直没和他说她是女的,让他白白烦恼这么久。

因为手还被宁星海紧紧握着抽不回来,欧阳冶有点埋怨地瞅了他一眼。

那埋怨的目光让他又乱了心神,连忙问道:「怎么了?」

「大哥,凤冠压得我头疼。」她在房里坐了几个时辰,加上今天的心情起伏太过剧烈,现在身子真有点承受不住了。

宁星海这才惊觉,他一进新房就开始闲话家常,也忘了要喝交杯酒。

「对不起,我是第一回成亲还不习惯。」话才说完他倒抽了口气,然后垂眸打量欧阳冶。

果然,她用一种「你是想成几次亲」的幽怨目光望着他。

那目光让他的心紧紧揪了下,连忙解释说:「你看我尽说混话,成亲当然就只有一回,对吧。」

望着有人陪笑脸的样子,欧阳冶也笑了,她本来就没生气,只是一时玩心起来想逗逗他。

宁星海为她卸下头上沉重的凤冠,甚至连那些珠钗首饰也统统拿下来,他单手握着她一头鸦羽般漆黑光滑的青丝,另一手温柔地以细篦子轻轻为她梳拢起来。

感觉头上发丝被拉扯,欧阳冶没料到他会为自己梳头。

「大哥。」她想抓住那只正握着篦子为她梳头的手,「我自己来。」她眨眨眼,神态有点失措。

「这很好玩,让我来吧。」握着那丝缎般的墨发,宁星海是真心觉得有趣,他想这就是所谓的闺房情趣,挺有意思的。

「冶儿,你的头发又直又滑,摸起来真舒服,比上等丝绸还好摸。」他一边赞叹着,一边细细地将那头如墨青丝梳理开来,享受着指尖拂过的滑腻冰凉,及美人散发后那飘散开来的淡淡清香。

感觉温柔的手指在自己头上轻轻抚过,麻麻痒痒的战栗,从头皮窜向全身,欧阳冶只觉得手脚一阵发软,连阻止的气力都没了。

当宁星海的手蹭过那白皙的耳边时,他听到一声细细的抽气声,伴随着银钤般悦耳的轻吟。

望着那如秋日枫叶,瞬间染遍耳梢的艳红,漆黑墨发衬着困脂色般精巧的耳廓,情不自禁的,他俯下身一口噙住——啊,那果然如他想像一样,柔软鲜嫩,分外诱人!

「啊!」欧阳冶惊叫了声,偏头想逃开却反被从后头紧紧揽住,一只铁臂横过她纤柔的腰身,然后缓缓收牢了。

感觉自己像团棉花般,浑身软绵绵的,只能倚靠着身后那宽厚的胸膛,她低垂的明眸里荡出一丝羞涩。

「嗯。」耳边传来濡湿的水声,是他正吮吻着自己敏感发烫的耳廓。

「冶儿,你真美。」宁星海唇覆在她耳边,轻声呢喃,火热气息喷吐在那细腻软嫩的耳垂上。

感觉自己都要烧起来了,欧阳冶长长的睫毛飞快扬动着,紧张的神情里透出一丝迷惑,她从没经历过这么奇怪的感觉。

心跳得很快,耳朵那麻麻痒痒的刺激,好像直直窜入她心间,有种说不出来的欢悦及舒服的飘浮感正在扩散。

那化成水一般的小鸟依人,更让宁星海觉得情动,他从没看过冶儿这么妩媚动人的模样。

「大、大哥?」发现他正在解开她喜服上的衣扣,欧阳冶心有点慌,伸手按住那有力的大掌。

感觉握住自己的柔荑微微发抖着,察觉到他的新娘子紧张又慌乱,宁星海心一软,双臂一揽将美人紧紧拥入怀中。

「冶儿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放心的把自己交给我,好吗?」他轻声细语的哄着,不想吓到她。

然后,欧阳冶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就被放例在柔软的锦褥上,宁星海俯下身,半曲着臂膀支在她脸旁,俊朗的脸凑近了她,鼻尖都要对上她的鼻尖了。

看到他对着自己笑,强烈的男人气息包覆着她,欧阳冶觉得自己快不能呼吸了,含水星眸怯怯望着他,不知所措。

「冶儿露出这神情,是在勾引我吗?」宁星海忍不住开口逗着美人。

露出这种小鹿般怯生生的神情,加上那双水眸,让人满心的爱怜,很想一口吃下去。

欧阳冶瞠大星眸,明显听不懂他的意思,但像是感觉到男人野兽般的猎食欲望,她感觉喉头发乾,忍不住伸出丁香小舌,飞快地润了下干涩的唇瓣。

「冶儿!」宁星海突然发出一声低吼,这火上加油的行为绝对是勾引,虽然他知道冶儿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但勾引就是勾引。

「啊?」在欧阳冶不解慌乱的瞬间,宁星海霸道的唇舌已完全侵占了她。

「唔……」欧阳冶感觉炙热湿润又强势的灵舌席卷了她,先是卷住那娇嫩的小舌,然后在她嘴里肆无忌惮地勾引着。

他们的唇紧贴着唇,两人的气息甚至是口中的甜津,都藉着这样深深的吮吻,缠绵交换着。

她闭上眸,由着自己的小舌被霸道火舌强势勾弄,小舌一被勾到他口中,马上被紧紧缠缚,宛如想把她吞下般的深深吸吮着。

唇边溢出两人来不及咽下的甜甜津液,那是他的也是她的,她再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了,她的世界里,只有她最喜爱的人低沉的喘息声。

她最喜爱的——这认知如一团火焰,在她心口狂烈的爆开来!

睁开眼眸,那双精锐无比宛如猎食中野兽的火眸,直直盯着自己,但她没有闪躲也不想闪躲。

她稳稳地囤望着她心爱的男人,眸里毫无畏惧且全心信任。

这个男人是她的夫君、她的良人、她的爱人,是将要与她共度一生的人。

是她愿意交付所有的夫君!

那带着侵略的野兽火眸,眸里缓缓透出一丝温柔的笑来,目光依旧深沉却有着诉不尽的情意,宁星海缓缓松开那已被他吻到发红发肿的娇嫩唇瓣。

相连的唇一松开,她大大吸了几口气,感觉唇舌被吻到麻麻颤颤的,她不自觉地发出轻声嘤咛。

然后她听到重重的喘息声,抬眸就对上那双好似隐忍着什么、但就快要克制不住的危险眼神。

「你不要一直拨撩我,我怕我忍不住,你会受伤的。」宁星海口气隐忍着说。

他一直在克制自己的兽性,不想伤到冶儿也不想吓到她,可是有人完全不配合一。

晦明宫以医毒双绝闻名江湖,四大护法也都能医善毒,所以他也很清楚,若他太粗暴是会伤到他的美人,他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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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关娘子呆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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