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要杀谁由我决定。」清雨半仰着头,浑身散发着杀气,饮血剑上的血渐渐吸入剑身。

「清雨我带你回来的时候说过什么?你得完成我两个要求。一个你已经做到了,代替我成为星冥的教主;第二个,我之前一直没想到,现在我要你实现它,杀掉阿久很简单的,呵呵,你杀他,他会更痛苦吧。」

「獠牙。我谁都不信,也不求别人信我,我没想过完成对你的诺言,你就不曾想过,我是骗你的吗?我得到了自己的东西,还会被你左右?哼,天真,况且我从未说过要听你的话,你无法左右我的决定。」獠牙张了张嘴,似乎觉得有些意思。「你不听我的话?你忘了你的武功都是谁教的?你的一切是谁给的?」

「哼。」清雨手上的速度变得更快,几招之下獠牙竟显得狼狈,「我只知道,我的东西谁都不准碰。」

「我的东西?」我心里一滞,说到底,他只是把我当成一个……所有物吧。

我想起他曾经对我做过的事情。觉得自己一直面子扫地追着的东西,根本不算什么。他总是要怎么样就怎么样,高兴时摸一下,不高兴就摔地上,我只是他众多玩偶中的一个……

「阿久!」觉得有人摇晃我,周身顿时疼痛起来。

「呃……聆雪?」我皱着眉,看着眼前的少年,「你……你怎么进来了?」

「阿久……你身上怎么都是血腥味?……」聆雪手忙脚乱地脱下白色外衣,抖开为我披上,白色顿时被血染红了一些,脏了。「对不起,不知道你跑哪儿去了,我到处找了很久。」

我靠在聆雪身上,缓了口气,「你不用进来的,不是说有很多机关吗……」

聆雪扶住我,「你在里面我还要怎么操控机关,你……我跟你说里面不安全的,还横冲直撞!」

我苦笑,「对不起……。」。

「阿久……」聆雪看了看那边对战的两人,眼神变得犀利起来,「是他们伤你的吗?」

我心里一阵郁闷,转头看了眼獠牙,大声叫道:「你就是这种鬼样子,才会被穆遗剑抛弃的!」

獠牙战得正high,乍一听却浑身一震,鞭子被饮血剑绞住,脱手而出,清雨隔空点穴,反手拿剑,冷着脸就要往獠牙脖子刺去。

「清雨……」我拐着腿走过去。

獠牙神色奇怪地看着我,「你要亲手杀我吗?呵呵……」他那样的人,心术不正,对他手软,只会让我们遭殃,「就不要杀他了吧。」

清雨压抑了很久,才选择挑断了他的手脚筋脉,这样也算结束了他害人的可能吧……

獠牙呆呆的看着我的眼睛,像在找寻什么相似的影子,血从手腕、脚腕不断流出。他眼神有些难过,像是自己的身体全无所谓,「遗剑,你其实一直恨我对不对?」

又把我当老爸了!现在他可是被毁掉一身的修为,这是该有的反应吗?獠牙呕出一口黑血,眼神有些迷离。

「我确实想把你千刀万剁,但遗剑和魏夕他们都不想杀你,你好自为之吧。」

「阿久,喂,你身体不行吧?」聆雪紧张地跑过来,白色的头巾飘飞着,他将我拦腰抱起,「我带你出去!」

「我……」本来想说不用抱我,但自己的脚还在不争气地抽筋呢,也就随他去了。

清雨垂着发,黑色的外衣有些凌乱,他静静地还剑入鞘,将剑放进我怀里。

「……」我看了看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伸手想看他的脉。

「为什么都不反抗?」清雨抬起脸,眸子里隐隐有着道不明的情绪,「还是你很享受?」

我愣了,伸出去的手停在半路。心里好像被针狠狠地扎了一下,比外伤更痛。

清雨看了看聆雪,蹙眉更深,忽而笑道:「也许我们下次该试试?」他霸道地抬起我的下巴。

「什么……」我都哑门无言了,难道我要说是为了他所以才一直忍着吗?这未免也太可笑了吧?

「呵呵……我知道你不信我,那就什么都不要说了,你他妈的滚开!」

聆雪没见过清雨的真面目,一直保持着警惕。直到发现血池,才像明白了什么似的,立刻抱紧我,审视地看着他。

清雨见到我转头抱住聆雪的脖子,脸上忽冷忽热,「聆雪,我们、我们走吧,我要找地方治疗一下。」我只想快点离开。

「阿久,我只是……」清雨咳嗽了一声,想拉我,却被聆雪轻功一闪躲了开去,「请你不要碰他。」

清雨顿了顿,冷笑一声,「你不过是他弟弟,这还轮不到你管。」

聆雪觉得好笑,「你又算他的谁?」清雨几度张嘴,却什么都没说。

离开密室后,是一颗巨大的樱花树,树上还吊着无数夜明珠,「聆雪你看到了吗?」

「什么?」

「樱花树。」

「嗯。」聆雪一般都闭着眼,只有必要时才睁开,我都要怀疑他平时走路怎么能那么稳的。

没有阳光的普照,一棵十人合抱之树竟然还保持着原样,柔软的花瓣充满了生机像活着似的,浑然不受季节的支配,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舞动,发出温柔的摩擦声。

也许是神经紧绷得太久,一放松下来,我便有了睡意,聆雪让我靠坐在树边。我掏出一些药迷迷糊糊地开始涂,然后再对脚上的穴道闭塞做了按摩,才闭上了眼睛。

我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背靠着树,花香正浓,似梦似醒中,我觉得有人在摸我的发。

「你进入血池……是因为练了斗转星移吧,阿久中的星毒是因为你?」

「是又如何。」清雨漫不经心的声音,对了,我们要出去,走得自然是同一条路,所以和清雨同路了吗?

「呵,上次来天山的是你吧,我闻得出味道的,你这样岂不是自相矛盾?」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管,咳……」

「我不允许你伤他,一次还不够吗?」聆雪淡淡地说:「我知道你在他心里有位置,不然,他不会一直忍着,而我也能更早地找到他。」

「你觉得他不反抗是因为什么?」聆雪的声音有些急促,「我觉得是因为你,你觉得呢?血池最容易让人走火入魔吧?」

清雨沉默了。

「我只是想说……你的话很伤人,也许你的存在就是为了让他痛苦吧,呵……你不适合他的,我要带他走。」

「只怕你没那个本事。」

「只要我说,他决不会拒绝。」

「若我没记错,你吃得可是逆天,有些人的体质天生排斥的,你觉得自己能支持多久?」

「多一天,是一天,总比让他每天都不快乐好。」

「你真是天真。」

再醒来的时候,我躺在树边,身上披着件白衣,樱花左右摇摆地掉到脸颊上。

涂了药,伤口便不再叫嚣了,浑身清清凉凉的,脚虽然还有些酸涩,却好了许多。

聆雪侧着头,瑟缩地靠在一边,我摘掉他头发上的樱花,「聆雪?」

他没应声,似乎睡着了,只是脸色苍白,为什么之前没发现异常呢?我悄悄解开他的高领的衣服。

简直触目惊心,他的身上,都是血丝,错综复杂地布满了整个身体,就像叶子上的筋脉,甚至都蔓延到了脖子上,难怪……要穿那么高的领子。

逆天的副作用……应该只有千分之一的机率,为什么这么凑巧。我都忽略了,那种稀世神药的背后是一种有可能吞噬人的东西……

难怪他总是闭着眼,快失明了吧,用药的时间已经太长了。

「聆雪……」我心疼地亲了亲他的眼睛,小时候他总是纯真可爱地眨着杏眼,笑嘻嘻地看着我。可现在,都不太睁开眼了,「哼。」觉得有人坐在树上。我微微地抬了抬头。

「清雨。」我顿了顿,才说了一句。

「谁都可以?连这个孩子你也要?」他的声音有些微虚弱,却透露着鄙夷。

我握紧了拳,深吸了一口气,和他说什么呢,其实我们根本没法交流……「清雨,我想过了,我们之间不可能的,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你总是自我中心,觉得什么都能得到,什么都是对的,但我却不愿被轻易束缚,这样的你,我没法……」

「你说什么?」他仰起头,眼神惊讶了—下,变得有些危险。

「你总是没办法相信我,对吧?但我觉得互相喜欢,就应该信任,我、我可以不在乎你一次的伤害,但你每次都是这样,理所当然,怀疑、生气的时候就把一切的痛苦转嫁给别人,这样的你……我消受不起。」聆雪抓住了我的手,像是在鼓励。

「你醒了?」我有些慌乱。

「……我没在睡,阿久。」聆雪睁开了眼。

我不好意思的脸红了一下,别过头,「我要和聆雪回西域去。我们本就是不同路上的人,伤了一路下来也够了吧。只是一段错误啊,分道扬镳吧,在一起除了互扯后腿什么都做不了,我已经很累了。」

「……」清雨沉默着,像是要从我眼里读出些什么。

我只能直视着他,「你没听到吗?我已经厌倦你了,我要和聆雪在一起!」说出这句我一阵狂喘,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喉咙都有些苦涩起来,聆雪担心地握紧了我的手。

「好,你很好、很好!」清雨看了我很久,魅惑地笑了,我从没见过他那样的笑容,像是极度的高兴伴随着灼骨的痛楚,燃烧殆尽。

他拂袖而去,一瞬间便没了踪影,我收不回目光,收不回。

只觉得心里完全没有轻松感,反倒压抑而苦闷,鼻子竟然有点酸酸的。

「阿久?」我紧紧地抱住聆雪,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了,哽咽。

「阿久,你没错,长痛不如短痛,痛苦的东西还是早点割掉的好。」聆雪顺着我的黑发,「我会保护你的,我用逆天,就是想快点长大保护你,阿久。」

我点了点头,对不起,我忽然不知道自己来这个世界是为了、为了什么呢?给大家带来那么多的麻烦,然后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吗?

「阿久,你难过吗?」聆雪捧起我的脸,我勉强地一笑,摇摇头。

「没有,累了而已。」

「聆雪会守护阿久的。」

我苦笑,「逆天……你不可以再吃了,出去后我帮你调理。」

「我没事,有没有眼睛对我来说一样。」他闭眼一笑。甜甜的,像是小时候常吃的那种糖。

他说得轻巧,可我知道,那种布满全身的血丝每时每刻都是刺痛的,「你听到没有?」

「我知道了……」聆雪抬了抬眉,声音越来越轻,甚至委屈地嘟起了嘴。

「那个……说的是真的?」他脸有些熏红。

「什么?」我有气无力地问。

「和我在一起的事?」

「嗯,你是我弟弟,那当然。」我勉强地笑笑,有些疲惫地靠在他肩上。「我们快点出去吧。」没注意到他一瞬间失望的神情。

「阿久,我不想做弟弟。可不可以?」

我疑惑地抬头,「你讨厌我了?」

聆雪抿了抿唇,犹豫再三,脸色又苍白了回去,「算了,这样也好。」

墓室的机关确实稀奇古怪,但聆雪几乎没怎么睁眼就解决了,「快到出口了。」他转开一个机关,眼前顿时豁然开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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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个教主来自虐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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