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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时间可以重来,他依然会选择倾吻她。

在当下,石诺伦以为自己会后悔为什么要那么做,但是经过半个月,他却丝毫没有后悔过。

那一吻给了他答案,给了他解脱,将他从泥沼里给释放。所以,他从来没有后悔过的感觉。

然而曾经进驻内心的东西永远都不会被根除。即使不闻不问,她的声音、她的容颜、她身上的独特香味、她发丝的触感、她唇瓣的柔软,都还存在于他的记忆里。

像是远在天际,却又只消一眨眼就仿佛在身边。

这样的束缚,究竟是真的忘不了,抑或只是自我催眠的效应在作祟?反之,究竟是真的不在乎,还是这也是另一桩的自我欺骗?

“诺伦。”

忽然,一声呼唤,将他唤醒了过来。

“嗯?”

他醒神,朝着声音望了过去。

“电话。”

黄圣昂站在电话旁,单手捣着话筒。“是‘橙花’的老板打来的。”

“啊?”

他皱了眉,一脸不解。“为什么会……”

“打来挖角?”黄圣昂扬扬眉,笑了一笑。

“橙花不是我擅长的酒,去了可能会搞垮人家的招牌吧。”他耸肩,走上前去接过话筒。

对方是不是当真来挖角,黄圣昂不确定。

但是没一下子,石诺伦即挂断了电话,走回来就是披上外套,拾起那只被他摆在地板上的背包。

“…….你这么快就决定跳槽了?”

“是啊。”石诺伦扬起嘴角,“对方开出来的条件太优了,不去的话对不起列祖列宗。”

“好歹我也当了你几年的老板,你忍心这样背叛我?”

黄圣昂故作伤心欲绝的模样,惹得石诺伦笑了出来。

“其实是小不点落在人家的手上,我不能不去救回来。”

“……啊?”

他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你还真该死,竟然让自己的女人在别的酒吧喝到醉。”

“请更正。”

他拉起外套的拉炼,背上背包,转身走向大门。“她不是我的女人。”

“那就想办法把答案变成‘是’。”

走到门前,石诺伦回头看了他一眼,静了几秒,才道:

“不可能,我已经保证过了。”

“已经保证过了?”

来不及多间一句,石诺伦已经拉开那扇门走了出去。

“保证过了?保证什么?”

黄圣昂拉高声调追问着。

然而响应他的,是系在门上的铃铛的清脆声响。

***

推开那扇红木边框的门扉,里头只剩两个人。

一个,是吧台内的老板。

另一个,是趴在吧台上熟睡的女人。

“啊……你来了。”

对方见他进门,递上微笑。“抱歉,我真的不知道要通知谁,刚好想到之前你跟我提过你在‘海边’上班,只好打到你们店里了。”

“哪里……”

石诺伦稍稍喘息着,走到夏英洁身旁。“她是喝了多少?”

他记得她说过她是喝不醉的。

年轻男酒保静了一会儿,转身取下酒柜上的那瓶DITA。

“从这里,”他指了指瓶颈。“喝到这里。”然后又指了指瓶底。

石诺伦看了,当场傻楞了几秒。

“那不就等于干掉一整瓶?”

面对他的问题,对方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你没阻止她?”

“怎么阻止?”男人耸耸肩,“她说如果她喝不醉,她就没有理由叫你过来了。”

这句话让他又是一怔。

“……她这么说?”他皱眉,从头怀疑到脚。

“我随便说的。”

忽然涌上一股想扁人的冲动。

“你差点骗到我.”他闭了闭眼,深呼吸了一口气。

“不过,她今天晚上的话很多倒是真的。”

石诺伦瞥了他一眼。“例如?”

“基于职业道德……”

对方说到这里,下文绕在唇边迟迟没有脱口说出。

“好,我懂了。”石诺伦阻止他继续往下说。“你这样说我就懂了。”

“那就好。”

年轻酒保扬起微笑,收走夏英洁身边的杯子,低头清洗着。

“她的单一共多少?”

问完,石诺伦拿出皮夹,准备付帐。

“下次带一瓶DITA过来还我就行了。”对方抬头笑着答道,随即又低下头进行手边的动作。

他的条件让石诺伦不知道是该接受还是该拒绝。一瓶DITA的成本和一瓶DITA所能带来的营业额,这两者之间的落差实在太大。

“快带她回去吧。”

男子抬头看了他一眼。“我以为,你应该可以理解我为什么想这么做。”

“能不能理解和能不能接受是两码子的事。”

“你还真够啰嗦。”男子露出苦笑,故作不耐烦的神情。

石诺伦愣了一下,笑了出声。

“你也真够直接了。”

“知道就好,别逼我赶人。”

“那就一瓶DITA吧。”

像是达成了协议,没有道别、没有送客,石诺伦抱起夏英洁那娇小的身躯就走出那扇门。

他让她躺在车子的后头,自己则是坐回了驾驶座,侧着身子静静地凝视着她熟睡的脸。

不可思议。

她竟然喝掉了一整瓶的DITA而没吐得昏天暗地!

但是话又说回来,什么事可以让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喝掉那么大一瓶酒?是因为工作?还是因为那一吻?

忽然,夏英洁微微翻了个身,双手无意识地摩搓着臂膀。

──酒精退去的效应,让她开始有了冷颤的感觉。

石诺伦回过身去,脱下身上那件外套,转而披在她的身上。

同时,他忍不住伸出手,以手背轻抚着她的脸颊。

从这个角度看上去,她的五官和她那位主播姊姊其实相似度还不低,只不过眼前的脸蛋是娃娃版罢了。

如果她的个性和夏卿同样直接的话,是否这一切会变得单纯许多?

然而,那样的英洁还能紧系他的心弦吗?

他一点把握也没有。

也许黄圣昂是正确的。他就是太容易能拥有一个人,所以从来不认为自己需要为对方做些什么。

猛然想起──有多少次了?夏英洁一直都在门口守着,为的当然不可能只是一瓶可乐或是一杯柳澄汁。

然而他呢?从未想过要主动接触她,甚至连一通电话也吝啬给予。只因为他觉得对方还会主动来接近他,就这样理所当然般地直到永远……

是的,他现在才惊觉自己是多么自私的一个人。

活该他被那么多女人给甩了,活该他被人劈腿,活该他会在不知不觉之中失去更多。

不是他做得不够好,而是他根本从来没想过要去做。

***

像是在梦里意识到了什么,夏英洁猛然睁开双眼。

“啊……”

发觉到自己躺在陌生的地方,她坐起身,仓皇地四下张望。

却在瞥见前座的石诺伦时,她下意识地捣住嘴,深怕自己刚才那一声会惊动到对方。

直到确定对方似乎仍在熟睡时,她缓缓放下手,倾前靠近了一些。

见他侧着身,倚在前座,双目轻闭,胸口在平稳之中微微起伏着──还好,应该没吵到他。

不过,自己怎么会躺在他的车子里?

他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夏英洁纳闷了几秒,但是很快的,她找到了一个最有可能的答案。

应该是“橙花”的酒保打电话要他来的吧。

想必她定是睡死在人家店里,摇也摇不醒、叫也叫不动……忽然,耳根子一热,迟来的尴尬浮现。

她应该没有做出什么奇怪的事吧?

至少在她睡着之前,她还清楚记得自己的意识还算清晰才是。

同时,她注意到身上那件浅色外套。

她迟疑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地、轻轻地……她将那件外套披盖在石诺伦身上。而后,她凝视着他的五官,像是在端详什么珍藏极品似的。

事实上,她很难得能够这样仔细看着一个人的脸。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害怕正视别人的视线,所以她的目光能够停留在对方脸上的时间,很难能够超过五秒。

这也是为什么即使她没有近视,也要戴着无度数的眼镜。

透过一层塑料片,她觉得她有了保护。

忽然,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隔着毫厘之距,指尖顺着他脸庞的曲线,她轻抚着最靠近他的空气。

即使没有真实的触碰,她依然能够感觉到他的体温。

她想,如果当时她没有推开他,现在的他们又会是如何?

她一直都牢记着他当时那双惊愕且受伤的眼神。

如果,他多留个三十秒,她或许会伸手去拥抱他。

如果,能再多给她一点时间,她或许会不计一切地回吻他。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的话……

夏英洁忽然收回了她的手,缓缓地倾前,俯身轻柔地将自己的唇瓣印在他的之上。

比起他的吻,她给予他的,是多了一丝爱惜、多了一丝柔情,却少了那股独占欲与侵略性。

几秒钟流逝……

她收回了她的吻。

然后,她在他醒过来之前,无声地开了车门,在天边初绽晨光的时刻,她坐上了另一辆出租车,离开了。

仅仅留下一个,只有她会记得的吻。

TRAP

“总而言之,大概是这样了。”

黄圣昂侧卧在床,欣赏着女人换上那身紫色制服的模样。

“所以简单来说,就是石头对上牛?”蓝晨玥回眸对他笑了一笑,再次转过身去面对镜子,系着丝巾。

“诺伦前阵子好像有积极一些,可是不知道怎么的,最近好像又开始没什么动作了。”

“那就是女方的问题。”

“妳也这么认为?”

“如果不是女方拒绝,就是女方还在犹豫什么。”她走到床边,坐在他身边,伸手拨了拨他的发丝。

“唉……谁知道?那种感觉挺怪的,”

他握住了她的手,若有所思。“明明妳很清楚那两个人就是对彼此都有好感,可是偏偏就是不晓得他们在绕什么……”

“对付那种想太多的人,只要让他们觉得已经没有路可以退,他们自然就会往前走了。”

她的话让黄圣昂楞了几秒。

“怎么妳也跟时硕讲一样的话?”

“那是因为只有你想不到而已。”她笑了出声。

“……是这样吗?”

他伸手将她拉低了些,倾前轻吻了一下她的唇瓣。“今天飞几点的班机?”

“十点五十分的。”

“什么时候会回来?”

“后天就回来了。”

“好吧。”

他坐起身子,伸了个懒腰。“还是老话一句,注意自己的身体……”

忽然,某个念头闪过了他的脑海。

“等等……妳说妳飞的班是晚上十点五十分?”

像是不了解他的反应从何而来,蓝晨玥先是一怔,眨了眨眼。

“是啊,怎么了?”

“飞哪的?”

“洛衫机。为什么忽然这么问?”

“没什么……”

嘴上说没什么,但是他却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少来。没什么你干嘛笑得那么开心?”

“妳快去机场吧妳,再摸下去就要迟到了。”他下了床,随手套上一件T恤。

“真的不告诉我?”

她瞇起眼,故作不悦。

“乖,等妳回来之后我再告诉妳。”他低头又是一吻。

“啧。”

蓝晨玥撇过头去,走向那只置于门边的行李。“神秘兮兮的。最好那是值得我期待的事。”

“这我就不敢保证了。”

***

点烟的动作顿时停格。

林时硕抬起头来,眉头略皱地看着他。

“所以,你打算用赌的?”

语毕,他按下打火机,点燃了唇上叼住的那根烟。

“反正我又不痛。”

黄圣昂耸耸肩,调了一杯黑色俄罗斯给他。

“那你还真是负责任啊……”他接过那杯酒,小啜一口。

“还不是你教我的。”

“我什么时候教过你这么蹩脚的招数了?”

“哦?是吗?那你教教我什么叫高明。”

“例如制造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机会,等到生米煮成熟饭之后……”

“那是野兽派的,”黄圣昂打断了他的话。“不是我的风格。”

“是是是……你是绅士,一点也不野兽。”他翻了个白眼,干笑了声。

“再说……”

忽然,那扇玻璃门被推了开来。

走进门的,是一身素雅装扮的夏英洁。

“不好意思……”

她露出一丝生硬的微笑。“你说我有东西忘在这里……”

黄圣昂回了一抹笑容给她,转身从抽屉里面拿出什么,放到了吧台上。

──是那本被她遗忘许久的笔记本。

“啊……”

她怔了好一会儿,总算醒神。“我都忘了这本笔记还在这里。”

里头还有那页出自石诺伦的简略版地图。

“妳……没去送机?”

在她伸手要去拿回那本笔记的时候,黄圣昂装模作样地问了出口。

“欸?”

夏英洁一愣,丝毫没有头绪。“送机?”

看到她那张惊愕的表情,林时硕差点就要拍桌笑场。

但是为了义气,他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诺伦啊!”

黄圣昂微微皱了眉头。“他没告诉妳吗?他要搭今天晚上十点多的飞机到美国去。”

夏英洁眨了眨眼,脑海里顿时只剩下空白。“没有……他没跟我提过这件事……”

去美国?

为什么忽然要去美国?

“我还以为他应该会跟妳提……”黄圣昂低下头,摆出一副哀悼的样子。

“他……是去美国旅游吗?还是……”

“当然不是。”

见她上钩,黄圣昂扬起嘴角,“如果是去旅游的话,就不需要离职了。”

“那……”

那么,言下之意,他是不会回来了?

这是为什么他那天会忽然吻她的原因?是因为他早就准备要离去?

夏英洁楞在原地久久。

满脑子的疑问,最后却都只能终止在她偷吻他的那一幕。

“如果妳愿意的话,去机场送他吧。”

黄圣昂的声音让她惊醒了过来。“妳去送他,我想他应该会很高兴。”

“可是我……”

见到她,他真的会高兴吗?她没有那种自信。

“妳再犹豫的话,飞机就要起飞了。”

他指了指墙上的钟。“十点五十分在第二航厦,飞往洛衫机的。”

夏英洁咬了咬下唇,像是在做什么生死关头的抉择。仿佛挚友和爱人落海了,犹豫着要先救哪一个……

良久,她拾起那本笔记。

“我知道了。”

说完,她转身就往门外走,还不忘在离去前回头说了一声“谢谢”。

她的前脚才一踏出,林时硕立刻就笑了出声。

“可怜的女孩,竟然真的被你耍了。”

“还好她没有继续挣扎下去……”

黄圣昂松了口气,往后倚靠上酒柜。“我刚才还在想,万一她再不走,诺伦来上班又被她撞见,我大概会被分尸吧。”

“所以我说你这是在赌啊。”

林时硕熄了手上的烟,像是想起了什么。“不过嘛……”

“不过?”

黄圣昂瞥了他一眼,等待他的下文,心不在焉的。

“这种事只要她打一通电话会就穿帮了,不是吗?”

宛如犯案的证据被人给逮个正着。

“啊啊……天哪,我竟然没想到这一点。”

他哀嚎了一声,一副被子弹打中的模样。

忽然,门上的铃铛乍响。

石诺伦一踏进门,见到林时硕也坐在那儿,露出小小的讶异。

“怎么……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

“哦,你来得正好。”林时硕立刻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来得正好?”

石诺伦皱起眉头,不知道这句话是怎么来的。

“你的手机借我。”

说完,林时硕朝他伸出手。

“干什么?”

对方不疑有他,伸手从口袋里掏出行动电话就递上。“你该不会又想用我的号码去为非作歹吧?”

“我没那种嗜好。”

他一接过手,二话不说就按下电源键,直接关机。

对于他的行径,石诺伦除了莫名其妙之外,没有第二种想法了。

“……你没事干嘛关掉我的手机?”

“吶,”

林时硕却转身将他的行动电话递交给吧台内的黄圣昂。“拿去冷冻库里藏好吧。”

“冷……”

石诺伦一怔,立即出声阻止,“喂,你们两个在搞什么?”

“我们在实验手机在冷冻库里放十二个小时之后还能不能用。”

“别闹了。”

他板起脸色,朝着黄圣昂伸出手,“你们两个今天是吃错什么药,快给我还来!”

“与其跟我抢电话,不如快去接你那个马子。”黄圣昂却将他的手机收进自己的口袋里。

“马子?”

石诺伦楞了几秒,随即意会过来他指的是谁。“第一,她不是我马子;第二,这个时间我要去接什么。”

“小不点刚才跑去中正机场送机了。”

“她去送机千我什么事?”

他开始怀疑这两个人嗑了药。

“因为她是去机场送你啊。”

林时硕忽然启口插话。

“去送我?”

石诺伦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些。“我又没要去哪里,她干嘛去送……”

话说到了一半,忽然有某种东西在他的脑中被串了起来。

“不会吧……”

他看了看黄圣昂,又看了看林时硕。“你们把她骗过去的?”

“跟我无关,人是他一个人杀的。”

林时硕栘开了目光,指了指黄圣昂。

“你……”

石诺伦翻了个白眼,顿时无力。“手机还我,我把她Call回来,你自己想办法跟她解释。”

“等你把她接回来我就会还你了。”

“别闹了,我是说真的。”石诺伦的脸上毫无说笑之意。

“我也是说真的。”

黄圣昂也没有退让的打算。“我骗她说你要离开台湾,她就那样冲去机场找你,你觉得这不代表什么吗?”

“那是两码子事。”

“如果你还觉得这不能代表什么,我现在就把手机还你。”

语毕,他将那支银灰色的行动电话拿了出来,等待石诺伦的答案。

石诺伦却沉默了。

好半晌后,林时硕启口划破凝结的空气。

“你就去吧。”

他再次取来一根烟点燃。“你应该去亲眼看看她那张表情。”

听了他的话,石诺伦依旧不语。

即使没有亲眼目睹,他也已经能够想象了。

“总之,”

他吁了一口气,由口袋里拿出车钥匙。“这笔帐回来再跟你们算。”

“这点她比你干脆多了。”

黄圣昂忍不住摇了摇头,却也扬起微笑。

“还有……”

他走到门前,回头又补了一句,“难道你就不能挑松山机场吗?你知不知道从这里到中正机场要开车开多久!”

“没办法,为了求逼真。”

黄圣昂耸耸肩,摆出一脸不在乎的表情。

“油钱我回来再跟你算清楚。”

“无所谓。”

他扬扬眉,又道:“我会自动从你的结婚礼金里面扣掉。”

“去你的。”

石诺伦不自觉地嗤笑了声,在留下一句含笑的咒骂之后,他掉头拉开那扇门扉走了出去。

铃铛的余音逐渐消散,黄圣昂这才回过神来,看向林时硕。

“会顺利吗?”

“不会。”

对方答得斩钉截铁。

“啊?”

这答案令黄圣昂有些愕然。“为什么这么说?”

“我习惯把风险的最高值计算出来。”

“啧,”

还以为他要说什么。“果然是搞企业的。”

“我只是比较实际一点而已。”

“说到这个,你那边那个女人搞定了没?”

他这一问却换来一记白眼。

“你踩到我的伤口了。”林时硕冷冰冰地答道。

“需不需要我也帮你封死一下‘退路’?”

“不必了,谢谢。”

他露出了一丝不常见的苦笑,全然不同于前一刻那张幸灾乐祸的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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