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嫁过去后的前几个月,丈夫孟非兢待沈花还算温和,然而婆婆却不是很喜爱她,认为儿子娶了一名商人女子当妻子,半点也端不上台面,于是处处刁难她,几名小姑也瞧她不起,总是酸言酸语嘲弄她。

渐渐的,孟非兢也开始冷落沈花,上青楼的次数也逐渐增加,到最后甚至会把青楼女子带回家。

一天,她又看见了这样的景致,自己的丈夫坐在马背上,手揽着一名嗤嗤娇笑的姑娘,她只是望了一眼,一条又粗又长的马鞭却忽然朝她挥去——

「我好痛好痛,有好几只手不断抓扯我的脸,我就要被他们撕裂了……谁来救救我……救救我呀……」沈花彷佛回到了当初,火热热的疼痛从脸上蔓延开来,如烈火般烧着她的身心。

她尖叫、挣扎,用手抓自己的疤痕,是南宫籍阻止她,紧紧握住她的手。他心头拧得发疼,真想一拳轰烂那个用鞭子打她的败类!用鞭子打女人的家伙,还算是个男人吗!

沈花依然沉浸在当年,她的双眼呆滞,急促的喘息,「我好累,为什么大家都不喜爱我?是我太笨了,所以无法让他们喜爱吗?娘说过只要绣花功夫好,尽心侍奉婆婆,就能得到婆婆的喜爱,但婆婆不喜爱我呀,我不识字,她不喜爱我呀,小姑笑我不懂字,丢孟家的脸……」

「小花,小花乖,都过去了,嘘,没事了,没事了……」他低声呢喃,低下脑袋不停亲吻她,大掌不断拍抚她颤抖的背脊。

一段时间过后,沈花终于回过神。她低低啜泣,像饱受惊吓的小女孩,瑟缩在南宫籍的怀里,寻求他安稳的保护。

「小花,如果难受的话,就别说了。」

但沈花选择继续说下去。

「当我伤好醒来,过了半年,我就被休离了。回到家,爹娘他们不断责怪我,华弟也嚷着不想看到我,说我丑陋,甚至不想和我这个被休离的女人住一块儿,要爹赶紧把我送走。

「我知道,爹原本打算把我再嫁出去,可因为我的面容以及二头妻的身分而作罢,而我娘……」

沈花闭上眼,她想,一生中,最让她心痛的,便是这件事情。「我娘给了我一段白绫,要我好自为之。」

南宫籍从来不知道,原来心可以这么痛,像是要被人硬生生挖出来一般。被亲生母亲要求自缢,被亲生母亲用如此明显的举动告知「你不需要再活下去」,会是多么伤心痛苦。

「但我不愿意,即使生活这样难受,但曾经因为鞭伤而在生死之间走了一遭后,让我明白我想活下去。我不知道这个念头到底对还是不对,但我还想活着,不想就这样结束生命。

「于是,爹与我断绝关系,在淮都城城南买了房子让我搬过去,王伯则自愿离开沈府,带着被自己爹娘遗弃的小宁,一块儿到淮都城来。我们在城南住没几个月,王伯认为那里治安太过糟糕,于是四处寻找其他地方,终于在城东发现这间房,王伯写了封信至京城告知这件事后,我们便卖了那里的房子,搬到城东定居……那年我十九岁。」

所以小花被休离的理由,所以小花被家人遗弃的理由,就是这样。

她的家人真是愚蠢!愚蠢至极!

「阿籍,自从你说喜爱我,我就好怕被你知道我曾经嫁过人并且被休离,怕你从此嫌弃我,瞧不起我。」无论是谁,都重心在心上人面前保有最好的一面,不断斤斤计较自己不好的一面。

因为喜爱他,因为被他喜爱,所以开始担心他对自己的想法与感觉,反覆想着为什么她的面容会是这样,为什么她曾经嫁过人,为什么她二十四岁,为什么她如此配不上他……

「所以你才希望我们只当合作伙伴就好,如此你便可以不必让我知晓你的过往事儿?」合作伙伴不需要据实以告自己的过往,这样便能用一般心态进行交往,但倘若他们亲密起来,她的心里便会产生疙瘩,若选择隐瞒,会觉得对他不起,倘若选择明说,又担心遭来他的嫌弃。

既得之,患失之,这就是喜爱一个人的心情,是吧?「傻小花,别再去想被休离的事儿,我不在乎。」

「阿籍,我是个残花败柳的女人,而你能够拥有更好、更完美的姑娘,你千万不要因为方才的缘故,才……是我自己想亲近你,而我也不是清白姑娘,不在乎的……」

南宫籍勾起她的下颚,他们彼此倒映在对方的眼眸里。「小花,如果没有发生方才的那件事,我也会如此说。小花,我就是喜爱你,我认为好的姑娘,就是适合自己性子的人,无关她的外貌。」

「你这又是何苦……」喜爱她这样不完美的女人,委屈了他呀。

「何况,天底下哪有最完美的东西呢?你说你不完美,可你瞧,我也不完美呀!」

「怎么会?」在她眼里,他是最好的人了。

「我常常被说外貌像少年,半点也没有男子气概,性子像孩子,半点也不成熟,整日叽哩呱啦歪道理一堆。我经营书坊,半点也没有能耐,许多事情都得靠大哥、二哥才能解决,许多商人都不相信我是当家老板。

「小花,我知道我有许多事儿还得学习,或许,我现在只是一个半调子的毛头小子,可我会努力成为一位能够让你放心,能为你遮风挡雨的男人。」

「阿籍……」

「小花,我是真的喜爱你,喜爱和你谈天,喜爱看你专注画画儿的模样,喜爱总为了一些小事而开心的你。我现在告诉你,我半点也不在乎你曾经让人休离,你肯定会怀疑吧?但,时间会证实一切,我会让你知晓我的心意到底如何,你愿意让我证实吗?」

「阿籍,你不要这样,你对我太好了……我是那样的糟糕……我的脸,我的身分……」

南宫籍的食指压在她的嘴唇上,凝望着她的双眼温柔如水。

「小花,我们给彼此一些时间,我努力成长,你努力学习不要在乎过往,努力挖掘自己的好。小花,我们一起向前走,一起向前看,一起努力,好不?」

他伸出右手小指,举在两人面前,等着她。

沈花轻咬着下唇,看着他的小指,双眼再度泛起泪水。

她可以答应吗?心里有些惶恐,有些害怕,但又有更多更多期待。或许未来无法如她所愿,但可以吧?可以吧?

阿籍的眼神,让她愿意相信,愿意期盼。

颤抖的,小心翼翼的,她的小指,勾上他的。

两人小指纠缠,这是世间最令人动容的承诺。

沈花闭上眼,眼泪滑落。

「小花,就这样约定了,我们一起成长,一起向前迈进,直到我有足够能力替你遮风挡雨的那天,直到你愿意放下心里的疙瘩的那天。」

沈花点头,胸口盈满甜蜜的疼痛,而此时南宫籍将她放平在床榻上,由上俯视着她。

「还有一件事,小花。」南宫籍说。

「什么?」

「我以往没说,但不表示我没看见……小花,我爹娘总说我美丑不分,可他们不知道,我并不是美丑不分,而是认为世间上没有真正美丽或丑陋的,每样东西拥有那种模样,都是有道理在。」他轻抚她的疤痕,「现在,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上天让你成为这模样,为什么让你留下这道痕迹。」

「为、为什么?」

南宫籍微笑,没有回答她,只是低下脑袋,嘴唇印上那道伤痕,细细密密的亲吻,轻柔而谨慎,彷佛那道伤痕是最贵重的珍宝。

最后,他的唇落在她颤抖的嘴唇上,先是啄吻,然后密实吻住,舌头顶开她的唇瓣,探入其中,与她缠绵。

沈花发出轻吟,双眼闭上,让世间最温柔的气味填满自己。

一吻结束,南宫籍喘息着吻过她的下颚,滑到她的颈项,一下一下不断吸吮,时而伸出舌尖来回舔弄。

沈花仰起颈子,十指揪住身体底下的被褥。「阿籍……阿籍……」

「小花,抱我。」南宫籍吮了口眼前的肌肤,她如花儿般细致娇嫩嫩的肌肤,立刻浮现瑰艳红点。

「抱我。」他又说,拉起她的双手放在自己背上,使她圈抱着自己,「小花,摸一摸我。」

沈花犹豫半晌,然后张开十指,在南宫籍背上来回抚摸。他背上的肌肤有些粗糙,不断散发出热气,暖了她微凉的手。然后,她顺着他的线条朝下滑落,抵达腰眼处。

「唔……」南宫籍倒抽口气。

沈花急忙停手,「对不起,我弄痛你了?」

「没的事,你只是摸到我激动的地方,就像我这样对你……」说着,他低下脑袋,嘴一张,含住可口的椒乳,像婴儿般啜吸起来。

他的舌拍动顶上莓果,牙齿间或不住嘱咬它,直到它红肿挺翘,才转至另一边用同样方式对待,毫不偏心。

「啊……嗯啊……」沈花呻吟,觉得腿间又开始骚动,一股湿漉漉的水液从中心流淌而出。

南宫籍嘴上持续吸吮,一手顺着她身体线条游走,指掌上头的薄茧不断刺激着她,带给她一阵阵的搔痒感。

她扭动腰际,甫退去不久的情欲红潮一点一点的又开始泛起。

「小花,我喜爱你的软乳,这样小,这样可爱,尖端是艳丽的桃红,羞答答的挺翘招摇。」他抬起脑袋,眯眼看着因为自己的舔吮,而湿润硬挺的小果子,忍不住用指尖弹弄它们,逼它们硬得更厉害。

然后,他朝下溜去。

他的唇滑过她腹部上小小的凹洞,在那里挑逗一阵,又继续往下。最后,他吻上了她双腿间的黑色毛发,惹来她惊骇的尖叫。「阿籍,你要做什么?」为什么亲吻她的那里?

南宫籍抬起脑袋,舔了舔舌,露出从未有过的邪恶笑容。「我要让你快乐,小花。」他说完,使她的双腿架在肩膀上,让她的臀儿悬在半空,姑娘家最私密的一处,正对着他的眼。

那里的色泽像最可口的蜜桃,莹莹水光与幽幽香气,惹得南宫籍滚了滚喉头,在沈花惊愕的目光下,脑袋朝她的腿心低去。

「哎呀……」沈花啼叫,又羞又怕的看着双腿中央的脑袋,「阿籍,不要,那里好脏,你怎么可以……啊啊……」

南宫籍用舌头挤两片小肉瓣,直奔藏在其中的小珍珠,对着它又挤又压的,知道他的小女人会喜爱这样的待遇。

果不其然,她的身体激动的颤抖,原本想要阻止他的念头早已飞到九霄云外,十指紧揪住床褥,脑袋左右摇摆。

……

直到结束,他畅快淋漓的倒在床上,揽过半昏而去的沈花,嘴唇再印上她的伤痕,贴着它,细细密密的吻着。

「好好休息,我下楼替你照料小宁。」

沈花在昏昏茫茫间叹口气,闭上双眼。

然后,她感受到他吻着她的耳壳,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些话——

小花,上天一定是为了让我们相遇,所以才让你有这样的伤痕,我为此感谢上天的安排,也谢谢你如此坚强,愿意活下去,让我能够遇见你。

她流下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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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花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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