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申伯延好气又好笑,他可是辛苦的在替他们夫妻俩争取独处的时间,倒成了她打趣他的理由了。

「你这丫头,之前还急匆匆地想将我骗入闺房,得手后就不珍惜了?为夫我可是被缠得慌,连与妻子私下相聚的时间都没有,才会躲着他们。」

嘻嘻嘻,难得我有这种奇货可居的感觉,当然要让我得意一下。」自两人圆房后,楼月恩清楚的感受到他的疼宠,他这丞相的尊荣光环,现在完全被老公这身分打散,她对他自然态度就更不拘谨了。

「现在他们兵分三路,堵主了所有出口,我们怎么办?」

申伯延吟了一会儿,说道:「很简单,我们改在正厅等,看他们谁先不耐烦了,离开了岗位,我们就可以趁隙离开。」

既然出路都没了,申伯延索性带着楼月恩到大厅等。只要那些人有个风吹草动,侍卫自然会来通知他,那他便可以重新选择路线逃走............

然而一到大厅,申伯延与楼月恩都傻了,楼月华、沈禄及李兴三人竟然都在厅里,还一脸得逞的笑意。

「嘿嘿嘿,我说姐姐一定会想翻墙,但堂堂丞相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只能回到大厅喽!」

「明明是我说相爷掌握了这屋里所有的侍卫,他不可能自己监视府里,一定会让侍卫去做,所以会回大厅.......」

「你们也别跟朕争了,是朕说申相爷平素就习惯居中指挥,不管怎么样都会回大厅的。」

申伯延听得头都疼了,总之他被逮住了就是。

他摆了摆手,无奈地说:「行了行了,你们找我做什么?皇上在这里,万事让皇上决断就好……」

「南方疫情虽是稍缓,但朕总有种不安的感觉……」

「姐姐,我在这里好无聊,你陪我出去逛逛……」

「丞相大人,自楼姑娘来了之后,南方的巫族似乎有异状……」

三人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这其中皇上是他不能过分责骂的,楼月华是小姨子还长得像他娘子,他也舍不得多说,至于沈禄身上有着他交办的工作,总不能因为尽忠职守而被责怪,申伯延也只能摇头苦笑。

「停停停!你们都先别讲!」眼尖地看到庭院里匆匆行来的人,申伯延心头一动,突然往外一指。「让他先讲!」

「他……」所有人往外头看去,赫然见到一名穿军服、风尘仆仆的人正赶到门外,接触到众人的眼神时,他也是一怔。

「丞相大人?」这名士兵忍不住吞了口口水,这还是第一次他来传递军情时,遇到众所瞩目的情况,真令人有些害羞。「小的有什么不对吗?」

「身着边防军的军服,是南绍城的王将军派你来的?可有急报?」申伯延看着

他手足无措的表情,仿佛看到了刚才的自己,忍不住有种荒谬的笑意,只可惜眼下他还笑不出来。

因为拿猜的关系,申伯延也叫沈禄多多注意南方的情况,因此一见到这个人,他就觉得不妙了。

这名士兵很快地反应过来,跪下行礼后将一封信递给他,同时说道:「启禀丞相,小的是王将军派来的,他说此事重大,消息传回京城恐怕来不及,叫我先到南日城通知丞相。」这士兵并不认识李兴,故彻底忽略了地位最高的皇上,由此可见事情的急迫。

「巫族……巫族大军围住了南方边境,现在正逼近王朝最南端的南绍城,王将军是写信来求援的。」

「巫族会突然兴兵,难道是因为……」不只申伯延,每个人都看向了楼月华,看得后者不禁心虚起来。

那名士兵不明所以,接着道:「巫族的首领拿猜,要求我们这个月内交出一个叫楼月华的女人,说她是巫族的什么新任夫人,却叛逃到我们王朝来了。」

楼月华一听,马上跳脚。「他放屁!我本来就是轩辕王朝的人,哪里叛逃了?而且我还没嫁给他,婚礼没举行我就跑了,还不是他的夫人呢……」

原来如此……在场的每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算是深刻明白了楼月华带衰捅娄子的功力。不愧是京城第一扫把星,去一趟巫族回来,人家就兴兵要打轩辕王朝了呢!其中王朝的主子李兴感受尤深,气急败坏地埋怨起来。

「就是你,就是你,你这天字第一号的扫把星,朕才刚来到这里,都还没出南日城看看,你就有办法给朕带来一场战争,你真是……真是……」

「我也不愿意啊……」楼月华很是无辜地扭着手指。

「丞相大人,现在该怎么办?要将楼姑娘交出去吗?」那名士兵突然问,他终于明白消息中的楼月华,恐怕就是眼前这个表情古怪的姑娘。

「呃……」此话一出,每个人又殷殷地看向了申伯延,看得他很是无奈,只能朝着李兴一揖。

「不必看我,这是皇上的王朝,楼姑娘是皇上的子民,要如何做该由皇上决断,我这个做臣子的,不便越俎代庖。」要是他不这么说,就会令人以为连皇上都唯他马首是瞻了,功高震主的道理申伯延还是懂的,他可不想平白受人猜忌。

李兴这才反应过来……对啊!他才是轩辕王朝的老大,自然要由他决定。虽然他也有些六神无主,不过申伯延对他的尊重,倒是稍稍让他这阵子被打击的信心恢复了一点。

申伯延与他两人年纪差不多,他就不相信自己会差他多少!

左思右想,依他的个性,最好是把人交出去消弭了这场祸事,也省了很多麻烦,但这是他这皇帝大显威风的好机会……为了振振皇威,于是他正了正脸色,有了决断。

「哼!把人交出去……交个头!我们辕轩王朝是天朝,巫族也没有比我们其他的藩属国大多少,居然敢来向朕叫阵了?他说交人就交人,天朝的顔面何存?来人啊!把朕的旨意传回去,将北方的军队给朕调来,这一次,朕就剿了他巫族的老巢!」

听他说得霸气十足,每个人都是精神一振,唯独还保持着理性的申伯延,平静地开口提醒道:「皇上,拿猜的要求是一个月内交人,而依我朝现在公文传递与大军行进的速度,由北方调兵绝对赶不上这场战争,唯一可用的,只有南方的边防军。」

李兴刚兴起的一股豪气,又立刻被打灭,悻悻然地问:「那怎么办?打得过吗?」

看这年轻皇帝没用的样子,申伯延只觉好气又好笑,看来对他的磨链还不够啊!

「如果皇上曾经在意过臣提到的统计全国兵力分布、收拢军权的建议,那么皇上就会知道,只用南方边防军,这次战争胜负只在五五之数。」

连国家兵力都不知道,这是皇帝的失职!而且是大大的失职,招架不来的李兴只能苦笑,「唉,申相爷,朕确实不该抵制你的新政,不管是北方旱情,南方疫情,还是巫族兴战,这一次朕是彻彻底底的嚐到了苦头,你就别再挖苦朕了。朕知道你心思缜密,一定有办法的,对吧?」

「微臣不敢。不过微臣因为防疫的关系,事先组织过几个南方的民团,平时集结及行事都有规范。如今只要多加训练,再以保家卫国大义为先,相信会是我朝十分强力的后援。」申伯延趁机来个机会教育,不管什么事,他都会先做准备,这也是李兴该学习的一环。

李兴即使很不甘心,好像什么都在申伯延的规划之中,相较之下他这皇帝似乎一点用都没有,但他也知道形势比人强,只能讪讪地道:「民防,民防,这也是你新政里提到的,朕服气了,行吗?申相爷,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做呢?」

「等。」集结南方民团要等,训练要等,派人去与拿猜虚与委蛇也都要等。

总之要等到一个最好的时机,将主动权拿到手中。

「然后——」申伯延突然又十分郑重地对众人说,「在等待的这段期间,请皇上及诸位三天内不要找我,我有要事在身。」说完,他一拉楼月恩,很快地步入后屋,消失不见。

在场的众人面面相觑,对他突然的消失很不适应,不知道申伯延又在玩什么把戏,那士兵甚至都还跪在地上,一头雾水呢!

「申相爷会有什么大事?还带着夫人,该不会是疫情有变?」

「不不不,皇上,我觉得应该是姐夫有什么秘密兵力,我们不知道。」

「皇上、诸位就别再猜了。」其中,大概只有沈禄明白申伯延在搞什么鬼,哭笑不得地道:「我看,大人是被我们缠怕了,这会儿忙的是他的『儿孙大事』啊!」

等待的期间,众人也没有间着,李兴发奋图强去了,镇日泡在申伯延的书房里,研究着一堆公文奏摺;而沈禄忙着训练民团,至于这场战争的始作俑者楼月华,因为姐姐与姐夫躲起来享受两人世界,她只好担起责任,替姐姐看护那些尚未痊癒的病人们。

虽然有了药物,但总有些病情过重的病人死去,或者是全身长满疹子一时无法痊癒,镇日痛得死去活来。楼月华这娇娇女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血淋淋的残酷场景,几天之内她几乎嚐遍生离死别的深刻滋味。

这些人都这么可怜了,却还要遭受战争的阴影威胁,虽说瘟疫的大流行不是她害的,但战争的起因却是她啊!如果拿猜豁出去了当真攻了进来,南日城很快就会被影响到,届时血流成河,百姓流离失所,她一个人害这么多人受苦,情以何堪?

那方的楼月华大受刺激正忧心着,这方的申伯延与楼月恩自然不晓得,只享受着难得的悠闲时光。成亲这么久了,也只有这段时间两人能稍微放松,像一般的百姓一样在城里走走,欣赏南方特有的风光。

河岸垂柳、水色湛清、繁花似锦、重峦叠嶂,在过了几日楼月恩称为「度蜜月」的日子后,申伯延终于带着她回到南日城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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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夜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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