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如果,我和你一样聪明,你想,我会只留一条退路吗?」话才说完,一直在旁边静默不语的紫锁拉下门边垂落的长绳,突然间,客栈大堂的地板开了个大洞,滕挽儿站不住脚,将敖阙风跟着一把拉进了地洞里。

金萦看着洞口迅速地封闭,巧笑嫣然,对于眼前的结果相当满意。

「这地道里机关重重,而且伸手不见五指,是以前的客栈老板用来对付江洋大盗的利器,风爷,就算你的武功能护住自己,能护得了那丫头吗?只怕是不行吧!」

当敖阙风护着滕挽儿脱出地道时,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的事情了!

地道的出口位于满是黄沙的漠原之中,他们从沙堆里钻出来,几乎成了两尊土人儿。

滕挽儿毫发无伤,但敖阙风身上所沾的沙子很快就被淌出的鲜血给染赤,虽然他的内力足以在黑暗中听物,可是在万箭齐发的机关伺候之下,他也只能让自己受伤好保护怀里的可人儿。

「来人……快来人救命啊!」滕挽儿试图背起就快要陷入昏迷的敖阙风,他浑身都是大大小小的割伤,还有一根利箭穿进了他的肩胛,再不来人救他,他只怕就要活不成了!

她想到卧佛爷爷就在附近,刚才他说过,敖家堡的人一定就在附近,找到他们只是迟早的问题。

这时,—阵马蹄扬尘而来,滕挽儿眯细眼睛,试图在风沙之中看清楚来人,希望是卧佛爷爷他们,希望是救兵来了!

滕耀没料到自己会在半路见到亲妹,他与老二勒住坐骑,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一张小脸都是沙尘,脸颊上还挂着几行泪。

「挽儿!」滕耀跃下马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小妹从男人的身边拉开,保护的意味十足。

「大哥?二哥?」滕挽儿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见到亲人,一时之间泪水滚滚而落,「你们来了就好,快点,快点救他啦!」

「为什么要救他?这个男人将你掳走,死有余辜。」滕耀冷哼了声,「跟我们回去吧!爹娘都很担心你。」

「不要!我不要走!大哥,他受伤了,我要陪在他身边,求你,让我陪在他身边,好不好?」

「不要傻了,挽儿,他是劫走镖货,也将你一起绑架的坏人,大哥没要几个兄弟找他算帐就已经够仁慈了,怎么可能让你还留在他身边?」

「可是他没有对我不好啊!他喜欢我的,他是喜欢我的!他是为了我才受伤的,大哥……」

滕挽儿见兄长一脸冷竣无动于衷,只好再苦苦哀求,「那……那至少让我待到他醒过来为止,如果他醒了没见到我,会生气我没道义,弃他于不顾,大哥,求求你,挽儿要留下来啦!」

「大哥不管这么多,你出来那么久,一点消息也没有,我现在要先带你回家,让爹娘放心。」

「可是……」

「可是什么?如果这个男人足够喜欢你的话,他会自己来找你。」

「那如果他不来呢?」

「滕挽儿,你有一点志气好不好?咱们滕家人好歹也是名门世家,怎么会出你这个没骨气的妮子?」

「可是大哥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他会不会来找我?而且他现在伤得那么重,如果没有人照顾他,伤势变严重了怎么办?」说到最后,她哽咽了起来,一双泪汪汪的美眸不舍地盯着躺在皮榻上的男人。

这时,滕荣见到了远方滚起漫漫沙尘,应该是有一票人往这里接近,「大哥,有人来了。」

「堡主!挽儿姑娘!」卧佛洪亮的嗓音在风沙之中丝毫没被减损。

「卧佛爷爷!是卧佛爷爷!」她欣喜地大叫。

一听到这如洪钟般的嗓音,滕耀知道来人的内力不弱,为免夜长梦多,他将挽儿丢上马背,自己也跟着翻身上马,「现在他的人马来救他了,你应该可以放心了吧!就算他的伤势再加重几分,还是死不了,走了,趁早出发,可以赶得上边防关门的时辰。」

「我不要走!大哥,你放我下来啦!大哥——」滕挽儿大叫着,一串串泪珠扑簌滚落,悲伤的语气教人听了就揪心。

看她哭成泪人儿的模样,滕耀觉得自己好像成了没心没肝的坏人,存心拆散他们这对苦命鸳鸯,但他管不了这么多了。

「驾」地一声,滕家两兄弟策马离去,避开了敖家堡来人的方向,先往北走后,再拐弯回边防关口,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将亲妹带回家去让爹娘放心……

【第十章】

明明是炽热的盛夏,万物正该是蓬勃生长,欣欣向荣之际,京城之中却弥漫着诡谲的阴沉气氛,仿佛夏日不曾来临,时序直接进了多事之秋。

滕挽儿才回京没两天,就已经听庄里的下人说了,听说朝廷里发生大事,详细的经过他们不清楚,但最受皇上宠爱信任的宰相大人却被下旨,接到了在家闭门思过的惩罚。

关于这件事情,京城里一时之间流言四起,不过应该是件很严重的事情,要不,她大哥不会一回京就被召回宫里去。

不过滕耀在回宫之前,被爹娘骂得狗血淋头,因为他身为挽儿的大哥,竟然忘记自家的小妹一哭起来就是惊天动地,那凄厉的哭声有时候就连内力深厚的武功高手都会被惹得心烦意乱。

虽然不知道女儿在外面遇到了什么事情,但这次滕挽儿回滕家武庄之后,原本就高强的哭功,现在是变本加厉,而不同于以往的状况是,她的神情看起来好像真的很悲伤,似乎在这段短短的时间之内,她遇到了很重要的事物,而现在又失去了。

她没叫喊着一些有的没的话,只是不停地号啕大哭,悲恸的模样教人忍不住也跟着揪心起来。

最后,滕家夫妻才知道原来女儿已经有了喜欢的男人,而他受了重伤,但滕耀却不允许她留下来照顾他。

总归是娘儿俩比较贴心,滕庄主教妻子好好与女儿谈一谈,而滕挽儿一听到母亲提起敖阙风,就忍不住悲从中来。

「如果他死掉了怎么办?如果他死掉了,我该怎么办?哇……」说着,她两汪泪海再度渍堤,哭得像被遗弃在大街上的小娃娃。

「这位敖公子真的对你有那么重要吗?」滕夫人问。

「嗯!」挽儿一边点头,一边哭。

滕夫人见女儿的神情没有一丝毫的犹豫,仿佛今生今世已经认定了那个男人,那奋不顾身的心情是属于一个女人真的爱上男人的坚决。

「那就去见他吧!娘让你二哥陪你去,上回是迫不得已让你一个人上路,这回有你二哥,比较有照应,有事就让他差人回来通报一声,别半点消息都没有,那会让爹娘担心,知道吗?」

滕挽儿用力点头,想到自己还能再见到敖阙风,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那敖公子也喜欢你吗?」

「挽儿已经答应……要嫁他为妻了。」她点点头,虽然满脸泪痕,却可以从晶亮的美眸之中看出幸福的光芒。

既然说是答应,那可见是男方先提出婚约的吧!滕夫人含笑点头,知道女儿不是自个儿一头热,让她心情欣慰不少。

虽说敖家堡在江湖上的名声颇富争议,那位敖公子的声名狼借他们也不是没听说过,但重要的是女儿喜欢,至于其他的事情,他们为人父母的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了!

十日后,滕挽儿与二哥从敖家堡回来了。

不同于上回的哭闹不停,滕挽儿这次根本就是一声不吭,一张圆脸儿惨白到了极点,只有隔日早晨从她一双红红的眼儿,可以看出她曾经哭过。

刚从皇宫里回来的滕耀听说了爹娘让小妹去敖家堡,却不解为何她会变成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挽儿到底是怎么了?不是说已经让她去见他了吗?」

「敖阙风这家伙摆架子,派人出来说不见咱们家挽儿。」

滕家老二当时也在场,差点就冲进去找敖阙风质问,最后是小妹拦住了他,说不想让自己再更难堪了。

闻言,滕耀没有立刻跟着激动愤慨,他敛眸沉吟半晌,推开挽儿的房门,看见她一个人坐在靠着角落的椅上,闷闷地不说话。

他看见桌上一碟碟饭肴都没被动过,他走到挽儿面前,笑着问道:「都已经过了中午,你还不用膳吗?」

「我不吃。」

「那……」

「我什么都不吃,你们全都走开,我不想跟你们说话,更不想跟大哥说话,我不要跟你说话啦!」她像只小狗般呜咽着,心想那天如果她不离开的话,或许事情就不会演变到这个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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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戏可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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