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倘若不是打击太大又让一时震撼冲昏脑袋,她又怎会看不清他矛盾挣扎,轻易让他骗过,白受了这麽多煎熬拉扯?

可恶的撒旦!他明知潘朵拉纤弱外表下有坚毅执着的勇气,竟还敢大胆挑衅?若不是她亲眼见到那座替潘朵拉量身打造的宫殿,恐怕就会让他唬住,欺瞒一辈子了!

潘朵拉散乱的是祸源还是荣光?好!她倒要看看这男人嘴硬到什麽时候?

谈笑之间,沁得出水的嗓音轻柔呼唤,「哥。」

真的怪!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什麽?」

「怎麽都不说话?」打着无辜的招牌笑容,贝齿轻啃粉红色的嘴唇。「你舌头被猫咬掉了吗?」

只有一秒的功夫,一闪而过的小动作,上官拓扬很确定他看见了,他瞬间屏住了呼吸。

他妹妹……模样清灵出尘其实古灵精怪,真斗起嘴来不见得输他。

潘朵拉……神秘面具下柔情似水又万千性感,教人不禁执意想捉摸。

猫咪……时而优雅、时而傻气,他无意中发现有趣又奇妙的小东西。

这三者从不曾正面冲突,巧妙搭配便有他难以抗拒源源不绝的无穷潜力,是他看错了吗?

眨眼间,他似乎看见了一只拥有潘朵拉灵魂,叫上官翩翩的猫咪……

果然没错,当鹅缫情深的炎家夫妻一同下楼准备晚餐时,上官拓扬隐约不安的预感成真了。

优雅的猫咪一步一步摇曳生姿,走到上官拓扬面前,柔顺蹲在他身前,送他欣赏宽松领口下一对饱满鲜甜。「这件是我新买的衣服,好看吗?」

他没料到她有此一举,怔忡间忘了应该立刻把她推开,聿妲嫣偏还在此时进来撞见这一幕。

「你、你们……」

「我刚刚不小心跌倒了,脚好痛!」一张柔嫩吃痛地埋在他颈窝,软软的小舌悄悄往他动脉一扫。

颈上热气轻拂湿意,上官拓扬该死的确定她在舔他,这女人好大的胆子敢挑逗他。

「你还好吧?要不要去医院?」聿妲嫣赶忙上前蹲在她脚边,奇怪!看起来没事呀?

「不用了,我想应该没有扭到筋骨吧!」她飞快在那张抿得死紧的嘴唇上偷印一吻。

「你确定?扭到脚可大可小!」

「别担心,我没事。」让好友担心她很抱歉,但恶作得逞真的好好玩,一只小手趁机贴上加重起伏的胸膛画圆。「你放心,我亲爱的……哥哥会照顾我的。」

她知道不太可能,但……「翩翩,你喝醉了吗?」

「怎麽可能?」刚才聊天喝的只是气泡酒而已,对她来说比开水还淡而无味。

这点上官拓扬可以替她作证,他可以确定这女人绝对没有喝醉!天杀的!她又偷舔他!这女人何时从妖进化为魔了?

「小嫣,对不起,我想我还是先回去休息好了。」小嫣,对不起!等复仇大业成功,她一定会钜细靡遗报告的,「亲爱的……哥,我脚好痛,可能没法自己开车了,你顺路载我一程好吗?」

「好!」最好他不顺路,敢情她蠢到忘了他们同住一个屋檐下?

从来没有在爱情中耍过任性的猫咪刚学会得寸进尺怎麽写,就爱上了这四个字,「亲爱的……哥,我脚好痛,可能要麻烦你抱我去车上了。」

一张俊脸表情严重扭曲,嘴角隐隐在抽搐,「好!」

从上车後,上官翩翩就闭上眼睛装睡,不理会驾驶座上一团火球熊熊燃烧。

在车子准备熄火前,她「刚好」醒过来,一脸惺忪爱困,懒懒撒娇,「抱我下车。」

直冲上天的火气正旺,上官拓扬自行下车,还用力的甩上车门,眼望着他怒气冲冲走进家门,上官翩翩赶紧下车跟上去。

乖乖坐在沙发上,看他气呼呼的到厨房灌一大口冰水然後走回来,她已有心理准备接受怒吼。

果不期然,恐怕连寒冰之极的水都浇不熄的火山毫不客气爆发!

「你到底搞什麽?一点分寸都没有!」

嘶!耳膜有点痛,她身子瑟缩了一下,嘴角扬起一抹不合时宜的甜笑。

还记得他上次这样吼她,是在床上发现潘朵拉的真面目,那时她心酸难堪得恨不得死掉,现在回想,那是一场误会中的乌龙,他以为和他上床的妹妹其实根本不是他妹妹,哈!好玩!

他气到快吐血,她还笑得出来,莫非气死他就是她的目的?「你是不是有嗑药?」

什麽?上官翩翩瞪大了盈盈水眸,是他的想像力太丰富,还是他真的太低估她柔软线条下的倔强?她外表是赢弱纤细,该固执的时候抛可是坚持己见,下地狱也不怕的。

「你是不是不小心和我上床後,又不知不觉爱上我,而且无法自拔?」

什麽?现在该是老调重提的时候吗?「这问题我们已经讨论过了。」

「好,不管怎样,你起码要说话算话。」她大着胆子挨近他,「你不是说没有确定我对你死心前你不会放开我。」她在心里原封不动将这句话奉还给他。

剑眉皱得紧,好看的唇抿成一条线,当时盛怒下自私说出的话,他当然还记得,逼迫自己冷静後,他就知道他大错特错,如果他不停找机会占有她,那麽他怕她让世人唾弃这句话不就只成了口号?

就是不想因为私心害她一生,没有祝福、没有婚礼、甚至剥夺她做妈妈的权利,倘若他压抑不住紧握她的渴望,他就不配拥有她无暇纯粹的爱,他不希望若干年後,她会埋怨他这个哥哥没有及时拉住她。

「原谅我那时太冲动,男人一旦精虫上脑,全然没有理智的。」

柳眉皱得比他紧,粉唇抿成一道白,上官翩翩心头一扯,差点又碎了满地,「你是说,你对我一直只有同情、兄妹感情,单纯是想满足性需求所以和我上床?」

「可以这麽说。」对不起!这全是善意的谎言……

「喔……」尾音拉得好长,心痛所至,眼泪自然渠成,好在她知道世上有座「潘朵拉的宝盒」、好在她方才不小心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心虚、好在……否则不就又让他骗过去了吗?

该死的坏家伙!纵使相信他是嘴硬,伤害力也够强劲的了!

眼见一颗颗剔透滑落,上官拓扬的心头也溅出血迹,这只猫儿不是已经修炼成魔了,为何依旧脆弱不堪一击?

「好了!游戏到此为止,别再玩了。」他起身就要上楼,没有看见身後一张菱形小嘴嚐到眼泪的咸,不依的轻撇嘴角,随着背後一记不算强力的撞击,贴在背脊上柔软的触感咸,他不消想也知道她不想他离去,胸前一双小手反握交迭,透露浓浓不舍,他的心又何尝好受?

「我不在乎你是同情还是单纯想发泄,最後一次、最後一次让我感受被你抱着的感觉,哪怕你是在演戏都好,今晚之後,我保证副此为止。」是这一招到此为止,她在心里偷偷补充说明。

上官拓扬全身一僵,心脏仿佛也在瞬间停止跳动,不确定是她卑微的低泣哀求令他心痛,还是从她亲口允诺的一句最後一次教他痛心。

「别这样,你是个好女人,用不着为了我而……」

「你也知道感情的事就是这样,爱或不爱哪能勉强,真要死心塌地了,即便把头埋在土里,假装看不见、听不见,也还是清楚明白的爱着。」她承认,她是故意说给他听的,从小到大,她本来就擅长挖苦他,她没有恶意,只想劝他妲白从宽。

胸口一记重击,他莫名感觉她似乎脱胎换骨,傻气与固执的功力又精进一层。

「翩翩,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之前我让慾望冲昏头才会一再把持不住自己,撇开我们之间的血缘关系不管,单纯把你当成泄慾工具的男人,绝对不值得你用尽心力去爱。」

痛!还是痛了,不过没前两次那麽痛,其实她有丝窃喜,因为她很了解他。

谈情说爱他从不随便,越是爱到深处,脑袋越会适时发出冷静讯号,谨慎思考彼此差异与将来。

他明明为了她疯狂,理智才会不受控制中断,才会发展那段「兄妹乱伦」的甜蜜又荒唐的岁月,那麽此刻他不惜贬低人格说自己像头禽兽,避之唯恐不及、不择手段甩开她,是真的不爱她、厌恶她,觉得腻了、烦了的机率恐怕太低。

「我知道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但我更相信你的大脑从不放弃掌权。」气人的是她先前竟然不小心忘了她一直以来坚定而执着的信任与了解。

上官拓扬心头一怔,好像在很久以前还是不久之前,一个戴着面具的女人,也用这样确信的口吻如是说过类似的话。

不晓得是不是全天下的妹妹都这样了解哥哥?爱上自己妹妹还真要作好无所遁形的心理准备,他无奈的叹口气。

「你到底想怎样?」

她听到他软化的声音,心头不觉飞扬,他总是拿她没辄,却永远也不会有埋怨。

「你知道吗?小时候和同学玩家家酒时,十次有十一次都是推选我当公主,十一次里绝对有十二次我决定我的王子从缺,从小我虽然就爱和你斗嘴、扯你後腿,其实你一直都是我的偶像,我心里完美男人的代表。」傻猫咪就是傻猫咪,连基本的数学都这麽烂!上官拓扬不觉莞尔,却不想打断她回忆当年。

「小学毕业後,老是有恶梦缠着我,爸忙着照顾车祸受伤的妈,几乎每次救我出恶梦的人都是你!当我身心正脆弱的暗候,我们一起去纽约读书,更多的恐慌与不安随之而来,依旧不敌你耐心的陪伴,以及口无辽拦冷到天边的冷笑话……可能是依赖成性,也或许在我情窦初开时,我来不及闪避你的好,我开始不知不觉对你产生很奇妙的情愫。」

尘封压抑的记忆被开欣後,她极少再梦见出事那天的情景,不过她终於知道每次快将她淹没的血液是谁的,那个身上中弹的男人,断气前护在她身边喊着:女儿别怕,爸爸来了、爸爸会保护你的……

她顿了一会儿,眼神因回忆显得迷蒙,小脸贴在宽阔结实的背脊上,贪恋的嗅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

「分不清到底是恋兄情结还是偶像崇拜,说不上为什麽这份依恋可以不顾一切越来越深,我试着拓展人际圈,也找到和你不相上下的好男人,就是没有人能让我动心……不知老天是否刻意安排,每当我想逃离不该有的心情,你总是刚好会出现拉我一把,再将我丢向更深的泥沼中。」

现在想来,她更肯定老天冥冥中在助她一把,帮她一步步走向他怀抱,过程中差点让煎熬迫使分离,竟意外解开兄妹关系的锁链,打定主意放弃後,又出现一个「潘朵拉宝盒」,赐与她再度前进的勇气。

重生得来不易,如果老天安排这份奇蹟,是为了告诉她,孺补罪恶的机会不单只有上官家的好女儿这条路可选,那麽他们之间最大的鸿沟已经消弭,只差证明彼此是相爱的,只差这一步就真的雨过天晴了……

其实以前说她有多勇敢,连挑战禁忌都不怕都是骗人的,原来在她潜意识中早已清楚所谓禁忌根本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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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不能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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