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清晨的第一道阳光笔直射入屋内。

麦穗金黄的光芒洒在床上像麻花纠缠在一块的男女身上。

刺眼。

眼皮绝对是透明的!因为就算闭上了也感觉得到光线,只是看不见事物的.清楚轮廓罢了。

即使在被阳光吵醒的半梦半醒间,女人还是使用脑子清醒的部分做有用的思考,并且决定总有一天要发表眼皮透明说。

女人皱紧眉,开始寻找不会被阳光照到的角度,东钻西扭不断往身旁的热源靠去,好半天终于窝好最舒服的姿势。

晤,好舒服。这是她买过最好用的暖炉了……嗯?暖炉?小手在“暖炉”上拍了拍,疑问的泡泡在心头散开。

她有买过这种东西吗?大脑终于肯开始运作,女人缓缓撑开眼皮,没有戴眼镜便会失焦的双眸映入一张放大的俊雅脸庞。

是个男人。

“好长的眼睫毛喔……”不常晒太阳,略显苍白的小手滑上男人的脸颊,轻轻抚摸着,“唔,连皮肤都奸细。”令女人嫉妒的男人。

没错,有个男人躺在她的床上,但,为什么呢?刚清醒时反应总是慢半拍的封江花,纤指继续在他脸上游走,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是在哪儿捡来这么一个男人。

她环顾朦胧的四周。

这里,是她家没错。

再看看眼前这张睡得像只高贵猫儿般沉稳的男人脸庞。

很明显,她的记忆里没有这么一个人。

到底是从哪儿蹦出来的?收回吃豆腐的手,她小心翼翼从男人的怀抱中坐起身,摸来眼镜戴上,搔搔一头散乱的黑发,记忆还在转呀转。

昨天她到底做了什么?明明记得自己是在研究室里进行最新的实验,通常在实验刚起步的阶段,不没日没夜的工作一个礼拜,她是不会出关的;如今怎会晃回了床上,而且还一点记忆都没有?没错,她就是那种从小被人称之为天才神童的孩子,lQ超过两百,能够瞬间记忆过目不忘,所以她十岁的时候便跳级念完大学,十二岁已经有双硕士学位,然后从小衣食无缺也没有什么宏伟愿望的她,难得向父亲要求了一件事——她要一间属于自己的研究室?那是她十五岁的生日愿望。

老实说,她不喜欢人群,也不擅长与人相处。

在孩童时代她的生活就在无尽的学习中,没有人强迫,是她自己喜欢。她热爱看书热爱学习,讨厌户外运动更讨厌阳光,就算是她那对倡导任孩子自由发展的父母,看到她整天关在房里,只有在解决民生需求的时候才会踏出房门,也担心了好一阵子。

还好最后他们发现,这样的她也没有学坏走上歹路,渐渐的也放宽心随她去。

至于她研究的范围很广泛,对于各种事物都有兴趣,所以她可能今天还抱着科学范畴的书啃,明天就移情别恋到了达尔文伟大的进化论。

但她也不是只会花父母的钱做那些没意义的研究,她的研究资料和结果不管是各国政府还是恐怖分子,都开出高价抢着要:当然,那是指毁灭性高的武器研究的部分,其他还有一些对社会有贡献的研究。

把那些研究资料卖出后,她会捐一半给慈善机构,然后留一半给父母,剩下的才当作自己研究用的基金和生活费。

而她最近偏爱生物学,对一些特别的物种感到非常有兴趣,如果不是讨厌阳光的程度高于研究,她可能会亲自跑到亚马逊丛林,寻找心目中最怪异未知的物种,或是可以使用在生物科技上的元素。

唉,都是讨厌的阳光害的。

又坐了一会儿,封江花想破了脑袋也想不起自己干了什么好事,干脆先去刷个牙洗把脸,再来对着这个男人发呆好了。

“呼,好冷!”双脚方落地,她人跟着要站起——“噢!”走不到几步,一股拉力将她往后拉,她跟着跌坐回床上,“什么东西?”是什么鬼东西拉住她?转回视线,对上一双金灿猫眼,封江花再度看傻了眼。

好漂亮的一双眼睛,如果能够用装着福马林的罐子好好保存起来的话,以后或许可以拿来当作研究的标本。

已经醒过来的男人同样在打量着她。

一头蓬松的乱发、过于苍白的皮肤和鼻梁上大大的黑框眼镜,她看起来就跟昨晚一样,是个平凡普通的女人。

但他对她非常的好奇。

原因无他,谁教她选择了绑在他左手小指上的那条红线。

从他三十岁起一直困扰着他的存在,曾爷爷说只要碰到有缘人就解得开;但一直到都过了他给自己设下的期限,那个有缘人还是没出现。于是他向爷爷表明放弃,反正其他人都看不见,那就不会有任何不便。

只是他没想到曾爷爷居然一改和善,态度强硬的要他留下来,等待那个不知何时会出现的有缘人,甚至怕他逃走,还扒光他的衣服,将他关在那个专门用来捕捉他的网的房间里。

临走前,曾爷爷说,只要那个有缘人来,他自然能够走出那个房间。

现在事实证明曾爷爷所言不假,他是走出了那房间:可又如何?他现在的情况比之前还要糟糕!不但红线没有解下,还多了个累赘和他绑在一起,这条红线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得很近,要做什么都不方便。

这不他不得不怀疑她根本不是什么有缘人,而是曾爷爷找来的另一个麻烦!已有太多被曾爷爷要着玩的经验的他,虽是这么想,但还是忍不住想赌一拒。

“把红线解开。”他定定地开口。

红线?脑中闪过一丝疑惑,封江花在下一瞬记起所有事情的始末。

“对了!那该死的红线!”她激动的抬高右手。另一股更沉重的力量却让她差点举不起手臂。

顺着小指上的红线往下看,另一端绑在他的指头上。

“怎么还在?”她的语气有丝惊慌,虽然已经确定那不是个梦,但出了那家算命铺子他们就该把她手上的红线解开:如果这是个玩笑,也该结束了!对了,她是怎么离开那间算命铺子的?这会儿怎么没印象了?听她的语气,男人眉间立刻打上好几个皱褶,“你解不开?”看来果然不是她。他思忖着。

“我还想问你为什么不解开咧!”她没好气道。

他的脸色倏地变得阴沉,连声音都降了八度,“我绝对试过比你更多方法想要解开这条该死的红线。”他甚至用火去烧,没想到红线没烧起来,反倒烧伤了他自己,至今手上还有浅浅的疤痕。

呃……他看起来怎么比她还生气?解不开又不是她的错!她都没怪他们待客不周了,他还摆张臭脸。

被男人难看的脸色吓了一跳,封江花弱了气势,干脆盯着红线发呆。

“你们算命的方式真奇怪,用条红线把两个人绑着,就可以知道对方的一生了吗?”她突道。

一生?这个字眼给他不好的预感,想当初曾爷爷拐骗他看那本红皮书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

要用一生来偿。

他现在真的很恨年少的自己轻易中了激将法这种老步数。“是谁跟你说这是算命的?”这下换他困惑。

封江花不知该怎么说,想了好半晌才回答:“是你们店里的领路人。”这样说应该没错吧?领路人?“他的长相?”他又问。

“嗯……大约三十出头,或者更小一点,长得很斯文,举止看起来文雅有礼,笑的时候好像有一阵风吹过……对了!他跟你一样常常会看穿我想的事,然后回答。”她偏着脑袋回想着那个气质缥缈的男子。

男人越听脸越黑。

“那个人跟你说了些什么?”不用说那一定是他曾爷爷!是她的错觉还足他说话真的咬着牙?封江花偷觑了他一眼。

“他说如果我没有其他特别想算的话,就试试看你们店里新的算命方式,好像叫什么红线缘的,然后就把我推进一间房间,要我看到桌上的红线随便选一条绑在手上。但是我真的只看到一条,所以就……”她边说边观察他的脸色,却发现自己说的每句话好像都是刺激他发怒的言词,最后索性不说了。

“他跟你提到一生?”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句话。

这难道又是曾爷爷的另一个骗局吗?她颔首,“我问他红线缘算的是什么,他说是一生。”“他这么说你难道不会觉得奇怪?”他这话说是要反问她,倒不如说是嘲笑她智商低被骗来得贴切。

已经懒得发怒的封江花淡然回答:“我并不是道地的中国人,怎么能分辨他是在故弄玄虚还是想骗我?”况且她也没付钱呀!如果真要说自己有什么损失,应该就是被迫和这个像猫的男人绑在一起。

听了她的回答,男人眉心拢得更紧。“听到一生,你难道不会害怕?”她眉一挑,“我不相信算命,但听听又何妨?”已恢复冷静的她,又继续开口:“还有,我是受害者,或许情况看起来你跟我相同,但不表示你可以用这种嘲讽的语气跟我说话。”她义正辞严的要求他改善说话口气。

璀璨的金眸一闪而逝某种光彩,他开始正视起这个看似平凡,却不畏惧他的气势敢同他顶嘴的女人。

他知道自己不笑时便显得严肃,皱起眉来走在路上小孩子看了准会嚎啕大哭,假若脸上再多出怒气,方圆几百公尺内没有人敢靠近他。

这些都是旁人告诉他的,不过如今看来,其他人似乎言过其实,眼前这比他娇小许多的女人非但没有一丝恐惧显露,更泰然自若的研究起这条绑着两人的红线,这不禁让他除了好奇更对她多了几分欣赏。

“喂,如果我拿东西切断这条红线,可以吗?”看它的材质明明就不是耐热抗压的东西,为何扯不断呢?用普通剪刀剪可能难剪了点,不过如果拿她实验室里专门使用的锐剪,应该可以剪断吧?不知为何听见她说要切断这条红线时,他心里发出了一声好轻好轻的叹息,以及些许的不舍。

……不舍?怪了?他为什么要感到不舍?他跟她不过是才刚见面谈不上认识的陌生人,有什么好不舍的?像是故意忽略心中那异样的情愫,他应道:“随你。”“那,如果剪断了,可以给我一点吗?”她想留下来研究红线的成分。

“十公分……如果不方便的话,三公分也行。”她要这红线做啥?想是这么想,不过一解开红线后他们俩就是陌生人,知道了似乎也没意义,于是他什么也没问。

“如果你想要,全部都给你。”他才不想留着这恶心的东西!黑润的眼儿发出闪亮光芒,封江花笑得好不开心,“真的吗?谢谢你!”霎时,他竟有些看呆了。

只看见她红嫩的小嘴一开一合,却没听清楚她说了些什么。

“这样好吗?”直到她这么问,他才回过神来。

为了掩饰失神的尴尬,他脱口说:“随便。”封江花脸上的笑容甜得像快要滴出蜜来,“那请往这边走。”看着她甜腻的笑容,他有片刻闪神,继而想起——自己到底答应了她什么事?

她和大哥、二哥比邻而居。

不过常在国外走秀的大哥很少在家,最长的时间也就是大嫂怀孕的那段期间:当警察的二哥更不用说了,他每天光忙着逮捕凶嫌都没时间和二嫂温存了,哪会有时间管到她。

所以说她虽然和哥哥们住得很近,却很自由,平时几乎没有人会来打扰她。

而她一个人住的独栋公寓,打通了一、二楼为住所,三、四楼则是她重要的研究室,里头配备了所有最先进的精密仪器,和她所有的研究资料。

平常她几乎都窝在研究室里不外出,只有两个嫂嫂怕她闷出病来,请她到隔壁吃饭,喝喝下午茶,或是要她出门散散步,她才会踏出自己的房子。

今天她决定不管谁来敲门都不应,就算扯着嗓子喊破喉咙她也不理,因为,那条红丝线实在是太诡异了!她从没遇过这种即使用强酸腐蚀,拿化学火焰熔都无法弄断的红线,只要是研究室里具有“攻击侵略”性的“武器”都派上用途了,但别说弄断了,连在红线上留下一点痕迹都没有!这下,是真的挑起她对红线的兴趣了。

封江花拉开头上戴的放大镜再拔下护目镜,虽没如愿切断绑着两人的红线,她却一脸挖到宝的兴奋神情。

“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研究出来要如何分开我们。”她说得好像他们是连体婴。。

觑着她的笑颜,他不确定她说的时间要多久。

因为无法分开,她的拆解大业一开始可是费了一番功夫,每当她动右手的时候便会拉扯到他的左手,于是封江花想了一个办法:他们一人出一只手,然后她来指挥。没意料两人的默契不错,倒也完成了她想到的所有方法。

“或许我们该直接去找知道的人来解。”他提出不一样的见解。

瞥了他一眼,封江花问:“你认识这样的人?”如果对方真能把这条红线解开,她可能得先去开了对方的脑子看看里头是藏了什么东西。

俊脸一扭,他咬牙切齿痛恨道:“我曾爷爷。”

“曾爷爷?”这下她可感兴趣了,“你是指你爸爸的爸爸的爸爸吗?”

猫眼儿露出不耐,“不然呢?”一提到那个可恶的“老人”,他就满腹火气。

“他几岁了?”封江花兴致勃勃的继续问。

“不知道。”他语气更沉。

她为什么这么好奇他曾爷爷?“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找他?”如果真如他所说是曾祖父的话,那肯定也有百来岁了,能活到这么长寿到底是靠什么?老天!她真想立刻见见这位人瑞!“再说。”或许见到曾爷爷又是他设的另一个骗局,这么想来,他怀疑自己还会想去找他吗?“喔,那要去之前可以先通知我吗?”好让她带齐一切可携带的研究工具,方便去“采访”那位老人家。

看她满脸雀跃,他忍不住泼她冷水,“我没说一定会去。”“咦?为什么?他是你曾爷爷,又可以解开这条红线,为什么不去?”他的话的确达到降温的效果,封江花露出好奇宝宝的困惑,很认真请问他想知道答案。

看着她瞬息万变的表情,他沉默了许久。

“怎么?不方便说吗?”呃,她承认自己旺盛的求知欲和少与人相处,造成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直来直往的个性,这下该不会是问了不该问的事情吧?“他就是系上这条红线的人。”良久,他终于给了答案。

无声。

这下换封江花沉默。

“呃,可以说清楚一点吗?”又是一段很长的时间后,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男人瞅着她,薄唇继续吐露着可怕的事实,“替我系上这条红线的就是我曾爷爷,而你说替你带路的那个人应该也是。”封江花表情呆滞,“你、你是说……把我们两个绑在一起的就是你曾爷爷?”她可以这样解释他的话吧?男人点点头。

又是一阵呆愣,封江花陷入自己的沉思中。

她现在不确定自己还想不想看到百岁人瑞了。

会去算命实为巧合,会踏进那家牛郎算命铺子也不是出自她意愿,照理来说她与他无冤无仇,和他曾爷爷更是完全陌生,为什么他要陷她于不义?或许她的发明可能危害世人,但那些她也都在完成后清除掉啦!这样一来她根本没做良心不安的坏事,怎么会遭逢这种劫难?嗯……这可以说是劫难吧?中文造诣她实在不高。

“那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能说不生气,但此刻她更想弄清楚他曾爷爷的用意。

他紧盯着她,像是在确认该不该告诉她真正的内情。

猛地,她揪起他的衣领,黑眸透过镜片直望进他眼底,语调神态都透着狠劲,“拖我下来瞠这浑水,就要让我知道原因。”她不是那种被人占了便宜还闷不吭声的弱女子,现在她要答案,他最好老实回答!他被她绚丽的眸光给震慑住。

又是那种怪异的感觉,心跳漏了一拍,她看起来突然变得好耀眼,让他移、不开视线,注意力完全被她吸引过去。

她全身像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光彩,感觉很温暖。

“喂?”奇怪了?他干嘛一直盯着她不说话?对她的称呼很不满意,他纠正,“申屠元。”

“啥?你的名字?”听不懂他突然进出的中文,她猜测。

他颔首。

“我不会说中文,你有没有英文名字?”他念的那几个音好难发,如果他有例如杰克、爱德、詹姆士这种中国人会取的英文菜市名,她会方便许多。

“申屠元就是我的名字。”他很坚持。

封江花抓抓已经够乱的头发,“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她以后会小心不喊他的名字,只用“你”来相称。

“你不是华人?”淡觑了他~眼,封江花了解他暂时不打算回答她的问题。

“看不出来吧,我是混血儿。”她开始收拾工具,然后站起身想到研究室的冰箱拿些大嫂贡献的三明治,“哎呀呀……”她走没几步就被他动也不动的高大身躯拉住。

“黄种人混血?”他挑眉问道。

见他一副非要到答案不可的模样,封江花只好拉出脖子上的项链,打开放有照片的坠饰。

“这是我全家照,坐在中间的是我母亲,站在她身后的是我父亲。”她拉拉他,要他跟着前进。“黑发绿眼的是我大哥,和我母亲一样红发绿眼的是二哥。”遗传是很奇妙的,他们家三个小孩可以说是长得截然不同,二哥像妈妈,她像爸爸,而大哥则是爸妈的合体。

“不像。”看了老半天,他只有这两个字。

“呵,是呀,不像。”封江花取出两个三明治,一个递给他,“不过我们真的是亲兄妹。”而且她的两个哥哥都很疼她。

虽然没有照正常的年纪去学校上学,但她完全偏向东方人的外貌还是惹来不少种族歧视:长得像西方人的二哥没问题,看起来最像混血儿的大哥因为个性的关系,人际方面也很吃得开,只有她这个不擅言词也不喜欢与人相处的,连去参加邻居小孩的生日派对都会被当“主角”欺负,几乎所有人的焦点都落在她身上,因为她不像两个哥哥还有西方人的影子在。

她黑发黑眼黄皮肤,就像个东方人一样。

不过在她的记忆里,大哥、二哥都会站出来保护她,而且她几乎足不外出,要碰上欺负事件也很少,对于自己和两个哥哥长相不相同的事实也渐渐习惯。

把项链还给她,申屠元接过三明治咬了一口,视线还是停留在她的身上。

“我是台湾人。”他突然进出这句。

封江花没有开口,只是专心的啃着三明治,低头翻阅刚才为弄断红线做的实验纪录,耳朵却竖得老高。

知道她有在听,于是他开口叙述关于红线事情的始末。

封江花只是听着,未曾打断过他。

但听着听着,她不免怀疑他曾爷爷的动机,目光又落在那条红线上。

这条红线长约三十公分,这个长度说有多不方便就有多不方便,他曾爷爷没事干嘛绑着两个不相干的人?终于,故事说完,申屠元停止说话。

封江花才开口问:“那你记得那本书上写了什么吗?”或许上面有解开红线的方法。

“不记得。”这是最奇怪的地方,明明他看过的书都会记得内容,偏偏就是那本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付出了自己的一生却不记得看到的内容,想到就呕!“那红线有什么代表的意思吗?”拉拉红线,她对它兴致不减。

申屠元那双金眸闪了闪。

“在中国有个神叫月老。”他表情莫测高深,令人看不出他说这话的意思为何。

“所以?”抬起头就撞进他金黄色的瞳心,封江花拿起头戴式的放大镜,对着他的眼睛直看。

晤,拍张照做纪念好了。

毕竟要看到金色眼睛的人很难得,或许她可以用照片去参加奇人异事比赛。

扳开她的放大镜,金眸闪着不悦。

“月老是替人牵姻缘的神,传说中他就是用红线将一男一女绑在一起。”他继续解释。

“姻缘?”好文雅的辞汇。“被绑在一起的男女会怎样?”她问,表情满不在乎的。

“不论仇敌之家,贫富悬殊,天涯海角,吴楚异乡,此绳一系,便定终身。”他将以前在书上看过的念出来。

“定终身的意思是……”这种文言文他都能翻成英文,她真是佩服。

“在一起。”他俊逸的脸庞~派淡漠。

“在一起的意思是……”她继续求证。

“结婚。”提到这两个字时,他眼里泛着灼热的光芒。

封江花窒了窒,“那……会有离婚的一天吗?”很蠢的问题,但情况看来她似乎必须这么问。

申屠元不发一语,只是用那双比任何时候都来得灼亮的眼凝视她。

过了好一会儿,他站起身,离开研究室——后面拖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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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绑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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